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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辭而別

炎夏向盡,梧桐已開始落葉,街頭樹間,時而傳來一陣刺耳的繁音。空氣脆而甜潤,像極了南宮靈以前最愛的藍莓夾心餅干。道旁有幾處小小的雜樹林,也已現出了凋落的衰容,枝頭未墜的病葉,都帶了黃蒼的濁色,盡在秋風里微微顫動。

南宮靈和小百草無聊的坐在高高的草堆上,抬頭看著天空發呆。白棉花一樣的雲朵將天空擦拭的碧藍碧藍的,像一面倒置的銅鏡。小百草嘴里叼著一根稻草,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南宮靈听了一會兒,道︰「挺好听的,這是什麼曲子。」

小百草躺下去,雙手交纏,頭枕在上面,閉著雙眸深呼吸了一口郊外清新的空氣,似乎有些惆悵的回道︰「不知道,只記得小時候我娘就常常哼著這首歌哄我入睡。」

南宮靈蜷縮著雙腿也側躺下來,看著小百草的側臉,微抿的唇角揚起柔和的弧度,長長的睫毛蓋著緊閉的眼楮,很少見到安靜狀態的小百草,基本上她都是動個不停的,不是在捉弄人,就是在捉弄人的路上。

南宮靈躺平了身子看藍天碧空,她也想自己媽媽了,小時候總愛纏著爸爸媽媽講故事,只是永遠沒听到結局就睡著了,第二天總是暗暗下著決定,晚上睡覺一定要听完結局再睡,可是總也堅持不下來。再後來,她就忙著長大,再也沒有閑心听幼稚園的故事。這麼想來,好像錯過了很多東西。

嘆了口氣,南宮靈問道︰「你也想你娘了嗎?」

耳旁小百草回道︰「算吧,反正我也記不得她的長相了,很小的時候她就離開了我和哥哥。」

南宮靈歉意的說道︰「抱歉,我不知道她」

小百草睜開眼,「你以為她死了?」她笑起來,道︰「她沒死,只是離開我們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許是死了,也許好好的活著吧,重新嫁人拉,生兒育女拉,挺好。」

南宮靈伸手握住她的,一雙眼楮真誠的看著她,露出安慰的表情,「那個時候,你一定很難過。」

小百草勾起唇角笑了笑,大大咧咧的道︰「也沒什麼,只是很小的時候我會問哥哥,問久了哥哥就告訴我,我娘其實是被我爹搶過去的,她本身不願意,在她生下哥哥和我之後,我爹以為她就算不念及他們這幾年的情分,也會顧忌我們兄妹兩,不過她還是走了。」

說到這里小百草聳了聳肩,「你看,勉強別人做不願意的事情,也挺有趣的,不是嗎?」

南宮靈已經不知道她是天生沒心沒肺,還是故作灑月兌,想起她總是故意捉弄白重文,或者這就是遺傳的天性?南宮靈想了想,道︰「但是物極必反,勉強也只能勉強一時,不是心甘情願的事情,最後終究得不到好的結果。」

「人生苦短,想那麼多做什麼,你總是這麼憂國憂民的麼?」小百草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爬坐起來,拍拍衣服袖子上的稻草,「好了啦,我今天來跟你告辭的,我要走了。」

南宮靈用手肘撐起身子,意外道︰「去哪兒?」

小百草從草堆上跳下去,拍拍手,「天地這麼廣闊,我要是不到處走走,豈不是辜負了大好河山,」她轉身看著南宮靈,雙眸眯起來,眉眼彎彎的,「也許回家鄉看看,也許看心情嘍,隨便走走。」

南宮靈坐直身子,「我們什麼時候再見?」

小百草單手捏著下巴琢磨起來,「嗯,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年,看緣分吧,」說完,她很豪氣的雙手一抱,學江湖中人的樣子,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江湖相見,自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

南宮靈被逗笑了,忽而又有些對離別的不舍,想起這些日子的相處,磕磕絆絆是有的,懷疑不信任也是有的,還有之前她趁著小百草出門去,自己偷偷逃跑,有些慚愧的說道︰「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小百草一擺手,「算了算了,我們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不跟你一般見識。」

南宮靈抿唇,笑著道︰「我相信我們很快會見到的,你哥不是還在京城麼,你總不至于不見他。」

小百草模模耳朵,「難怪耳朵這麼燙,還是別提他了,走了走了,」她轉身朝前走,右手往後揮了揮,「幫我和小白白說一聲,他的命現在是我的了,除了我之外,沒人有權利取走,包括他自己,」說著,一路哼著小調,越走越遠。

南宮靈其實挺羨慕小百草的,她永遠那麼灑月兌,說走就走,仿佛對什麼都不留戀。

南宮靈一個人回去的時候,遇到了獨個兒在院子里坐著的白重文,南宮靈先招呼道︰「怎麼就你一個,清逸呢?」

白重文指了指外邊,哭訴道︰「他去處理邪教的事情,居然不讓我參與。」

南宮靈坐到他旁邊,看著他像個孩子似的,跟大人應付小孩一樣拍了拍他的頭頂,笑道︰「听話啊,你還是病號呢。」

白重文嫌棄的避開,左右看了看,捻起一串葡萄往嘴里送,「小百草呢,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麼。」

「她走了,」南宮靈回道。

白重文手上動作頓了頓,「走了?去哪兒?」

南宮靈點點頭,「是啊,說走就走,本來我以為她總該和你告辭一下。」

「和我說什麼」白重文不自在的把葡萄扔回盤子里,突然有些煩躁,「我和她又不熟。」

南宮靈撐頭看著他,「她救了你兩次誒,這都算不熟?」

白重文拿帕子擦了擦手,嘴硬道︰「又不是我叫她救的。」

「好吧,」南宮靈嘆了口氣,「既然不熟,她讓我轉交的話就不用跟你說了,反正也不熟嘛,」說罷,站了起來。

白重文掏掏耳朵,「其實听一听也無妨。」

南宮靈走過去踢了他一腳,「死鴨子嘴硬,以為我看不出來。」

白重文揉揉小腿,「你是不是女人啊,這麼凶,誰娶你誰倒霉。」

南宮靈比了比拳頭,凶巴巴的道︰「反正不是你,不勞您老操心了。」

白重文倒了杯茶送上去,「好了,大人不計小人過,坐下歇歇,喝口水。」

南宮靈露出勉強的表情,坐到一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點頭,「這茶挺好的嘛,什麼茶啊,果然江南就是好,連茶都更加清香。」

白重文一路應和著,「對對對,這茶最好了,回去我們拿上一百斤,放家里慢慢喝。」

南宮靈鄙視的看他,「又不是豬,一百斤喝得掉麼你,」她也擺夠姿態了,總算松口道,「小百草說了,你現在是她的人了,不要勾三搭四,乖乖等著人家,」雖然原話不是這樣,但是也差不多吧,南宮靈想著。

白重文愕然,「就這樣?」

南宮靈點頭,「就這樣。」

白重文有些不信,「不能說這個話吧,她是救了我兩次,可我沒賣身給她。」

南宮靈執杯喝茶,「反正和我沒關系,這是你兩的事兒,我不過代為傳個口信,有問題你親自去問她好了。」

白重文凝神琢磨了一下,總覺得這中間哪里不對勁,也懶得多想,道︰「這小魔鬼走了也好,不然我天天受她虐待,提防著是不是給我飯菜里下藥。」

南宮靈想起他們兩人相處的時候,樂趣頗多,笑道︰「我倒是覺得挺好玩的。」

白重文斜眼看她,「這就叫看戲的不怕事兒大。」

南宮靈道︰「我這是關心你啊,你怎麼就沒看出來。」

白重文狀似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表情嚴謹的道︰「我想你的關心可能隱藏的太深了,不容易發現。」

南宮靈嗤聲道︰「算了吧,沒良心的,以後不管你了。」

白重文嘆氣,道︰「你們都不可憐可憐我這個孤家寡人,還給人家傷口撒鹽,」他撲倒在桌上,模著心口,夸張的叫道︰「啊,好疼啊!」

「又犯病了,靈兒給他扎兩針,」李清逸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南宮靈大笑道︰「好啊,好啊。」

白重文幽幽的轉頭,哀怨的看著李清逸,一只手指著南宮靈,弱弱的抗議道︰「我發現你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變壞了。」

南宮靈得意的搖頭晃腦,「這不叫變壞,這叫近朱者赤。」

李清逸走過來坐下,關心的問道︰「傷口好了沒?」

白重文拍了拍,「早沒事了,你非讓我閑著,對了,這事兒怎麼樣了,那黑烏鴉交代的教主找到了沒?」

白重文口中的黑烏鴉就是那日見到的全身用黑色衣服包裹住的長老,李清逸用小百草的藥喂他吃,他就不由自主交待了個透。

南宮靈見他們說正事,也不插話,安靜的坐在一邊,給李清逸倒了杯茶,李清逸對她笑了笑,點頭回白重文,「找是找到了。」

白重文知道還有後續,「但是?」

李清逸無奈道︰「死了。」

白重文咋舌,「不能吧,這麼容易就死了,不是號稱什麼神仙轉世,位列仙班」

李清逸雙眉聚攏,沉思道︰「我也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勁,一切都太容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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