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邊走邊對兩人說道︰「當年祖師劍斗一統天下劍道,將所有劍派結為一宗,但那些劍派之中也有一小部分人不願歸于萬劍宗,三絕齋的主人便是其中一人。此人在離開萬劍宗之後棄武從商,幾年下來頗有些成就,因為他喜愛收藏珍寶,所以後來便來到風雲關開起了這間三絕齋。」
「哦——」林小雨和劉謀兩人都點點頭應道。
張山又說道︰「不過,因為當年之事,這間店鋪的主人對萬劍宗的人是很不待見的。剛才你倆要是在門外再多待上一會兒,估計就要有人出來轟你們了。」
林小雨跟劉謀互相看了看,尷尬的笑了笑。
……
風雲關一共有三個出口,出南門通往中原,出北門通往北峰,出東門通往東嶺。三人的目的地是東嶺,所以便一路向東門走去。
走了一會兒,張山在一間客棧前停了下來,對林小雨和劉謀說道︰「累了吧,進去休息一會兒再走。」
「嗯,嗯。」兩人趕緊應道,他們現在可真是又累又餓。
三人剛進到客棧中,客棧的掌櫃便滿臉堆笑的迎過來,對張山行禮道︰「張大俠,我已經恭候多時了。」
張山還禮道︰「羅掌櫃。」
那羅掌櫃又對林小雨和劉謀行禮道︰「兩位少俠好。」
林小雨跟劉謀都是一愣,還從未有人對他倆這樣客氣過,便都趕緊還禮道︰「羅掌櫃好,羅掌櫃好。」
羅掌櫃又畢恭畢敬地說道︰「三位一路奔波勞苦,請先在這里歇息片刻,我讓廚房準備些酒菜,為三位接風洗塵。」
張山一擺手,說道︰「羅掌櫃太客氣了,這酒就免了,上一些簡單的飯菜就行了,我們吃完還要趕路。」
羅掌櫃趕緊應道︰「是,是,三位稍等,稍等。」然後便快步往後廚去了。
林小雨好奇地問道︰「張師兄,這掌櫃的怎麼對我們這麼客氣啊?」
張山回道︰「這家客棧是楊長老的兄長楊斌開的,他對我們萬劍宗的人一直都很是照顧。」
「哦——」林小雨一听這話便明白了。
片刻,一個伙計先過來上了一壺茶,給三人各倒上一杯。
劉謀看了看那茶,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咂了咂嘴,一臉陶醉地說道︰「入口香醇,回味無窮,好茶,好茶。」。
林小雨看了看劉謀,又看了看那茶,然後慢慢地喝了幾口,他對于品茶是一點也不懂,只是覺著這茶比平時喝的白水要好喝很多。
又過了一會,菜終于上來了,雖然只是四個尋常菜品,但每一個做得都是佳肴美味︰一只燒雞,女敕香軟爛,肥而不膩;一盤醬牛肉,肥瘦相宜,筋道入味;一碟麻辣花生,香辣可口,酥麻松脆;一碗白菜豆腐湯,清潤爽滑,鮮美無比。
三人本來就都有些餓了,再加上如此美味當前,誰也都顧不上客氣,一起痛痛快快地大吃起來。
待茶足飯飽之後,三人又稍坐了片刻,然後便起身準備繼續趕路。
羅掌櫃見三人起身,忙迎了過去,說道︰「三位可有吃好?」
張山應道︰「很好,很好,多謝羅掌櫃款待。」
羅掌櫃忙道︰「張大俠客氣了。」
張山接著雙拳一抱,說道︰「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後會有期。」林小雨跟劉謀也趕緊雙拳一抱,同道︰「羅掌櫃,後會有期。」說完三人便往店外走去。
羅掌櫃趕忙攔住三人,說道︰「三位稍等片刻。」然後又向內屋喊了一聲︰「把東西拿出來。」
只見四個伙計,每兩個人抬著一個大布袋,慢慢地走了出來,看這幾個伙計吃力的樣子,那布袋每個也得有上百斤的重量。
四個伙計把布袋放到三人面前,羅掌櫃說道︰「這是我們老板特意吩咐準備的,都是些在嶺上能用得著的東西。」
張山一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才已經白吃了一頓,怎麼還好意思拿這些東西呢?再說我們也帶了銀子,在這城中買一些就是了。」
羅掌櫃忙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精心準備的,比你在城中買的可要好得多。再說這都是楊老板的意思,而且以後每個月都會準備,張大俠就不要推辭了。」
張山猶豫片刻,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你看……我這準備買東西的銀子也是楊老板給的……」
「就是嘛!」羅掌櫃忙接道︰「反正橫豎都是楊老板給的,張大俠就不必客氣了。」
張山點頭應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請羅掌櫃幫我多謝楊老板。」
「一定,一定。」羅掌櫃應道。
張山又從懷中掏出一小包銀子,遞給羅掌櫃,說道︰「既然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那這銀子也就沒什麼用了,還請羅掌櫃幫我歸還給楊老板。」
「這……」
張山見羅掌櫃有些猶豫,又說道︰「這銀子本來就是為了要買東西才向楊老板要的,現在東西都有了,我再帶著也無用了,再說也不方便。」
張山這麼一說,羅掌櫃便也不再猶豫,接過了銀子。
「那我們就告辭了。」張山說著將那兩個大布袋很輕松地拎了起來,往門外走去。那四個伙計都看得目瞪口呆,剛才他們費了好大勁兒才抬過來的布袋,在張山手中卻好像是兩個空袋子一樣。
羅掌櫃一直將三人送到門口,然後朝東邊指了指,說道︰「出了那東門就是東嶺的地界兒了,那兒的路馬車可就走不了了,不過騎馬的話還可以走上一陣兒。」
羅掌櫃又指了指旁邊馬棚的三匹馬,說道︰「這是特意為三位準備的三匹上好的馬,三位騎上能走得快些。」
張山轉身看了看林小雨和劉謀,說道︰「你們倆會騎馬嗎?」
二人面面相覷,又朝張山齊齊地搖了搖頭。
張山笑了笑,對羅掌櫃說道︰「那我就牽一匹吧,看這天色,即便不騎馬,黃昏之前也能趕得到。」
羅掌櫃應道︰「張大俠請便。」
張山把兩個布袋的兩頭往一起一綁,然後掛到了馬背上。
三人告別了羅掌櫃,往風雲關的東門走去。
很快,三人便到了東門,這東門其實並沒有門,跟南門一樣也只是個出入口而已。東門出入的人數卻要比南門多得多,也就代表去東嶺的人比較多,看來這尋寶做發財夢的人還真不少。
人來人往中,林小雨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個人身上,雖然只是個背影,但看到之時林小雨心中卻是劇烈的顫了一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那種感覺很突然,也很奇妙。
那是一個少女的背影,陌生卻又熟悉,陌生的是背影,熟悉的是感覺。這種感覺在林小雨第一次見到金妍的時候也曾有過,但他很確定那少女不是金妍。
少女懷中抱著一只黑色的小狗,那小狗看上去才剛剛斷女乃而已,但是眼中卻是露著凶光,充滿敵意地看著過往的人群,每每有人靠近少女,那小狗都會發出「喔——喔——」的低吼,仿佛隨時準備要撲上去。
少女站在門口,不停地向門外張望著,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林小雨走過門口時,忍不住轉頭看向那少女,而那少女的目光也正好看到了林小雨。
這一刻四目相對,兩人都仿佛定格了一樣,甚至是連呼吸都停止了。
匆匆的人流中,沒有人注意到定格在原地的兩人,僅僅是短短的一瞬,卻好像是經歷了幾千年的歲月,林小雨的腦海中開始不停地閃過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他只覺得頭部一陣陣的劇痛。
林小雨趕緊把頭轉了回來,又使勁地拍了拍腦袋,那頭痛的感覺才慢慢地消失了,他不敢再回頭看,趕緊快跑幾步,趕上了前面的兩人。
那少女也不再張望,只是靜靜地望著越走越遠的林小雨,臉色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
出了東門不久,這路便開始越來越難走了,張山牽著馬在前面走,林小雨和劉謀都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本來還能看見不少路人,但隨著三人離落霞嶺越來越近,路人也越來越少了。三個人心里都清楚,像落霞嶺那麼險惡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人去。
又走了些時候,四下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已經連個人影兒都看不到了,馬也無法再繼續走下去了。張山找了個地方把馬栓了起來,然後自己背起那兩個大布袋,對林小雨和劉謀說道︰「離落霞嶺越來越近了,路很難走,注意腳下,還有一定要跟緊我,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兒的事要立刻叫我。」
「嗯,嗯。」二人趕緊應道。
這一片荒涼的景象,再加上張山剛才那一番話,讓兩人心里禁不住都有些害怕起來。劉謀邊走邊嘀咕道︰「落霞嶺,落霞嶺,這名字听起來倒是挺美,怎麼就是個那麼險惡的地方呢?」
張山回過頭來,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笑著對劉謀說道︰「如果今天運氣好的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有答案了。」
「答案?」劉謀心道︰「什麼答案啊?」雖然有些不解,但劉謀還是沒有再問,因為這一路上他已經問了張山太多的東西,而他不喜歡問別人的感覺,只喜歡被別人問的感覺。
三人一路翻山越嶺,終于在黃昏時趕到了落霞嶺。
站在落霞嶺的山腳下抬頭望去,劉謀突然明白了張山所說的那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