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戀母情結果然很嚴重,宋青衣心想,沒敢說出來,只是喂了他一口西瓜,哄孩子般得語氣說,「來,姐姐抱抱我們白白好不?」
她本以為這人會礙著面子壞壞的說,就知道你垂涎我美色很久了!或者是說,有什麼可抱的,你懷里又不柔軟。誰知這人一听這話立馬丟開手里的西瓜,又把宋青衣手里的也拿過來放一邊,然後身子一歪,毫不客氣的側倒在了她懷里。宋青衣驚愕又無奈之時,他又在她懷里蹭了蹭,像是一只寵物在主人懷里尋找最舒服的位置。
宋青衣抗議,「你不按常理出牌……」
「常理?」白一卿閉著眼,一臉愜意,「你要知道,大便宜小便宜,都是便宜,有便宜不佔,是傻冒。」
宋青衣戳他臉蛋︰「流氓!」
「抱著我的是你,捏我臉蛋的也是你,你說咱倆誰是流氓?」
「……我說不過你!」宋青衣服輸,低頭玩他頭發,半長不短的頭發被她在指間繞來繞去,她突然想到一句話,‘男人頭女人腰,這兩樣都模不得’,而她現在不僅模著他的腦袋還玩著他的毛發,可見,這兩句話並不一定準的。
她的思維一向是毫無邏輯,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想了想,低頭問他,「過幾天你媽婚禮,用不用我陪你去?」
白一卿快睡著了似的,聲音懶懶的,「你要以什麼身份去?我的未來媳婦?」
宋青衣沒答話,心想,未來媳婦啊,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再說一句,再說一句我就答應了。
而這廂白一卿又開口,「算了,這麼丑的媳婦……」
「……」宋青衣默默咬嘴唇,伸手把他腦袋抬起來,然後自己起身,又把他腦袋放在**的階梯上,「自己玩吧,我走了。」
「你干嘛去?」
「照鏡子!」
白一卿頭枕著台階,幾分鐘後起來,抓抓後腦無奈的嘆口氣,唉,果然沒有枕著宋青衣舒服,吃剩下的殘局還得自己一人收拾,真是的,丑就丑唄,我又沒說不要。
劉曦的婚禮,宋青衣自然是去了,她看著白母挽著王杰的胳膊慢慢的,笑著走來。王杰有四十多歲,看起來很溫和一人,但商者多勞心,他笑起來時眼角已有明顯的笑紋。反觀劉曦,黑發盤起,妝容精致,一身黃衣更襯得肌膚白皙,那件嫁衣,在紙上時宋青衣沒看出多好看,做出來時也沒看出多好看,而今天穿在白母身上,卻實在好看。從右肩處斜下,腰身微收,沒有一點多余的花樣,淺淺的黃色溫暖美好,保守而大氣。
白一卿不知何時偷偷來到宋青衣身邊,得意的說,「怎麼樣,驚艷了吧!」
宋青衣無視這個話題,沖穿著白色西裝打扮得人模人樣的白一卿說,「怎麼樣,我以新娘的好朋友的女兒的身份來了。」
白一卿表情不忍,「這麼一大串說著不累麼,還不說新娘兒媳來的方便。」
「那怎麼可以,本姑娘還是黃花大閨女,清譽很重要。」
「等黃花菜涼了你也嫁不出去,這麼些人誰認識你啊,誰認識我啊,誰認識咱倆啊,扯個小謊有誰知道啊。」
宋青衣壓低聲音,拍拍他肩膀「不認識我沒關系,但你要注意了,這些人你遲早都要認識。」
王杰和劉曦兩人都是再婚,所以婚禮並沒有多盛大。本來按劉曦的意思,雙方家人一起吃個飯就好了,可王杰堅持要辦婚禮,哪怕清淨簡單點,也必須要正式的婚禮。
來參加婚禮的人並不多,基本就是劉曦的娘家人,王杰的家人以及一些不得不請的合作朋友。
王杰帶著白一卿介紹自己的家人,王杰的父母,妹妹,和一個兒子。白一卿有禮貌的叫人,「爺爺,女乃女乃,姑姑,這個……」
白一卿看著這個一臉傲慢,似乎是一點看不起,卻又不時偷瞄自己的男人,笑著問,「該怎麼稱呼?」
王杰的兒子王義,西裝革履,五官端正,本來好好的一個人,卻由內而外的透露著一股流里流氣的猥瑣氣質。宋青衣注意到這種氣質之後就默默的遠離了,而王義對白一卿的問題充耳不聞,顯然對他及白母的到來十分之不歡迎。
王杰的臉色也並不好看,「他今年二十四,你不用管這混小子叫哥哥,叫他王義就行。」
王義听到這話後不滿的和王杰瞪眼,王義的女乃女乃看見了趕緊過來拉著王義走了。
宋青衣一直不怎麼放心的看著白一卿,他笑著和未來爸爸那邊的人打招呼,一言一行十分禮貌。一米八五的個子,修長的身材,姣好的面貌,我們白白,看著就讓人喜歡,這麼好的孩子,誰會不喜歡。
她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不由得輕輕念道,「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青衣,在嘀咕什麼呢?」宋母和白母走過來,她倆老遠就看見小姑娘在這兒仰著臉,也不知在和誰說話。
為了怕自己臉紅,青衣一轉過身就把臉貼在白母身上撒嬌,「我在說劉阿姨你今天好美好美啊!」
白母笑道︰「等以後我們青衣嫁人的時候,一定更美。」
可以名正言順的臉紅了,宋青衣抬頭,「阿姨我還小呢,不急著嫁人,等我媽什麼時候不想養我了再說吧。」
宋母做出一臉麻煩的樣子,「我現在就不想養你了。」
「沒事,我爸說他養我。」宋青衣笑嘻嘻的回答,說了很多俏皮話,白母直說她今天嘴上抹了蜜,一直怎麼愛笑的宋母也露出了笑意。
宋母看到白母不時的看向白一卿,了然的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一卿這孩子懂事,打小招人待見。」
白母聞言,也輕輕的笑了,「放心,怎麼不放心。」
王杰和劉曦在當天婚禮結束後就啟程開始了時長半月的蜜月之旅,走之前,劉曦對白一卿說了王杰的意思。
王杰本身是河北人,但事業家庭都在海南,他準備這次婚後把雙方老人和孩子都接到海南一起生活。
劉曦的父母年紀大了,舍不得離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劉曦明白。但是這個兒子,她放心不下。可她也知道,孩子長大了,心里也有放不下的,「兒子,半個月時間,你想想,到底要不要跟著媽媽走。」
「美人兒,你幸福嗎?」白母今天很累,但看得出臉上的幸福毫不做作。
劉曦點頭,「你跟媽媽一起走媽媽會更幸福……如果你不想,媽媽也不會勉強你。」
白一卿抬頭看一眼天,伸手抱抱白母,「去吧美人兒,好好玩,我會認真想想的,很認真,特認真,非常認真!」
文笛當真拉著白一卿去喝酒,兩人夠義氣,都沒有忘了宋青衣這個人的存在,特意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而宋青衣看著儒雅清俊的文笛,實在難想象這樣一個人跟白一卿這貨對吹啤酒是怎麼個樣子。她好奇,但是不會去看,兩個男人萬一喝爽快了喝得爛醉了怎麼辦,到時候要她這個弱女子左手拎一個右手扛一個帶回來?宋青衣扒著自家門框向這兩位揮手,「我等會要縫衣服就不去了,你們倆也悠著點,別喝太多早點回來。」
文笛滿腔心事也被她這樣子逗笑了,點頭,「好。」
白一卿特瞧不起的看著她,「你還會縫衣服?別逗了大姐,洗洗睡吧。」
宋青衣沒有說話,笑眯眯的目送他倆勾肩搭背的離開,自然,是白一卿勾搭著文笛。家里沒人,她鎖好門,哼著走調的小曲兒拿來了宋母的針線盒……
白一卿和文笛倆人勾肩搭背的走到一個燒烤攤,直接要了一箱啤酒一百個烤串,然後對著坐下就開始喝,兩人許久不見,聊了聊最近的事,扯了點未來的事。
文笛對生活質量要求很高,白一卿見過他冬天喝酒,是用白淨的小瓷杯倒上溫過的老酒,像今天這樣嘴對著瓶口罐啤酒,還是頭一次。饒是白一卿神經大條也能看出他心里有事。
白一卿挑眉,「哥們,你說咱倆,長相愛好和生活習性都差這麼多,可是這麼多年過去,還能坐一塊兒喝酒的,絕對的,朋友!」他說這話時有點激動,口水噴了文笛一臉。
文笛平靜的擦一把臉,淡定道,「嗯。」
白一卿不灰心,循循善誘,「笛子,朋友是什麼?是能陪你一輩子的人啊!只要你一句話,管你對不對,立馬為你赴湯蹈火,你看那句話,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什麼事還能瞞住你自個兒的胳膊腿兒啊?」言下之意,笛子你有啥心事趕緊給我如實招來。
文笛平時少喝酒,加上心里有事純粹找醉,這會兒其實已經有點暈了,他瞪大眼楮看著白一卿,又認真又天真,「我的衣服,前些日子找不到了。」
「啊?」這次白一卿懵了,而文笛繼續認真的說,「你剛剛說生活習性,這個詞用來形容人,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