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她是來找我的!
我叫穆楠。
真的謝謝我?那就請我吃頓飯作為報答咯。
你也喜歡攝影?
這里的主廚弗朗西斯,是法國人,在這里你可以品嘗到最正宗的法式餐點。
其實圓臉的女生很可愛啊。不是嗎?
我們算是朋友了麼?
哦,不不不!你、你別誤會,我是請隔壁的阿姨給你換的!
總算是退下來了。
那你以後一定得當我的導游!
就算再美的皮囊,包裹著的是一顆丑陋的心,也是枉然。
我舍不得。
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努力學習著所有你可能喜歡的東西。
準備了這麼多,只是為了和你遇見。
只能是朋友,對嗎?
我那麼愛你,豈是一個朋友就能滿足的?
可兒,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的女孩兒。
……
一切的一切如同倒帶,穆楠的一瞥一笑像幻燈片般一一翻過。
嘴角揚起苦澀的笑。
穆楠,如果撇去繼承人的光環,是不是就意味著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你的一眼正視?
如果是,我寧願不要。
將毯子蓋過頭頂,掩藏住淚濕的臉頰。
「……」
你不配。我詛咒你,這輩子,都不會得到可兒,更不可能得到她的愛!
呵,得不到她的人應該是你吧!
至于配不配,你沒有評價的資格。
「你確定你要這樣回去?」為那種人哭?她的眼淚是有多不值錢?!
「……」自己現在衣衫不整的樣子出現在哪兒都是不妥,想了想還是報出了一串地址,「去我哥那兒。」
……
「他怎麼會知道的?」洛新之持棉棒涂抹消毒液的手頓在空中,「你回國念書不是絕對保密的嗎?」
「他說是七年前在新年會上見過我。」
「七年前?」僅憑七年前的模樣就能斷定她是?
也是,小可樂現在的樣子跟七年前也沒差多少,「客廳里的那個呢?他對你了解多少?」
他們現在待的地方是洛新之的臥室,雖然隔音什麼的沒有水沐灣的好,但至少靳悉烈是听不見的。
洛可兒搖頭。
「我現在,只想盡快結束在這邊的學業回倫敦。」回去了,就不用一天到晚擔心自己的身份被識破,更不會有人借此接近自己成為第二個穆楠。
「你真的打算回去接管財團?」
「是不是我不願意,你就會回去?」
「……」
不是他的東西,為什麼要去接受?況且,還是個這麼大的負擔。
「這就對了嘛!」右手輕推了一下洛新之的肩膀,沒皮沒臉的笑著,「你不回去,只好我去扛咯。」
「其實,你不願意,對不對。」他知道,洛可兒從小就夢想當一名攝影師,走遍世界各地。
但夢想,終歸只能是在夢里想想,不能與現實混為一談的東西,遙遠且又不切實際。
「願不願意,不是我說了就能作數的。如果可以,我倒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雖然沒有像現在富足的生活條件,但至少,她是自由的。
「……」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當初沒有回到洛家,更希望自己當初沒有去過日本。
「只是些擦傷,沒有大礙。你先換上干淨的衣服,我去看看媽那邊的宵夜做得怎麼樣了。」床邊上擺放整齊的是戚媽媽的衣服。
幸好在那次野營的時候減掉不少肉,不然就算是把衣服給撐破了也塞不下自己。
畢業合照?
穿衣鏡後的白牆上掛了張用相框表好的集體合照,照片上記錄下了四五十張青澀臉龐。
洛可兒一眼就找到了洛新之,也一眼就找到了位居前排的——藤原真伊。
姐姐以前和她哥一個班?
摘下相框坐到了床邊細細觀摩。
「叩叩——」
「小可樂,讓你換個衣服你怎麼還玩兒上了!快出來,再不出來我連你那份兒一塊兒吃了。」
「哥,你牆上的相框摔碎了!」
「砰——」
洛新之推門而入,沒有顧忌洛可兒是否穿好衣服,而是直奔掛相片的地方。
「相片呢?!」目光搜索過地面,尋找著玻璃碎片。
「你喜歡她?」之所以能一眼就找到藤原真伊並不是因為她的模樣未有變化,而是洛新之那雙緊盯著她的眼。
「給我!」像是被觸到敏感,洛新之快速地從她手里奪走相片。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知不知道她現在已經結婚了!」而且和她結婚的那個人是他也認識的赫連亞斯!
「這重要嗎?」這些他比誰都要清楚,不需要她再提醒一遍。
「忘了她。」
「憑什麼?」
「憑你和她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一輩子。哥,忘了她。」
「不要!」語氣決絕,沒有絲毫回轉的余地。
「你們不可能的!」洛可兒突然提高了分貝,怒指著相片上的藤原真伊,「她和亞斯哥已經結婚了!她和你是不可能的,你何必苦了自己而傷了她?!」
「你憑什麼管我!」推開她的手,將相片護在胸前,「我要想著誰,我要愛著誰是我的自由,還輪不到你管!你以為我們真是兄妹啊!今天我就明白的告訴你,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同父異母的兄妹!」
「……」
話音剛落,洛新之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手搭上了她的肩,「可兒,我……」
並沒有他預想中的驚愕,洛可兒只是低下頭,唇角揚起的笑,是苦的,「我以為……你一直都拿我當親妹妹。對不起,我不該干涉你的私生活。」
「你……原來,你都知道?」
「……」
是的,她都知道,九年前就都已經知道了。洛新之,不是爸爸的兒子,而是和爸爸的同父異母卻未入族譜的弟弟的兒子。
「這是怎麼了?」循著爭吵聲,戚懷柔和靳悉烈同時出現在臥室,「你們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吵起來了?」
「是不是他欺負你了?」伸手攬過洛可兒的肩,為她捋順散亂的頭發。
「戚媽媽,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否則苗姨他們該擔心了,要是給我爸打電話說我夜不歸宿,肯定會罵死我的。」
「……」
洛可兒粉飾太平的笑刺傷著洛新之的眼楮。
他剛剛是說了些什麼!
洛新之!你真他媽混蛋!
「吃了夜宵再走吧,你不是最喜歡喝戚媽媽煮的甜湯嗎,喝了再走吧。」
「……」
不好再拒絕,于是三下五除二地喝完甜湯便拉著靳悉烈離開。
你憑什麼管我!
我要想著誰,我要愛著誰是我的自由,還輪不到你管!
你以為我們真是兄妹啊!
今天我就明白的告訴你,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同父異母的兄妹!
……
到底還是說破了。
她以為能這樣一輩子,卻還是被他說破了。
今天的大家都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個個都要選擇撕開面具?
她多麼希望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
穆楠還是和她擁有共同愛好的哥們兒。
洛新之還是那個和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可她比誰都清楚,這,不是夢。
車停在了水沐灣的社區操場邊,兩人齊膝而坐。
洛可兒輕輕地靠在靳悉烈肩頭,「靳悉烈,你會騙我嗎?」
「……」
她還在想穆楠的事?
「我會一直在。就算你背離全世界,我也會隨著腳步緊緊跟隨。」
「……最好記住你的話!不然我割了你的舌頭!」
「哇!那我收回!」
「你收一個試試!」
「只要你轉身,我就在你身後。」
「……」
……
「這個周五是可兒的生日。」柴木木被靳悉烈拉到了操場,讓她匯報這兩天洛可兒的狀況。
「以往你們都是怎麼過的?」
「去鄰市玩兒,吃當地的小吃,時間充裕的話就去韓國日本什麼的。」
「……」
又是吃?!
「叫上你們班的同學,周五一起給小狐狸慶生。」
生日……
小狐狸,你的生日我送什麼好呢?要不,我把自己給包起來,供你享用?
「大少。」柴木木叫住了臨行的他。
「你知道穆楠去哪兒了嗎?」
都已經好幾天沒見著他了,老師是布置了什麼作業讓他連可兒的消息也不想听了?
「穆楠?你問我,我去問他媽嗎?不過,做出那樣的事換做是我,我也沒臉再呆在這兒了,還不如走了算了,至少還能殘余些好感。」說罷,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在操場上漸行漸遠。
什麼事?
還是說,想每天見到你都是奢望嗎?
難道你真的走了?
就算你不願見我,可你放得下可兒嗎?
可兒……
早七點,洛可兒睜著朦朧的眼下樓倒水,卻被啪的幾聲巨響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小姐生日快樂!」
「哎喲,我的天呢!這大清早的,快被你們給嚇死了。」就她這心理素質,被嚇暈過去是遲早的事。
「呸呸呸!小姐怎麼盡撿不吉利的說!」都說過年不能說這些亂七八糟死了死了的,這過生日也是一個理。「來,小姐,快把苗姨煮的長壽面給吃了,長命百歲,無痛無災。」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些?」哄哄小孩子還差不多。
「……」
大清早的,一群烏鴉飛過。
靳悉烈,怎麼金子從你嘴巴里吐出來就貶值了呢?
洛可兒立刻向他投去肅殺的眼神,「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只是民族習俗的事兒。你怎麼不說,父母過年給你的壓歲紅包說是用來趕年獸用的,你還不是照收不誤!」
「……」
行,小狐狸,你贏了!
「可兒,生日快樂。」樊家諾從人堆里擠出,將握在手里的卷軸交贈給了她,「我沒什麼能力,所以能給的只有這個。」他不像靳少爺那樣坐擁著家里的金山銀山,也不像穆少爺那樣穿戴名牌,他能給的,就只有一紙畫卷而已。
拉開卷軸,是一副絕美的油畫。上面繪的是前幾天洛可兒坐在前院櫻花樹下的秋千上的模樣。
「哇,樊少爺畫的真棒!簡直和相機照出來的沒差!」
「你眼里的小狐狸就這樣兒?」
「……」
那女佣立刻噤聲,糟了,拍馬屁拍馬蹄子上了!
「……靳悉烈,你這大清早的是吃什麼了?嘴巴怎麼這麼臭!沒刷牙吧?!」
「……」周圍響起竊笑聲。
「小狐狸,你一天不刺激我一下你是渾身不得勁兒是吧!」
「誰讓你嘴巴賤!」
「小可樂。這麼早就開起Party了?」
「……」
是洛新之,除了他,沒人會這麼叫。
「少爺。」
「少爺。您回來啦。」
「洛少爺。」
「怎麼,小可樂,生疏了?」洛新之的樣子像是昨天說那些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哥。」
「關于昨天的事,我能和你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