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玉青顏在迷迷糊糊的睡夢里,就听見纓絡一聲急過一聲呼喚︰「姑娘,姑娘快醒醒,田里出事了,田管事請您過去一趟。」
向來喜歡賴床的玉青顏听到這幾個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蹭地一下坐起來,頓時睡意全無︰「田里出什麼事了?」
纓絡剛從外面進來,急得一頭汗︰「天快亮的時候,巡田守夜的人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家伙,被抓起來以後,問他在咱們的田里干什麼,竟是怎麼都不說,還一個勁兒地在叫囂著要去官府告我們無緣無故把他抓起來。」
「從那人身上搜出來什麼東西沒有?」玉青顏說話間已經從床上爬起來,流蘇一早準備好了衣裳在等著她。
「就是因為抓到的時候,那人手上什麼都沒有,咱們的人才拿他沒辦法。」纓絡說著話,遞了個干淨帕子給草草洗完臉的玉青顏︰
「可是天還不亮那個人就在咱們的田里晃悠,一見到咱們的人,嚇得撒腿就跑,不是做了壞事心里有鬼,他跑什麼啊。」
「說得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走,跟我到田里看看去。」玉青顏胡亂擦了幾下臉,帶著纓絡和蔡阿容匆匆往沙田里趕。
離老遠就看見一大群人圍成一圈,圍得水泄不通。
玉青顏眼尖,一眼就看見老水也戴著斗笠,扛著鋤頭,打扮得像個普通的農夫一樣,湊熱鬧般擠在人群里,見玉青顏朝他看過去,還隱晦地沖玉青顏一笑。
人群里還有幾個也是京畿大營的那些兵士,上次替她和杜芳蓼解圍時見過,玉青顏見有這麼多「自己人」,心里的不安頓時放下大半。
見到是玉青顏來了,那些農戶和管事主動讓出來一條通道,露出被團團圍在中央的一個鼻青臉腫的小個子男人。
這人正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直哼哼,他穿著一身皺巴巴的綢衣綢褲,此時已經被揉搓得看不出本來的樣子,腳上的布鞋也沾滿泥巴——沾的就是沙田里那種略帶沙性的土壤。
玉青顏看得眼光閃了閃,打量這人的長相……呃,這人,已經被打得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了吧。
「這是……」玉青顏挑著眉頭,指著那個眼看著進氣兒多出氣兒少的小個子。
田管事搓著蒲扇一樣的大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這小子跑得比耗子還快,我們費了好大功夫才堵到他,這下手就難免重了些。」
說話間,玉青顏就看到那幾個京畿大營的那些兵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玉青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幫人手下真是沒個輕重。
「喲,你就是主事的?小娘皮的,你手下的人下手也太狠了!」那小個子看眾人對玉青顏恭敬,居然中氣十足地掙扎著爬起來,梗著脖子沖玉青顏叫囂道︰「快放了大爺,你們憑什麼抓著大爺不放?大爺什麼都沒干!」
玉青顏本來看他被打成這樣,還心存惻隱,听這人一開口說話,那絲憐憫頓時蕩然無存——敢情剛才這人剛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是裝的啊,听听著這聲音,中氣比她都足!
倒是蔡阿容,听這小個子男人一開口,不安地湊到玉青顏耳邊,小聲提醒道︰
「姑娘,這個人渾名叫賴子,是我們村里出了名的潑皮破落戶,平時偷雞模狗踹寡婦門,什麼缺德事都干。村長早已經把他趕出村子,只許他在村外的兩間小破草房子里住著,平時都不準他進村。這回既然是在姑娘的田里抓到他,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姑娘要小心啊。」
玉青顏當初留下蔡阿容,也是圖她對這邊的人和事都知根知底,听了她的話,不由贊許地看了蔡阿容一眼,會意地點點頭。
玉青顏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睨視著那叫賴子的小個子男人︰「憑什麼抓你?就憑你無緣無故跑到我的田里來,是想做什麼勾當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玉青顏說話的時候緊盯著那賴子的表情,見他神情不自然地畏縮了一下,心中一沉,口中卻還十分胸有成竹地威脅道︰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自己老實交待,在田里做了什麼,不然……咱們就官府見吧。」
「嘿嘿,見官就見官,老子不怕,老子什麼都沒干,你們什麼證據都沒有!你就算把老子送到官府去,老子還要撞天屈呢!」那賴子一口一個老子,態度囂張至極︰
「你們把老子打成這個樣子,不賠老子一大筆湯藥費,這事沒完!」
「證據?一個無賴居然也學會講究證據了?」玉青顏啞然失笑。
她笑著笑著,搖了搖頭,聲音漸漸變冷︰「那你倒說說看,誰能證明你是被我們的人打的?你自己想想看,到時候真上了堂,官老爺是會信你,還是會信我?」
「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要證據……」玉青顏說著話,從身上解下一個裝滿了碎銀的荷包,扔到那賴子懷里,然後左右顧盼︰「咦,我的荷包怎麼不見了?是不是被誰偷了去?」
「你……」賴子氣急。
他平時見到銀子比什麼都親,可是這會兒玉青顏擺明了是要誣陷他偷竊啊。
賴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陷害我!」
「沒錯,我就是陷害你,你又待怎樣?」玉青顏冷笑一聲︰
「你也別給臉不要臉,現在跟你客氣,是我不願意跟你這種小嘍羅計較。你只要說出你干了什麼,還有誰指使你干的,這件事我可以當成沒有發生過,咱們既往不咎。」
「不過,你若是執迷不悟,寧死也不肯說。」玉青顏又利落地從頭上拔下一根瓖著紅寶的金簪,扔到那賴子的腳下,嘴角掛著勢在必得的微笑︰「想必你偷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夠打上一百大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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