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宇看向遠方,神思飄得很遠很遠。
忽然門被打開,溫思宇有些緩慢的轉頭看過去,是陳以言和溫薏柔。
「爸,我們回來了。」溫薏柔和陳以言慢慢走過來,逆著光,溫思宇竟然有種恍惚的感覺。怎麼時間,突然就過去了這麼久遠的時間。
怎麼突然就誰都回不了頭,就這麼過去了。
他明明覺得是相像的,可是事實上確實不是,勉強不來的。
「爸……」溫薏柔見溫思宇出身的模樣,有些訝異。她的父親在任何場合都是神采奕奕的,特別是在她的面前,這樣的走神真的是少見。
「恩。」溫思宇也只是略一點頭,似是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去看看媽。」她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就放軟了的。
「她在樓上的書房里。」他抬起頭帶著點笑容說道。于他不過是一個溫暖的笑容,于她卻是幼年灰暗時光里突然起來的一束光亮。
陳以言對溫薏柔笑了笑,示意她一個人上去,他留在這里。
「有什麼事要單獨和我說?」溫思宇見陳以言選擇留在這里就清楚了他定是有話想要單獨和他說。
「爸,我有很重要的事和您說。可能有些事情會一時間無法承受,但是您一定要听我說完,這些……都是真的。」
陳以言嚴肅的語氣令溫思宇心中一緊,會有什麼事情他會承受不了呢。
定了定神思,「你說吧,我听著。」
「爸,小柔是你的女兒,是你的親生女兒!」
陳以言此話一出,溫思宇的手一抖,手邊的茶杯立馬翻倒在桌上,茶水沿著桌子往下滴,水滴到了溫思宇的腳上他似乎也像是沒發覺一樣。
他不是沒有這麼猜想過的。可是當年那份檢驗單!
「你怎麼知道?是她自己和你說的嗎?而且……她怎麼會是我的女兒呢?當年我明明檢驗過的……不可能的……怎麼會呢……」溫思宇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似乎是陷入了什麼無法自發的僵局中。
「爸,你听我說!小柔是你的親生女兒,這是千真萬確的。當年的事情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您仔細想想,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也說不一定。」
溫思宇仔細的回憶了起來,當時是有哪里不對呢?
好像是有哪里不對,但是卻又想不出來具體是哪里,心中焦躁無比。
如果說她是他的親生女兒,那麼他那麼多年一直那樣子對她,他……而且小雅她豈不是一直被他誤會著……不對,即使溫薏柔是他的女兒,也不能說明秦雅就沒有出軌,同樣不能說明什麼。
他惱怒!並且煩躁。過了這麼多年了,他的脾氣也未見削減。
「而且以前的技術怎麼和現在比,弄錯了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如果您還是不相信,我們現在還是可以去醫院里驗DNA的。」陳以言認認真真的說。
他有些不確定,腦子里完全的一片混亂。怎麼會,怎麼會?!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溫思宇疲憊的靠在靠椅上,問著陳以言。
「當年的那個醫生因為再次作偽證而已經被抓起來了的。最可笑的是這人竟然還有把每一筆都記錄下來的習慣。」陳以言回答道,有些嘆息的樣子,繼續說「爸,我知道你其實還是很愛小柔的是不是?」
溫思宇嘆息著並不回答。只是將目光定定的望向窗外。來不及了的。
欠下的債,犯下的罪孽。到此刻,已經都來不及了的。傷害一直存在著。
「爸爸!媽媽都想起來了!」溫薏柔喜極而泣的聲音傳了過來,陳以言轉過臉去看向溫思宇,他連聲一片沉靜,到最後也只是淡淡的微笑。
那是那一天里陳以言最後對溫思宇的印象。
再到後來,錢玉出國去了的,錢芷卻被留下來的。溫思宇當時對著錢玉只單單說︰「小玉,那些年你做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的。就算找不到足以將你繩之以法的證據,但是你只要敢留在國內,我就能保證你未來的生活一定會很‘多姿多彩’的。」
錢玉還以為有轉寰的余地,竟然恬不知恥的想要那錢芷當借口,「可是芷兒呢,她還這麼小,她要怎麼辦?」
他此時只是更加的冷淡,「你以為我會讓那孩子跟著你學會這些心計麼?」
失卻最後籌碼的錢玉最終孤身一人離開。
同樣最後離開的還有秦雅。想起一切了的秦雅。
溫思宇還記得,她溫柔的對他說︰「思宇,你看,我們再也會不去了的。我放你走,你也放我離開好不好?」
他,還有什麼資格說,不好。
送秦雅去到秦正那邊去。溫薏柔有些動容,溫思宇沒有過來相送。她看著自己母親離開的背影,突然間覺得心酸。
一晃這麼大半輩子就這樣過去了的。
她的父親母親。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溫思宇和秦雅的到此為止。寫的不夠詳細。我差點又搞成了另一個長篇。但是整個發展的過程大體就是這個樣子了的呢。那些傷害一直存在,沒有人回的過去。更別提美滿。我覺得這樣就已經足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