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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卦惡之花

()十王殿外面的人不少,越到里面越安靜。(鳳舞文學網)******$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許晃他們進的不是正門,而是黑隨機被分到的某一處,所以剛進去的時候方向一時找不太對。電子系統的關閉也帶來一個不便——沒信號了。所以現在沒有gps定位,許晃只能憑一張不會動的電子地圖跟著感覺走。

紅榴告訴過許晃,十王殿一共十層,每殿佔據一層,亡魂進入十王殿後首先會在一殿進行分類,生前無罪之人直接轉入第十殿由轉輪王決定去向,剩下的則在孽鏡台前照過自己在世之心,然後批解入第二殿受刑,這里開始就是真正的地獄了,只有受刑完畢才能最終進入第十殿。這是亡魂所走的路線。不過除了十位閻羅,服侍他們的人員也住在這里,所以為了方便進出另外設有內部通道,許晃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其中一個上樓,看能不能踫運氣找到白或是其他什麼線索。

走過相當長的一段路,兩邊牆壁的長相卻沒有絲毫變化,感覺上就像他們一直待在原地沒動一樣。許晃開始有些焦躁,這作賊的滋味的確不好受,萬一撞見個內部人員,這回可就沒那麼容易混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股煩躁一涌上來甩都甩不掉,許晃越發覺得頭變得昏沉沉的,五髒六腑像被什麼東西壓迫,讓他萌生出一種嘔吐感。望著眼前昏暗的走廊,他突然覺得這種感覺有些熟悉。腦中漸漸回憶起來,那是他夢中的感覺。許晃忽然就想起來了,不知從何時起,他的夢境變得極為幽深恐怖,就仿佛…對了,仿佛是那天他受傷發燒之後所作的那個噩夢的後續。

「怎麼了?」發覺他的手越來越冷,無生擔心的低頭看向他的臉,卻被他冷汗淋灕的蒼白面孔嚇了一跳。「不舒服?」

許晃恍惚的點點頭,下意識的捉緊他的手。

「那我們回去吧。」

听見他的話,許晃這才重新回過神來,勉強打起精神。他堅定的搖搖頭,都到這里了,怎麼可能臨時打退堂鼓。然而他想要逞強,身體卻不自覺的往無生懷里扎。閉眼的一瞬間,他突然墜入另一個陌生的天地。

衰草連天,殘陽如血,眼前一派兵荒馬亂,盈野的尸骸招來無數野狗寒鴉,野獸爭奪食物的嘶吼夾雜著人忽遠忽近的哀號,淒慘有如煉獄。

許晃猛地張開眼,剛剛那是什麼?!後心處驀然傳來一股莫名的灼熱,就像有人在煎烤他的心,他痛苦的抓緊無生的手臂,指尖幾乎要刺入他的皮膚,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煎熬才逐漸平息下來。

罪人的標志。他想起那顆穿心痣的由來,這難道與他進入地獄有某種關系麼?

當無生扒開他後背上的衣服,許晃听到他猛然倒抽一口冷氣。「什麼?」他急切的問,可無生只是沉默的盯著他的背部,那上面有一大片鮮紅的紋路,從他的左肩一直蜿蜒到後心的那顆痣,幾乎佔據了三分之一的皮膚,看上去就仿佛在一片雪白中盛開了一朵妖艷的彼岸之花。

「我們回家。」無生幫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用力攥著他的手往回走去。

「你別這樣。」

「你說我該怎麼樣?這地方這麼詭異,再待下去就要出事了!」

「可是回去也不意味著就能風平浪靜。該發生的總要發生,不是說你躲著,它就不會來找你了。」許晃這時卻完全冷靜下來了,他平靜的注視著無生,那里面有種他看不懂的釋然。

「我听不懂你的話。」

「無論發生什麼,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贏。」許晃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我們一定會贏。」

無生真不知道他的那份自信是從哪里來的,可他覺得只要注視著這雙眼,就一定能看到陽光。「好吧,只要你說行,我就會說好。」

「誰在那兒?!」

遠處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質問,許晃暗道不妙,忙按住無生的頭拉起兜帽遮住他的臉,這時一個人類模樣的人走了過來,狐疑的打量著他倆,許晃掛出笑容迎上前去,故意把胸前偽造的工作證亮給那人看,反正現在沒法做身份掃描。「我今天輪空。」

「輪你妹的空!」對方皺了眉頭,「現在這麼忙,連掃地的都拉來警戒,你在這兒模什麼魚?!」

許晃見他眼楮直往自己身後瞟,便又上前一步笑道︰「我的使魔,拉出來溜溜。」術士一般都有自己的法器,靈力越強法器就越高級,使魔就是更高級的一種,人形使魔最為稀有,一般都是抓惡鬼或是百歲以上的妖煉成的,無生眼下的身份演這麼個角色倒是再合適不過。

那人看許晃的眼神果然變緩和不少,拍拍他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人手缺得要命,你這樣的人拉出來一個能頂十個,還是辛苦些,等這段時期過去了十殿自然有嘉獎。」

本來還想著萬一被帶出去就糟了,沒想到越往前走越嘈雜,許晃疑惑的伸頭去看,一大批穿著白衣的人正被鐵鏈鎖著往前行進,在他們前方則森然聳立著一扇巨大的石門,上方用斗大的字寫著︰第一殿。

竟然會誤打誤撞來到一殿,許晃記得紅榴有說過,每一殿內都設有固定的上下電梯,真不知道這算不算走運,要能偷模到那個電梯的話就能直接上去了。

可是等他跟著先前那個人走入一殿大門時,眼前極為壯觀的景象著實讓他嚇了一跳︰面前是一個巨大得有如足球場的大廳,空曠得連一根支撐的柱子都沒有,地面被磨得晶亮,幾乎能映出人的倒影,而抬頭看去,上方被一整片茫茫白霧所遮蓋,兩邊各設有一架向上的扶梯,滿載著恐懼不安的囚犯們駛向那不知名的未來。

許晃突然想到那座名為[巴別]的通天塔,這里仿佛也是這樣的一座塔,不同的是,它的頂部通向的不是天堂,是地獄。

穿過層層人群,許晃不覺心有戚戚焉,果然人的生老病死是不會被任何事情阻礙的,就算處于如此動蕩的時期,死神的腳步依然不會有所停止,這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的部門了。

又走了一段距離,許晃終于看到了這些人排隊在等的東西︰一字排開的高架上全都掛著一模一樣的古式銅鏡,和許晃曾經在秦廣王手里看到的那個一樣,只不過這些都要大上幾號。每個亡魂都被鬼吏按在鏡台前,然後鏡子里就會映出他前世未贖清的罪,許晃看到那里面有吃喝嫖賭的,有虐待老人孩子的,有害得別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這些都是大過,還有一些小過更是數不計數;當這個人的罪行清算完畢,鏡中則會出現一桿天平,用他的善行與罪孽互相作減,最後得出對他的判決,只可惜,那天平大多是偏向罪的一方,少數善行與罪行相互抵消的就算是好的。許晃的目光看向遠處一扇寫著「直通第十殿」的小門,然而它被層層鐵鏈纏繞,沉默的封閉著,仿佛已久不曾打開。

許晃不禁打個寒顫,難道現在已經沒有無罪之人了?他忍不住去想,當自己站在這鏡台之前的時候,那天平又會向哪一方傾斜?一滴冰冷的液體啪地打在他頭頂上,他條件反射的望向那一片厚厚的雲霧,第二滴帶著腥氣的液體再次打在他額頭上,伸手一模,指尖赫然是一片粘膩的猩紅,許晃臉都白了,這時候更多的血雨淅淅瀝瀝落了下來,激起一片驚恐的尖叫。

有鬼吏朝上面大喊︰「樓上的,天花板又漏了!」

一個赤面獠牙的鬼臉從雲端上探出來,「又漏了?不好意思啊,撒了一缸血,一會兒叫兄弟過來補補。」

下面這個又道︰「你們用的材料不好,你看看人家六樓,從來沒漏過!」

「我們跟六樓比得了嘛,人家都是割大貪官大財閥的魄煉化了補上去,灑什麼都不漏,我們這些小偷小模的…」

話未說完,人群中已經有幾個開始鬼哭狼嚎起來,許晃一看,里面仿佛還有一個挺眼熟的,好像是之前才死的某某高官?阿彌陀佛,這人果然還是多做善事吧,等死了再後悔,早晚八村了。

「哎,別看熱鬧了,你過去上面。」那人拉過許晃來,把他往正對的那個樓梯上推,「王正在忙,你小心伺候著。」

「啊?!」許晃頓時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推去秦廣王那里,這閻王爺可不是好惹的,更何況不在一個陣營,萬一叫她識破了怎麼辦?!然而底下那個人橫眉冷目的堵在樓梯口,顯然是不會放他溜走了。許晃心里叫苦連天著往上走,心說你們自己的王倒叫外人去照顧,也不怕出了閃失!

越接近上面的那個平台許晃就越覺得不妙,從這里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一個背影在一團翻滾的黑雲里出沒,時不時還能看見閃電一樣的火花在里面 啪亮起,許晃背後寒毛都豎起來了,心說上回看見這姑娘好像也沒這麼恐怖啊,難道是在自己殿里才會暴露出本來面目?

一陣嘰里咕嚕夾雜著笑聲又像是哭聲的自言自語飄過來,仿佛是在念什麼咒語一樣,她到底在干什麼?!許晃站在樓梯邊上幾乎沒嚇得滾下去,「怎麼辦?!」他回頭用氣音問無生,那一個當然也沒見過這陣仗,正大眼瞪小眼時,突然听見秦廣王的聲音從那團黑雲里穿過來︰「誰?!」

「我!」許晃下意識就答了出來,反應過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過來!」

完了。許晃心里絕望的叫著,只得硬著頭皮蹭上前去,不料對方又道︰「還有一個呢!」

無生也只能戒備的靠上前去,暗暗準備一場惡戰。等兩人走到跟前時,他們終于看到那黑雲里的情景︰一盞燈,一支揮舞的筆,滿桌上攤成一片的畫稿,以及秦廣王綁成朝天辮的劉海…

「倆男的?gj!馬上給我親一個!正愁沒有人體模特了!」一雙熬得兔子一樣的眼從眼鏡下放出綠光,饑渴的瞪著他倆。

「呃……」

許晃腦子里現下只冒出五個字︰地獄趕稿日。

我了個去!怪不得那小子不肯上來,倒把他們倆硬丟過來!這是紅果果的不務正業好嗎?!

還是無生反應快,立馬眼疾手快的把他撈過來就親。不過秦廣王大人顯然不滿意,又四下里指導一通,這才得到了她心中的那種效果,黑著眼圈繼續畫去了。

許晃幾乎虛月兌,眼下看來是不用擔心在這兒露餡了,她現在估計連親媽都認不出來。打量了一下四周,一面圓圓的古鏡正靜靜立在角落的石架上,正是許晃上回見過的那一面。

頭不知怎麼又昏了起來,背部的灼燒感再一次蔓延開來,許晃一個踉蹌,手已經按在一個冰涼的東西上。

[孽鏡台前無好人]。

扭曲的視野中那七個字卻清晰無比。許晃甩甩頭想要縮回手來,然而那鏡子卻像是有磁力一般,牢牢的吸住了他的手一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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