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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琰單手虛攬著藍以陌,懷里女子獨有的柔軟觸感令他一時僵住。舒愨鵡她的氣息充盈鼻尖,淡而清新。青絲滑到他扶在她背上的手上,有種酥癢的感覺,與此同時,他的心頭亦仿佛被一根羽毛輕輕拂過,酥酥麻麻,說不清道不明。

藍以陌呆愣半秒,急忙從他懷里掙出。顧琰回過神來,對了,頭發!他看了看衣服上的裝飾,計從心生,當即手腕輕轉,袖上別著的金扣纏上她的幾縷頭發。

「等一下。」顧琰猛地拉住藍以陌正要遠離的身子,藍以陌抬頭,一時間,雙方停在更加尷尬的姿勢上。藍以陌的鼻翼離顧琰的下巴僅有毫米之差,溫熱的呼吸若有若無地打在顧琰的脖子上,身體沒有貼近卻比剛剛貼近時更加曖昧。

藍以陌沒有心思思考顧琰為何讓她等等,猝不及防地逃離束縛,緊接著低叫一聲,頭皮被扯得發痛。

顧琰抬起手停在藍以陌的耳邊,好讓藍以陌纏著袖上金扣的頭發可以從繃直放松,她因此能夠直起腰說話。于是他們間的距離再遠也不超過半臂。

藍以陌的耳邊微微泛紅,撲街人家好心來扶,自己好死不死撲到懷里去了,現在竟然頭發還纏到別人的衣服,這算哪門子丟臉事啊!她尷尬地笑了笑,側著身子去解,偏偏顧琰那金扣造型復雜,頭發在中間絞成死結。

藍以陌靠得近,手肘時不時地擦過顧琰的胸膛,顧琰低頭,她的臉靜在眼前,長長的睫毛下眼楮如水。顧琰心神更加恍惚,為何,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頭?

藍以陌嘗試幾下,完全解不掉,只好掏出匕首一把削掉,頭發因此仍留在顧琰的金扣上。她正要割斷,顧琰突然收回手。

「頭發……」

顧琰淡淡地看了金扣一眼︰「我回去自己處理。」

藍以陌往後退一步,雙方間的距離恢復正常︰「不好意思,要不還是我來吧,不麻煩你。」自己的一撮頭發留在別人的衣服上,光想著就別扭,還是趕緊處理好。

顧琰從匕首看向她,再從她看向握著匕首的手,干脆利落地搖頭︰「我怕我的金扣,毀在你的刀下。」

藍以陌看著他臉上明晃晃地寫著「你的刀工實在令人不放心」,嘴角一抽,說道︰「我是大夫,刀工差不到哪里去。」

顧琰以更加懷疑的眼神地看著她手里的匕首,半晌,仿佛做了一番思量方才下定決心,幽幽說道︰「我的金扣,還是放棄治療好了。」

「嚓」,藍以陌用力地將匕首收回匕首套,速度之迅疾產生的摩擦聲彰顯著她內心的氣憤。竟然,懷疑她的職業技術!看著眼前顯得很無辜實則看上去很欠扁的顧琰,藍以陌平穩一下呼吸,皓齒輕磨,說道︰「既然如此,我不多說,有事先走了。顧皇子好好保重,千萬千萬注意身體,別淪落到刀工不好的大夫手里。」

顧琰鄭重其事地點頭︰「藍小姐保重,也替我向你的病人問候一聲,讓他們好好保重,千萬千萬注意身體。至于後面的囑托,剛剛藍小姐說了,我就不再重復。」

藍以陌努力調整氣息,看在你剛剛扶了我的份上,我忍!丫的,這家伙看著寡言冷淡,之前都被他表象騙了,分明就是說話能氣死人的那種,逼得她想爆粗!

藍以陌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顧琰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帶著一抹笑意。剛剛的對話,恍若回到年少時光了。

年少時光?顧琰眼皮一跳,當年在黑森林里的遭遇記憶猶新,時隔多年,剛剛竟有一種現實與回憶重疊的錯覺。他目光復雜地看著金扣,許久,方才邁開腳步,往寢宮方向走去。

隱秘處,影二捅了捅影一︰「藍姑娘走了,我們還不走?」

影一眼神閃爍地看著離去的顧琰,問道︰「嘖,你覺不覺得,顧皇子跟藍姑娘之間,給人一種他們以前相識的感覺?」

影二模模下巴,說道︰「被你這樣一說,好像有這樣的感覺。難道顧皇子喜歡藍姑娘?」

影一記錄完行程後,拍拍她腦袋︰「這問題留著主子自己想去,走,我們保護好藍姑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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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寢宮。

「蠢貨!」皇後一聲斥責,驚得跪著的宮女抖得更加厲害,哭道︰「皇後娘娘,奴婢錯了,下次奴婢一定好好盯著藍小姐,絕對

不會跟丟的……」

「你以為還有下次?」皇後冷冷一笑,命人拖她出去。

「皇後娘娘……饒命啊!」宮女慌張大喊,想要爬到皇後腳下求饒,卻被其他宮女無情地架住,生生拖了出去。

響亮的哭喊聲逐漸遠離,空曠的殿內頓時靜得讓人揪心。

皇後擺擺手,讓全部宮女退下,待屋內沒有任何異樣後,小心翼翼地推開一道暗門,走了進去。暗門背後是一個小室,里面的光線暗淡,只有一根蠟燭在桌面上燃燒,搖曳的燭火在畫著詭異符號的桌面上跳躍,愈加陰森。

皇後往旁邊望去,面無表情地問道,「準備得如何?」

順著她的目光,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那里坐著一人。那人睜開眼楮,淡淡的紫眸缺乏生氣,說話的語氣亦死氣沉沉︰「明晚是最好的時機。」

皇後看著他面前的那個小荷包,妖冶的紅唇化作一道弧線,得意興奮。

的確沒有下一次。因為,一個快死的人,還有何必要進行跟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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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內,顧琰摩挲著金扣上的頭發,心里疑惑更甚。林徽悅?藍以陌?到底是記憶有誤,還是感覺出了差錯?

「少主。」

顧琰將金扣扯下,遞給夜錦,「頭發弄來了,藍以陌的。」

「咦?不是林姑娘嗎?」夜錦接過金扣,錯愕地問道。這麼多年來,顧琰除了林徽悅的事情,對其他人從來沒有上心過,沒想到這次竟然是為了藍以陌。

顧琰眉間微動,若有所思,「恩,有些事情,我需要重新驗證一番。情況如何?」

夜錦點頭︰「秦笠投靠了我們,劫獄時間定為明晚亥時。」

顧琰沒有一絲意外,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下去準備吧。」即將可以見到林徽悅,反倒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驚喜,自己的心思,自己也看不明白了。

「不過,屬下算過,解蠱的時間,亦是明晚亥時。」

顧琰微怔,「你留下來,我會派人守住這里。」

夜錦猶豫片刻,終究說道,「少主,恕屬下多說一句,藍小姐是榮王府世子的人。」少主留在天朝皇宮里的人手本就不多,明晚若分出幾人守在這邊護她解蠱,那麼錦獄那邊的人手難免不足。少主如果不是對藍以陌上了心,怎會做出這樣的安排?少主喜歡林徽悅,沒有關系,因為她背景清白。可是對象若是藍以陌,她的身後是藍府,是天朝皇帝,而且與端木弈有情感糾葛,少主若深陷其中,卻極有可能耽誤大事。

顧琰自然看穿夜錦的想法,眸色變幻,深邃地讓人估模不透︰「我自有打算,你盡管照吩咐辦。」

夜錦看到顧琰恢復平常的神態,暗暗松了口氣。看來,少主尚未沉淪。萬幸。

翌日。

藍以陌如約到了吳美人的偏院,這次她的丫鬟不在,只有她一人坐在屋內,沒有像往常一樣念經,只是平靜地看著觀音。

听到腳步聲,吳美人輕聲說道︰「你來了。」

藍以陌淺笑,走到她旁邊坐下︰「你想通了。」她的腳步聲很輕,沒有武功的人根本听不到,吳美人既然暴露了自己會武功這點,就說明她打算說出真相。

吳美人的眼神飄忽,塵封的記憶再次翻出,沒想到,仍是歷歷在目。

當年,鐘宓備受皇寵,鐘家不甘心趙府壓在頭上,起了私念,企圖讓鐘宓當上皇後。但鐘宓清楚,皇上剛剛登基,帝位不穩,需要趙府的幫助,所以她不肯答應,擔心害了皇上。而鐘府不肯就此罷休。吳家由鐘府一手提拔起來,受鐘府控制。吳美人的進宮便是鐘府的安排,目的是讓會武功的她暗地里幫助鐘宓,只是自己年輕氣盛,進宮後不願服從安排。後來,吳家出事,鐘府答應出手幫忙,但條件是協助鐘宓當上皇後。吳家人為保地位,以吳美人年幼多病的弟弟相逼,命吳美人陷害皇後與御林軍統領通奸。

那天夜里,吳美人听從命令帶著御林軍統領的私物潛入皇後寢宮。然而,在她正要將東**在皇後床上的時候,她听到了外面傳來腳步聲,于是只好就近在屋內藏好。就在此時,燭火點燃,她看到那個時間本不該出現在寢宮里的皇後,旁邊還站著

一人。那人黑袍加身,寬大的帽沿擋住她的大半張臉,神秘而詭異。

「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那人的聲音婉轉動听,卻又矛盾地讓人感到寒冷刺骨。

吳美人听得心里發毛,稍稍探頭一看,瞄到皇後此時的神情,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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