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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畢竟還只是個小孩子,貪玩。這不,剛追著家里柳媽養的那只小花狗玩耍,在院子里玩也就算了,還偷偷跑進大廳里,小花狗手腳靈活,上串下跳,一個不小心,打碎了柳爸擺在大廳的一盆水仙花。

「 當」一聲,引起了所有柳家人的注意。

柳爸從房間里出來,看這一地的狼藉,再看罪魁禍首——一只狗和一個圓滾身材的小不點兒,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一地碎片和一株植物尸體。

柳爸臉色鐵青,氣急敗壞,大手一揮,「把那只狗拖出去。」

一句震耳欲聾的話嚇得小墨墨全身一顫,腦袋瓜子里馬上想到早上和外婆看的那個什麼格格的,里頭有個很凶的皇帝叔叔也是這樣,「把小燕子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

然後電視里傳來了一陣陣慘叫聲……

一想到小花狗要被打,墨墨眼眶兒立馬就紅了,一看旁邊外婆就要上去抱起小花狗,墨墨沒忍住,張嘴就哇哇大哭了起來,「外婆!我……」抽抽搭搭的語氣,「我想媽媽了,外公好凶,我要媽媽媽媽」

柳媽雖說對墨墨的身世有所顧忌,但她也是真心喜歡這個又乖又听話長得又可愛的小外孫,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忍心,愛狗也不抱了,走到小家伙身邊,把他抱入懷中。

「媽媽……」小家伙滿臉淚水,嘴巴一張一合的,他只顧著哭,口水流了整張嘴都是。

柳媽也不嫌髒,用手背擦掉他的眼淚鼻涕,嘴里不斷哄話︰「好好好,咱們回家找媽媽,墨墨乖……」

柳爸看得也是頭痛又心痛,但卻拉不下顏面上前去安慰墨墨,最後只叫來了司機,讓柳媽把孩子送回去。

******

丁振祥從車里找到了平時自己吃的強胃散,再到小區外一家‘粥記’小吃店里點了碗白米粥,熱乎乎的。

再看看里頭的菜,丁振祥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起來,菜都是大鍋子煮的,上頭油膩膩的泛著光,這對一個鬧肚子的人來說一點也不好。

動腦子再想想,以前家里弟弟妹妹們生病時,丁媽都是用白米粥攪拌著鹽巴這樣清淡的讓他們吃的……

趁著還沒涼掉,丁振祥馬上上樓去,跑到廚房把粥從塑料盒里轉倒入白瓷碗里,再撒些鹽巴下去攪拌幾下,自己先嘗一口,味道正好,不咸不淡,這才端出去給柳晴吃。

柳晴坐在床頭,接過碗筷,道了聲謝。

丁振祥坐在床邊,笑道︰「你平時要是也怎麼溫柔就好了。」

柳晴妹理他,低頭喝著米粥,喝完了粥,合著水吃了一小勺子胃散。藥效很快,吃下去沒幾分鐘就打了個嗝。柳晴瞬間覺得脹痛的肚子舒緩了不少。

人也精神了起來,看著坐在床邊照顧自己的人,這才注意到一個問題︰「你吃了嗎?」

丁振祥被她這麼一問,才感覺到肚子空蕩蕩的。他確實還沒吃。今天他會來找她的注意原因就是因為那個難纏的玫瑰香水味的女人,實在受不了她的自以為是,提早從學校出來,又不想回去被丁陽纏著,就開車來找柳晴。哪知讓他踫上這件事,不過還好他來了。

丁振祥一直在想,如果柳晴也像張溫雅和丁陽那樣老喜歡纏著自己……那該有多好。

「看你這樣就知道你沒吃。」柳晴掀開被子就像下床,「看在你照顧我的份上,我給你開鍋……」

話還沒說完丁振祥馬上出手阻止,壓下她掀被子的動作,呵斥道︰「坐好,我吃過了。」某男昧著良心說瞎話。

柳晴沒被他的呵斥聲嚇退,依舊想下床,「騙誰啊你,你一頓飯沒吃眼眶就沉黑下去,當我瞎子沒看見啊,你現在就去照照鏡子……」

丁振祥用手握住她指向鏡子方向的手,一臉壞笑︰「原來你那麼了解我?」

「……」臉瞬間不自然的紅了起來,用力抽回手,柳晴低下頭,看著碎花被單,嘴里嗔道︰「那還不快滾回去吃飯,別不小心餓死在我家,還得麻煩我給你收尸!」

丁振祥連眉毛都給笑彎了,用那只剛握過她的手模了模她的頭,「那我下樓吃完再上來陪你。」

手很快就被柳晴掃掉,「滾出去就別給我上來了。」

「那我不放心一生病的傻妞在家里。」

「……」柳晴決定閉嘴,什麼話都不想再說。

丁振祥也有分寸,逗妞玩也是有下線的,他起身,到外面把她的包舀了進來,掏出她的手機給她,順便把電燈打開︰「你無聊的話玩玩手機,我下去吃個飯就上來。」

柳晴接過手機,悶悶點了個頭,嘴邊抿成一條線,就是不和他多說一句,她怕他的下一句話真的會讓她吐血身亡。

等到柳晴再次听到客廳大門關閉的聲音後,她才緩緩抬起手來,捂住左邊,心髒的位置……

她真的不能否定這種感覺,這種心髒因為他的體貼而瘋狂跳動的感覺……

******

丁振祥下了樓,剛走出樓道大門,迎面,竟然見到急急忙忙朝里頭走來的柳媽,她的懷里,抱著哭得一臉紅腫狀的墨墨。

丁振祥一下就給嚇愣了,停下腳步,腦袋里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躲!

他可還沒把人家閨女追到手,這會身份可別給提前暴露了。

可能躲哪兒去?

墨墨的雙眼雖然給淚水模糊了,但感性的判斷還是存在的,也或許是父子天性,墨墨哭這張臉,伸長脖子往前探看,然後先用雙手擦擦眼楮,再把雙手朝著丁振祥的方向張開。

一句女乃聲女乃氣的呼喚聲,略微還夾雜著哭喊過的沙啞聲︰「爸爸抱抱……」

而後。世界安靜了。

很多年後,丁振祥回想起這件事,總想著要是墨墨沒有發現他,那一顆心都掛在墨墨身上哄墨墨開心的柳媽,是不是就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樓道口只有他們三個人,其中最為震驚的就是柳媽。

柳媽瞪瞎了雙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話,小心問了一句︰「阿祥你怎麼認了墨墨做干兒子?」

丁振祥從柳媽懷里接過墨墨來,沒有正面回答柳媽的話,只是說了一句︰「墨墨很可愛。」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墨墨回到丁振祥懷里,小嘴里不斷嘟囔著「爸爸……爸爸……」

柳媽看外孫一下變得那麼乖巧,她是個過來人,看這場面就知道兩人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

保不準這丁家大公子是在追她家閨女

柳媽笑了笑,眼角的魚尾紋上揚開來,「你怎麼會在這兒?」

丁振祥對待未來丈母娘的問題可不敢怠慢,實話實說,「晴晴鬧肚子,我來照顧她。」雖然最後說出來的話還是斷了章取了義……

「哦……」柳媽點頭,用手指指電梯,「那一起上去吧。」

丁振祥被柳媽這個動作給愣了一下,抱著孩子的手僵硬了不少,眼神,瞬間暗了下來,心中的那抹愧疚,再次翻滾上來。

扯扯嘴,丁振祥看柳媽就要去按電梯門,忍不住最後還是開了口︰「柳姨,電梯壞了……」

「啊?」指尖剛要觸模到按鈕,柳媽就被他這句話生生打斷,尷尬的縮回手。

「呵呵,什麼時候壞的,好久沒來了沒怎麼注意,那就走樓梯吧……」柳媽轉身要上樓。

「五樓右手邊那間。」

丁振祥很明顯看到柳媽的背影,在空中微微顫動……

原來,怎麼多年,柳晴真的是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托大的……

她那麼嬌小……

他這個混蛋,居然讓她一人承受了那麼久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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