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和秦如婷果真有母女相。
她穿著件絳紫色繡纏枝牡丹的百褶石榴裙,外面配著件寶藍色的對襟小襖,濃烈的色彩,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熱情。
「皇後娘娘過譽了,婷兒那丫頭,真是讓人不省心得很呢。」
盡管已經有了個秦如婷那麼大的女兒,陶氏說話的時候,眼波還能像春水一般瀲灩動人︰「其實,這種場合哪是她好去湊趣的,難得皇上、皇後娘娘不嫌那孩子鬧騰,竟還準了她上場,婷兒一早就在家里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多謝皇後娘娘的恩典呢。」
好吧,陶氏這番話說得既得體,又滴水不漏,其水平不是秦如婷那個直心眼兒能趕超的。
「哈哈,勇毅候夫人真是說笑了,婷兒那丫頭連本宮一看都很喜歡,更別說是皇後娘娘了。」坐在一旁,盛裝打扮的謝貴妃突然插嘴,嗔笑著說道。
玉青顏打量著謝貴妃,只見她穿著件接近于大紅色的銀紅色纏枝菊紋裙,外面披著一件全是用白狐皮做成,一點兒雜色都不帶的大裘;那胸口處倒是敞著領,露著里面繡著大紅色牡丹的抹胸,豐盈的胸部在她說話的時候顫顫巍巍,雪白的肌膚在濃烈的銀紅與大紅色的映襯下,吸引得人簡直挪不開眼。
跟謝貴妃一比,穿著正紅色繡九只金鳳禮服,頭戴金絲點翠鳳冠的皇後,就顯得莊重有余,而嫵媚嚴重不足了。
皇後笑了笑,似乎沒有介意謝貴妃的無禮插嘴,對有些尷尬,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回謝貴妃話的陶氏說︰「婷兒還小,性子活潑是在所難免的。不過她這份天真無邪的性子也格外難得。」
見皇後沒有不高興,而謝貴妃挑著細眉,听完了也不說話,陶氏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陪著笑答道︰「蒙皇後娘娘垂青,不嫌棄小女性子莽撞,臣婦替小女感激不盡。」
她這句話說完,皇後听了只是笑笑,不再開口說話。
謝貴妃似乎也覺得無趣,只一個勁兒地撥弄著自己涂著丹寇的長指甲。
而四妃之首的賢妃娘娘端坐在那兒,除了偶爾向李嫣這邊看過來,流露出一絲關切之外,始終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仿佛老僧入定。
其他妃嬪更加不敢隨便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
突然,一個美貌婦人走過來,還未靠近便哭得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皇後娘娘,貴妃娘娘,你們可要為小女做主啊。」
立刻有侍衛將她攔下,不讓她再往前去。那婦人見自己被攔,哭得更加厲害,擾得許多人都往她那里看去。
皇後娘娘微微皺眉,扭頭低聲詢問身後的女官︰「那個哭泣不止的婦人是誰?」
女官恭敬地垂首,低聲答道︰「回稟娘娘,那個是定國公的平妻趙氏,因是妾室出身,宮里並沒有封賞誥命,因為,她從未到宮中來覲見過您。」
謝貴妃一听是杜芳菲的母親,立刻皺緊了秀眉,厲聲喝道︰「那個女人是誰放進來的?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一水的狐媚子,趕緊把她給我趕走!」
謝貴妃還有叫別人狐媚子的時候?
玉青顏听了覺得有些好笑,卻不敢真的笑出來。
她分明看見皇後娘娘在听見「狐媚子」這三個字的時候,神情古怪地看了謝貴妃一眼。
那趙氏見有人來趕自己出去,不禁鬧得更加厲害,她哭天搶地的大喊道︰「天哪,我可憐的女兒,你不如就那麼摔死算了,何必被人救下來,失了名節,反倒生不如死啊。」
「怎麼回事?」皇後一听趙氏哭喊的內容,叫住了那幾個準備拖走趙氏的宮人︰「趙氏說的是什麼事?她女兒我記得是定國公家的三小姐是嗎?」
她身後的女官竟像是無事不知,無事不曉,隨即馬上低聲附在皇後的耳邊,把昨天玉青顏和杜芳菲比試賽馬的經過講了一遍,連杜芳菲是搶了玉青顏的馬,而後才驚馬摔下來的細節都沒有放過。
她也沒有錯過杜芳菲因為被晉王救下來的時候,衣裳破裂,了一部分肌膚,而失了名節的這個「重點。」
皇後听了,沉吟了一番,吩咐道︰「去把趙氏給本宮帶過來,晉王是皇上的長子,盡管他是出于好心,救下了那杜氏女,但是,這件事最好還是有個交待的好,不然,難免寒了做臣子的心,而且,」
皇後說著,看了謝貴妃一眼,頓了一頓才又接著淡淡地說道︰「名節于女子來說是大事,杜氏女既然是為晉王所救,倒不如成人之美,成就了這段大好的姻緣。日後說起來,倒也是一樁美談。」
謝貴妃一听便憤怒地站起身來,對皇後怒目相視︰「皇後娘娘,那種不清不白的女子竟然想嫁給我的皇兒,你倒是打得好算盤啊,我決不會同意泰之娶那種女子進門。」
皇後娘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算不上娶,泰之不是已經有一正一側兩位妃子了嗎?就給那杜氏女一個側妃的位份,不是正好?」
這算什麼正好?
謝貴妃月復誹著,那杜芳菲的母親是妾室出身倒不是什麼大事,關鍵是,她的母族沒有勢力,不能為晉王帶來助力。
而定國公府的下一代也沒有什麼特別出色的人物,眼見著就要沒落了,她怎麼可能讓兒子白白浪費一個寶貴的側妃位份,去娶一個對他毫無用處的女子呢?
更何況,那女子據說天天圍著自己的佷子打轉,不用想都知道,又是個貪慕富貴的愚蠢女子。
想用這樣的女子來拖累我的皇兒?你做夢!謝貴妃這樣恨恨地想著。
「若是皇後實在想把那杜氏女指給我的皇兒,」謝貴妃慢吞吞地說道︰「不如就納進來,當個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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