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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招安

()暴雨綿綿,周圍鴉雀無聲,兩邊人們都陷入了沉默中。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今夜听到就像是一場夢。耳畔听著這些話,心里忍不住感慨萬千。是真是假?是痛斥誰怨恨誰?她說是對是錯?都無法判斷了。人們心情如波濤洶涌大海,又如屋外磅礡大雨,又激烈又澎湃,詭譎復雜。有些莫名愧疚,有些驚奇震撼,有些想重地審視她,也有些暗自憤懣,還有些心意悵惘纏綿……

——又愧又疚又痛又惜又不服又憤尤。

她竟然這樣看他!他不是她想像這種樣子,他不想讓她看到他這種樣子啊。

這種從來沒有過心情使人們一時間理不清、分不明了。

酒後吐真言。她今夜說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吧?如尖刀般直戳人心,如烈火般燃燒著人。原來這個縴弱女子外表下有一顆剛烈心。剛強、清明、聰穎、驕傲得不屑與他們爭論爭搶什麼。她像一株寒梅站雪峰之巔看著世間變換,清醒地看著他們。

幸好,是喝酒後醉話,不必面對面交鋒。如果是面對面地痛斥,該又是怎麼樣決絕慘烈,該羞愧地無地自容了吧。

大聚義廳和這間小倉庫里外,都變得死寂無聲。每個人心都變得痛苦極了。

***

忽然,隔壁大聚義堂有人闖進來報信,腳步嘈雜,人聲鼎沸,像是帶來了不太好消息,使酒席中斷了。

這邊小倉庫三個人也清醒過來,忙掙開繩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小倉庫門一開,沖進來幾個匪徒。他們看到他們三個人已經醒轉想逃月兌,都大吃一驚,沖過來抓住他們。三個人還試圖反抗,就被匪徒們架起來走出房屋繞過了破廟,推進了山寨聚義廳。

破舊大聚義堂里,進來了十多名匪徒頭目,簇擁著兩名粗壯又彪悍男女山寨主。一旁擺酒宴八仙桌後面坐著一位清秀少女。正是範明前。這時,範明前也好像喝了些醒酒湯,擦了把臉。清醒地坐椅子上。臉上還帶著酒醉後紅暈,但臉色嚴肅,眼珠靈動,人仿佛清醒了。

匪徒們推著梁王走到了席前。兩位男女寨主氣勢洶洶地瞪著他們,手提大刀,怒喝道︰「你們就是她同伴?」

這會兒聚義堂里有些忙亂,匪徒們都進進出出地傳著命令,有人穿甲佩刀,有人牽馬,好像準備行動,形勢很危急。匪徒們也忙亂地沒提三俘虜早就清醒過來小事,那兩名寨主和範明前也不知道他們早就醒來听到了談話。

梁王、崔憫和張靈妙都是千機百變人,張靈妙忙點頭道︰「是。我們是車隊同伴。我們是好朋友啊。」心里卻直犯嘀咕,難道範明前忍無可忍,真要殺了他們三個嗎?這女人也太公報私仇了吧?

兩位男、女山寨主手提鋼刀,面色不善地道︰「少說廢話!我知道你們是‘好朋友’了。既然醒了,就趕說個準話,不然本寨主就一刀一個,管殺不管埋!」

三個人都有些臉色烏黑,心里直別扭,說什麼?要說自己不是渣男嗎?雖然發個誓不算什麼,但被鋼刀指著發誓,也太那個了吧。而且有三個人,她想听誰發誓?梁王臉又黑了。

範明前這會兒也完全酒醒了。她剛才喝了很多酒,後來喝了些醒酒湯,清醒了些。頭還有些痛,這會兒還是量坐直了身體。她微微搖搖頭,眼楮漆黑閃光,望著推上來梁王、崔憫和張靈妙,她向三個人安撫一笑。露出了和藹可親笑容。這一笑,眼神關懷,臉色溫柔,一邊雪白臉頰上還露出了小酒窩。那三個男人看到她,心里咯 一下,不約而同地游移開了視線,不想跟她撞上眼神。

常言說「女人是老虎,吃人不眨眼」。這話是真,剛剛才喝醉酒拍桌大罵他們是王八蛋混帳孬種,言猶耳,眨眼間她就對他們甜甜地微笑了。她肯定以為他們三個人昏迷過去沒听到她痛罵吧。她變臉變得真是天下第一啊。

連梁王朱原顯那樣脾氣暴烈人看見她笑,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崔憫和張靈妙都轉開視線一聲不出。人們心里直迷惑,女人真是天底下奇怪動物了。天生都是演戲高手,背地里痛罵,當面甜笑,將來會不會直接捅刀子?連這個他們一直認為老實天真又拘謹客氣範丞相小姐,也這麼擅長地玩兩面三刀把戲。太可怕了。她是個戴著畫皮面具妖怪嗎?

明前哪兒知道她方才酒醉大罵話都被他們听了去。見匪徒們帶來了他們三個,衣裳完整,沒遭到打罵虐待,還解開了他們迷/藥和繩索,心里放松。感激地看一眼兩位寨主。

她好像忘記了醉酒後牢騷抱怨了。恢復了平日嚴謹機靈,神色自若地對他們說︰「黃公子,崔同知,張天師,形勢危急,我就長話短說了。我已與這兩位烏霞寨兩位山寨主談好了條件。這是一場誤會,我們被他們劫上山寨,但是兩位寨主傾慕車隊黃小姐風彩,也想棄暗投明,他們願意放了我們。但事情又有了些變化,我們剛才听到了探子消息,說是大泰嶺另兩伙劫匪分別伏擊了我們其他車隊。現兩位義士商量後願意被我們招安,幫我們帶路去打擊其他劫匪們,救出黃小姐等人。當做‘投名狀’,等事情結束後,我們就要幫他們擺平後事,抹平了他們當山匪歷史。如果他們想入關進內地或返回北疆懇田區,我們都要幫他們弄到‘通關文書’,還保證永遠不追究他們大泰嶺佔山打劫罪。」

「對,」兩名寨主一揮鋼刀,大聲吆喝︰「方才山底下探子來報信,大泰嶺前寨烏老大正帶著人去打劫你們車隊前面富貴小姐,後山劉黑子兄弟也去圍攻了後面車隊。整個大泰嶺劫匪都出動了。這會兒正危急,你們趕拿個主意,答不答應我們招安條件?」

原來如此。三個人吁了口氣。

明前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三人︰「我已經替黃小姐和你們與兩位寨主談判,先答應了。你們意下如何?」

「好!」梁王、崔憫和張靈妙同時大喜地道。

小梁王也立時恢復了精明小藩王本色,毫不猶豫地同意招安。這會兒他們被抓進山寨,人半途,肉案板,能不動刀槍地月兌身好。兩位山匪還願意「棄暗投明」地幫他們帶路打山匪。真不知道範明前是怎麼說動他們,她有時候精明可怕。

兩名寨主李大胡子和鄭二當家,看他們答應得痛又輕松,又有些猶豫了。不知道能否信他們。這可是山寨幾百號人身家性命大問題,他們能做到嗎?而這三家伙剛被罵成天底下差勁渣男人。

明前自然明白,替他們又追問一句︰「這是我範明前一力做保,三位可要遵守約定。」

「當然守約。我可以起誓,如果我出爾反爾就不得好死。」朱原顯也明白了,三人都有些苦澀。要不是你背後罵我們是渣男人,怎麼會不被人信任。

***

大事談妥,兩名山寨主也放下心,準備投誠那位神通廣大黃小姐。幾百名山匪听說可以入關或者返回北疆墾田區,都人人大喜。他們開始分配人馬去營救兩處車隊人。

公主那兒人雖少,但有大量錦衣衛和御林侍衛,守衛森嚴,估計山匪們短時間是打不下來。所以由張靈妙帶著鄭二當家少部分山匪們去營救。另一方面,由梁王和崔憫帶隊,帶著大寨主李大胡子和大部分人馬,去解救陳虎成和大營。這樣子,抄近路偷襲,再里應外合,估計會翻盤局勢。人們分配好,就立刻帶領著兵馬出動。因為這次大戰,關系到整個烏霞寨招安和生死存亡,所以整個山寨匪幫都傾巢出動了,只余下空寨。明前也得跟眾人一起行動。她考慮了下,決定跟著大寨主李大胡子、梁王和崔憫等人一起去營救陳虎成大營。她放心不下養娘李氏和雨前。

人們都是言而有信,行動迅猛人。一旦有了安排,立刻冒著凌晨大雨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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