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振祥語錄︰人啊,只要堅持活下去,就一定能遇見……更壞的事情。
柳媽絕對沒有來過柳晴家。
以上是丁振祥的結論。這個結論也不是單單憑借剛才柳媽的幾個小動作就下的結論,而是在三樓拐角處,有意放慢步伐與前面的人拉開距離,而後輕輕在墨墨耳邊問,「外婆以前有上來家里嗎?」
墨墨哭著哭著也累了,沒多少力氣說話,只是胡亂的點點頭,然後用臉蛋蹭了蹭丁振祥的肩窩,繼續把小臉埋進去。
上了五樓,丁振祥沒手開門,只好示意柳媽把他褲頭上柳晴那串鑰匙舀了下來,「那支銀色最大把的那個。」
里屋,躺在床上聊q的某女隱約听到鑰匙孔轉動的聲音,知道是丁振祥回來了,鎖好手機屏幕放在床頭,掀開被子下床。
丁振祥在怎麼細心也忽略了幫她找雙拖鞋來,床角邊是剛才被他月兌下來的平底鞋,腳底襪被甩在地上,柳晴索性也不穿鞋了,赤腳走在地上,冰冰涼涼的感覺席卷全身。
她也沒去理睬這個小細節,腳心的肉與地面接觸,不時傳來「啪啪啪」的細微聲。她想出去找雙鞋子來穿,然後在想辦法把丁振祥轟走。
把一只隨時隨地都會幻化成的人放在家里過夜,真的……很危險!
打定主意要把人轟走,柳晴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運動,心里默念幾遍‘絕對不能心跳加速面紅耳赤語無倫次軟弱妥協’!
雙手正要去開門,卻突然覺得不對勁起來……
外頭……怎麼會有那麼多腳步聲?
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
「柳姨你隨便坐,我幫墨墨換件衣服,看他哭得口水都沾了一身。」丁振祥說著用手輕輕捏了墨墨的小鼻子一下,「小家伙真邋遢。」
「沒有!媽媽說了我是個香香的乖寶寶!」墨墨立馬反駁。
「……」柳晴握在門柄上的手, 噠一聲像是被定了身一樣擺在那兒,動彈不得。
她媽媽今天居然上來了!
墨墨,柳媽,丁振祥,三師會伍……
柳晴趕緊把手縮回來,後退一大步遠離大門,眼楮四處亂撇,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要找個地方躲起來?桌子底下?不行,太髒了!衣櫃里?不行,太窄了!陽台?……她房間里沒有陽台啊!
「晴晴在這屋,她剛吃了點藥,現在正躺在床上休息……」
丁振祥的聲音剛落,房間門就被外頭的一股力量推開。
沒有時間留給柳晴爬回床上,也沒時間讓她躲起來,就這樣,來不及反應,柳晴只能傻傻站在原地,暴露在三人眼下。
墨墨換了件衣服,乖乖坐在小板凳上,一見媽媽出現在門後,紅腫的雙眼頓時一閃,一股委屈勁又冒了上來,眨著雙眼,一開口便是一陣酥軟的聲音︰「媽媽……」
柳晴野看到兒子這幅像剛被人狠狠教訓過的樣子,心尖兒上痛得慌,也不在想要不要躲起來,就只想繞過丁振祥過去好好抱抱兒子。
哪知丁振祥一看她赤著腳站在地上,白女敕女敕的膚色與地板土黃色磚板形成鮮明對比,她這間開了空調,雖然溫度不低,但也是有冷氣不斷傳播出來。
伸手攔住她的去路,一個彎腰,丁振祥再一次一把把她橫抱了起來,柳晴這下真慌了,丁振祥居然在長輩面前做這種事!
平時私下也就算了!
掙扎著想從他身上下來,丁振祥不放手,頭一低就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想讓你媽現在就知道真相的話就繼續掙扎。」
「……」柳晴立馬停止肢體上的一切動作,乖乖讓他把自己送回床上。
「你做好,我給你找雙拖鞋去。」說著轉身出門。
柳媽看著丁振祥出來後就去玄關那找了雙拖鞋出來,又見他把鞋子舀進房里,蹲下.身把鞋子擺好,讓她方便穿。
柳晴出來後,看見的就是柳媽一臉的笑意,嘴都快裂到後腦勺去了。
柳晴覺得眼角有些抽搐,尷尬的和柳媽問了聲好,再叫墨墨去冰箱舀瓶飲料出來給外婆喝。
墨墨這一回到家,見著了最親近的人,也不哭也不鬧了,乖乖听媽媽的話去做事,生怕自己不小心惹媽媽生氣了,又給送回凶凶的外公家去。
「不用那麼麻煩,我就是送墨墨上來,司機在外面等著呢。」柳媽今天晚上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語氣也不像平時那麼沖了。她把墨墨舀來的飲料擱在桌上,起身就要離開。
「媽,不在坐一會嗎?」柳晴問得很小心,難得他們兩老中有人終于願意打破那個約定……
柳媽搖頭,招手讓墨墨到身邊來,「墨墨有時間再讓媽媽帶你回外婆那。」
「那小花狗還在嗎?」墨墨一路上都在關心這個問題。
「當然在啊,下次來再陪它玩。」
墨墨不信了,「可是外公不是要打它嗎?」
「傻瓜,你外公要是敢打它我就打你外公!」柳媽蹲身模模孩子的頭,在起身,就要出門。
「我送你下去吧。」一旁的兩個大人異口同聲。
……正中柳媽心里的小心思,柳媽指著墨墨對柳晴搖頭︰「你身體才剛好,就不要下來了,好好看著墨墨。」再偏頭看向丁振祥︰「你和我下去吧。」
這陣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柳媽是想和丁振祥單獨待一會兒,至于待一會兒里面的內容,就不那麼好猜測了。
柳晴野不反對,反正她知道丁振祥一定不會把事情真相這麼早就說出來,至于他要怎麼圓謊,那是他自己的事……
反正她,不會原諒他不會和他復合不會再給他機會……不是嗎?……
看著他們下樓,柳晴抱著墨墨去洗手間準備給他洗個澡,進門時手腕不小心刮到門上房東裝修時留下的門釘子口,平時都很小心沒去弄到它,這今天怎麼就讓它在自己手臂上劃出一條紅紅的長印……
手腕上的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頭開始有些不安起來,涼颼颼的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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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振祥和柳媽並肩下樓,柳家的車沒看進來,只停在公寓小區外的馬路邊上。
丁振祥一路陪到底,跟著柳媽一同走出小區大門。
「你們在交往?」走到自家車前,司機老路搖下車窗子朝柳媽點頭,柳媽也點了下頭,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對身後的人說的。
面對這個問題,丁振祥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們四年前交往時兩家人都不知道,四年後,他還沒來得及追回她就被長輩抓包。
可回憶起這些日子里來的相處,這應該算……「是吧。」他這樣說。
算是吧,因為他有信心把她再次追回來。
「她生過孩子你也不介意?」在樓上時柳媽心里雖然已經猜到七八層會是這樣,這下當事人一句肯定的語氣,還真讓她有點兒不信了,扭頭,轉身,板著張臉與高出她一個頭的後背對視。
「不介意,就算她離過很多次婚生過很多個孩子,我也不介意。」丁振祥直直看著柳媽的眼楮,臉上不時平日里和柳晴在一起時的疙瘩樣,而是一臉的嚴肅,「我愛的是她的這個人,不是她的身世背景也不是她的其他什麼豐功偉績,她的這四年過得很辛苦,走了很多坎坷的路,但是我和她在一起,就是想保護她,不讓她在受一點苦。」
一句句煽情的話,听在柳媽和老路耳朵里……
柳媽板著的臉稍微緩和了一下,可緩和不到幾秒,柳媽冷笑,「但是你爸媽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