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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故人之女

()用過早膳,陸珍一行人就坐在了暖閣中喝茶閑話,一同在的還有葉薄辭和他的夫人池含煙,葉景塵則要稍稍晚到些,眾人或聊些奇聞怪談,或談些江湖中的風雅韻事,品著青茗,吃著精致的點心,一時間暖閣中的氣氛很是輕松愜意。(鳳舞文學網)

「砰砰」兩聲敲門聲傳來,朱紅雕花大門被人從門外推開,進來一青衣小廝,那小廝低著頭朝眾人行了一禮,得到葉薄辭的許可才輕聲稟報。

「啟稟莊主,門外有一女子求見,自稱是故人之女,前來旅行十六年前的約定。」青衣小廝言畢,恭謹的站在中等候指示。

「故人之女?還是十六年前的約定?」葉景塵驚訝出聲,眸中有些疑惑。來人是誰?十六年前又是個什麼約定?

「她可有說自己姓甚名誰?」坐于主位上的葉薄辭微微蹙眉,出聲詢問。

「那位姑娘只說了這句話,並未告知姓名,她說若是說了這些,莊主必會答應見她。」青衣小廝微微抬頭,朗聲回話,臉色卻有絲遲疑。

「大哥,你可認識這女子?十六年前又是個什麼約定?」葉景塵偏過頭問一臉凝重之色的葉薄辭,葉薄辭卻沒有立刻回答。反而看了一眼青衣小廝。

「還有何事一並說了罷。」葉薄辭沉聲開口,站在中的青衣小廝卻面有難色,雙眼掃視了一眼中的眾人,心中糾結萬分,但看到葉薄辭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只得弱弱的開口。

「莊主、那姑娘說、說你要是不見她那你就是不敢認兩家長輩定下的約定,算你毀約,以後傳了出去就是莊主你背信棄義,與她無關。」青衣小廝一句話說完立刻低下了頭,額上出了一層細汗。這姑娘如此說,還讓他務必把話帶到,實在是太為難他了,還好莊主深明大義,性格和善,要不然還不知怎麼怪罪他呢。

「大哥,這女子好生大膽,我到要會一會她,看看是何方故人之女,敢出此狂言。」葉景塵斂了玩笑之色,一臉認真的看著葉薄辭。坐在楠木椅上吃著點心的陸珍和墨婉伊相視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些期待見見這個神秘的女子。陸雲衍轉動著手中的白玉茶杯,一雙眸子帶著玩味之色的打量著葉薄辭和葉景塵,這倆兄弟,真有意思。一個性格穩重溫和,一個表面清冷,卻又有些狂傲不羈。

「夫人,一會兒不管發生何事,你都要相信我。」葉薄辭突然轉頭對著池含煙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池含煙微愣,細細的柳葉眉微微蹙起,臉帶不解的看著葉薄辭。但這一次葉薄辭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對她詳細解釋,只是冷聲吩咐那青衣小廝將人帶進來。青衣小廝似松了一口氣,含笑應下,腳步歡快的退出了暖閣去尋山莊外等候的女子去了。

片刻功夫,門外就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听聲音似乎是兩個人,一人腳步略重,應是青衣小廝的。另外一人腳步極輕,行的也很是緩慢,應是女子,此人應該就是山莊外求見的那個姑娘吧。眾人心中如此想來,不由也都有些好奇那個即將進來的女子是何模樣。近了,有清脆的珠玉相擊聲傳來,眾人不由屏住了呼吸,齊齊看向門外。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青衣小廝步伐沉穩的走了進來。

「莊主,那姑娘到了。」青衣小廝話落,葉薄辭輕輕點了點頭。

「將客人請進來吧。」葉薄辭輕聲吩咐,青衣小廝應諾,轉身出去對著門外的女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恭謹的說了聲︰「姑娘請。」

「多謝。」門外的女子清冷的開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女子聲音似珠玉落地,清脆中卻又帶著一絲低沉,煞是好听。

只見她漫步而來,一身暗紅色衣裳,領口處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腰間還別著一截長鞭,上面掛著一串銀鈴。及腰長發半綰于腦後,斜插一支蝴蝶流蘇簪,額間畫著一朵紅艷的鳳羽花,除此之外,再無裝飾。

她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卻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雙眸似水,卻帶著少許冷意,似乎能看透一切,但那額間紅艷的鳳羽花卻又為她添了一絲妖嬈的魅意。

乍見此人,眾人心中都閃過一個想法,這是一個身上帶刺的女子,就如風雨中一朵帶刺的血色薔薇花。

池含煙面色平靜的看著進來的女子,心中卻有些許不安。夫君剛才的話究竟是何意?為何突然這般說?雙手無意識的緊了緊,池含煙偏過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葉薄辭,見他神色如常,心下稍安。

葉景塵從這女子進來一雙眼眸就再沒沖她身上移開。仿佛從前見過的千萬女子,都沒有一個如她這般神色,清清冷冷,卻又從容恣意。

「葉莊主。」那女子冷聲開口,面色清冷,一雙如水雙眸緊盯著主位上的葉薄辭,簡單的三個字就算打過招呼了。

「姑娘可是姓淺?」葉薄辭不曾在意女子的冷淡,仍然柔聲詢問。

「不錯。淺家故人,淺焚香。」依然簡潔,神色卻有了一絲松動。青衣小廝為她搬來了座椅,她低聲謝過後就順勢坐了下去,椅子正好正對著葉薄辭。她並未向一般女子那樣正坐于椅子中間,然後雙手交疊在腿上,而是那麼隨意一坐,姿勢談不上多優雅,卻很是隨意灑月兌。

「淺姑娘是為十六年前的約定而來?」葉薄辭細細打量了淺焚香一番,心中卻在思索著父親臨終時的交代。

「不錯。今日我十六歲,乃是我們兩家約定好商議婚嫁的日子。所以我特來履行約定。」淺焚香面色清冷,一字一句說完,毫不意外的看見在座幾人都變了神色。

婚約?池含煙身子一顫,臉色有些難看起來。身旁的葉薄辭聞言也是一陣沉默,面色暗沉,卻沒有再開口的意思。葉景塵皺了皺眉,看了看站起身的淺焚香,又瞟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大哥,心中也是一沉。十六年前的約定就是這個麼?與大哥的婚約?

中一時間寂靜無聲,墨婉伊和陸珍坐著也有些難受起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她們在這似乎不太好。陸雲衍到是一派輕松,看戲看的正精彩,他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在這時候說要離開。

「葉莊主想要毀約?」淺焚香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襯的額間鳳羽花格外妖嬈。接過婢女奉上的茶水,淺焚香從容的喝了起來。

葉薄辭沒有說話,中很是寂靜,幾人各有思量。淺焚香卻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含笑開口。

「听說葉莊主已經大婚?似乎還是六年前的事,啊,那個時候我十歲。想必莊主是等不及我長大吧。」淺焚香一派恍然大悟的神色,此話一出,葉薄辭臉上頓時難看了起來。一旁坐著的池含煙心口一緊,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該祝賀莊主大婚?啊,很抱歉。那個時候我才十歲,並不知道與我定下婚約的人娶了別人。更不知道你們大婚的事,沒能送上賀禮,還請莊主勿怪。」淺焚香無謂的開口,坐在對面的葉薄辭手指緊了緊,幾條青筋橫亙在手背上。池含煙擔憂的看著葉薄辭,卻沒辦法在此時安慰她的夫君。她將手覆于他的大手上,希望借此能給他一股不敗的力量。葉薄辭手指動了動,反握住她的手,眼神里都是暖意。

淺焚香見狀,眼簾微合,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淺姑娘遠道而來,又知夫君已有妻室,不知姑娘心中是何打算?」池含煙柔聲開口,面容恬淡,似乎已經鎮定下來。

「我不做妾。」淺焚香簡短的回答。葉薄辭和葉景塵卻同時皺了眉頭,池含煙身子一抖,努力做出的鎮定樣子此刻已然崩塌。

「你是想做平妻?」池含煙月兌口而出,聲音中含了一抹痛色。

「我也不做平妻。」淺焚香平靜的開口,眼神玩味的看著泫然欲泣的池含煙。

「你、你是想讓夫君休了我?然後娶你為妻?」池含煙咬了咬唇,臉色蒼白的說出這句話。

「煙兒,你胡說些什麼,就算她想,我也不會這樣做。我只要你。」葉薄辭神色焦急的開口,雙手緊握住池含煙有些冰涼的手,心中微疼。不管她說什麼,我都不會娶她。今生我既認定了你,就只會要你,含煙,我只要你一個,你明白嗎。

「嘖嘖。真是伉儷情深啊。我好像忘了說什麼,啊,對了,我是來告訴你們的。我淺焚香,不做妾,不做平妻,既然是你們毀約在先,那我也就沒必要傻乎乎的把自己往這里推了。」低聲一笑,眼波流轉,淺焚香不動聲色的將眾人的表情記在了心里。能有這麼好玩的事,看來今日的確是不虛此行呢。

「你想毀約?」葉薄辭有些驚訝,見她如此說,臉色也微微好轉。

「自然。葉莊主在葉夫人眼里是深愛的夫君,在我眼里,卻不過是個陌生人。我從未見過你,長這麼大,今天還是第一次。你在我眼里,也不怎麼樣。莊主夫人之位,我更是不稀罕。如今你已娶妻,我也正好了結了上一代強加在我身上的婚約,說來,我還得謝謝你。若不是這樣,我還真找不到理由來為自己爭一個自己選夫的權力。」一番話說完,淺焚香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喉。

「多謝淺姑娘成全之恩。若姑娘不嫌棄,可在莊中多玩些時日,葉某自當竭力招待好姑娘。」葉薄辭臉上又恢復了溫潤的笑容,聲音也更加柔和。一旁的池含煙心下一松,臉色也好了許多。

「那是自然。進這山莊可不容易,若不多玩幾日,著實浪費了這大好機會。」淺焚香微微點頭,唇邊噙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見她答應的很是爽快,言語間又頗為有趣,葉景塵不由對她產生了些興趣。這女子,還真是與眾不同。

「淺姑娘方才說大哥在你眼里不怎麼樣,那姑娘覺得在下如何?」葉景塵笑容玩味,眼眸清明的看著淺焚香。

「自然,也不怎麼樣。」淺焚香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吐出幾個字。

此話一出,陸珍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反應過來大家都在看著自己,才微微覺得尷尬。訕訕的笑了兩聲,陸珍將臉埋在了袖子里。墨婉伊微微搖頭,表情甚是無奈,伸手敲了敲陸珍的小腦袋,陸珍才偷偷模模的探出半個頭來。

「哦?想不到姑娘竟是如此看待在下。到叫在下很是不服呢。」葉景塵微微挑眉,白皙的手指無意識的叩擊著桌面,發出一陣低沉的細響。

「你不服?那簡單,流雲山莊的二莊主應該會武功吧?我們來比試比試。若你贏了,我就承認你還不錯,若你贏不了我,那你就得承認我說的沒錯,而且,得認我為主人,以後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淺焚香含笑說完,也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倨傲的看著葉景塵。

「你的要求可是對我有些不公平。橫豎輸贏都是你沒半點損失,我若輸了可就吃虧了。不過,你對我而言,還不足為俱。」葉景塵眼簾微抬,定定的看著一襲暗紅衣衫的淺焚香,心中卻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永遠留下她的沖動。

「那就閑話少說,看招。」淺焚香話音一落,右手按住腰間長鞭,手腕一轉,長鞭揮出,直逼葉景塵而去。葉景塵側身躲過,手掌朝椅子上一拍,凌空而起。一旁的葉薄辭見狀趕緊先護住池含煙往一旁撤退。

「這里不方便,去外面打。」葉景塵沉聲開口,身影一閃,就去了外面的梅林。淺焚香唇角微勾,緊跟上去。

暖閣中的幾人也同時起身出門觀看,只見白茫茫的雪地中,兩道身影穿梭在梅林中不時的交著手,淺焚香長鞭揮舞如蛇,每一鞭都用了十足的力道,但都被葉景塵輕松避過。長鞭的力道落在梅樹上,卷起數朵梅花,又擊落了梅樹上厚厚的積雪。

「現在可對我改觀了些?」葉景塵一邊還擊一邊笑言道。

「還行。」淺焚香冷冷開口,手中長鞭揮舞的更加快速,如電如蛇,招招都毫不留情。葉景塵聞言有些懊惱,手中也加劇了些力道,手掌翻飛,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有千鈞,竟是用了內力。

「砰」的一聲,幾株梅樹應聲而倒,淺焚香險險避過,長鞭還未收回,就被葉景塵緊緊抓住。

「你輸了。」葉景塵含笑開口,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你還不錯。」淺焚香同樣回以一笑,伸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淡淡開口。

見他們都安然無恙,圍觀的眾人心內都是一松。但看著好好的梅園一片狼藉,不由又覺得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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