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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虎口月兌險
茶夜垂下眼……這老滑頭在撒謊,可這撒謊的水平也太差了,起碼就沒能騙得過她,看這北朔王行事口氣,和耶摩律明顯不是一個路上的,而這次越察的壽宴之事驚起這麼多重量級BOSS,就憑這北朔王與耶摩律兩相對立來看,這位突厥的草原之鷹,甚至極有可能並非為越察而來,而是聞得風吹草動,沖著耶摩耶而來的。茶夜越發覺得只有這種可能,而若是因為此因,那這位北朔王,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不止是她,還有即墨溪。
誰讓即墨溪這次是屬于微服呢?就算橫死在這里,中原也抓不到任何把柄。而以現在的突厥來說,突厥王與北朔王若是能聯了手,根本無懼即墨嘯的發兵,放在以前,北朔王未必插手,但如果即墨溪死于他手,那自然不同。
茶夜自己心里明白,嘴上是一言不發,以對面那兩個精成什麼似的的男人,這些事不需要她做任何暗示,面前這兩個男人,任何一人都是她能將自己放心交出的去的。
「看閣下行事……」即墨溪不慌不忙不答反問,盯著北朔王,「征伐決斷思路縝密有備而來,今日看似調動三千精騎維護蒙城安全事宜,實則……呵呵。」
即墨溪說了一半走到桌前,提起茶壺倒了一小灘水在桌上,而後伸出一指沾水,在一旁畫了一個方形,一邊篤定的看著北朔王,一邊在方形里面又畫了一個圓,而後在圓里面又畫了一個小山,最後,他指了指小山,道︰「閣下的事情與我沒有半絲關聯,我來這里的目的和這里的其它商賈沒有不同,只是為了蒙城這筆買賣而來,王爺您布置的極為周密,若是我有什麼不同的心思,自然也不可能瞞得過您。這里——是您的地盤,您清楚。」
北朔王眉尾一挑。
別人听了這話或許會一頭霧水莫名其妙,但他自然不會,可即墨溪用茶水在桌前這樣了了幾筆和這一番話,讓他心頭一跳。
一方一圓,正是他麾下的士兵在蒙城外的埋伏,雙呈夾擊包圍式,蒙城里即使哪怕是一只心術不正的鳥,也別想從這里飛出去。但是在今晚之前,甚至可以說在宴席開始之前,是不可能有任何人察覺到的,然而眼前這位中原的天朝之儲,竟然身在包圍圈的最中心還能這般清楚眼下的情況局勢……
而他親自訓練的親衛,在整個突厥都有他的分衛,包括蒙城在內也未放過,可是蒙城從三年前起上報的紀錄就是一片干淨,這樣干淨本沒有錯,因為現在突厥王治國有道,可是全突厥唯有蒙城出了一個突厥第一商賈,有這樣的人物在的地方,不可能這樣干淨。一直以來,冥冥中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將蒙城給遮住了一樣,看似透明無二,可無論他的親衛如何去查,結果都是一樣,沒有任何問題。
直到前一陣子突然出現了天朝的後起之秀莫汲,莫汲對他來說也是極為頭痛的人之一,此人身份撲朔迷離,全身竟然無一死角漏洞查無可查,而後這人離開了蒙城,這點倒讓他松了一口氣。作為名聲響亮,在他查過的人與城中,沒有不透明不了如指掌的前提下,可以說莫汲和蒙城已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了。
可是今次不同,他來這里是真的聞到了風中不一樣的野心,這就是源自于商人蒙烈的。
他只身赴宴,隨帶三百精衛護凝玉山莊,暗中三千精衛分成了十三股從四面八方扮作商隊匯攏而來,自然是做足了準備對付蒙烈,看看他的人皮下究竟是什麼。可精細成如此,居然被即墨溪看得如此清楚明白。
沒有惱怒沒有挫敗感,到了北朔王這個地位,遇到這樣的人,是有些英雄惜英雄的心思的。但他到底還是不放心,這樣精明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又這樣清楚自己的布置,若是有什麼不軌的心思,輕松避開他的布置是不在話下的,他疑心即墨溪另有圖謀,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殿下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即墨溪失望的嘆息一聲,向後一退靠到了窗邊,淡淡道︰「王爺若是信不過我,那我再說任何也是無用。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再值得說的,王爺的手指,盡可以劃下去了。」
北朔王怔了怔,森然道︰「那閣下的意思是就到此為止了,不再為你自己爭取一下了?」他這次不再用敬語,言下之意自然是在提醒這個屋里的人,他要是決定動手的話,那就連即墨溪也不會放過了,他只要裝作完全不知即墨溪的身份,殺了就殺了,事後即使責任追究過來,也是他不知情。
「我還能再說什麼呢?我說我是來蒙城觀光旅游的,王爺信麼?」即墨溪回答的也很堅決,看都沒看茶夜一眼,眼神漠然而無情,「你要殺就殺吧,你可以在這里把我干掉而你沒有半點損失,可你手下的這個姑娘若是死了,我看你如何向突厥王交待。」
茶夜無奈的嘆息一聲,一副不出意料不得不認命的樣子。
北朔王皺起了眉頭,倒不像是被即墨溪的話嚇著也不是被即墨溪的話所動搖,他自幼鑽研用刑和熬刑,逼供與反逼供,甚至誘導與反誘導,听得即墨溪這話,自然熟悉的很,心思多疑凡事多疑七分,察顏觀色三分,對他而言,別人說什麼,他是全然不會听信一點的,他只信自己的推斷和眼見為實。
他之所以皺起眉頭,是因為茶夜的態度。
北朔王的動作一直很堅定,眼神也堅定,但是因為心中的疑惑,在茶夜咽喉處的手指,便輕輕的動了動。
「住手」一直在旁沒發出任何聲響的一動不動的百里賦突然高聲喝道︰「北朔王,她可是越察,你若是動了她,今晚之事不僅無法收場,日後會帶來什麼樣的連鎖反應,你自己可要想想清楚」
百里賦斜睨著北朔王,大有你再動一下我便立即與你拼了的模樣,北朔王默然,半晌後干干的笑了笑,道︰「倒是我疏忽了。」他低下頭細細打量了一番茶夜的面容,此時茶夜頂著的依舊還是小桃夫人的面具,北朔王出人意料的竟然沒有伸手揭下,而後他手一松,將茶夜推開,淡淡道︰「越察先生此舉何意?」
茶夜捂著咽喉快速退到了百里賦的身邊,兩人對視一眼,茶夜的眼神綻放笑意,百里賦因為著北朔王,完全的不動聲色,茶夜面向北朔王,道︰「王爺如此問,那在下是不是也可以問王爺同樣的問題?」
北朔王饒有興致的看著茶夜,一點一點的坐了下來,他整個人坐在暗色里,像是一條墊仗下來的蛇,「萬沒想到原來越察先生竟然是一介女子,果然不是普通女子,不問你便是。」
「謝王爺。」茶夜不卑不亢的拱手,而後轉了話題︰「此時拖延的時間已經不短,我等需要立即回到宴上,王爺先行,還是……」
「你們兩個,」北朔王指了指茶夜和百里賦︰「可以現在就走,你——」他對著即墨溪笑了笑︰「殿下不介意與本王再小敘片刻吧?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總歸是不可能再回到宴上的。」
茶夜面上點頭謝過,心中卻不免有些擔憂起來,但眼前這人是北朔王,她自然是半點情緒都不能流露在面上,她不能拒絕北朔王的話,也不能向即墨溪投去任何一個眼神,甚至不能在表情上做出任何猶疑。
因為一旦北朔王知道她就是茶夜的話,就全完了。
她只能無聲的捏了捏攙著她的百里賦的手,此時有些後悔自己方才說的那番話卻也晚了,她也確實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耽誤不得,有些事情不能貪心,人們更多的時候只能自求多福,于是點頭只好應下。
半個時辰之後,小桃夫人重新回到了宴上,只是身邊卻沒有了她的夫君張向。宴上推杯換盞正濃,已有人躍躍欲試著想要試探越察的口風,越察也是喝的有些迷蒙,只是偶爾向茶夜的方向望來時,目光中多了一分尖銳。
這一道尖銳讓茶夜瞬間在心底沉沉的笑了。
這位越察先生是耶摩律的親信,但是那邊的蒙烈和風水先生,若是耶摩律的人自然知道那兩人不是耶摩律和茶夜,一開始即墨溪被這位越察先生單獨叫到一廂去敘話,後而即墨溪破窗而出,當時茶夜未來得及多問便被北朔王截住,她以為這位越察先生知道她與耶摩律扮作了張向夫婦,才會與即墨溪相談,途中發覺這人並不是耶摩律才會下了殺手。然而現在看來全然不是這麼回事了。
耶摩律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行蹤總是越少人知道便就越妥當,看來這位越察先生之前全然不知道耶摩律與她是扮作了張向夫婦,一切都只是越察先生的猜測而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