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煬一夜未睡,早晨回到臥室見蓁蓁和衣躺在床上,他瞟了一眼,直接去洗澡,出來後換上筆挺的襯衫和西服。猛地一關衣櫃門,發出巨大的聲響,躺在床上的蓁蓁受到驚嚇,醒了過來。感到房中有人,她猛地坐起來。
雷宇煬慢慢轉身,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問︰「非要離嗎?」懶
蓁蓁望著他,很不忍地說︰「他們下午就走了,你能想到辦法嗎?」
他看了她一會兒,冷笑著點頭︰「離吧,我還犯那個賤干什麼?」說完就去打開保險箱,把他們的結婚證拿了出來。
蓁蓁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呆呆地。
他把結婚證扔在她身上,她顫抖地撿起,無言以對。一會兒後,他推著輪椅過來,粗魯地把她抱過去。蓁蓁吃痛了一聲,在他推自己出去時說︰「我的包!身份證在里面!」
雷宇煬板著臉拿過來,扔到她腿上。她拉開拉鏈,檢查了一遍,確定身份證在里面,又把結婚證放了進去。
樓下飯廳里,大家正在吃早飯。雷宇煬一出電梯,沒和他們打招呼就推著蓁蓁往外走。小暉問︰「爹地媽咪,你們去哪里?不吃早飯嗎?」
雷宇煬停了一下,說︰「我們去外面吃。」
沒有猶豫,沒有挽留,他直接開車到了民政局。他已經厭倦了對她的搖尾乞憐,既然她不稀罕,他又何必強求?蟲
幾經周折後,終于拿到了離婚證。可笑的是,簽字時他沒有猶豫,她反而有些下不去手。
走出民政局,他自顧自上了車,沒有管她。坐在車上,他說︰「我去公司了,你要做什麼,請自便。」說完就開車走了。
蓁蓁坐在輪椅里,看著汽車消失的方向,呆了很久。回過神來,她開始攔出租車,但沒有車願意停下;她想打電話給東方斐,卻發現自己沒帶手機;最後,她向路人借了手機,卻想不起東方斐的號碼;如果打到家里,被爸媽接到怎麼辦?她要怎麼解釋?
「小姐,你沒事吧?」路人見她發呆,伸手想拿回手機。
她忙把手機還回去︰「抱歉,你能幫我攔一下出租車嗎?」
還好這個路人熱心腸,給她攔了車。上車後,她叫司機往李雅倫家里開。他是下午的飛機,現在應該在家。
汽車開到別墅外的山道上,她就看到李雅倫的車迎面而來。她愣了一下,對司機說︰「讓那輛車停下來!」
剛說完,汽車已經開了過去,司機只好掉頭去追。追了兩里路,終于把它逼停。蓁蓁慌忙搖下車窗,李雅倫看見她,有些驚嚇,熄了火走過來,似笑非笑地問︰「你離婚了?」
蓁蓁打開包,把離婚證遞過去。他明顯愣了一下,拿過去翻開
若瑤已經走過來,看到這東西,激動地望著蓁蓁︰「姐姐你——」
「別說了。」蓁蓁說,「你有行李在車上嗎?拿了我們回家。」
若瑤望著她哭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是我妹妹。」蓁蓁說,「跟我回家,好嗎?」
她使勁點頭,轉身打開李雅倫汽車的後備箱,把自己的行李搬出來。將行李放到出租車上,她鑽進後座,抱住蓁蓁痛哭︰「姐……」
蓁蓁抱緊她,回頭望著李雅倫︰「可以還給我了嗎?」
李雅倫抬起頭,面無表情,把離婚證還給了她。她關上車窗,對司機說了自己家里的地址。
汽車開動後,她從後視鏡里看見李雅倫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上車、調轉車頭,應該是回家去了。
「姐姐!」若瑤哭得不能自己,握著她手中的離婚證,「這是真的嗎?為什麼要為了我……這不值得……」
蓁蓁說︰「沒什麼值不值得。眼睜睜看你受欺負,我做不到。你記住,以後無論發生事,都有姐姐。無論他再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跟他走!不然,姐姐今天做的事就全都白費了。」
若瑤使勁哭,使勁點頭︰「嗯……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受他擺布了!」.
這顆離婚的炸彈,炸得眾人頭暈眼花。大家一開始都不信,但當事人親口承認,又有離婚證在,他們不得不信。
當時兩家人聚在一起,雷誠睿知道事已成定局,難過得只能罵雷宇煬︰「都要結婚了,你就不能好好對蓁蓁?!」
「離婚就一定是我的錯。」雷宇煬悲傷地望著他,「她一點都沒錯……」
雷誠睿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回頭看蓁蓁。蓁蓁低下頭,難過地說︰「是我……這件事全是我的錯,對不起……」
雷誠睿心髒有些受不了了,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都要結婚了,你們耍著我老人家好玩啊!」
「那我怎麼辦?」小暉驚恐地問,「你們不要這樣!我好不容易習慣爸爸媽媽在一起了,你們又要分開……既然這樣,當初就不要和好啊!」
「我不適合宇煬。」蓁蓁看著雷誠睿,「一開始就不適合,永遠都不會適合。這些年對你們家造成的打擾,我很抱歉。小暉的撫養權,我們交給法庭裁決吧,在法庭宣判之前,他要住在哪里,由他自己選擇……」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雷宇煬的雙手在褲袋里握成了拳。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望著他。片刻後,他對蓁蓁怒吼︰「葉蓁蓁!信不信我掐死你!」
「至于財產,我分文不取。」她繼續說。
雷宇煬終于忍不住,走過來掀了茶幾。
小暉一下子嚇哭了,撲進蘇芒懷里。
「你走!你們都走!」雷宇煬大吼一聲,風一般卷了出去。
片刻後,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何玉蘭急道︰「他這樣出去會不會出事?」
蓁蓁握緊雙手,對雷誠睿說︰「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再找我吧。」說完她問小暉,「你留在爺爺在這里,還是去那邊?」
小暉看著滿地的玻璃渣子,大吼︰「你們大人都是壞人……」
蘇芒嘆了一聲,對雷誠睿說︰「那個……我們先把他帶到那邊去,其他的以後再說。這麼晚了,大家都好好休息吧。」
雷誠睿板著一張臉,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休息?我兒子又開車出去了,誰知道會不會出事,你要我怎麼休息?!」
蘇芒和葉文超一陣尷尬,都不好說話。最後是何玉蘭勸了雷誠睿兩句,兩家人才散了。
東方斐和若瑤在葉家沒過來,他們回去時,二人正在客廳看電視。
「宵夜在廚房。」東方斐說,站起來拿了車鑰匙,要出去。
蓁蓁問︰「這麼晚了,你去哪里?」
「有點事。」他說。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怔怔地望著他。
他走到她身邊,莫可奈何地嘆了一聲,以只有她听得見的聲音說︰「我去找宇煬。」
蓁蓁神色激動,一下子就哭了,問︰「你去哪里找?」
「不是酒吧,就是飆車,試試唄。」他安慰地拍了拍她,「放心,他不會出事的,他還要留著大好光陰來恨你呢。」
蓁蓁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點頭︰「你小心些。」.
婚禮取消了,究竟怎麼收場的,蓁蓁不知道。反正主要是雷家負責,她這邊也有東方斐幫她處理。
自從那天晚上後,她沒正面見過雷宇煬,只是每天見他的車進進出出,上下班的時間都很規律。
五月一日,他們原定結婚的日子。早晨她還在睡覺,听到電話鈴聲,迷迷糊糊地接起,卻不曾想听到了他的聲音。她立即清醒,還以為他打錯了,試探地問︰「宇煬?」
「今天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個面,討論一下孩子的事。」
「隨、隨時。」
「嗯,我們就不要講究了,就在家里談吧,你家還是我家?」
「你決定吧。」
「那你兩個小時後過來吧。」說完他掛了電話。
蓁蓁迷迷糊糊地,又躺了一會兒才起來。到了約定的時間,讓若瑤陪自己過去。
進門時看到蘇夏,她正在看英語頻道。她本來是回來參加婚禮的,誰知道沒有了。
「若瑤,蓁蓁姐。」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落落大方,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大哥在游泳池那邊。」
「謝謝。」蓁蓁說,「那我們先過去了。」
「嗯。」她笑了笑,又坐下。
若瑤推著蓁蓁到游泳池,見雷宇煬在游泳。二人在太陽傘下等了一會兒,他還沒起來,一圈一圈游得很起勁,若瑤問︰「姐姐,他不會為難你吧?」
「為難也沒事。」蓁蓁說,「你去和蘇夏玩吧。」
「嗯。」若瑤也知道他們聊的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就起身走了。
她走了沒一會兒,雷宇煬就上了岸。蓁蓁看著他朝自己走來,水順肌肉流淌,渾身散發著性感的光輝。
他冷然地瞟了她一眼,拿起椅子上的浴巾披在身上︰「等我一會兒。」說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