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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扮豬吃老虎

()清風吹來,風凰林里古樹婆娑作響。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人們都驚呆了,久久得說不出話。這時候就算是傻子也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忽听得一聲清笑,有人叫道︰「且慢,我也來賭一賭。」

眾人眼楮一亮,只見崔憫白衣飄飄,從人叢里緩緩走出來。公主和李執山等人也大吃一驚。怎麼他也要賭?他們知道錦衣衛同知從不會無放矢。他出頭就表示這件事不簡單了。

眾賭徒們也心里嘀咕。經過了剛才陣勢,這白衣書生還不知道錢小官人有詭異嗎?還敢跟他賭?經常玩賭人都知道,賭之一道,要靠運氣,也要靠技術。錢小官人能贏得過王半州,就證明了他運氣和技術性都比王半州好,他比王半州厲害!

錢小官人神情詭譎,忽然放聲大笑了︰「哈哈,好啊,你也想賭?」

崔憫淡淡說︰「我也想試試手氣。」

錢小官人面容森嚴,冷冰冰得瞪著他。此刻他身上那層幼稚任性美貌浪蕩公子模樣消逝了,變得臉如鐵塑,眼如鷹隼明燈,渾身蓄著殺氣騰騰氣勢。猶如一把出鞘寶劍。兩個人冷森森得對視著對方,如臨大敵。

錢小官人冷笑道︰「這位官爺有何指教?這里是賭場,我只是賭贏了。」

崔憫身上有股高高上貴冑公子氣息,和久操生殺大權官員味道,遮也遮不住。對方一眼便看出了他來頭不小,懷疑他是看到了他贏了二十多萬兩銀子,想來「黑吃黑」。但錢小官人等人也不會善罷干休。這些來往北方和中原販馬商人,敢兩國邊境地區,販賣國家重要物資,都是黑白兩道通吃。跟兩國邊民,匪幫,敵國,甚至是本國官府們都有勾結。敢兩國家敵對夾縫里發財,都是膽大包天匪徒強盜。販馬小商人恐怕出身也不干淨。

崔憫輕聲細語地笑了︰「無妨,我只是想與你也賭一把。」

錢小官人渾然不懼︰「好,要賭就賭。你賭金呢?」

崔憫從懷里取出一串珍珠。這串珠子有百多顆粉紅合蒲珍珠,個個又圓又大,粉色晶瑩,一看就知是無價之寶。珍珠串上還系著三、四塊大顆寶石,發出綠晶晶光芒。一拿出來,寶光燦爛,大白天就異常璀璨。人群為之一震。範明前和小天師也相互看一眼。果然是巨宦之子,隨手就拿出了價值連城珍珠寶石串。

「我這串家傳之寶可值二十萬兩?」崔憫拋過去。

「夠了。只多不少。」錢姓小官人接過寶珠看著︰「這串珍珠寶石串足可以與我賭一回,不過賭注得改改,不然太沒趣味。」

「好。」崔憫也正想改︰「如果我贏了,這位皇小姐和李老爺關老爺押賭注要退回來。不管你從哪里弄錢,我人不能有損失。」

「好。如果我贏了。」販馬商人錢小官人眼利如刀,瞪視著崔憫,臉上陡然現出了一股極深沉地惡意︰「除了賭注歸我外,我還要你給我跪地磕頭陪罪。以後我所到之處,你都要退避三舍,滾得遠遠!」

明前與周圍人都大吃一驚。這年青人好大戾氣啊,崔憫只是想跟他賭一場,他便直接要他磕頭滾蛋。這個人竟然是一身逆我者亡般霸道。

「我賭了。」崔憫毫不示弱。

公主、李執山和關公公他們押青女處共有三、四萬兩銀子。這筆錢不多不少,不會多到使人傷筋動骨,也不想白白得丟水里。幾個人眼巴巴得看著崔憫,都盼著他贏了能拿回錢。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錢小官人「扮豬吃老虎」了。

***

「你先擲。」崔憫縴細手掂掂骰子,臉上微微一笑。

人們心里稱奇,讓錢小官人先擲,不怕對方直接撤出大點數贏了?

錢小官人冷笑︰「好,我先擲,你可別後悔。這次咱們取小為勝。」拿起骰子,瞧也不瞧,又是一把擲下。三枚骰子骰盅底下來回撞擊,發出聲聲脆響,清音不絕。

唱賭還是青女,她掀起盅盒,聲音微顫︰「是兩個一,一個二,小四點!」

錢小官人倒真不客氣,直接扔了個小四點。這是玩骰子小點數。他贏了。

崔憫笑了,一把抓過骰子倒進骰盅,懶洋洋地搖著。慢慢放桌上順手一推,骰子滾動聲音立止。人們迫不及待得看著青女打開銅盅,轟然暴叫。

骰盅里,三顆骰子都摞成一疊,上面骰子是一點朝上!只有一點,崔憫點數小!他倒是不客氣,直接便改了游戲規則。把三顆骰子搖得豎起來,只露出上面唯一一點。

紫黑衣年青人目露驚訝,臉上很精彩,而後放聲大笑︰「你要改了擲骰子規矩?」

「規矩就是人改。」崔憫坦然自若。沒有人說過規矩不能改,他就鑽了這空子。

連明前也不禁暗暗得佩服他。這就叫「不按常理出牌」吧。跟崔憫這位有勇有謀錦衣衛同知斗,錢小官人要吃憋了。

錢小官人笑了。面容俊美如仙,眼里卻全無笑意,一股殺氣充盈著全身。這時候他也明白了對方是個玩技藝高手了。對方也明白他玩手法取勝。他們兩個都是同道中人。剛才他與王半州對比時,就骰子做過手腳。一掂一搓間把骰子骨質震得松軟,所以王半州用擲十八點力道只擲出了十七點。崔憫已經完全看穿了,他不學他骰子做手腳,而是直接用巧妙手法摞骰子,摞出個唯一一點贏過他。

頭一局崔憫贏了。

***

第二局由對方開盤,兩個人都先後開盤才算公平。

錢小官人哈哈一笑︰「這次讓你先擲,我也不佔你便宜。這次咱們取大。」

崔憫不與他多說什麼,向眾人溫柔地一笑。明前公主和李執山眾人瞧著他含蓄笑容都覺得毛骨悚然。他還想玩什麼?

他懶洋洋地撤出骰子。人們打開銅盅看時,臉都黑了。

這次崔先生沒有摞骰子了,而是「架」骰子了!三枚骰子交錯得相互「依靠」著架那兒。也就是三個骰子架半空中楞對楞。這樣骰子就會呈現出兩面,一面六點,一面五點,都朝上。都得算點數。三個六點再加三個五點,共計三十三點!比高分十八點高多了。

還能這麼玩?

鳳凰林眾人,包括王半州,青女等賭徒,都看著崔憫看傻了。

錢小官人也放聲大笑,眉飛色舞,帶著一股神采飛揚豪氣︰「好,撤得好!讓人大開眼界!下面換我試試。」

他神采奕奕,暢地大笑,襯得豐神如玉。一手抓過骰子直接得撒進骰盅,重重摔了桌上。銅制盅筒發出了「咯咯吱吱」刺耳鳴金聲。青女顫抖著手打開骰盅。人人瞠目結舌。

所有骰子都被從中間震斷,分成了兩面。斜切開,這樣一個骰子就變成兩個類似于小山丘狀三角形,倒扣桌子。這樣一個骰子就變成全部點數都顯示,都朝上。都能計入分數了。

一眼看去,點數已經多得數不清了。所有點數都朝上。六十三點!

他贏了!

***

錢小官人得意地大笑了︰「我贏了,多謝這位官爺教我法子。」確實,這種破壞規矩法子是崔憫教他,他也學得飛,轉眼間便贏了崔憫。崔憫也微顯驚訝,微微苦笑著認輸了。

錢小官人拿著崔憫珍珠寶石串,得意洋洋地把玩了下,心情大好。他笑吟吟地說︰「罷了。今天咱們都是一贏一輸,應該算個平手。就不把賭注翻番了。我就贏這串珍珠吧!我興致已不賭了。」

「青琴,把他們押下銀子退給這些大爺小姐們。」他吩咐道。

那賭攤攤主青琴向眾人嬌俏地一笑,立刻數出銀票還給公主關公公他們。人們臉都變綠了。他們果然是一伙!好手段啊,這一趟鳳凰林里做賭設局,贏王半州,贏崔憫寶珠,再加上贏眾人押輸贏銀子,他們少掙了五十萬兩銀子!真是膽大包天,他們不怕王法嗎,不怕吞不下這筆巨款嗎?

眾賭客們氣得差點背過氣,王半州一翻白眼真氣暈了。人群大亂。紫黑衣服錢小官人放聲長笑,大搖大擺得帶著眾手下就走。鳳凰林人群竟然不敢阻擋他。忽然,他扭身看向了人群里範明前。明前一楞。

錢小官人向她微微一笑,一抬手就把珍珠寶珠串扔給了範明前。明前意外得伸手接住了。錢小官人姿容俊美,風姿卓然,笑起來端麗大方之至,他朗聲笑道︰「多謝這位姑娘兩次提醒之恩,這串贏來小玩意兒就送給姑娘吧!」說完,帶著人馬揚長而去。

這個人真有意思!

明前手捧寶珠,雙目閃光。又是意外,又是開心。她剛把所有銀子都送給于先生,手頭正缺錢,便從天而降了這筆橫財。真是好運氣。沒想到這趟鳳凰林,大家都輸了,只有她得到好處了。李執山、關公公和小天師雨前等人都看呆了,直後悔自己怎麼沒插句嘴呢?說一句閑話,就得到了二十萬兩銀子珍珠串。

範明前手捧著明珠,臉露猶豫,看一眼崔憫,給他一個靦腆又為難地笑。這可是他家「家傳之寶」呢,她怎麼好意思收下?

崔憫心里那個郁悶啊。他使出通天手段,連吭帶騙,耍了雜技,後還輸了。卻活生生得便宜了範明前。他無奈地垂下眼光,隨意揮揮手,讓她收起來。對方不帶走寶珠,卻轉眼就送給了自己同伴。是知道崔憫他們來頭太大他吃不下這巨款,干脆就還給他們。即不得罪他們,又送了人情,好個慷慨義氣人啊。

而且,他覺得他現越來越看不得範明前了。以前她對他橫眉冷對時,他還能公事公辦。現她對他微笑從容,軟語溫存,卻弄得他有些頭大。即不好冷淡對她,也不想與這個疑犯太親近。這小姑娘是個精明至極慣會順風轉舵滑頭,一黏上就不好甩開,他對她態度太難拿捏了。

但是,他心底里這種又郁悶又欣然復雜心情是從何而來呢?

余下眾人得回了錢財,皆大歡喜。只有益陽公主臉色淡淡,偶爾瞥向明前和她手里寶珠,眼光陰霾。明前是個心思剔透人,知道拿了崔憫寶珠,就得罪狠了益陽公主。但她目前也只能佯裝不知,心中直叫苦。公主大人,即使我想把寶珠獻給你,你也得有名義收啊!你沒有名份收崔憫東西呀。

一個人心里有了情,行事就沒了分寸。明前心里暗嘆。我真不想跟你搶男人信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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