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2報應(2)3000字文/顧盼瓊依
听完電話,喻悠悠又喜又悲,喜的是可以堂而皇之見到景賓,悲的是景賓又會以一種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姿勢對她,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比死還難受。
哪怕他罵她,打她,怪她,也不他這樣裝不認識她。他怎麼能不認識她,在那無數個被折磨的日夜,正是他來到她夢里,告訴她佛法,告訴她要堅強,他怎麼能不認她,不要,費賓,求你不要……
吸了口氣,她開始梳洗打扮,因為她決定無恥一回,給景賓打電話,約他出來,盡管他在法律上成了小蘿莉的丈夫,但是她不死心,她要再試一試。
當初不光是為了逃開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更重要的是她認為既然愛了就要敢做敢愛,到現在她仍是這個想法,愛不能退讓,愛要爭取,更何況這個人是她曾經的戀人,她必須要爭取一回。
就算,就算他仍是那種態度,或是對她冷嘲熱諷,起碼她對得起自己,對得起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對得起他們的愛情茆。
想到這里,眼淚又成串落下,趕緊擦去,告訴自己,喻悠悠,你不能哭,不管他接不接受你現在的相貌,你哭了,變丑了,說不定他就不要你了,所以不要哭,你要以最堅強的姿態去和他開誠布公的談一次。
顫抖的手指一點點去按號碼,惴惴不安的听著話筒里那冗長的嘟聲,下一瞬電話接听,她打了個激靈,馬上哆嗦著開口︰「是方先生嗎?英籮有些話要我轉達給方先生,方先生今天方便嗎,必須當面告訴你。」
方歐在電話里態度平淡,倒也沒拒絕,報了一家茶餐廳,約好下午見蚊。
在鏡子中精心化好淡妝,用遮瑕膏遮掉黑眼圈和哭紅的眼楮,努力拉動嘴角,露出笑容,可是任憑自己怎麼努力,也拉不出來,嘴角僵在那里,像是一堆僵硬的肌肉,似乎在嘲笑她整容的事實。回不去了嗎?容貌回不去了,回不到韓央的容貌,愛情也回不去了嗎?
不,她不信,那些山盟海誓還在耳邊,是景賓一字一字親口說的,那麼真誠,那麼熱切,深深烙在心上,不可能才過五年就忘。
晚霞的余暉映紅半邊天,正是燕鳥回巢的光景,站在繁忙的都市街頭,城市的喧鬧與浮躁被摒棄在心靈之外,如同面前是空曠的野外,四周長滿了迷人的櫻花樹,微風吹過,櫻花如雪在空中飛舞,那麼美,空氣中全是櫻花干淨的香味……
喻悠悠輕輕合上眼楮,深深呼吸,她不能讓頹廢的自己被景賓看到,要以他最愛的韓央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
就在這里,有哥聲從不遠處飄來,是一道老歌︰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戀情人嗎
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真的就是他嗎?還有可能嗎?
這是命運的寬容
還是另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如果這是最後結局
為何我還忘不了你
時間改變了我們
告別了單純
如果重逢也無法繼續
失去才算是永遠,懲罰我的認真,是我太過天真
……
早就听過這首歌,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听到開頭女聲的自白,以及張信哲那悲傷嗓音時,不知不覺熱淚盈眶。
為什麼要讓她這時候听到,是在暗示什麼嗎?
她不要往下想,吸了吸氣,大步向前走。
迫不及待的到達茶餐廳,她顯然來晚了,他早已坐在位置上等,並且頻頻看表。
在餐廳門口呆呆的站了起碼有五分鐘,忐忑、矛盾、痛苦……在心里混成一團亂麻,鼻頭泛酸,能見到景賓,為什麼仍有一種想哭的沖動?真的好想撲到他懷里大哭一場,哪怕就一次。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每次做夢都夢到他活過來了,醒過來又被失望一次次打擊,如今他真的出現,他不是夢,他是真的,他是有血有肉的人,她卻開始膽怯,不敢上前。
他先一步看到她,皺眉朝她招手,有一點不耐煩,喻悠悠攥緊拳頭,努力深吸兩口氣,連忙走過去,裝作冷靜的口氣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請坐。」方歐彬彬有禮的給她拉開椅子,又繞到座位上坐好,招來了服務生,問她想喝什麼。
這時候正是喝下午茶的時間,喻悠悠只點了一杯香柚蜜蜂茶。
「喻小姐,英籮讓你帶什麼話?」方歐看上去很關心席英籮。
喻悠悠見此情景,心中劇痛,「她……她不好,被席家人關起來了,她讓我給你帶話,讓你想辦法把她……把她救出去。」望著她愛的男人的臉,嘴里卻講著別的女人的事,喻悠悠的心快被撕裂,幾乎想中斷,無比艱難的講完。
方歐愣住了,自言自語起來,「果然想的沒錯,席家人對我意見不要緊,為什麼要對英籮禁足?他們別想拆散我們……」
從這張唇中每吐出一個關于英籮的字,喻悠悠就疼上千分,錐心的疼讓她快要倒下去,眼眶泛疼,眼淚忍不住要下來。
方歐一門心思在席英籮身上,根本沒看喻悠悠一眼,徑自起身,扔了幾張鈔票在桌子上,「對不起,喻小姐,請你走的時候替我買一下單,我先走……」
「別走!」喻悠悠積壓了一天一夜的悲傷在這一刻爆發出來,猛然拉住方歐的手,哭著乞求,「景賓,你別走。我還有很多話要說,請你不要走。」
「喻小姐。」方歐蹙眉,甩開她的手,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布滿淚痕的小臉,怒氣說︰「想不到你是這樣不自重的人,我可是英籮的丈夫,你再這樣纏著我,我會在英籮面前揭穿你的嘴臉,別到時候大家難看!」
「景賓,我別這樣好嗎?別這樣對我。」喻悠悠擦掉臉上的淚水,忙不迭的說︰「好,我不纏著你,我只請求你坐下來,听我把話說完,到時候你是恨我,怨我,不想再認我都沒關系,只請你靜下心來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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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歐並不為所動,他不耐煩的說道︰「對不起,我的妻子現在需要我,我要去解決這一場家庭糾爭,讓她的家人接受我,至于你,可以等我有空坐下來,當著我妻子的面,你隨便講多久就講多久。」
說完,他轉身就走,喻悠悠想抓他,卻只抓了個空,眼睜睜看著他飛快的跑出去,鑽進外面的蘭博基尼車里。他走的那樣急,像極厭惡與她在一起,哪怕多待一秒都不行,喻悠悠望著她最熟悉的身影毫不留情的消失,這是她最愛的男孩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慢慢搖頭,眼淚甩出去,砸在面前的茶里,激起的小渦像心上一道道流血的洞,他捅的她好深,好深,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是央央啊,他曾經最愛的央央,他說過哪怕死亡也不能把他們分開,然而他們真的經驗了生死,為什麼現在這樣無情,連起碼的相認都不肯?
太疼了,真的好疼,她慢慢把臉埋進臂膀里,陷進無限的悲傷中……
有時候生活就是一部連續劇,不,有時候比連續劇還要精彩,喻悠悠哭的昏天暗地,偏偏有人很有興致的坐過來和她聊天,不單聊天,還大搖大擺點了滿桌子點心,十分愜意的品起下午茶來。
看著驟然在對面座位上出現的席英彥,喻悠悠嚇的膽顫心驚,低下頭慌忙擦淚,兩只外套的袖口乃至手肘部位幾乎被淚水打濕,擦不干淨,一只干淨的男性手帕遞到她面前,對面是席英彥笑眯眯的臉,「很失望是不是,可惜我不是景賓,要不然你不會見我跟見鬼一樣。噢,不對,你以為他五年前死了,那景賓在你眼中不就是鬼麼,你這樣是不是叫活見鬼?」
他的無情挖苦等于在她傷口上撒鹽,喻悠悠不堪忍受,一眨不眨的盯著席英彥,恨不能在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咬住唇拿起包離開。
「別介!」他仍笑呵呵的,倏地拉住她的手把人整個甩到座位上,邪佞的說︰「這滿桌子點心點了就得吃完,不能浪費。」
「我不餓。」她扭開臉,被他按住的手跟定在他與桌子中間,動彈不得。
「不餓也得吃點,不然怎麼有力氣哭,你說是吧?」他夾了一塊點心放到她面前的碗里。
「席英彥,你到底要干什麼?」喻悠悠壓著火氣低問。
干什麼?席英彥眨了眨眼,哈哈,他要干什麼,他媽的他什麼也不想干,就想把眼前的女人撕摔,攪爛,剁成肉醬。
她有什麼資格這麼理直氣壯,還臉不紅氣不喘,她可真能演啊,剛剛和舊情人幽會,哭的稀里嘩啦的,又是哀求又是要死要活的,怎麼到他這兒跟個小辣椒一樣,又辣又嗆,嗆得他咳嗽不說,還不讓他舒坦,五髒六腑跟被油煎過似的疼。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