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傾月既不是聖人,也不是柳下惠,一大清早的被一個女人,還是自己深愛的女人如此挑逗,甚至他一睜眼便看到了她胸前雪白的深深溝壑,饒是他定力過人,那也是忍不住了。
況且,他忍了許久,如今突然就不想忍了。
一個翻身,兩個人的位置瞬間顛倒,龍傾月以絕對優越的體勢看著身下的小女人,一只手緊緊地扣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撐在她的臉側,薄唇一揚,那笑容魅惑到刺眼。
「雪兒……」
沙啞的聲音是說不出來的性感,那其中隱藏不住的或者是早已不願隱藏的深沉**,讓柳雪忍不住一陣輕顫。此時的龍傾月就像是突然化身為一匹餓狼,正虎視眈眈的看著掌中的獵物。而她自己,就正好不幸的成為了那盤中餐。
「傾月,時間……不早了……」舌忝了舌忝有些干的唇,柳雪干笑了兩聲,視線游移就是不願意看向龍傾月那雙赤果果的雙目。
「還早,足以做很多事情了。」龍傾月笑得頗有深意,一點兒也不打算讓柳雪就這麼蒙混過去,「凡事要有始有終,雪兒既然點了這火,定是要負責熄滅了才好。」
兩個人緊密相貼的身子,讓柳雪清晰的感受到了,龍傾月那早已高昂的興致。
俏臉驀地一紅,柳雪忍不住在心底哀嚎,這回真是玩大了——
龍傾月俯,俊臉埋入了她的頸窩,那薄唇帶著沁涼的溫度,在她雪白的脖頸上落下了灼燙的吻。而那修長的大掌也絲毫沒有閑著,在她身上游走,長指輕輕一挑,本就凌亂的呈現半退模樣的衣衫便是輕松的從滑膩的肌膚上褪了下去。
清晨的陽光灑進來,為柳雪如玉一般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顯得神聖而神秘。龍傾月幽深的桃花眼中滿是驚嘆,贊嘆于造物主的神奇,他就如同是最虔誠的信徒,一點一點膜拜著身下的女子。
陌生的酥麻感席卷了全身,柳雪只覺得隨著龍傾月那長指如彈撥琴弦一般撩撥著,她的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朦朧,就好像漫步在雲端,卻又在下一刻因為男人略微加重的力道而瞬間落下。
「嗯……」這樣的感覺,讓她的心跳忽快忽慢,渾身的骨頭都像是酥了一般,忍不住嚶嚀出聲。
龍傾月的動作微微一頓,緊接著就像是得到了鼓勵一般,加快了點火的速度。室溫瞬間升高,灼熱的幾乎要將人融化,就在那一觸即發的時刻,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龍公子,主子在您房里嗎?」
「……」龍傾月動作一頓,原本沉溺在**中的神智瞬間全數回籠,可身體上的需求卻並不是那麼好控制,血脈憤張卻又不得而出的痛苦,正在折磨著他的神經。
柳雪看著龍傾月瞬間黑了的臉,那張性感的薄唇僵硬的抿成了一條直線,額角甚至布著細細密密的汗水,滿室旖旎,即將燒起的火焰卻因為春雪的突然出現,戛然而止。只听到龍傾月低沉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回蕩在室內。
「噗……」
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本只是極力忍耐的笑聲,極小極小的聲音,卻是止不住的越來越大,最後直接沖出了廂房,而床上的柳雪,則是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
「不許笑!」龍傾月黑著一張臉,費力的撐起了上半身,幾個深呼吸,這才緩緩坐了起來。
兩人都整理好了衣衫,柳雪這才柔柔的開口說道︰「進來吧。」
春雪推門進來,看到坐在龍傾月床上的柳雪,卻是並不驚訝的模樣,仿佛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一般,只是那雙眼底忽然劃過一抹笑意,或許是因為龍傾月那張略顯得有些不自然的臉。
「主子,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今夜便可以按照預定行動。」
柳雪滿意的點了點頭,紅唇揚起了滿意而神秘的弧度,「好戲要開鑼了……」
……
這一晚,戀花樓熱鬧非凡,花媽媽站在門口,笑得嘴角都有些僵硬,那些個王公貴冑如同潮水一般紛紛涌入,這樣的盛況,自詩醉之後,便是頭一回。
詩醉房內,龍傾月狠狠的皺著眉,一臉不贊同的看著柳雪。
「雪兒,你當真要如此?」
「你覺得我忙活了這麼半天,感情是鬧著玩的?」柳雪白了龍傾月一眼,繼續對著銅鏡描繪著如遠山一般的黛眉。
「這法子還是太過冒險,再好好考慮考慮吧。」龍傾月依舊不放棄的想要說服柳雪。
「那你有什麼好法子嗎?」
「呃……」
就知道你沒有!
看都懶得看龍傾月一眼,柳雪畫好了眉,拿起紅色的唇紙輕輕一抿,一張櫻唇便被染成了殷紅的色澤。銅鏡中,朦朦朧朧映出了女子的面容,燭光在身後折射出十字光芒,鏡中女子黑色的發高高挽起,插滿了珠釵環翠,襯著她白皙的肌膚如同最上等官窯中燒出的白瓷一般,配上那一雙水潤的杏眼,微翹的紅唇,挺直的瑤鼻,當真是傾國傾城。
沖著鏡子中的自己滿意一笑,柳雪盈盈的轉過身,「走吧。」
「雪兒,你再考慮下。」龍傾月一把拉住柳雪的手腕,只希望她能夠放棄這太過冒險的注意。
「傾月。」柳雪輕嘆一身,抬起頭,無比認真的看向龍傾月的雙眼,「還有一個月就是壽宴了,我已經沒有時間了。這是唯一的機會,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棄。」
那雙杏眼,清澈澄淨,宛如世上最美的冰稜,玲瓏剔透,暖黃的燭火映照進去,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令龍傾月一陣晃神。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許久之後,才听得龍傾月長長的一聲嘆息。
「小心君文成,必要的時候可以用這個調動左門。」龍傾月的袖中劃出一枚玉牌,纂刻的古老文字依稀可以辨得那是控制整個左門的令符,龍傾月既然是給了柳雪,就等于將整個左門以及那背後所蘊藏的巨大勢力也都一並交給了她。
深吸了一口氣,柳雪有些感動的吸了吸鼻子,對著龍傾月莞爾一笑,「放心,我會注意的。」
龍傾月看著柳雪緩緩離去的背影,再一次覺得好像是有什麼從手中輕易的溜走了。他緊緊盯著遠處那燈火闌珊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他不會讓他的雪兒受到一點可能的危險,或許,是該讓隱宗出世了。
柳雪並不知道龍傾月的決意,她蒙上了面紗,只露出了一對勾魂攝魄的杏眼,眼波流轉之間,便是灩瀲如春水一般的神采。
走在她前面替她引路的,是千嬌百媚的詩醉,手上提著一盞琉璃蓮花宮燈,穿過掛滿輕紗帳幔的抄手游廊,娉娉婷婷的入了前廳。
戀花樓寬闊的前廳坐滿了人,就連二樓的位置,也是被佔滿了的。所有人都滿懷著期待,想要一睹這戀花樓新花魁的芳容。
戀花樓的花魁,不僅要生的美貌無雙,更是德藝雙馨,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的剔透女子不可。詩醉獨佔戀花樓花魁四年有余,一直未有能出其左右者,可今兒個,那花媽媽卻是放出了消息,新的花魁誕生了。
這樣的妙人兒,任誰都想要見上一面,若是能夠有幸得其青睞,成為入幕之賓,那更是上流社會里,男人之間值得炫耀的資本。
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連通後院的珠簾,心髒緊張的就像是打著鼓一般,四周的空氣不斷升溫,更是令人變得口干舌燥。
君文成今日正是要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這才擺宴在了戀花樓,卻不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外面一片嘈雜,甚至傳到了這二樓最深處的廂房之內,即便是隔得遠了早已變得模糊,卻還是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來人。」放下手中的就被,君文成不悅的開口道,「這外面究竟何事,竟是如此吵鬧?」
要說青樓內,那從來都不是個清靜的地方,鶯聲燕語,拼酒調笑,吵吵鬧鬧的便是一個晚上。可這戀花樓卻是不同,進進出出的都是王公貴冑,較于其它的青樓楚館那自是低斂文雅了許多。
更甚至,君文成所在的這間廂房,更是在二樓的最深處,平日里那都是極為的安靜優雅,哪有今日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影響心情,也難怪他會不悅。
「回王爺,今夜可是我們戀花樓內的新花魁——冰凝姑娘首次接客的日子呢。」一旁的女子輕掩紅唇,眼底劃過了一抹嫉妒的神采,嬌滴滴的說道。
「新花魁?」君文成抬起了半邊的眉毛,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卻是又好似帶著些興趣,似笑非笑的看著身旁的女子。
「是啊,听說是詩醉姑娘帶回來的呢,媽媽一眼見到就喜歡上了,這不,教了好些時日,今日開始終于可以接客了。」女子柔柔的替君文成斟滿了美酒,借機便是偎依進了他的懷中。
「詩醉?」那坐在君文成對面的男子緩緩開口,似是想了一會兒,突然之間低低的笑了,「莫不就是王爺一直向在下提的紅顏知己?」
君文成沒承認,卻也不否認,只是垂下了眼,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只見得他舉起了桌上的就被,湊到嘴邊,寬大的廣袖遮住了半張臉,在刻意調節的曖昧的燭光中更是顯得晦暗不明。
「王爺,這位公子是誰呀?奴家看著好面生呢。」女子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男子,那也是個極其妖艷的,雌雄莫辯的美男子,比起君文成,更是多了一分陰柔之氣。女子眨了眨眼,卻是覺得,那人看著,有些面熟。
「不該你問的,就給本王閉嘴。」君文成冷冷瞪了女子一眼,眼中彌漫的殺氣令女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倒是那對面的男子一只手撐著下顎,饒有興味的笑了,「王爺,在下還真是想看看,那個取代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詩醉姑娘,成為這戀花樓新任花魁的女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