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白一卿說,「為了你我也會繼續畫下去。」
剛過完年沒多久,王杰召喚白一卿回海南,白一卿自然帶了宋青衣,路上時他感慨,怎麼就這麼像在家過完年陪老婆回娘家呢,咦?怎麼總感覺哪不對呢?
原來,王杰準備帶著劉曦出去玩兩天,順便帶著二老出去走走,即便過年公司也不能沒人,就把白一卿叫了回來。送走了這兩對夫妻,這房子顯得有些空曠,白衣卿說,「多好的機會能過一下二人世界啊,可惜,多了一個電燈泡。」
宋青衣踹白一卿,她還是覺得多一個人比較好,不然這麼大的房子兩個人住,晚上去趟廁所都會覺得害怕。
王義得意的搖頭,「放心吧,我是不會當這個電燈泡的,我跟朋友約好了,出去痛痛快快的玩兩天。」
「想得美,必須在家!」白一卿有些著急,王義在家總還是好的,有什麼事也多個人幫忙,一旦放他出去,想必王杰回來之前是看不到他人影的!
「小白你可不能這樣啊,你看你有青衣妹子陪著你玩,可是我自己一個人多沒意思,你不能擋著哥哥我出去勾搭美女啊!」王義看一眼青衣,對白一卿說,「要麼?咱仨一起玩?玩點重口味的三個人能玩的怎麼樣?」
白一卿的臉立刻黑了,他側過身讓出路,「別玩的太瘋。」
「放心,」王義眨巴下眼,語調曖mei,「你們也要好好玩哦。」
王義走了,白一卿一伸手攬住宋青衣的腰,「老婆,二人世界,感覺怎麼樣啊?」
「有點冷。」
白一卿張開雙臂把她抱了個嚴實。
「有點怕。」
「半夜想去廁所叫醒我。」
「有點餓。」
「我去做,想吃什麼?」
「簡單點,煮包面,記得多加幾根青菜。」
「好……你倒是放開我啊。」
「等會!」
「好吧好吧,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再給你抱會兒。」
兩人本來在臨睡前商量好一起出去玩的,海南島的大好風光,宋青衣還沒真正領略過。只是第二天,兩人一覺醒來已是大中午,好不容易起床吃完飯後又懶得動了,于是二人世界的第一天就這麼毫無作為的過去了。
為了防止同樣的狀況重現,白一卿睡覺前特意定好了鬧鐘,早上八點,他關掉鬧鐘之後就爬到宋青衣身邊叫她起床。宋青衣正做著美夢不肯醒來,白一卿也迷迷瞪瞪的,低頭吻住她的脖子一路向下……
「啊啊啊啊啊!」宋青衣立刻坐了起來,她扯著被子擋住胸前,「你這頭色!狼!」
白一卿撓撓頭,微笑,「我是一頭只色你的狼,是好狼。」他說完猛的彎腰湊她嘴上一啾,得意之際突然想起什麼來,「呀,忘了你還沒刷牙。」他連忙「呸呸」兩下去沖澡了。
宋青衣伸個懶腰穿上拖鞋,剛站起來就听見白一卿手機響了,她拿著手機敲開衛生間的門,從門縫里把手機遞進去,嘴里還郁悶,「為什麼就沒人給我打電話……」
幾分鐘後,白一卿洗完澡出來,心虛的蹭到宋青衣身邊,「老婆,你接著睡覺吧,我有點事,今天沒辦法陪你玩了。」
「什麼事啊?」宋青衣脾氣好,倒不為計劃有變心煩,主要關心的是他有什麼事。
白一卿老實回答︰「王叔叔讓我替他去接一個老朋友。」
「那你去吧,我接著睡覺。」宋青衣說完打個呵欠,翻身蒙被使勁閉上眼楮,想著接著做剛才的美夢,她能听見白一卿打開衣櫃穿衣服的聲音,應該是來不及吃飯所以只喝了杯水,因為她听到了玻璃杯和茶幾輕撞發出的有些清脆的聲音,青衣忍不住喊道,「你記得在路上隨便買點什麼吃……」
可惜白一卿著急離開沒听見,「啪」的一聲,是鎖好大門的聲音。
白一卿一走,宋青衣發現自己睡不著了,在被窩里抱著枕頭半小時仍是無法入睡,她索性起來洗漱。偌大的一個家只有她一個人,任宋青衣喜歡安靜也覺得太過冷清,于是挎上了劉曦平時買菜的大包,準備賢惠一把。
宋青衣知道走遠了自己就回不來了,于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在附近的小超市買了點食材就順著原路返回。
遠遠就看到有一個男人的試圖從大門上翻過去,宋青衣心里一驚,大白天的這小偷也忒膽兒大了吧,她邊想著對策邊慢慢走近,那小偷看見有人過來就跳了下來,拍著雙手上的土,說,「青衣你倒是快著點啊!怎麼還越走越慢了。」
宋青衣一愣,這不是王義的聲音麼。
王義昨晚和兩個朋友在酒吧呆了一夜,尷尬的發現自己忘了帶錢包,兩個朋友付錢玩了一夜,王義瞅著一個新來的服務生覺得漂亮,想給小費又沒錢,這個憋屈,于是就跑回家拿錢,他這才發現還忘了帶鑰匙。
宋青衣開了門徑直走進廚房把食材拿出來擺好,認真的擇好了洗干淨,王義跑房間拿了錢包,準備出門時進看了一眼青衣,略帶驚訝,「呀,青衣還會做飯?」
「不會,」宋青衣誠實的回答,然後從口袋里掏出抄好的小紙條,上面是百度來的兩個家常菜的做法,「我有這個。」
王義接過小紙條看了看還給她,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兒邊玩手機邊看著青衣忙活,宋青衣不解,「你不是急著出去玩嗎?」
王義也誠實︰「出去玩固然重要,可是我更擔心你把房子燒了。」
在家時青衣總靜不下心來做飯,可是現在閑得無聊,倒不如做飯來玩,仔細的照著小紙條上的步驟做下來,宋青衣想,白一卿要是看到她這麼勤勞肯定會嚇著。
一個烤魚一個可樂雞翅還有炒的一鍋青菜,宋青衣慢悠悠的從洗菜到盛盤上桌用了近三個小時,王義期間頂不住了自己煮了兩包方便面先墊吧著。
下午兩點多,宋青衣做好了她的午飯,王義看著最先做好已經變溫的烤魚,筷子伸了過去,「我來嘗嘗有沒有毒。」
「等下!」宋青衣忙喊停,然後站起來往房間跑。
王義難以置信,「還真的有毒?」
「才不是!我去拿手機拍下來我的成果,等會就被你破壞了!」其實,青衣是想著留著等白一卿回來跟他炫耀來的,誰知道王義非要吃,她又不能拒絕,只好先拍下那幾個菜最好的模樣。
這兩天一直沒用手機,所以忘了放哪了,宋青衣正找著,突然听見有人上樓的聲音,「蹬蹬蹬」的,似乎很著急。
「青衣!」王義幾乎是撞進門里,他臉上的表情,不,他面無表情,只有一雙眼里驚惶不定,「青衣,醫院打電話來說一卿醒不過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在听到一句話或者知道一件事情的時候,心里突然好痛好痛,你不知道失去了什麼但就是透不過氣來的壓抑,你努力呼吸,眼里酸痛,卻流不出淚,腦海里剛剛還跳躍的畫面瞬間就清屏了,空白一片。然而這只是在一秒鐘之內的感受,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如此充實,你回過神來,繼續感覺著痛感覺著害怕,可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相信自己的直覺,想著,不可能……假的吧……一定是個玩笑……
總是感覺醫院的走廊很長,或者應該更長,長到奔跑而來這個地方的人永遠不用面對推開門之後的死寂。
「假如有一天你一覺醒來發現我再也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一把火燒了唄!嘿嘿。」
這明明是不久前的對話啊,老天爺不可能這樣戲耍兩個小孩子的是吧?況且,宋青衣想,白一卿舍不得讓她一個人那麼委屈的活著。
白一卿閉著眼楮躺在病床上,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微微發紅,宋青衣彎下腰,微笑著輕輕地戳他的臉蛋,「喂,你醒醒啊。」
他自然是沒有反應的,宋青衣又伸手使勁扭了扭他的臉蛋,「喂,你再不醒我就吃你豆腐啦!」
仍舊沒有反應……王義眼里憋著淚說,「都怪我,如果我能陪著他去就不會這樣了!我就是一混蛋,整天只想著吃喝玩樂自己舒坦了就行,我就是一徹頭徹尾的自私自利的混蛋!」
其實,就在王義剛開口說話的時候白一卿就醒了,他沖宋青衣眨了一下右眼,他不知道此刻他睜開的眼楮在她看來就像是發著光,溫暖的光芒拯救她,宋青衣笑了,一直忍在眼里的淚卻慢半拍的掉了下來。
白一卿顯然累了,他閉上眼楮,把食指豎在耳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青衣似有所悟的轉過身,看到背著身正揪自己頭發玩罵自己罵得正痛快的王義,王義嘴里念叨著,「我是個膽小鬼!從小就知道逃避,不怕你笑話我媽臨死我都不敢去看她一眼,長大了遇見難搞的事就不敢去試,我知道自己無能。」
宋青衣大腦迅速運作,她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白一卿床邊的卡片上寫著中度酒精過敏,而王義接到電話卻跟她說白一卿可能醒不過來了……
青衣轉過身,帶著濃重的鼻音對王義說,「他跟我說過,如果可以,他想繼續學美術。」
「他本來就是這方面的料子,是我不爭氣才害他荒廢這半年,只要他能醒過來,我一定去跟我爸說讓小白繼續學美術,公司的事都交給我就好。」王義轉過身來,含著淚,語氣堅定的對著青衣說,「我對不起小白,不過青衣,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小白照顧好你,還有劉曦阿姨。」
「我自己的老婆我不用別人幫我照顧,不過照顧好我媽也是你的責任,後媽也是媽啊!」危及到私有財產,白一卿終于忍不住說話了。青衣扶著他坐起來,他看了一眼掛瓶,正好兩袋液體都輸完了,然後就自己拔了針……
王義傻眼了,不是說,可能醒不過來嘛,這咋,瞬間就滿血復活了!
白一卿走到王義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雖然臉色不太好,但是白一卿笑的很陰險,「我就知道哥哥是最疼我的,剛剛說的話,我十分感動,回去我就跟王叔叔打電話,他一定會很高興!」
王義驚醒︰「別別別,既然你都醒了那我……」
「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別說,我這頭還真是疼,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過敏了,唉。」白一卿扶額,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宋青衣連忙扶著他慢慢往外走,「好,正好回去了給你看看我做的菜。」
「真的嗎?老婆你長大了我好欣慰啊。」兩人不緊不慢的往外走,留下王義呆在原地,費力的消化著這個被坑了的事實……
你有沒有認認真真的想過要和一個人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沒有太多的浪漫不需太多的苦難,偶爾的拌嘴最長久的陪伴,晴天的日子一起曬太陽,下雪的時候你踩著他踩出的腳印前行,最美最丑最好最壞身邊都是他,慢慢的和他在一起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不要懷疑你們的愛不見了,只是它已融進骨血怎麼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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