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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紛爭

()休息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一路上人們舟船勞頓,都趁勢荀家園林里好好地休息了下,緩和下疲憊。

「荀家園林」里有很多各具特色院落。公主住進了主院「怡情園」,剩下人按照李執山分配也分別住進了各偏院。張靈妙和範明前這兩位公主客人,也進園住下。

「荀家園林」不愧是渝州富麗堂皇園林,人們置身其中,仿佛瓊樓玉宇般仙境。荀家也使出了各種招數來款待公主一行。每日宴席不斷,每日安排了各種「彈唱雜耍戲班」表演節目。園子里還隨時準備著各種抹骨牌、戲秋千、蹴皮球等小游戲,恭候公主賞玩。

車隊諸人很滿意。益陽公主也沒有任何挑剔之處,于是毫不吝惜地給于各種稱贊溢美之詞。很捧了主人臉面,令荀家人感到倍有面子。越發地用心招待了。

明前也跟著公主享受到了各種熱情款待。

「荀家園林」里除了公主車隊人,還安排了若干陪客。除長子嫡孫荀恆、荀台陪同著李執山、崔憫等官員外,還派了幾名精心挑選出荀氏小姐,來陪伴公主。男人們都是「溫良恭謙讓」,殷勤又知禮公子哥,女子們都是溫柔賢淑,文雅大方淑女,待客熱情,彬彬有禮,令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顯然荀家派出杰出子女來侍候公主了。

但有人地方就有江湖,有事地方就有事非。這個迎接公主駕臨荀園風光大事,也難免忙中出錯,出點小茬子。

模透了益陽公主是個溫和好脾氣,就有些人也想公主面前露臉爭寵搶風頭了。于是也出了一些小意外。

比如,幾位來侍候公主荀家小姐們就開始相互使小絆子了。推桌子,踩裙子,指槐罵桑地說酸話,後發展到了相互推搡打鬧了。陪益陽公主到南花園「臨水閣」里看戲時,四、五位小姐發生口角,推打起來。幾位小姐「一不小心」地合力把一位長像很出眾小姐擠下了石子路。路旁正好是石砌深水渠,那小姐跌跌撞撞地摔下路面,就要摔進水渠。小姐們嚇得花容失色,驚呼出聲。

正巧,明前從水渠旁走進臨水閣,手急眼地伸手抓住了她胳膊。明前機靈,又舍得段,不顧忌形象,一下子就探出了大半身子。一只手抓住水渠旁芙蓉花樹,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小姐胳膊,才硬生生地抓住她。免得她當場摔進水渠里。

有機靈丫環也忙上前拉住兩個人,才扶住兩位小姐,沒鬧出大亂子。荀家小姐們見鬧騰出事,才有些驚惶失措。生怕坐臨水閣里看戲公主發現怪罪。卻看見益陽公主目不轉楮地望著水池對面戲台子,專心看戲。沒發現女孩子們爭風打架。才松了口氣,一轟而散了。

荀家嫡長小姐匆匆地趕來解圍,命人帶那小姐出園子換衣服。那小姑娘驚惶地退出園子,跑到遠處,才「哇」地一聲哭著跑了。

明前含著笑婉拒了去換衣服,穩穩地走進臨水閣,坐側桌自己席位上,開始看戲。她神色不變,心里卻只剩下了唏噓。看來那位小姐是被眾女排擠,故意推下小水渠。

唉,人生真是到哪兒都少不了紛爭。

只是有人露臉,就有人出丑。有人玩得八面玲瓏,就有人被踩踏陷害。何必呢……

而剛才帶頭擠下那小姐是一個大眼楮小嘴巴活潑美貌姑娘。據說是荀家後輩里受長輩疼愛一位女兒。臨水閣荀家女孩群里很有人緣,嘻嘻哈哈地跟姐妹們打鬧取笑,很活潑醒目。她也笑嘻嘻地拉明前說話。荀家眾女對這位不是公主侍女,被公主邀請同行範相國小姐也很好奇。明前不動聲色地敷衍了兩句,就把精神集中戲台上。跟旁邊魏女官討教起折子戲情節了。大眼楮美貌女孩不滿地撅起嘴,悻悻然地移開視線,移到了三面臨水臨水閣旁眾侍衛身上。

明前不會插手別人家事非。但不表示,她看到有人恃強凌弱,還會當做沒看見,還會與欺侮人人把臂言歡。她可以不多管閑事,但也可以不理睬惡人。她心底還是有這點底線。老女官和女先生教她軟柔行事,明哲保身,但她心里還始終保留著一點正氣和天真。

小雨則擔心地瞅瞅那些荀家小姐,又瞅瞅明前淡薄臉。生怕這群人精兒,事非精兒們會遷怒于明前,來找明前麻煩。她有點擔心小姐多管閑事和冷漠態度。何必呢,對那些厲害人兒敷衍一下就行了,干嘛那麼正氣?為了一個偏房受欺侮小姐打抱不平,根本沒一點好處,隔不住。姐姐總是太忠厚正氣了。

大眼楮美貌小女孩是個任性傲氣少女,也根本不把這個「狐假虎威」相國小姐放眼里。她想討好是益陽公主。這時候她也已轉移目標,對著臨水閣外巡視走過崔憫好奇地問︰「崔大人,听說你是錦衣衛指揮同知,經常查案抄家,是不是很威風啊?我好佩服你哦。」

周圍一圈少女們都投過來好奇眼光。

崔憫只抬眼瞧她一眼,轉過視線,平靜而冷淡地說︰「是。又不是。我確實是錦衣衛同知,但不是查抄大案。我只負責查抄些不入流小案子。像打架罵人、相互踩裙子、推人下水。你佩服錯了人。」說完就拂袖走了,再也沒多看她一眼。

嘻嘻嘻咯咯咯……水閣內外傳來了竊笑聲。荀家小姐們都笑了,明前也用折扇掩住了臉上笑意。

原來連大名鼎鼎錦衣衛同知都受不了這個狂妄刁鑽、欺侮姐妹小女孩了。

「你!哼,神氣什麼啊?有什麼了不起。」荀家小女兒氣得臉漲紅,直跺腳,憤懣地差點哭了。但是戲結束後,出南花園時又遇到了崔憫。卻又忍不住擠一群姐妹中爭著跟他說話,一雙漂亮大眼楮忽閃忽閃地眨著看著美少年。

公主和明前都忍不住莞爾了。

這麼個英俊少年又有哪個懷春少女不愛呢?崔憫很受歡迎啊。

與冷漠淡然崔憫比起來,車隊里小天師張靈妙卻成了受歡迎年青人。他面容秀美,仙風道骨,能掐會算,能說會笑,既善于揣模人心,又慣會拍馬迎奉,到哪兒都吃得開,混得好,比起冷若冰霜錦衣衛高官受歡迎多了。

這會兒,他坐一群鶯鶯燕燕貴女們圈子里,正挨個為荀家小姐們推卦解命,忙得不亦樂乎,活得樂不思蜀。一抬頭看到戲散場後明前等人走出南花園,向眾人無奈又沾沾自喜地一笑。

唉,沒辦法,人俊俏,會說笑,會算卦,就是受歡迎啊。

一向沉得住氣崔憫,路過他也嘲諷了句︰「小天師真是受歡迎啊,我看你也不用回修心觀求道了。就留這兒吧。我幫你做媒,做個荀家女婿很不錯。」

「噗,不行不行。」張靈妙差點噴出一口茶,急忙搖頭說︰「不行。我是修行人,身心早已奉獻給了三清聖人。怎麼能娶親呢?倒是崔兄,還未成家吧?身為天子幸臣大名鼎鼎錦衣衛高官,你即使不願意留下來,荀家也會送兩個漂亮女兒給你。」

崔憫懶洋洋地走過去︰「我不行。不會說話,不招人待見,哪兒比得上張小天師舌綻蓮花,天花亂墜。招人喜歡呢。」

「哪能呢!就憑崔兄小白臉樣兒,有大把女孩兒喜歡你這類型呢。」

得了吧,你們兩位。別把那麼沒影好事說得那麼理所當然。有誰會看上你們呀。明前忍不住心里狠狠地吐著槽。

益陽公主卻微笑著不吭聲,安詳地走過去。

明前心中暗嘆,她終于發現益陽公主高明處了。

這位皇家公主,不論何時,都始終保持著一種完美無缺禮儀和風度。神情平穩,面帶微笑,不喜不怒,不插手任何事。仿佛真像那高高上神仙,俯視著人間萬物山河變幻。只是用一雙烏黑眼楮冷靜、睿智地俯瞰著人間,仿佛胸有成竹,仿佛看透世情,仿佛萬事都掌握中。這樣又聰明又穩妥人才,怎麼會是一位尋常之輩呢?

這位益陽公主為什麼大明宮庭里名聲不顯呢?

明前忽然覺得自己看不透公主了。

***

除了荀家小姐們很熱鬧打架外,荀家男人們也頗不安寧。明前也听說了龐大荀家家族也有幾房人馬明爭暗斗,本地荀家和地方官府之間也有些齷齪爭端,都被人翻騰出來。公主臨幸「荀家園林」這一段日子里,各出奇招。有向公主告狀,有拉攏禮部尚書,有暗中向錦衣衛同知告密……雲雲總總,把「荀家園林」弄得熱鬧非凡。

至于公主、崔憫等人是如何處置,明前這個外人就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第二日荀家男子們邀請李執山,崔憫等人去附近獵苑打獵。李執山、陳虎成等人同意去,而崔憫和張靈妙卻不約而同地婉拒了,兩個人都選擇留荀家園林。他們知道對方安排後,都有些警惕地看看對方。

明前也暗自提高了警覺。

誰知道這個荀家園林會發生什麼事呢?

目前,和藹可親公主,得到了全荀家敬意。有一張巧嘴張靈妙,也忽悠住了車隊和荀家,與人們打成一片。而崔憫以不便應萬變,板著一張軟硬不吃冰山般俊臉。至于明前自己,也混得名聲不錯,成了個知書達禮熱心小姐。

範明前心里暗笑了。她當然自有分寸。她尊敬公主,與崔憫保持距離,跟張靈妙卻成了好朋友。好像完全忘了張小天師還贈送給她一句「北方是生死關」凶卦似。他們兩個人都是「出身不凡」,「頗有來歷」。還都是「能說會笑」,「能諷刺能裝傻」妙人,所以不到兩天就成了「好朋友」。

有時候,他們聊天聊得太熱烈了。惹得崔憫不住地看他們,暗自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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