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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車燈,刺耳的喇叭聲,惶恐的尖叫聲,「市長!快出來!快走!」「孟群救命!!」……李輝醒來時,耳邊還紛雜錯亂地听到這些聲音。

他晃了晃腦袋,左右看了看才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市長呢!有人嗎?有沒有人?」他翻身起來,嘶地一聲,看見手背上插入血管的針滾了,血點沁了出來,讓他眼楮一下子也紅了。

進來的是封傲的司機,見他醒了歡天喜地,「李助理,您沒事太好了!」

「我怎麼會……鄭市長呢?」

司機長嘆了一口氣,「還在搶救室內呢,這會兒進去得有仨小時了,也不知道里頭情況怎麼樣。」他不停地模著口袋里的煙,很想抽上一口,就是逃出來聞聞也能讓自己好過些,但現在時機完全不對。

司機見李輝模著自己的腦袋和身上,解釋道︰「您沒事,一點傷都沒有。是……是鄭市長護著您,那傷都在他身上呢。」他心里的感慨不輕,「以前看咱們市長冷冷清清的,沒想到竟是這麼好心腸的人,我真是錯怪他了。」

李輝錯愕非常。

他想起來了,當時在那輛車瘋似地沖過來的時候,他在一秒不到的時間里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雙腿卻沖向了封傲,將車門大力扯開就想把封傲往車外拉,哪想到……

他只記得自己喊了孟群,被封傲一把拉進車內,之後的事情就完全不記得了。

李輝皺起白的嘴唇抖著,「你是說……鄭市長怎麼樣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您別急,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沒听醫生說不好的話。」

李輝不听,扯了針頭就往外跑。看到緊閉的手術室門,綠色的‘手術中’的字眼,他不爭氣地哭了。是自己害了市長!

他真是蠢貨!要不是自己拖累了市長,以市長的能耐怎麼可能躲不過區區一輛貨車!市長有多厲害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要不是自己自作聰明沖上去堵住了市長的退路,還連累他救自己,現在根本什麼事都不可能有!

而事實,又真如李輝想的這樣單純嗎?

他猜對了一半。

封傲確實有躲的能力,但他沒有躲開的打算。

宴無好宴,那高正飛簡直拿他當傻子,那些多余的提醒,那些假意的關懷,視自己為預言神一般的語氣迫不及待地昭示他某些忍不下的快意和勢在必得的神態,在封傲看來是招搖過市到愚蠢的地步。

不過,他最好有本事讓他出點事才好,那才是幫了他的大忙。

他靜觀其變,之後便有著方書記的出現和面談,封傲從他話中輕易得知那個高正飛欲對自己不利的目的。在此前,他還真不曾听說那位副書記職位調動的事情,不過顯然,自己的出現和所謂周老爺子對自己的器重礙了某些人的前程。

他耐心地听著方書記的話,心里不由想著,方海軍在高正飛的計劃中又是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直到,方海軍下車,他也沒得出這個答案。

事情生得十分突然,在封傲听到異動的時候,他抬頭就看見坡上一輛貨車沖破了護欄朝他的方向沖了過來。

呵,那老兒謀算不小,一出手便想要他封傲的命呢。好在,總算沒叫他失望。

封傲看著那輛瞬間逼近的貨車,勾唇輕輕哼了一聲。

「叭叭叭!!」

卡車司機在最後一刻還是後悔了,他拼命地按起喇叭試圖想挽回些什麼,可踩到極限度的重型卡車要扭轉方向已經來不及了!

那可能只是一秒不到的時間,李輝尖叫:「市長!快走!」

他沖了回去,將車門大力拉開!「市長!快出來!快!」

他剛伸手拉住封傲的胳膊,那失控的卡車狠狠地撞了上去!

封傲眉頭微蹙,在這千鈞一的時刻,只好將李輝拉進自己的保護區內。

「孟群救我!!」李輝刺耳的尖叫聲,在一聲劇烈的踫撞聲中破碎。

那只不過是一個呼吸間的事,只見那小車在大車的猛烈撞擊下飛彈而去!等方書記等人恢復思考能力,小車已經翻滾出了幾米外,撞在地上停下冒出可怖的火星和狼狽的青煙。

方書記叫喊出聲:「快!快去看看死了沒有!」揮著司機好幾下,才想起自己鑽出車去。封傲的司機連褲襠都沒拉上,在小車外又哭又喊,總算在方書記司機的幫助下把變形的車門卸了下來!

他哆嗦著手依次在封傲和李輝的鼻子下試了試,還有呼吸,才想起掏手機。

方書記的司機已經跑過去看了那卡車車主。那一看嚇得也不管滿臉是血的車主是死是活,一個踉蹌跑回方書記身邊,驚聲低道:「書記,是老錢!」

「什麼老錢?」方書記在驚慌中都沒反應過來。

「就是您讓我用錢打出豐市的老錢啊!上次就是他給鄭晉峰家放的火您忘了?」

方書記聞言,心里霎時涼了個透徹。

有人要害他!是誰在害他!這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問題。

他抬眼看見慌手慌腳試了好幾次才將簡單的12o撥打出去的封傲司機,驚恐之下,他一步上前打落了他的手機!

「你干什麼!叫救護車啊!你想害死我家市長啊!」

方書記這才被吼回神,知他不是要打電話報警,慌忙讓自己司機打電話叫人。回頭卻見司機又跑回那卡車邊上,他自是知道他在做什麼,親自拿了手機呼叫救護車。

方書記的司機回來的時候,表情已經穩了很多,他低聲貼在方書記耳邊道︰「放心,死了。」

方書記這才松了一口氣,「回去就給我查這件事是誰干的。」竟敢嫁禍到他方海軍的頭上!

救護車很快到了,離封傲進入手術室已經有三個半小時。

沒人想到,手術室內竟會是這樣一幅場景。

「都記住了?」封傲的聲音慢慢的。原本該昏迷不醒地躺在手術台上任人切割的他此時卻清醒地坐著,對兩個還站著的‘醫生’道。

他的聲音沒有絲毫虛弱,臉上青腫血絲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

室內的其余醫生與護士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余下兩位穿著醫生制度的男人,顯然是那越獄之人。雖不知道封傲詐傷住院是為什麼,但他們需要做的不是了解原因。他們恭敬地點了頭,便退到了一邊等待護士等人的蘇醒。

封傲滿意一笑,「上一次,阿說的地方可去看過了?」

其中一人答道︰「是的,市長。是個非常隱蔽的地方,很安全。」

封傲點頭,「那也不用拖延了,今晚就過去吧。」

「可現在……」

「現在?」封傲一勾唇,「沒有比現在更適合的時候了。今晚,豐市的副市長會因車禍重傷再次緊急搶救,警察局將會得到重傷鄭副市長的司機和高副市長、方書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的消息。你說,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時機,今晚的豐市該怎樣熱鬧,可還差了你們這一點?」

兩人立即會意,較沉穩的一人道︰「老大,就由老張回去告訴弟兄們這個消息吧。其他事情我會做好,您身邊現在也不能少了人。」

事情便就這麼定了下來。

一群醫護人員渾渾噩噩地推著封傲出來,那恍惚的模樣嚇得等在手術室外的人臉色更難看了。李輝急問:「怎麼樣?鄭市長怎麼樣了?」

一名醫生扯下口罩道:「命是留下了,現在還需要隔離觀察,不允許探視。」他也不過是重復‘主治醫生’的話,這一場手術做得雲里霧里,不過好在是將這位副市長的命給保住了,否則他們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李輝等人追到隔離室,只能看著封傲被推入密封的門內,再看不見。

那感覺,猶如被推進了太平間一般,讓人心里涼。

鄭市長,您一定要撐住,您一定不能死,我以後再也不想甩手不干的事了,一定無條件效忠您,只要您活過來

封傲若是听得到小助理此時的心聲,大概不會因听到他哭哭啼啼的孬種聲音而只覺丟人了。

那一晚,豐市果然如封傲所言的熱鬧。

李輝等人的提心吊膽,警察局的意外收獲和被上級連夜鎮壓不許追查的命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不知能不能再次僥幸生還的鄭副市長身上,沒有人知道,有二十余人秘密地轉移了陣地,渾水模魚得利無遺。

萬幸的是副市長‘有驚無險’,等封傲從手術室內出來時,那位‘主治醫生’看到轉角閃過的老張的人影,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封傲在重病監護室內呆了四十九天,這十天除了那兩個偽裝的醫生,誰也不曾見過他。他每天打坐修煉,要等待的那個時機已經來臨!

是的,就是沒有這一場有預謀的事故,封傲也須得再找緣由離開人們的視線一段時間。經脈的打通時機成熟,他需要一個隱蔽而又安寧的環境。

他這一閉關就是這麼長時間,不僅不許人探視,中間為了掩人耳目更是制造了多場緊急搶救,攪得李輝擔驚受怕比他這幾經瀕危的’病人‘不知憔悴了多少倍!

「李助理,今天又瘋了一個,這個進去才三天呢!」在醫院重監區待的久了,醫院中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也見多了。

那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人在封閉的見不到親友的監護室內承受著乎常人心理防線的煎熬和折磨,胡思亂想的結果,輕則恍惚兢懼,重則失心瘋。雖隨著時間的療養很大程度都會復原,但那種孤身一人面對死亡的感受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李輝變得安靜了許多,聞言在心內道:不會的,他所知道的鄭市長殺人放火眼楮都可以不眨一下,絕不是輕易被這種莫須有的恐懼打到的人。

在這樣看似漫長而煎熬的月余,鄭宥廷也因某件突事件提早從川省回到豐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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