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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大功告成香消玉殞感人精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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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約你去花園,那麼久,都談了些什麼?」賀煜重復問話,習慣性地伸手梳理著她方才在花園被晚風吹得略微凌亂的發絲。

凌語芊便也將剛才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話畢順勢詢問,「那天和采藍見面的陌生男子,查到資料了嗎?」

「有點眉目,看看明天志鵬怎麼說。」賀煜也為采藍今晚的舉動感到輕微的納悶,他還以為她們至少會談一些相關的事,料不到是這麼普通的,為什麼呢?不該這樣的啊!莫非,這些話有暗示。

來生,繼續做姐妹。

難道馮采藍發現了什麼?或高峻告訴她一些情況?她依然決定選擇親情,犧牲和芊芊的這段友誼?

「賀煜,不如我們直接和采藍攤開說吧,我相信她對我的感情,她一定會接受我們的幫助,听從我們安排的。」凌語芊再次做聲,殷切切地望著賀煜。

賀煜從沉思中出來,緘默不語地注視著她。

「賀煜——」凌語芊不由得跨坐到他身上,瑩白圓潤的藕臂摟住他的脖子,嘟嘴,撒嬌,希望他能听從她的建議。

殊不知,這舉動不僅不能引起男人的贊同,反而勾起了男人的色心,大手扶住她的小芊腰往下一壓,彼此……立刻就貼合在一塊。

凌語芊俏臉即時一紅,羞赧地嗔道,「壞蛋,人家問你正經事呢。」

「老公做的也是正經事啊!」賀煜很無辜的樣子,邪魅極了。

「什麼正經事,不想采納我的意見就直說嗎,老用別的事來打岔,哼哼,壞死了!」凌語芊掙扎著起身,不打算讓他「奸計得逞」。

男人豈會由她,一個鰲魚翻身,迅速把她壓在了身下。

感受著他狂野的熾熱,凌語芊繼續抗拒,可惜男人不打算再放過她,大手惡質地掐了一下她極富彈性的**,唧唧哼哼道,「小東西,你昨晚已經拒絕了老公,今天可不準再推辭!」

「我沒心情!」

「沒心情?不就是為了那馮采藍嗎,難道一日不解決這件事,我就得禁欲?」賀煜依然沒好氣地嗤哼。

「那你趕緊解決啊,現在就想,或者,采納我剛才的意見。」凌語芊趁機追討。

無奈,男人不理會,金口閉上,用行動點起他體內的熊熊烈火,然後帶著她一起燃燒。

在這方面,永遠都是男人施發號令,他身經百戰,太過熟練,除非他主動不做,否則她都難以逃過,結果,所有的煩惱事都被遠遠拋開了,包圍彼此的只有那火熱的渴望、需求、紓解,繾綣纏綿,無休無止,以致第二天,凌語芊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素來強悍的男人,已準時去上班,還順便送了琰琰去幼兒園,凌語芊吃完早餐,打算回房繼續休息,不過剛到臥室門口,突然心血**,兩腳不由自主地繼續前進,來到隔壁的客房,輕輕推門進內。

偌大的房間,一片寧靜,母親跟她說過,采藍在上午9點鐘的時候已經出門了,故她才想到,趁機過來瞧瞧,看能否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結果慢走一圈後,並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反而……在床頭櫃上,見到一封信,潔白的信封,清晰顯示著幾個秀氣的大字,她認得,是采藍的字體。

——語芊親啟——

采藍寫信給自己?為什麼呢?什麼時候寫的信?還有,為什麼不直接拿給自己?那自己要不要私自打開?如子夜星辰般閃亮璀璨的美瞳,一瞬不瞬地盯著信封,盯著那娟秀整齊的四個大字,凌語芊納悶又好奇,焦急又猶豫,但最終,手指還是緩緩伸了過去,拿起信封,打開,取出里面的信紙,一讀,如五雷轟頂!

語芊,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看到你和賀煜的愛情,我真的很羨慕,曾經我也希望和憧憬能找到一個和自己兩情相悅、生死相許的男人,敬天的出現,讓我久等的心立即跳動起來。

你帶琰琰出國後,我又回復了獨行俠的日子,夜晚沒事可做,總會跑去酒吧喝兩杯,讓自己陶醉在紅紅綠綠的燈影中,讓那低濃度的啤酒蔓延身體各個脈絡,白天工作帶來的疲勞因此而消除。

我永遠記得,那天晚上,我繼續百無聊賴地去酒吧,正四處尋找位子,忽被角落處一個人影吸引住了視線,並非因為他出色的外表,更多的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讓人心疼的憂郁。

我從不信一見鐘情,腳步卻已不受控制地朝他走過去,他只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並沒搭理我,也沒趕我走,我便順勢叫侍應把酒拿到這里來,喝著喝著,男人猛然舉起酒杯,跟我干杯,我望著他,再次深深沉溺于他眼中散發出來的憂郁,于是毫無猶豫地舉起酒杯與他對飲,就這樣,開始了我們的臨時酒友歷程。

整個晚上,我們都不說話,只默默地喝著酒,一杯接一杯,後來,他醉了,我提議送他回家,他卻報出一個酒店的名字,本來,我想送他抵達後就離開,誰知他忽然拉住我,叫我別走,說他需要我,然後……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腦子清醒了,什麼也不說就走了,當時其實我很害怕他給我錢的,幸好他沒有,故盡管他走了,我還是感到很開心。

雖然那不是我的第一次,可我覺得,那一夜比我的第一次還矜貴。我本以為,這是一場鴛夢,誰知時隔一個禮拜,他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帶我到海邊,將他的故事告訴他,我這也才知道,他叫謝敬天,出身豪門,可他過得並不開心,因為政治婚姻,他娶了一個他不愛的女人,這個女人還很刁蠻不講理,自以為是,總之他說了一大堆缺點,他還說,他們正在談及離婚。

我在想,男人要出軌,總有理由的;我在想,我不該踏足別人的婚姻,因為破壞別人的家庭是很不道德的,而且,我最好的朋友——你,最痛恨第三者,我永遠記得,你爸因為出軌給你和你媽帶來的極大傷害。所以,我馬上打消和他再見的念頭。

可是,他不肯放過我,他再次找上我,說他和妻子又吵架了,家里的東西都摔破了,還說,決定過幾天就去正式離婚,為了讓我接受他,他保證離婚之前,大家可以先做朋友。

語芊,其實我是愛這個男人的,听到他這麼說,看著他那帶有憂郁真摯的眼神,我終還是沉淪了,答應了。

交往後,我發現他是個很浪漫的人,與他相處的時光總會令我回味無窮,但我謹記他是個有家室的人,一直不敢越軌,而他也很規矩,直到那天情人節,他約我到一個地方,那兒,擺著玫瑰,紅酒,音樂,還有我最喜歡的,雖然他沒有像賀煜那樣不休不眠花了101小時為你做出一件獨一無二的花裙子,但我還是深深感動了,被沖昏了腦子,以至什麼都不記得,只知道,我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為我做了一件很感動的事,我生平頭一次這麼感動和激動。

結果,恩愛纏綿理所當然,我和他之間徹底打破那層關系,而我,從那一刻起,正式走上了不歸路。

美好的日子並沒維持多久,有天,一個衣著光鮮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二話不說狠狠刷了我幾巴掌,而後我才知道,她叫梁芷琳,是敬天的妻子。

其實,既然選擇當第三者,這樣的事應該早有預料的,可當時我還是感到很委屈。我知道,自己應該就此打住,離開這個男人,然而鬼迷心竅似的,我滿腦子都是那雙憂郁的眼神,是一場無愛的政治婚姻下多麼痛苦可憐的他。

禍不單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高興、激動、狂喜,是絕對有的,畢竟,那是我和他的愛情結晶,但也很心酸,因為,孩子身份不光彩,這是一個錯誤感情之下的產物。

敬天知道後,竟然沒有讓我去打掉,他鼓勵我生出來,還安排我離開g市,去了香港。

我不忍心剝奪孩子的權利,于是听從他的安排,帶著我媽偷偷去了香港,過上金屋藏嬌的日子。

興許是做小三的報應吧,我在分娩的過程中血崩,導致身體一直不好,女兒囡囡一歲的時候,我帶著她回來找敬天,這時,因為兩家之間的利益,敬天和他妻子的離婚不成功,且永遠都無法離婚。

我清楚,自己應該走掉,但又清楚,這樣的身體讓女兒跟著我,恐怕無法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我真的很愛囡囡,故我希望她能在好的物質條件下無憂無慮地長大,我于是去求敬天的老婆,讓她接受囡囡回謝家。

起初,她罵我,打我,我都忍著,堅持不懈地為這苦苦哀求,心想總有打動她的一天。

直到一個月前,我有天血流不止,醫生跟我說,我的病已經到了末期,活不久矣,其實,我一直知道這樣的結果,但想不到會這麼快,我以為,至少讓我把囡囡養大成人,而實際上,她才兩歲不到,那麼的小,那麼的脆弱,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再次回來求梁芷琳,而這次,她突然跟我說,讓我幫她做一件事,她就接納囡囡。

原來,她說的條件是,讓我去利用我和你的關系,傷害你和賀煜。我知道自己萬萬不能答應,但老天似乎要我眾叛親離,囡囡忽然生病,需要敬天和梁芷琳所生的兒子的血來救治,為了囡囡,我只能答應梁芷琳的條件。

我無法陪囡囡長大,至少得給她一個健全的身體,給她一份平定安穩的生活,因為,不管我有多錯,她是無辜的。

不得已之下,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芊芊,真的對不起,我利用你的善良和感恩,做出傷害你的事,可我沒得選擇。

我跟你說這些,並非為自己月兌罪,而是想告訴你,囡囡對我來說是多麼重要,她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為了她,我曾經違背良心,去傷害我最好的姐妹。

我每天都被內疚折磨,可惜我又無能為力,看到你為賀煜擔心和難過,我心如刀割,恨不得掐死我自己。

直到那天,揣著你專門為囡囡求來的護身符,我去找囡囡,看到梁芷琳也在,她竟然把怒氣發泄到囡囡身上,打囡囡,給囡囡喂瀉藥,還月兌光囡囡的衣服,對囡囡惡言辱罵,罵得非常難听。

我突然發想,把囡囡交回給謝家,真的會平安長大嗎?那個歹毒凶殘、對我恨入骨髓的梁芷琳,真的放過我的女兒囡囡嗎?

我想了很久,瞬間覺得,我應該改個方式,我要把囡囡帶走,就算去另一個世界,我也要帶上她,我不能拋下她不管,不能讓她有著未知的命運,甚至有可能遭到梁芷琳惡待一生的厄運!

那天借你的一百萬,其實並非資助朋友開美容院,而是買錄音器,高峻真的很厲害,故我得做得非常謹慎,我曾經無意中認識一個專門出售高端錄音器的商家,就算帶在身上,別人也檢查不出來,但也因此,價格昂貴,我不得不和你借一百萬。

以免被你們和高峻等人發現,我從網上訂貨,對方郵寄給我,弄成是普通的網購商品,然後,安排一個人來和我收取現金。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把高峻約了出來,故意引導他,讓他說出他指示我陷害誣陷賀煜的種種罪狀,錄在我隨身隱藏的錄音器里,錄音器就在衣櫃最底層,你送我的復古手鏈的盒子里,你拿著,叫賀煜去揭發高峻的陰謀,從今往後,他便再也不能傷害你們,你會真正成為一個幸福快樂的女人!

還有一件事,那個李曉彤,你務必提防她,她已經變了,不管她曾經怎樣正義,如今她只是一個黑了心的惡毒女人,曾經一些往事,我不想告訴你,免得給你添加傷心,人性的丑陋和扭曲,你已經見過很多,故我不想再讓你看到,你只要記住,別相信她,最好別與她有任何的交集,無論什麼原因什麼條件!

不知不覺,凌晨三點鐘了,外面的月亮還是分外皎潔,我再次想起了幾個小時前與你在花園漫步的情景,想起我們那些年走過的日子,而天亮後,這一切會成為永遠的回憶,我會找囡囡,陪她一起服下毒藥,帶她離開這個不再屬于我們的世界。

語芊,還記得昨晚我說的話嗎?來生,請記住我,請認住我,我倆,繼續做好姐妹。來生,我一定要選擇一條正確的路,我要和你做一輩子的好姐妹,實現和彌補我們這輩子無緣完成的那些夢想。

最後,還是要跟你說,語芊,對不起,一千個對不起,一萬個對不起,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都無法彌補對你的傷害,我在另一個世界贖罪之余,會為你祈禱,祈禱你永遠快樂,好人一生平安。

語芊,我最好的朋友,永別了,來生,請記住我,原諒我,繼續和我做姐妹,一定,一定要知道嗎!

永遠愛你的采藍,x月x日凌晨絕筆。

——

整整三頁紙的絕筆信,終于讀完,凌語芊已淚流滿面,哭得稀里嘩啦,緊緊握住信紙像只無頭蒼蠅漫無目的地繞著房間走一圈,然後才曉得掏出手機撥打給賀煜,可惜無法接通狀態,她便又魂飛魄散地團團轉幾圈,然後,箭一般地沖出房外,直奔下樓。

由于走得太急,由于她視線被不斷涌出的淚水模糊了,一個不留意,在距離地面還有5級階梯的時候,腳下猛然踩了一個空,就那樣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正從廚房出來的凌母見狀,面色大變,迅速飛奔過來,將她扶起,「芊芊,你干嘛了,干嘛走這麼急,你沒事吧,孩子,沒事吧?」

忽被這一摔,凌語芊頃刻眼冒金星,好一會才恢復過來,看著母親慈愛關切的模樣,她哭喊出聲,「媽,采藍死了,采藍死了,媽——」

凌母即時又是一陣驚呆,這也才注意到凌語芊淚流滿面,不禁也急聲追問,「芊芊你說什麼啊,采藍早上明明說過去上班的,怎麼會……死了,你到底怎麼了?」

「沒有,她不是去上班,她去找她女兒,她要和囡囡一起服毒自殺,媽,是我害死采藍,都怪我,我害死了我最好的姐妹……」凌語芊悔恨莫及,剛才一跤摔得不輕,身體四肢還在痛,可她絲毫沒有知覺,因為更痛的是心,心痛覆蓋了任何感覺。

凌母尚不清楚那些實情,被弄得模不著頭腦,正欲繼續追問,卻見凌語芊把幾張信紙塞到她手中,一跛一跛地奔出大屋外,用盡力氣淒厲嚎叫,「血梟雄獅,蠍子,你們在哪,快載我去xx村,我要出去,快!」

血梟保鏢平時即使隨叫隨到,但並非一直呆在大屋門口,凌語芊思緒被悲傷和悔恨團團佔據,沒意識到這點,凌母于是叫薇薇打電話傳召血梟二騎,然後也跟著跑出來,摟住凌語芊,嗚咽道,「芊芊,別這樣,別急,雖然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媽跟你保證,采藍不會出事的,對了,賀煜呢?你打電話給賀煜了嗎?」

「有打給他,但他不接,王八蛋!平時有事沒事就愛打電話回來,我想找他的時候卻躲起來了!」凌語芊精神已經錯亂,說著說著胡言亂語起來,「對,他肯定是躲起來了,他一直看不順眼采藍,根本就是想采藍死,是他逼死采藍的,假如他能采納我的意見,采藍就不會進退兩難而尋求解月兌,王八蛋,大壞蛋!」

呃——

頭一遭听到女兒嘴里罵出這樣的粗言粗語,凌母擔憂之余,又不禁唏噓一場,她依然不清楚這期間到底怎麼回事,可又沒時間去了解,故只能先安撫哭得不行的女兒。

不一會,血梟二騎趕到,凌語芊見到那熟悉的車輛,刻不容緩地奔跑過去,拉開車門鑽進車內。

「夫人,您怎麼了?您要去哪?」坐在副駕駛座的血梟雄獅迅速詢問,負責駕駛的血梟毒蠍也困惑不已。

「去xx村,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凌語芊哭著吩咐,為了讓他們听從,還不惜放出狠話,「立刻開車,否則我要你們永遠滾蛋!」

血梟二騎盡管還納悶不已,卻也乖乖啟動引擎,調頭朝芊園大門口馳騁起來,將剛剛趕上來的凌母遠遠拋于車後。

這時,血梟雄獅又開始詢問,「夫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您去xx村做什麼?請你告訴我們好嗎?」

凌語芊仿佛沒听到似的,對他視若無睹,滿是淚水的眼眸直盯著路的前方,還不停地叫血梟毒蠍加快速度。

跟隨她多時的血梟二騎,大約了解她的個性,便也不繼續追問,直接撥打賀煜的電話。

電話響兩下之後,賀煜接通。

血梟雄獅趕忙將大概情形跟他匯報一遍。

賀煜听罷,馬上吩咐血梟雄獅把手機遞給凌語芊。

可惜,凌語芊不給反應,只恨恨地瞪著血梟雄獅遞到她跟前的手機,仿佛那是賀煜。

「夫人,總裁的電話,您就听听吧,有什麼事告訴總裁,總裁會幫您處理的。」血梟雄獅耐心勸解,結果見凌語芊還是無動于衷,唯有收回手機,轉告賀煜。

賀煜在那頭立刻皺起了眉頭,結束與血梟雄獅的通話,改為直接撥打凌語芊的手機,凌語芊不听,再打給血梟雄獅,讓血梟雄獅開了免提,解釋出一些事來。

「剛才你打我電話的時候,我正在低處,訊號比較弱,回辦公室才看到你來電過,正想給你回撥,獅的電話就來了,乖,別氣了,是老公的錯,再說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獅說你哭了,還叫他們把你送到xx村,你要過去干嘛?我不是叫你別輕舉妄動,一切由我安排的嗎?」

「夫人,您就跟總裁說說吧,這樣總裁才知道怎麼幫您啊。」血梟雄獅又是及時勸解。

凌語芊直盯著手機,听著那源源傳出的說話聲,一會,終把手機拿了過來,對著話筒便是低吼,「賀煜,你壞蛋,王八蛋!你害死了采藍,現在你得意了吧,你終于把她害死了!」

噓——

小小的車廂內,瞬間響起兩道不同的抽氣聲,血梟二騎面容皆抽了一下。

至于電話那頭的男人,也被「王八蛋」三個字弄得俊顏一沉,不過听後面那句,又無限費解,「什麼害死采藍?她死了?荒謬!」

「你才荒謬!不錯,她這麼年輕,不應該死,如果不是你,她就不會因為進退兩難而服毒自殺,她還帶著囡囡一起自殺,賀煜,你壞死了!」

轟!

這次,賀煜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低沉的嗓音立即轉向冷肅,「你說什麼?真的?誰告訴你的?」

「她告訴我的,她留了一封信,放在客房的床頭櫃上,我剛才去她房間,看到的,賀煜,采藍死了,采藍為了幫我們對付高峻,犧牲了她自己的性命,嗚嗚,嗚嗚……」

賀煜又是震驚片刻,做出勸阻,「芊芊,你听我說,別沖動,說不定這是一個陷阱,等我,別自己過去!」

本是悲傷痛哭的凌語芊,一听他還這樣冤枉采藍,不禁又激動地怒吼,「什麼陷阱,賀煜,你根本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肯听從我的提議,直接找采藍說清楚,她就不會被我們逼得自殺,賀煜,你壞蛋,你是天底下最壞的人!」

話畢,搖下車窗,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暈——

霎時間,血梟二騎又是一陣目瞪口呆,很想停車去撿,但考慮到這是繁華地帶不能停車,又清楚凌語芊不可能準許他們停車,只好默哀一下,繼續加快速度朝目的地奔去。

一路上,凌語芊都痛哭不斷,淚流不止,抵達那棟別墅時,眼楮鼻子都紅彤彤的,座位旁邊全是濕濡濡的紙巾。

血梟雄獅首先下車,打開後座車門,邊扶凌語芊出來,邊關切詢問,「夫人,您還好吧?」

凌語芊視若無睹,腳一著地就往別墅門口跑,壓根忘了自己腳上的傷,結果,整個身子往前撲去,幸好血梟雄獅眼疾手快,及時扶住她,總算免于再遭一跌。

這時,後面響起一陣汽車聲,賀煜也飛車趕來了,車還沒停穩就沖出來,擁住凌語芊,見到她腳跛了,劍眉緊蹙,質問的眼神看向血梟雄獅。

血梟雄獅搖搖頭,匯報,「對不起總裁,我也不是很清楚,夫人似乎在上車前就摔過跤,而且,摔得不輕。」

賀煜視線重返凌語芊身上,可惜凌語芊依然眼中沒有他,繼續往前面走,他只好暫且放下這事,陪她一塊過去,走著走著,不舍得她吃力,索性將她攔腰抱起,直到鐵門口。

門衛不認識他們,自然不肯給他們開門,凌語芊已從賀煜身上下來,焦急解釋和介紹,幸好,剛剛有個中年婦女經過,從園內走了過來。

「請問,你真的是凌小姐?和馮小姐是好同學兼好姐妹?」

見到終于有人認識自己,凌語芊大喜,趕忙點頭,「是的,是的,請問你是誰?你認識我對吧?那趕緊叫門衛開門給我進去,我要找采藍。」

「我是這里的保姆,專門幫馮小姐帶寶寶的。」中年婦女便不隱瞞,原來,她正是和馮采藍關系比較好的那個保姆張大姐,事不宜遲叫門衛開門給大家進去,然後接著說,「你怎麼知道馮小姐今天來這里?她讓你過來的嗎?」

「采藍真的在這里?那她什麼時候來的?現在呢?她在哪?」凌語芊邊問,邊朝著前面的屋子沖,賀煜于是又抱起她,闊步往前。

保姆緊跟其後,繼續如實稟告,「在樓上,她跟我說想單獨陪囡囡玩玩,我便下來了。」

听及此,凌語芊又是花容失色,不禁催促賀煜加快速度,且不停地催促。

賀煜心情沉重,健步如飛,不久進入大屋,根據保姆的指示上樓,來到馮采藍的房前。

房門緊閉,而且,任由他們怎樣吶喊和敲打都毫無反應,只隱隱約約听到一陣嬰兒的哭啼聲。

「是囡囡!奇怪了,馮小姐怎麼讓囡囡哭了?還有,她不開門?難道睡著了?可現在這個時間點,不應該啊。」保姆不知就里,納悶地嘀咕了一句。

凌語芊已經渾身發抖、發冷,拽住賀煜,再次淚如雨下。

賀煜同樣面色大變,心頭像壓了一塊千斤巨石,沖凌語芊安慰地點點頭,示意她先退後,他則用自己的身體去試圖把門撞開,後來,加上血梟雄獅的合力,總算撞開房門。

凌語芊嬌小的身影已箭一般地沖進去,迅速抹掉眼淚,尋求那抹熟悉的身影,首先沿著嬰兒哭聲在**找到一個粉嘟嘟的小娃兒,胖呼呼的手臂正使勁搖晃著什麼,是……馮采藍!

馮采藍躺在**,渾身抽搐發抖,臉色發青發紫,且唇角布滿鮮血!

凌語芊仿佛被重重一擊,整個身子禁不住地打了一個踉蹌,在賀煜及時穩住她後,她又迅速沖了過去,聲音淒厲而絕望,「采藍,采藍……」

賀煜先吩咐血梟雄獅叫救護車,然後也大步跟過去。

馮采藍聞聲,呆滯的眼眸總算有了一抹光亮,艱難地扭動脖子,看到走近跟前的凌語芊,錯愕而又欣慰,趕忙抬手伸向凌語芊。

凌語芊在床前蹲下,主動給手馮采藍握住,繼續哭著說,「采藍,你為什麼這麼傻,你別死,別死……」

馮采藍輕扯一下鮮紅的嘴唇,緊握住凌語芊的手,神色欣然,「語芊,你來了?你看到我的信了?我還以為至少你今晚見不到我回去,打不通我的電話,然後再去我的房間,想不到,你這麼快就發現,語芊,這是心有靈犀嗎?你感應到我出事?這是我們姐妹兩的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不,采藍,我之所以提前看到這封信,是因為我想借你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去搜查你的房間,看能否找到一些疑點。凌語芊飲泣不語,只能不斷地搖頭,滿眼愧疚。

馮采藍沒有多想,抓緊時間做出托付,依然說得很吃力,「語芊,我的計劃還是沒徹底成功,囡囡吐女乃吐得厲害,把毒藥都吐出來了,我想,這應該是老天爺不讓她死,語芊,求你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幫我照顧囡囡,不用過得大富大貴,只要平安無事,能有機會讀書,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樣長大成人,能養活自己,那麼,我在九泉之下也瞑目。」

「采藍……」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對你來說很為難,可是語芊,請不要拒絕我,不管我有多錯,囡囡是無辜的,有得選擇的話,她肯定也希望出生在正常的家庭,而不是一個私生女,你就別把囡囡當成我的孩子,只當是一個孤兒,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將來你要是有錢了,你會想辦法資助和助養那些貧窮可憐的孤兒,所以,語芊,請你助養囡囡,求你,求求你!如果再不行,那我跟你討個人情債,還記得當年,不管大事小事,每次我幫你解決時,你總很感激地跟我道謝,我就說不用謝,將來要是我需要幫忙,你幫我,然後你也很肯定的說,一定!語芊,現在,我想你幫我,希望你能還我這個人情,好嗎?好不好?」努力說完整段話,馮采藍氣息變得更弱,但她仍舊堅持,苦苦支撐,她清楚自己時間不多,故她要珍惜每分每秒,繼續撕心裂肺地囑托,「還有,將來囡囡長大了,你別把我的故事告訴她,你只要跟她說,她的父親和母親在她小的時候出交通意外就行了,因為我不想她難過,甚至厭惡憎恨她的身份。」

凌語芊已哭成了淚人,用力拽住馮采藍的手,一個勁地搖頭,一個勁地掉淚,被悔恨和悲傷所吞噬,整個人于是看起來那麼脆弱,那麼可憐,讓人禁不住心生疼惜。

馮采藍也不例外,離世在即,她更加心系這個美麗純真的摯友,這個讓她感覺到世界溫暖和美好的好姐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依然盡力為這個摯友爭取和保護,她絕望的視線,忽然朝旁邊的賀煜掃去,語氣和神態變得格外堅決,「賀煜,我用我的命,換取你對語芊的愛,你記住,愛她一生一世,這輩子都不準辜負她,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采藍——」凌語芊除了吶喊這個名字,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滿面**的,哭得渾身顫抖,哭得幾乎喘不過氣,結果,經過一連竄的急喘、呼吸,總算道出話來,「對不起,采藍,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們把你逼死。」

「沒有,語芊,不關你的事,我自己咎由自取,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對了,我的信,你都記住了嗎?高峻真的很厲害,很特別,他跟我說過很多古怪的話,我覺得他來歷很不簡單,你們記得拿到那個錄音器,將他治罪,這樣,再也沒人能傷害你了。」

凌語芊徹底崩潰,哭倒在馮采藍的身上,縴細的手臂將馮采藍的身體牢牢抱住,然後,感受著它越來越冷,越來越哆嗦。她知道這是什麼跡象,故她的心也愈加恐懼和絕望,繼續更用力地抱住它,希望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它。

馮采藍自然也清楚自己的身體,清楚自己距離死神越來越近,從而,也更加的不舍,「語芊,我真不想和你永別,我希望能永遠跟你在一起,還記得我們的夢想和約定嗎?將來等我們有錢有時間了,我們去青藏高原騎馬,去爬珠穆朗瑪峰,去長江黃河看日出日落,去日本看櫻花,去瑞士滑雪,去普羅斯旺看薰衣草……語芊,這些我都還沒去過,我真的不想死,不想離開你,語芊……」

記得,采藍,我當然記得!我們約好,將來哪一方有錢,就出資帶另一方去,所以,你要支撐住,我帶你去,我們一塊去,去青藏高原騎馬,去爬珠穆朗瑪峰,去長江黃河看日出日落,去日本看櫻花,去瑞士滑雪,去普羅斯旺看薰衣草……凌語芊死命咬著唇,嘴唇都已被咬破,鮮血直流,一滴滴地灑落在馮采藍的領口上、衣服上,連同那些淚水很快染紅了馮采藍光潔白皙的脖頸。

「語芊,我不想死,不想離開你,不想離開囡囡……記住,幫我照顧囡囡,當做助養孤兒,並非私生女,知道嗎?語芊,我好冷,被子呢,幫我拿一下好嗎,被子,好冷……」馮采藍繼續呢喃著,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弱,且開始變得斷斷續續,咬字不清。

凌語芊趕忙挺起腰肢,迅速拉過旁邊的被子,蓋在馮采藍的身上,且將所有的被子都蓋上去。

可惜,再多的被子也抵抗不了走向地獄之門的道路上洶涌而來的寒意,馮采藍依然冷得渾身哆嗦,連帶床榻也隨之輕輕振動,漸漸地,還越發劇烈。

她一手拉住凌語芊,一手拉住囡囡,暗淡的眸子在兩人身上來回轉動,這兩個讓她牽掛的「親人」,希望她們能平安地活下去。

無論是被殺或自殺的人,到了最後一刻,都表露出濃濃的不舍。這個世界,給馮采藍印象盡管很丑陋、很冷漠,給她帶來很多痛苦和不堪的回憶,但她還是不想離開。

而在世的人,同樣舍不得她的離開,用數不盡的流淚痛哭和悲傷欲絕,撕心裂肺地跟老天爺祈禱哀求,只想把她留住。

可惜,命運天定,馮采藍陽壽已盡,終究還是走了,帶著苦苦掙扎和支撐過後的遺憾,無能為力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滿室,悲切!

哭聲,不止!

凌語芊掙月兌掉馮采藍的手掌,轉去扶住馮采藍的兩邊肩頭,死命地搖晃,使勁地吶喊,眼淚,鼻涕,流了她一面,灼熱的**一顆接一顆地灑落在馮采藍蒼白如紙的臉龐上,融合著馮采藍嘴里不斷淌出的毒血,如一朵朵小紅梅,孤傲而淒涼。

花樣年華的女子,就此香消玉殞,只因她走錯了一步路,一步錯,步步錯,離開便是她的重生,是她的解月兌,是她的另一個開始。

碼這章的時候,心情很沉重,電腦里反復播放著一首經典傷感老歌《追夢人》,當我寫到采藍時,把自己當成是她,寫到芊芊時又把自己當成是芊芊,結果也哭得不行。人生路上,前途茫然,誰也無法確定自己會不會走錯路,有些路,走錯了或許還能回頭;但有些路,一旦踏上便永無回頭之日。離世的人,只有那麼一瞬間功夫,卻給在世的人留下一生的記憶、悲悵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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