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汀辰醒來之時,看到的是一個封閉式的空間,四周都是岩石,應該是某處山洞。哀真人和他面對面坐著,中間放著一個空鳥籠,從籠中發出光亮,讓人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正是這毫不避諱的光亮,讓田汀辰絕望,因為視野再寬再好,能看到的只有岩石沒有出路,哀真人用這種方式明確向他表達,你要逃出去?沒門!
哀真人輕咳一聲,田汀辰嚇了一跳,詭異的長相讓人不知道這人到底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
「你,我已經檢查過了。」哀真人已經解了毒,毫發無傷地說道,「太極神光與你融合不深,但是提煉出來很困難。哎,說是很困難,其實不困難,不困難嗎,又要老夫花費手腳……呸,真麻煩!」田汀辰看到幽藍光芒都不懼怕,自然也不是面對老妖物嚇得屁滾尿流的一類人,他鎮定問道,「太極神光是什麼?」
「看來你是一無所知,老夫勉強告訴你吧。太極神光是太極一派揚名天下的最高奧義,最高奧義就是,簡單說……動腦筋!老夫最討厭動腦筋!鳥和魚成親了,剩下個小畜生,小畜生既會飛也會游,這樣說你懂了吧?太極神光是太極一派所有法術的綜合體。當年我中了太極一派中最陰毒的太極陰陽術,從女人變成男人……太極一派隱沒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除非是身在其中,不然誰也沒法找到!這讓老夫如何去找他們?好在老夫吉人自有天相,遇到了你!你體內的太極神光,可以解除太極一派所有惡毒法術,老夫勢在必得!」
「你既然原來是女的,為什麼自稱老夫呢?」田汀辰天真問道。
「不是老夫,是老婦!你听錯了!」哀真人鼓著嘴怨道。
「你要怎麼取出我體內的太極神光?」田汀辰又問。
「怎麼取?哎……老夫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老夫有義務為你排憂解難嗎?」哀真人界接性歇斯底里道,「你的修為太低,直接取出會斃命,和太極神光一起消失,老夫舍不得啊!修為強一點的話,就能辦到了,老夫竟然要幫你沖境,大材小用,小用啊!」哀真人把手伸進嘴里,半條手臂都沒了進去,到某處後抓來抓去,如在陰溝里掏糞,涎水從嘴角簌簌留下,帶著時不時的嗚咽聲,令人作嘔。過了一會,哀真人從喉嚨拿出一個黏糊糊的四方印,上面有涎水、有腸液、有膽汁和各種不知名的惡心液體。「去!」哀真人隨意一甩手,四方印向田汀辰飛去,在雙目之間印了一道,四方印在凹凸不平之地由硬變軟,與皮膚徹底接觸,一個血印完成了。
「受了這印,你就是老夫的人了,休想有逃跑的念頭,嘿嘿!」哀真人陶醉地笑起來,再一揮手,收回四方印,吞入月復中。又一掌擊在石窟里,詭笑道,「小子,要沖境了,你害怕嗎?」
「能得到真人相助,小辰不會害怕。」田汀辰謙遜道。
「嘿嘿,你小子還算識得大體,老夫就親自教你入境之法。」哀真人得意道,「你已得太極神光,御氣是綽綽有余,入境的第一步,就是用真氣把全身包住,不與空氣接觸,這樣算做是‘與世隔絕’,和人界切斷聯系,你快試試!」
田汀辰受教,閉上雙目,感受體內真氣所在,呼吸之間,氣流生暖,充盈無比,太極神光已將體內的寒氣和熱氣中和,轉化成可以隨心所動的靈氣。靈氣在胸中淬煉成真氣,流向身體的四面八方,在田汀辰的意念驅使下,真氣透過皮膚,緩緩外溢,把整個人攏在中間。哀真人看後,略帶眼紅道︰「太極神光之玄妙,老夫甚是神往啊!」田汀辰心中打一激靈,暗道不好。被這個老妖怪這般盯上,以後找機會月兌身難度太大了。
哀真人伸手去撓咯吱窩,田汀辰馬上閉眼,不忍再遭受視覺上的摧殘,等滋滋聲消失,睜眼之時,哀真人向他遞來一把通體光滑的鐵質錐子,兩邊錐尖對稱而出,尖刃鋒利無比。田汀辰接過這不常見的凶器,正琢磨著這有什麼用處,哀真人拿出另一枚相同的錐子,心情大好地解釋道︰「這是第二步,在第一步的基礎上,做好覺悟,默念要進入的虛境層數,再把這個插在胸口,就可以了。」田汀辰听得發怵,將這麼尖利的錐子插進胸膛,非死即傷,可自己對他還有用處,對方不會這麼快就讓他去死啊?
彷徨之際,哀真人挨著田汀辰坐下,田汀辰突然感覺自己的真氣層有所波動,被另一股真氣輕而易舉地突入,並融為一體。哀真人不耐煩地解惑道︰「真氣相通,視為一物,我們就可同時進入虛境。」之後把錐子迅速扎進心髒,時間凝固,哀真人保持著被錐子刺殺的一瞬間的動作和表情,不再有任何反應。
田汀辰細細品味哀真人的話語,這是他第一次嘗試進入虛境,也可能是他人生的最後一秒。疑雲重重,生死攸關,不是面對,就要退縮,他不會選擇退縮,又不想陷入他人的圈套。將凶器徒手插入自己的胸膛,確實需要覺悟。在這其中,如果精神突然分散,或者真氣沒有把身體裹緊而有所漏縫,就要直接去冥界報道了。虛境和冥界就在一線之間,毫無經驗的他在孤身一人的環境下產生了猶豫。
要不要等逃離哀真人後,找修仙先生問一問,再沖境呢?
哀真人依舊在原地一動不動,現在可能是逃走的最佳時機了!
可是另一個想法,又讓田汀辰放棄了溜之大吉的選擇。
以他的資質,想要修到登仙道的頂層,羽化飛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他在偶爾的情況下,得到了太極神光,又從中牽扯中至少有虛境十五層境界的哀真人,這是一個機緣,一個普通人一輩子都等不到的契機。前途是吉是凶尚不可知,田汀辰握緊了手中的錐子,決心放手一搏!
田汀辰做好了覺悟,默念虛境第一境,眼看自己的雙手把尖錘刺進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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