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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錯綜復雜(十三)

雅言瘋狂的行為,幽陽似乎看到了球球去世那天,她掌摑芯瑤的那一幕,她的神情,她含恨的眼神都跟那天一模一樣,讓人無法將現在的她和原本優雅大方的雅言聯想在一起。

幽陽微微挑起濃眉,深沉地看著她對自己的質問,他冷笑了一聲,「你真的無藥可救了,看來就算我不懲罰你,老天也懲罰你。」他的言語間流露著憤怒,不過更多的是失望。什麼叫毫不悔改,他今天終于深刻領悟到一個人做錯了事,竟然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把原因歸咎于他人,真是太可悲了。突然間,他放棄了要報復她的念頭,只是覺替她可憐,她現在那個狀態,跟個瘋子沒兩樣,他又何必再跟個瘋子斤斤計較,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拿到了他要的東西,證明給芯瑤看著一切都是雅言搞得鬼。

「老天不會懲罰我的,它只會懲罰南榮芯瑤那個賤人,因為是她害死球球的。你總有一天會知道只有我才是最適合你,只有我才配得上你。」雅言癲笑著說著瘋話,腳步有些蹌踉。

幽陽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你好自為之吧。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他便舉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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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這樣做?」

北野大宅的書房里,幽陽質問的聲音帶著不解與氣憤。

慧妍靜靜地看著被幽陽拍放至書桌上的手機,里面的對話錄音清晰地在空氣中顫抖,她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眼楮瞳孔稍稍收緊了一下,一閃而過,就連近距離站在她對面的幽陽都沒有捕捉到。她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起伏,一貫高高在上的威嚴,沒等錄音播完,她波瀾不驚的語氣道「是,這確實是我做的,我只是想借機看清她。」她並不想掩飾些什麼,在她認為,她是幽陽母親,自然有權利幫他篩選另一半,所以就算她承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她相信錯了人,才導致自己也差點出意外。

本來她還有些內疚,可是當她那天親眼看到自己的丈夫和未來親家親昵的動作,還有他們那段不為人知的舊情,她的愧疚感頓時蕩然無存,慧妍終于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她的丈夫一直都對她若即若離,她是個驕傲的女人,當她知道這一切之後,多年以來積累的怨恨迸發了出來,她愛他的丈夫,自然就會把所有事情都怪罪于白冰,乃至整個南榮家族。她甚至認為芯瑤嫁進他們家就是別有所圖,更有可能是白冰為了和北野軒晨再續前緣。

沒等幽陽指責的聲音再次發出,她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突然柔和了很多,讓人根本才不透她的心思,「不過事實證明我之前看錯了,她是個好兒媳。我知道最近你在跟她鬧別扭,她是個好女孩,把她哄回來吧,這段時間你就先好好處理你們的問題,公司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自從訂婚以來她就再也沒見到過芯瑤,每次問幽陽都支支吾吾的,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他們是在吵架,加上上次听到白冰和她丈夫的對話,她就更確定。

母親的突然轉變,讓幽陽深感奇怪,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原本想要職指責她的話硬是從嘴邊咽回去,他知道母親從來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次竟然會這麼直接地認同芯瑤,讓他很是意外,而且還破天荒讓他專心處理感情問題。

慧妍看到兒子愣站在那,笑了笑,從書桌拿起那枚手機,然後繞到幽陽身邊,一手把手機塞至他手中,一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罕有地露出慈祥的笑意,輕輕說了句「去吧。」眼底里卻是無限的深沉,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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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你有懷孕了?」

芯瑤坐在陽台,被電話里頭突然高揚的嗓音嚇了一跳,她不得不把電話抽離耳朵,等對方冷靜後,繼續交談。

「是的,你說我應該怎麼辦?」芯瑤聲音有著明顯的困惑,這幾天以來,雖說輝煌一直陪在她身邊,他說得話也動情至極,不能說她對他不存在感情,只是有些時候時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哪怕只是錯過一分一秒。

她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打電話跟她最好的朋友商量這件事,可是輝煌每天寸步不離地照顧著她,她又不想讓他覺得自己不信任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他出門這個機會。

「什麼怎麼辦?你該不會不像要這個孩子吧?」听到芯瑤的嘆息迷茫後,Diana在電話那頭大呼小叫地反問著。

她的嗓門之大,讓芯瑤有點震耳欲聾的感覺,只好把手機再次拉開,否則問題沒解決,她便失聰了。

芯瑤皺了皺黛眉,語帶憂傷道「不是,我怎麼會這麼殘忍呢,這是條小生命啊。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說他不介意,會把寶寶當成是他的小孩那樣照顧我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Diana的大嗓門就開始發表她的高談闊論,「小孩子畢竟要跟自己親生父母親在一起才完美。」顯然她完全傾向于幽陽一方,「如果你真的跟他在一起,日後肯定會再為他生小孩吧,那到那個時候他還能一視同仁嗎?」

雖然Diana大大咧咧的,可是她的話不無道理,芯瑤良久沒有出聲,仿佛是在思考著些什麼。

見她還有所猶豫,Diana繼續曉之以理「他也許是對你很真心,可是你也總要為你肚子里的寶寶想想,哪個小孩不想跟自己親生父親在一起生活?」她頓了頓,電話里依舊沒有回響,她繼續道「我承認ProfessorWhite一定會是個很好的丈夫,也許也會是個好繼父。如果說寶寶的親生父情不是個東西,那咱們沒得說,作為你的朋友我怎麼都會支持你跟ProfessorWhite在一起,可是現在幽陽並不是這樣啊,他對你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只是他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而這個錯誤也是因為他太過愛你了,其實他都很後悔了,你就當看在寶寶的份上…」

「我們不提他好嗎?」芯瑤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這麼多天以來,幽陽這個名字就好像一個禁忌一般,大家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那是她心中的痛。

Diana才明白芯瑤的傷疤還沒好,只是諱疾忌醫,以為不去理它,不去觸踫它就會沒事,殊不知它在里面已經發膿,她咬了咬牙,道「芯瑤你老實跟我說,你還愛他嗎?」

听到這樣直接的問題,芯瑤原本半垂的美眸徒然收緊,搭在大腿上她白皙的手下意識捉住了自己的衣角。

她還愛他嗎?這個問題她自己都問過自己很多遍了,最後她不得不承認,她依舊愛著他,不然心就不會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里總有一股力量,讓她不斷地跟自己說,她該愛的不是他,可是該愛誰,她卻又不知道。

Diana見她沒有作答,繼續撥開她的心里防線「你不回答,證明你還是愛著他的,只是你不向承認吧了。芯瑤,不要再鑽牛角尖了好不好?你這個時候發現懷了他的寶寶,就證明了你們的緣分未絕,這是天意,你就當給個機會大家,退一步,你就會有個幸福的家庭。」

「Diana,你不明白,我很多時候閉上眼楮就是那天的情形,還有之前路上叢林中那班魔鬼的情形,我不知道我還要怎麼面對他。」芯瑤的聲音有些哽咽。在子墨家中休養的這段時間,她一直都被這些影像困擾著,只是她沒有跟大家說,好幾次幽陽的臉孔跟那些想要強暴她的匪徒重疊在一起,好可怕,這也是為什麼她不能原諒幽陽的緣故。而且每次這種幻覺出現的時候,不久她便失去了意識,當她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每每都是跟子墨在一起。當然,這些她都沒有告訴Diana,免得她擔心自己。到些寶也。

听芯瑤這樣說,Diana不好再說下去,心里為她隱隱作痛,好好的一對怎麼會弄到如斯田地。「好,我們不談這個,那你現在在哪里?我可以過去看看你嗎?」她試探地問著,希望芯瑤會告訴她。

「我…」芯瑤欲言又止,紅唇微張,她思前想後才作出回答「我很好,我在Heracles家里,具體地址我也不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等我想通了,我就會回去的,麻煩你跟我媽咪說一聲,謝謝你了。」听到她的答案,Diana顯然有些失望,不過知道她安好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你跟我還用這麼客氣嗎?這邊你就放心吧,我會幫你處理好的,你就好好好清楚吧,作為你的朋友,只要你覺得幸福,我就會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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