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陽光穿過窗欞爬上床榻,肆意的撫模著軒轅毅稜角分明的俊臉。破天荒,他竟在這個時候還未蘇醒!
他的睡顏極為無辜。在他清醒狀態時自然流露的傲然與霸氣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嘴角正緩緩勾起的一抹甜的似蜜的弧度。
此刻的他,很是愜意。因為他難得的一大早做著香甜的夢,這是他二十二年的人生中頭一次。
「王爺!快看!是紫色的!還有一圈白邊呢!」夢中的他,緊摟著丁思玥。兩人並肩坐在一塊兒。小舟雖無人劃漿,但卻輕輕搖蕩著,往前移動。
他們置身于荷花叢中。著一身翠綠薄衫的丁思玥,小手指著前方罕見的那朵柴色荷花,回過頭沖著他甜甜一笑。
她唇紅齒白,巧笑嫣然的模樣,頓時使他心頭一動。俊臉湊近她,覆上她的小嘴。
緊擁在懷的女人有著清甜誘人的氣息。這夢境是如此的逼真。
「王爺還未醒嗎?!」真不想讓人打斷美好的一刻,但他卻耳尖的听到貼身侍衛小安憨厚的聲音。
「回安侍衛,王爺他還未醒來!」遠遠的,又傳來平日伺候他梳洗的婢女說話聲。
「我都過來好幾次了。但王爺卻還未醒!我怕王爺會耽誤上早朝!平常王爺總是很早起床,早朝更是從未遲到過一次。
今日這情形很異常,你們都未進去探探究竟嗎?為何王爺到此時還遲遲未醒?會不會是身子不舒服?」小安的音量略微有些提高,語調中透露著擔心。
「奴婢們不敢!王爺他歇息時,絕不允許奴婢們進入寢殿。」平日,軒轅毅就有下這道命令,沒有一個婢女敢不遵守。
雖說,負責清掃寢殿的也是婢女們。但只要軒轅毅進入寢殿,無論是準備歇息時月兌衣上床,或起床時穿衣,他都不假手他人,更不允許他人闖入。
……
听著殿外傳來的那幾道不輕不重的對話聲,軒轅毅心中很是失望。他緩緩睜開雙眼,視線觸及的便是刺眼的陽光。
原來,剛才的親密接觸不過只是美夢一場!
「小安在門外?」微蹙眉心,他翻身下床,開始往身上套衣衫。「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王爺!已快已時了!」門外的小安听到軒轅毅的聲音,心中一喜。
「已時……」快速穿上外袍的軒轅毅抬手撫額,心中暗嘆,那小丫頭還真是魅力無限,不但使他總想著她,更是竄入他的夢中,差點就使他頭一次早朝遲到。
收拾妥當,大步踏出寢殿。而婢女們開始端盆遞帕,伺候他梳洗。
片刻後,他把帕子扔回盆中。擺擺手,示意婢女們退出外殿。扭頭瞥向站在身側的小安︰「吩附下去。讓他們即刻起從別苑撤出。」
「是,王爺。但那幾箱……是否還是放在別苑?」
「讓人抬回王府!你今日不必陪本王去早朝,就著手辦這些事。另外,挑兩名暗衛,讓他們從今夜起,每夜都要暗中保護丁三小姐。只要她走出相府,不管她去干何事,都要暗中跟隨她,護著她,切不可出任何差池。」
昨夜,軒轅毅已從丁思玥口中探出她真實的想法。再加上,前夜,她前去偷盜的那家主人的身份。這一切,使他明白了,她昨夜為何沒和楚然出現在別苑的真實原因。‘盜亦有道’這就是那丫頭遵循的原則。顯然,即便是他那幾箱財寶再擱在別苑數日,也定然等不到這兩人前去偷盜。
他的確很想要偷偷的幫她,但卻無法幫到她。又不能戳穿她,令她難堪。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盡力在暗處保護她,不讓她再受一點傷。
「是,王爺!」小安領命退下。
……
「四皇兄!請留步!」下了早朝,軒轅毅大步走下白玉台階。從侍衛手中接過馬韁,他還未上馬,就听到身後傳來軒轅承邪魅的嗓音。
「何事?」軒轅毅淡淡出聲,冷傲的俊臉並無多余的表情。
「四皇兄,昨夜,皇弟又去相府探那丫頭,是否使你感到不快?」軒轅承已站至軒轅毅面前,如妖孽般俊美的臉龐漾著一抹惑亂眾生的淺笑。
「皇弟已和那丫頭說清。往後,她便是皇弟的紅顏知己。皇弟會拿她當朋友看待。請四皇兄不必介懷。」
「五皇弟,你找本王,想說的就是這些?」軒轅毅挑了挑濃黑張揚的劍眉,幽深的寒眸仿若能看透人心般靜靜的瞅著軒轅承。
「是。因皇弟向來和四皇兄相處融洽,不想因此同皇兄交惡。皇弟先前的確談及過對那丫頭的心意。但皇弟已想通。她既已接受四皇兄的心意,皇弟便不再攪局。只要她的心在皇兄身上,皇弟就能做到只把她當成朋友。」
「五皇弟,你心中對她有何想法,不必對本王解釋太多。」軒轅毅的眸中閃過一抹了然。
「你當她是朋友也罷,對她還藏有情意也罷,這都是你的自由。但本王需警告你一事。如今,玥兒已接受本王的心意。即便你以朋友的身份接近她,也不可再在深夜去相府探她。
事實上,本王並不相信你此刻所說的。倘若有一日,你忍不住又向她開口表白情意。她拒絕之時,你便不可再糾纏于她。如讓本王知曉,定不再念及往日的兄弟情,你須切記。」
陽光下,一身雪衣的軒轅毅嘴角噙著一抹自信,冷傲的俊臉透著渾然天成的霸氣。如今,他已能確定丁思玥對他的心意。自然對軒轅承的態度與前幾日有明顯的不同。
「本王要去軍營,就不陪你閑聊了。」他躍上馬背,揮動馬鞭。雖說,如今是太平盛世。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很明白,在操練兵馬這件事上,絕對不可以放松與懈怠。
瞥著他策馬遠去的偉岸身影,軒轅承嘴角那抹邪肆的淺笑變得僵硬。
「五皇弟!」身後傳來一道溫潤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