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帝隔了幾日再來這錦繡軒時,並沒有讓人有意通報。反是直接走向了內室,只是剛到內室,就發現這兒似乎有點不對勁。
殿里打掃的是很干淨,但卻是有點與眾不同的干淨。怎麼說,就好像是太干淨了,讓永夜帝覺得就像是那些常年沒人居住的宮殿一樣。
像平時桌上常放著的小零嘴、用來打發日子的話本、花瓶里常常更換的鮮花……都好像消失了。
辛荃人精的很,看到內室沒人時,早就吩咐自己身後的小太監去看看這兒到底是什麼情況。小太監得了大總管的吩咐,自然不敢馬虎,手腳利索的就去了。
永夜帝一出內室,小太監就向辛荃匯報了。
「回皇上,貴嬪娘娘這是在偏殿呢。」辛荃听了回報,也將消息回了永夜帝。
永夜帝有點不解,這好端端的怎麼又跑到了偏殿去了。
果然一走到偏殿,就听到了清脆的笑聲。
「什麼有趣兒的事值得你笑得如此開心,說來讓朕也听听。」
殷如雪原就在和幾個宮女兒湊趣講笑話,這下听到皇上的聲音,幾個宮女跪滿了地,笑也不敢笑了。
「嬪妾參見皇上。」
永夜帝伸手扶住美人的手,將美人半摟在懷里。
辛荃看著眼前的情景,極有眼色的示意在邊上伺候得的宮女隨他退了出去。
如雪看到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轉眼間偏殿就只剩下她和永夜帝兩個。自己就動手倒了一杯茶給永夜帝,還有些嗔怪的看了永夜帝一眼。
永夜帝接過茶杯,頗為愜意的享受著美人恩。
「怎麼跑到偏殿來了?」
「偶爾來偏殿看看也是別有一番風趣的。」
看著眼前如雪顧左右而言他,眼珠子還不停的轉來轉去,但就是不敢正眼看自己,皇上哪里不明白眼前的人沒說實話。
皇上也不說話,只看著眼前的美人一個勁的撒嬌弄痴。
殷如雪賣了半天萌,奈何眼前的人卻半點反應都不給她,反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表演。她開始有點惱羞成怒了。到最後竟開始「威脅」起一直不說話的皇帝來︰
「皇上,你再不說話,我就不理你了。」
永夜帝繃起臉來︰「悅貴嬪,你可知你是在說什麼?」
殷如雪腦海里的弦一下子就緊了起來,緊張到不行,自己剛才的話是本性暴露了,畢竟在現代長大的女人尊卑和規矩意識還沒有這麼濃重。
永夜帝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但卻感覺到懷里小女人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起來,永夜帝低頭看去。只見自己面前那張清麗無雙的漂亮面孔上滿是沮喪的表情,然後那璀璨如星的眼楮中就瞬間聚滿了水霧,不一會兒那大大的淚珠盈滿了眼眶,瞬間就沿著光滑的臉龐落了下來。
永夜帝見到過懷里女子的很多面,清高的、嬌羞的、隨意的、冷傲的、甜美的,但就是沒見過眼前這樣楚楚可憐的她。永夜帝一直認為這樣一個女子是不肯隨意在他人面前嶄露脆弱的一面的,他也一直以為她不會在別人面前哭。
所以當殷如雪真的在他面前落了淚之後,他的心里突然軟了一下。這樣一個多面的女子,一直在外人面前裝著無謂、清高,而且只有自己熟悉的人面前才綻放歡顏的女子,真的在他的面前落了淚。他心里突然有點復雜的感覺,但他形容不出來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
為了這陌生而復雜的情緒,他有點失神。等到他回過神來,懷里女子早就哭的一塌糊涂,連他的前襟上都濕了一大塊。
他有些頭痛了起來,這可從來沒有女子在他懷里哭成這樣啊。
「這是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了?」
胸前的小腦袋還是不肯抬起來。
永夜帝無法,只好開始哄人。
「再哭下去,這眼淚水可都流成一條小溪了。」
胸前抽泣的聲音先是停了一下,接著哭聲反而更大了起來。
永夜帝這可真是頭都大了,不解這是怎麼了。
殷如雪哭夠了,抬起頭,開始控訴皇上。
「還不都是你,都怪你,你凶我。」
永夜帝這可真是哭笑不得了。忙忙的抱著懷里的女子哄了起來。
殷如雪這哭,七分真,三分假。她本來听到永夜帝嚴厲的話音,以為永夜帝是真的因為她說話不分尊卑而生了氣,一瞬間是真的有些六神無主。後來性子一起來,索性死馬當做活馬醫,裝哭了起來。結果哭著哭著,悲從心起,反而是真的有些傷了心。
她大好的一個女子,有才有貌,憑什麼要跑到別人的生命里去當插曲。
即使這只是一個游戲,但她也把她的全部都給了他,她只有他一個人,但她卻只是他花園里的一朵。
殷如雪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永夜帝看著狹小的偏殿,又問起了之前的問題。
「怎麼搬到偏殿來了?偏殿狹小的很。」永夜帝話里話外都是對這偏殿的嫌棄。
「偏殿還好啊。」殷如雪听到永夜帝話里的意思,心里頗為贊同,但還是言不由衷的說了一句。
殷如雪家境富裕,在現代住的房子雖然說不上大,但也絕對稱得上是舒適。再加上來到古代以來,醉紅樓和雲府也都稱得上是生活舒適。進宮後錦繡軒只她一個人,她一個人住在錦繡軒正殿更是寬敞的很。所以剛開始從正殿搬到偏殿的時候也有些不適應。但想著正殿的內室里別人睡過她的床,雖然在別人看起來是沒什麼,但她的心理就是不舒服,她對床有著不同尋常的執著。于是她還是努力說服自己繼續住在了偏殿。
永夜帝想了想,自己問了出來︰「是不是安修媛的緣故。」永夜帝與殷如雪相處時間長了,也常能體會到殷如雪在細微之處的特殊的執著。
殷如雪倒是不曾想到永夜帝竟然知道,也不饒圈子,開始直話直說︰
「恩,她睡了我的床。我不開心。」
永夜帝想了想沒說話,殷如雪也沒在意。
沒想到沒過幾天,殷如雪就接到了一道旨意。
遷宮?遷到昭月宮。
听到自家貴嬪娘娘要搬到昭月宮,錦繡軒的宮人們都有些人心浮動。這兩天皇上到錦繡軒的日子雖然沒之前的頻繁,但只要有空還是常常來這兒的。而且貴嬪娘娘看起來也不像是惹惱了皇上的意思,可是這皇上為什麼要娘娘搬到昭月宮去呢。
這悅貴嬪雖說搬到昭月宮成了一宮主位,但昭月宮地方偏啊。
後宮眾人也是模不著頭腦的很。若說皇上不寵這悅貴嬪吧,卻讓她成了一宮主位。但若說皇上寵愛她,怎麼好端端的又讓悅貴嬪從錦繡軒這地兒搬到了那偏僻的昭月宮。
後宮里許多人一時都開始觀望起來,莫不是這風向即將有變化了?
但這皇上這個舉動的意味倒是在有些聰慧的妃嬪們琢磨出了另一個意味,這皇上的舉動看起來更像是在保護這悅貴嬪吧。
這樣想的妃嬪不乏,例如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原就心機不少,上次著了別人的道惹了皇後娘娘的不喜,也只是因為當時當心安修媛肚子里的孩子。等到後來回宮,她才明白過來,這事恐怕沒這麼簡單,連自己都怕是中了計。
再例如皇後娘娘、德妃娘娘和眾人眼里有著「花瓶」、「草包」的麗美人等等。
不過永夜帝是怎麼想的?
永夜帝頒這道旨意的時候,想的倒沒有大家想得那樣復雜。他只是覺得殷如雪不喜歡和別人過密的相交,地方偏點也清靜。再說這昭月宮沒有主位,她日子過得也會更是愜意。
悅貴嬪遷到昭月宮後,永夜帝照舊寵愛悅貴嬪。原來伺候悅貴嬪的宮人們也都繼續賣力起來,對自家娘娘的伺候更是盡力起來。這讓後宮想看悅貴嬪笑話的眾人一時也都歇了心思,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深深的嫉妒。
殷如雪倒是如魚得水,昭月宮地偏,再也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說是順路來打擾一番了。她更是樂得清靜自在。她甚至還以昭月宮地處偏僻,御膳房送膳食過來的時候菜都冷了為借口張嘴向永夜帝討要了一個小廚房。
永夜帝自然不會不許,反而還極大方的蘀她找了幾個符合她口味兒的廚娘來。
後宮的日子總是平靜的少,即使表面山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暗地里可謂是波濤洶涌。
繼安修媛被劉采女暗害摔跤差點滑胎之後,後宮又出了一件大事。
韓婕妤竟被太醫查出身體里有暗藏的毒素,幸好毒素較淺。這毒素明顯就是進了宮才有的。韓婕妤身份貴重,祖父是威望深厚的韓國公,這下事情就不只是後宮的事了,還牽扯到了前朝。
韓國公也聯合了一眾的大臣向永夜帝上書進言,要求皇上一定要徹查此事。韓國公更是倚老賣老說出了「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童鞋們,上雪禮拜一和禮拜四都滿課,所以這兩天的更新可能會有點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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