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七聞听此言,不由得吃了一驚,急問道︰「怎麼回事?師妹你別著急,慢慢跟我講。」
林小喬抽噎半天才忍住不哭,對小七道︰「師兄,此地不方便敘說,我帶你回總壇吧,離學校不遠。」
小七點頭稱是,兩人並肩走出小樹林,一路往學校大門口行去。那林小喬雖然還是大一新生,但一進校就名列十大校花之二,僅排在周珊珊之後,自然是校內風雲人物,一舉一動都受到無數狂蜂浪蝶的追捧與窺視。今天突然又跟著名軟飯王封小七貌似親昵地走在一起,眼楮紅腫,好像是剛哭過一般。
這下可了不得,饒是封小七臉皮再厚,也難以抵擋無數餓狼惡狠狠地目光,尤其是一些自以為貌比潘安、錢多砸人、勇冠三軍之類的拔尖男同學,他們不敢對豪門望族的周珊珊懷有歹心,卻早已把小家碧玉的林小喬看做囊中之物,眼見得這個軟飯王吃完周珊珊,又將林小喬勾搭到手,自然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還勉強維持一些大學生的自身形象,這一路上封小七恐怕要遭受不少護花勇士的暴打。
封小七如同芒刺在背,林小喬也是渾身的不自在,兩人步子越走越快,到最後幾乎是小跑著出了校門,一頭鑽進出租車,倉皇而逃。在出租車內,兩人目光相對,林小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越笑越覺得有意思,直笑的花枝亂顫,胸前一對r 鴿也跟著顫巍巍抖動不已。小七眼楮頓時直勾勾,跟失了魂一般死盯在上面。
林小喬笑著笑著終于覺得不對勁了,這s 狼終究還是s 狼,軟飯王終究還是軟飯王,即使做了自己師兄也還這麼無恥,不禁又是面s 緋紅,雙臂抱住胸部,玉齒輕咬嘴唇,狠狠瞪了小七一眼,把頭扭轉開看車窗外,不去理他。
小七也是覺得尷尬,嘿嘿訕笑著移開目光,嘴里沒話找話道︰「師妹,今天天氣挺熱哈。」
林小喬哼了一聲,也不跟他調笑了,冷面美女的本s 又使將出來,冷聲道︰「師兄,前面再經過兩個路口就到了,你認著點路,以後自己來的時候也方便。」
小七見她故作冷酷,心里好笑,也不說話。其實以他的世故,早就看出來這個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小師妹,跟周珊珊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x ng格。
周珊珊出身豪門大族,表面上對每個人都很和善,其實在骨頭縫里都充斥著距離感,讓別人無法親近。只是那麼高貴的公主,一朝遇見封小七這種人,不知不覺深陷情網,恐怕連她自己都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而林小喬這個小美女,表面上所有的冷漠都是保護自己的一種偽裝而已,其實內心缺乏安全感,渴望被人保護和關愛,所以一旦認可了他這個師兄,當時就忍不住哭將出來。這也能看出,這個神盜門門主的位置,讓她當得極其艱難,承受很大的壓力,也不知現在遇到什麼樣的困難。
林小喬一點都沒辜負小七對她的判斷,果然等了一會兒見小七不說話,忍不住轉過身來,低頭道︰「師兄,你是不是生氣了?」
小七望著她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心里一霎那充滿愛憐,心疼地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笑著說︰「車停了,你看是我付錢還是你付錢,反正我沒帶錢。」
林小喬哪里見過這種無恥之輩,一點應對經驗都沒有啊,趕快搶著說︰「我付錢,我付錢,師兄,你先下車,我來付錢。」
說著,慌慌張張從隨身小挎包里掏錢包,生怕小七要跟她搶著付賬。
可憐的小錢包里,只有幾張十元鈔票,還有一些五元一元的零錢,看來小師妹的經濟條件很是一般啊。
無恥如同封小七之輩,見到這般情景,也是老臉發燒,暗暗不好意思,心道遇見這麼單純的小師妹,怎麼下手再去欺負她呢,唉。
他下得車來,打量四周環境。
這是一處幽深的胡同,小街只有五六米寬,兩邊全是深灰s 高牆,一路延伸,被重重茂密的一排老槐樹映的極其y n涼。放眼望去,只能看見三四個大門,隱藏在重重樹影中。
出租車就停在面前一個大宅門外,幾步台階上去,黃棕s 大門足有三米高,上嵌兩個巨大的金s 獅頭銅環,顯得威嚴神秘。門口台階上立著兩個石獅子,面相凶惡,齜牙咧嘴沖外怒視。
我靠,好大一處宅院。小七心里驚嘆。
那邊林小喬已經打發走了出租車,俏生生站在小七身邊,見他望著大門發呆,笑著拉拉他胳膊道︰「師兄,這就是總壇,咱們進去吧。」
說著話,她從小挎包里取出一柄黃銅大鑰匙,捅進大門上的鎖眼里轉了三圈,用力去推大門,隨著吱溜溜門軸轉動,大門轟然打開。邁過大門檻,一堵巨大的影壁出現在眼前,青磚黃瓦,中間金黃s 琉璃瓖嵌九龍戲珠圖,好一副富貴逼人的景象。
繞過影壁,後面視野豁然開朗,迎面一溜五間上房,兩側各有東西廂房三間,四周環繞游廊,雕梁畫棟,圍著中間一個百十平米,青磚鋪地的大院子。
幾個巨大的金魚缸擺放在院落四周,十幾株高大的棗樹、槐樹遮住陽光,數只鳥雀在樹枝間嘰嘰喳喳,伴隨著知了長短不一的鳴叫,整個大院顯得安靜祥和。
再往後看,東西廂房兩側的游廊各有一個垂花門通往後面,想必後面還有不知多大的院落房屋。垂花門里被一叢叢桂花樹擋住視線,無法窺視。
小七靜靜地欣賞這巨大的院落,林小喬如同一個靦腆的主人,面帶微笑,悄無聲息站在他身後,也不催促。
半響時間,小七突然開口問道︰「師妹,總壇怎麼這麼安靜?人都哪兒去了?」
林小喬在他身後小聲答道︰「沒有人,神盜門,只有我一個人。」
一股涼氣從心頭冒出來,小七心里咯 一下,忙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叫只有你一個人?」
林小喬低下頭,說︰「我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六歲時被師父收為弟子,就在這院子里長大,那時候神盜門就只剩下師父一個人了。師父連同我共收了三男二女五個弟子,都是師父在全國各地帶回來在街頭流浪的孤兒,在這里撫養我們長大,傳授我們神盜門技藝,讓我們去上學讀書,對我們恩同父母。」
說到這里,林小喬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淌下,哭著說道︰「師父生前告訴我們,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神盜門傳承不滅,能一直延續下去,他老人家才有臉面在地下面對祖師爺和歷代門主。可是,大師兄和二師兄在藝成之後,依照門規出江湖歷練,五年前的一個夜晚,他兩人深夜回到總壇,身負重傷,跟師父說了不到半小時,就相繼死去。」
「師父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死活不肯告訴我們兩位師兄遭遇到什麼,都跟他說了些什麼,只是越發嚴厲的逼著我和師弟師妹三人練功。」
「又過了二年多時間,師父把我們三人召集在一起,對我們說,他要出趟遠門,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所以臨走前要我接替門主一職。我自然死活不肯,和師弟師妹鬧著要問個究竟,師父一怒之下搬出門規,令我跪在祖師爺靈位前起誓,接替門主之職,延續神盜門傳承。第二天一早,師父留下讓我繼承總壇房產的遺囑不告而別,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師父走後一年多,師弟再也不肯讀書,鬧著要去尋找師父,也在一個夜晚悄然離開,從此音信全無。只剩下我和十三歲的小師妹兩個人守著這麼大的總壇。」
「去年,我考上了蘭海大學,小師妹在美國的姑姑千方百計找到她,把她帶去美國。神盜門,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罷,林小喬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邊哭邊說道︰「師兄,我一個人,守著這麼大的總壇,承擔著師父那麼大的期望,我該怎麼辦,我只是一個女孩子,我沒有師父期望的那麼強大,我心里好害怕,我根本沒有能力來做這個門主,師兄,你教我該怎麼辦。」
封小七眼含熱淚,把嚎啕大哭的林小喬摟進懷里,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他總算有些了解在小樹林里,林小喬認了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師兄後,忍不住哭出來的緣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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