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鄭宥廷醒來已經是第二日午後的事了。

他饑餓到身體都被掏空了似的,卻也模清了封傲的性子沒浪費唇舌讓封傲給他準備吃食,自己撐著去了廚房。

不想,廚房里還有熱著的飯菜。

……特意為他留的麼。

鄭宥廷怔了怔,隨即也顧不上這許多,將菜飯擺到水磨石板煤灶台上找了筷子以極快的度將食物掃進嘴里。那模樣真如餓了大半年的乞兒,任誰都不會想到這個人是鄭家那樣尊貴的家族出來的孫少爺。

上班時間,封傲並不在。鄭宥廷吃罷,又找了藥片服下,便繼續睡覺。他需要好好的休整,明天回到周家絕不能叫誰看出端倪來。

他之前睡的枕頭讓汗水浸出異味,他扯過另一個,上頭有些淡淡的中藥氣味,聞著叫人安神。鄭宥廷很快又睡了過去。

封傲回來時,已是深夜。

他方升遷,自然少不了飯局,近幾日少有回來早的時候。這個時間,他以為鄭宥廷早便離開,誰知進了門便听到臥室方向輕緩的呼吸聲。

封傲頓了頓,轉頭對李輝道:「你回去吧。」

李輝不疑有他,將手中打包的粥遞給他,交代了句明天開會的時間就離開了。那粥口味清淡,是李輝見他今晚喝得不少特意備著防他胃不舒服的。雖也知道自家領導酒量非凡,身為一名合格的私人秘書他卻不能不考慮周全,再則說,在他看來以封傲那酒癮遲早要鬧出毛病的,能防便防。

那碗粥最終到了鄭宥廷的肚子里。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此時還不知躲在什麼地方忍著傷痛等待別人的接應。別說粥了,能不能喝上一口水都是未知數。鄭宥廷心里起了些暖意,雖然父親明面上對他冷淡,卻也是替他著想的。

若封傲知道自己隨手的一個借花獻佛,叫鄭宥廷感動有加,也不知該是什麼樣的表情了。

總算飽足,他起身準備洗澡換身衣服,算著時間離開這里。

封傲拆了叫鄭宥廷弄髒的被褥,正換新的。見鄭宥廷拿著衣服去浴室手上的動作頓了下,浴室很快傳來水聲,鄭宥廷將水開的不小,他須得將身上的血腥氣和藥味徹底洗淨。

正在愈合的傷口被水沖刷著,不多一會兒便皮肉翻卷,褪色到駭人的白。身體的主人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動作沒有慢下半分。

封傲甩被子的動作不自覺地添了些煩躁。

鄭宥廷等到凌晨三點才離開,封傲回到臥室,在床上閉著眼楮躺著,呼吸輕緩綿長似是睡去,卻在下一秒霍地坐了起來。

這個冷清的屋子,多了退不去的屬于另一個人存在過的氣息。

他想及鄭宥廷三番五次的受傷,他清楚那人的實力絕非屢屢處于弱勢的無能之人,既非如此,那便只有另一種可能。

——周家所做的營生凶險萬分。

從鄭宥廷不斷受的槍傷,封傲又豈能不確定周家做的不單只是普通的黑道營生,而是從古至今任何一個當權者都不能允許的兵器軍火的私營買賣。古往今來,私造軍火都是謀逆的大罪,只不過當今成了危害社會安定和國民利益的犯罪行為這樣高度的冠冕堂皇罷了。

走私軍火麼……封傲勾了勾唇。

鄭宥廷依照計劃回到周家,周老爺子與他在書房長談近兩個小時。鄭宥廷是他義父蘇老鬼在華國國土的代理人了,雖然他的生意走國土的不多,可與周家這條線從未斷過,周家倚仗蘇老鬼在南洋的勢力和路子的時候不少,合作關系一直穩定。

蘇老鬼讓鄭宥廷到周家,少不得抱著讓兩方合作更迅捷更有保障的打算,國土的經濟展愈快,越向這些商人們展露出它無限的潛能,雖將勢力大部分轉移到了南洋,可蘇老鬼不會放開大6這麼一大塊肥肉。

鄭宥廷回南洋,便是全權處理蘇老鬼和周家的合作事項,近半年的時間,他回來自是有不少事情需要當面和周老爺子溝通的。

鄭宥廷出了書房,正見要到書房與周老爺子商量的周三。周三更像是等著他的,擦身而過時,意味不明地道︰「真是好久不見了,半年沒到我周家來,難為你還記得回來的路打哪邊走。」

鄭宥廷看向他,周三帶著自得而不屑的冷笑瞥了他一眼,進了書房。

鄭宥廷在原地站了一陣,抬步走開。周三眼里的算計和得意是他不會錯看的,而又是什麼讓周三自以為抓到自己的把柄呢?鄭宥廷深思起來。

周三幾番想將自己現的事情告訴周老爺子,看想及老父平時對鄭宥廷的偏袒硬生生地忍了下來。他心想,等他人贓並獲,鐵打的證據擺在老爺子面前時,他到要看看鄭宥廷還能如何狡辯。

自己的父親是怎樣一副多疑的個性,周三再清楚不過了,屆時便是鄭宥廷有千萬般理由,只要讓父親生出猜疑之心,鄭宥廷也就完了。瞧他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模樣,周三早便想著要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了。

周三所采取的行動,卻讓鄭宥廷原本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派人跟蹤自己這樣的手段明顯是弄巧成拙,他原本以為自己上一次的行動叫周三看出了破綻,畢竟當時的場面那般驚險,鄭宥廷也不敢肯定便沒有絲毫暴露的可能。但,周三這番行動,分明是想在自己的私生活作風中揪出點什麼錯處或是可以讓他當做把柄的地方。

該有的過場都走過,封傲便讓李輝將那些不必要的飯局推了。復又開始閑適有加的生活,連著幾日的風平浪靜,在凌晨時候又听到屬于鄭宥廷可以放輕的腳步聲時,封傲只蹙了蹙眉,轉了身絲毫不想理會。

可誰知,不過一陣又傳來玻璃踫撞的聲音。

封傲猛地坐了起來,幾乎是動了些輕功一步跨到門邊,步出臥室,模糊的光影中果然見鄭宥廷一手拿著一瓶酒,一手拿著玻璃杯。

「放下。」封傲冷聲叱道。

這又是死了哪個,又將主意打到他的藏酒上,這小子哪來的自信自己寬恕他一次還能讓他有第二次放肆的機會。

他劈手便就酒瓶奪了過去,復又將它放回酒櫃中。

封傲轉身掃了他一眼,見他並無受傷的跡象,邊將酒櫃合上,邊道︰「你又惹了什麼事。」終歸來他這兒從不見有好事過。

鄭宥廷半天不見吭聲,封傲看去,便見他的眼神還停留在酒櫃上呢。

不待封傲出聲警告他別打他那些珍藏的主意,鄭宥廷已經早一步有了動作,他目光說不出的帶著些欲言又止,看了封傲一眼轉身去了臥室,開了燈。

他手上的玻璃杯抓在手上好一陣才想起來放下,封傲看出他步伐略微的僵硬,那是一種精神緊繃處于緊張才有的狀態。他心想,鄭宥廷到底要與他說些什麼,竟有這種如臨大敵的表現。

他挑了挑眉,跟上去。

封傲︰「說吧,找我……」

鄭宥廷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猛地將他推到房門上,房門出一聲劇烈的踫撞聲震得牆壁都晃了幾晃。

鄭宥廷眼角的余光盯著窗外的某一點,他不知道若不是他此時氣息的無害,就是方才那麼一個莽撞的動作就夠他被封傲傷成殘廢了!

封傲也不由隨他的眼神看去,鄭宥廷一個逼近攔截住了他的目光,「別看。」

封傲也察覺了,來自外界惡意的窺探。

這個人毫無疑問是沖著鄭宥廷來的,不過此時,封傲也無從計較這些。他推了推鄭宥廷,對方反而更湊近了,呼吸幾乎是貼在他的臉上,嘴唇在若有似無的摩擦。

封傲只听他低聲道︰「我上次離開的時候被周三的眼線看到了,你現在必須配合我。」

配合他什麼,不言而喻。

鄭宥廷的手貼著他的腰,將他壓在門上,頭顱不斷地左右擺動著,從窗外人的角度上看就是在激烈索吻。

封傲表情淡淡的,透露著一股不為所動的冷靜,他沒有推開鄭宥廷,只是在他的呼吸在自己臉上拂過和嘴唇若有似無在臉上擦過的時候,眼里的深邃愈甚。

鄭宥廷毫無所覺,他一面做著他的表演,一面還咬著聲音問︰「你否決了周三的提議,他最近給你找了什麼麻煩?」

若不是因為周三刻意叫人盯著封傲,那夜鄭宥廷離開也不會就叫藏在隱蔽角落的監視器看了個正著,不得不出此下策。

周家在豐市一向做大,繼鋼材市場的建設包圓後,周三又看中了城郊重新開的正在動工的那一片住宅地的升值潛力,找上封傲要他找些不合格的檢驗由頭讓那個開案擱淺,過個三五年那些外商吃不下成本了,便會自覺退出將那一片地讓回給豐市的商人,更多是周家的手上。

他打的好算盤,選的偏偏不是地方,正是封傲那一眾手下逍遙的地方,這個提議的結果不需再多說。

周三被拒絕,心內自然不快。他對封傲是極其看不上眼的,奈何不過周老爺子叫封傲坐上豐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不過他這位置可還沒坐熱呢,給他下點絆子讓他趁早滾蛋在周三看來是輕而易舉的事。

怎奈叫人跟蹤了封傲那麼久,也找不到封傲絲毫的破綻。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一個手筆,還讓他知道了鄭宥廷和封傲間不為人知的交集!

鄭宥廷,封傲。

兩個在周三心里最具威脅,也最可疑、可恨的人,出現這樣不該有的交集若沒個貓膩是不可能的。

他決心揪出兩人的把柄,哪想到會得到一個更荒唐的結果。

派來監視的人早在鄭宥廷壓住封傲的時候就低聲驚叫了一聲,一跌在了地上。了不得了,他咽了咽口水,好一陣再湊過來看的時候,現鄭宥廷的姿勢變也不變。他無趣地嗤了聲,正說︰「惡心,兩個大男人還親不完了……」

便見畫面忽地一轉。

封傲有了動作。

他扣住鄭宥廷,一個巧勁就變換了兩人的立場。

「配合?」封傲淡笑了聲,「是這樣麼?」

他驀地低頭,對準鄭宥廷的嘴唇——吻下去。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