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拉一把!」冷寒冰兩只手抓著前檔玻璃的破碎邊沿,等白銘站下車子,幫她拉緊撞變行的車門,她用力的踢腿,狠狠向車門踹去。
車里的空間太狹窄,加上幾個人摔的東倒西歪佔了大半邊的位置,幾次嘗試都沒能把車門踢開。
「你出來,我進去!」白銘再次跳上車頭,將冷寒冰拉出車外時,眼前的血人嚇得他身子一抖。
「你……」
「我沒事!」車禍的瞬間,開車的男人便被撞的不醒人事,傷口里濺出的血噴了冷寒冰一臉一身,她不過是擦了點皮。
白銘確認冷寒冰沒有受什麼重傷,才再跳進車里,托著邵震雄的胳膊,用力的向外拉。
「給我!」冷寒冰大喊一聲,一手扯住車外沿兒,一手去拉邵震雄的胳膊。
她的額頭上,混著汗粒的血水模糊成一片,手指被凍得通紅,有些僵硬,手撐劃破的地方微微發腫。
邵震雄此刻沒有意識,傷口溢著血,比起清醒時還要顯得笨重一些,冷寒冰拉著他的胳膊,但是無奈自己力氣太小,除了抓住他,根本沒有辦法將他拖出車外。
她呼喊著白銘,但是白銘頂在邵震雄的身下,也微微顯得吃力。
兩個人一拖一頂,陷入僵持!而車身油箱似乎被水渠擠壞了一角,汽油味越發濃重,一股淡淡的煙霧從身下裊裊飄起。
「白銘沒事吧?我們再試一次!」冷寒冰眼里泛著淚光,視線里的邵震雄面色漸漸慘淡下去,被握住的胳膊沒有半點溫度,像是與死神賽跑,她咬著牙逼自己堅強起來。
大喊一聲,她把自己的兩只腿別在車門擠開的一道縫隙里,騰出的兩只手全都握在邵震雄的胳膊上,白銘向上用力拖舉,她在上面用力的往外拖。
邵震雄的半個身子被拽出車廂,而車下升起的煙霧也越發濃重,冷寒冰甚至能听到火花微弱的‘呲嘖’聲,仿佛下一秒就會步入死亡的殿堂,冷寒冰連呼吸的節奏都忘在腦後,心髒的跳動也被刻意摒蔽了似的,咬唇被咬出一抹鮮血,腳掌也被車門縫隙卡得疼起來。
「啊……」冷寒冰嘶吼一聲,拼命的向上拉了一把,借著白銘在車里的力道,她終于將邵震雄拖離了車廂內部。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浸濕了臉來上的血漬,兩條血淚滑過臉頰,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如紅色的花,鮮艷刺目。
「你沒事吧?」白銘看著淚流滿面的冷寒冰,心里跟著絞痛難耐,拍了拍她的肩膀,兩個將邵震雄從車廂外抬向遠處的草叢邊。
「 ……」
「小心……」冷寒冰沒走出幾步,身後的車子突然起火爆炸,她只听到白銘一聲大吼,一道黑影便朝自己撲過來。
連一秒鐘都不到的瞬間里,冷寒冰余光中閃起火光,她朝面前昏迷中的邵震雄望了一眼,不知道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覺,那一刻邵震雄居然睜著眼楮在看她。
四目相對,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冷寒冰想了沒想,展開手臂便將邵震雄護在身下。
‘轟隆隆……’一股熱浪烤著冷寒冰的小腿,被撕裂的長褲里露出的一節藕一樣的小腿映在火光里,沾著幾點血痕,與污漬混在一起,看上去很狼狽。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直到身後傳來的火光變弱,溫度漸漸變淡,身後的白銘一動不動,冷寒冰回過神,心里的念頭令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白銘……白銘……」
「噢!你沒事吧!」白銘怏怏開口,額頭上的汗珠落在冷寒冰的後腦勺上。
「你嚇死我了!」冷寒冰笑起來,有些苦澀,雙眼卻交著黑亮的光芒,等白銘從她身上翻坐起身,她也坐起來,回望了一眼身後渾身傷痕泥污的男人,她的淚水情不自禁的又落了下來。
「對不起!」她說道,手被邵震雄突然攥緊,嚇得她身子向後一縮,險些摔坐在地。
「你醒了?!」冷寒冰問,目光露出一絲欣喜。
「帶我去找孿鵬翔!」邵震雄突然開口,聲音暗啞到必須仔細聆听的地步,目光閃爍,臉上的表情異常復雜。
冷寒冰一臉茫然,再要問什麼,邵震雄卻再次陷入昏迷。
「等我,我把車過來」白銘看著冷寒冰一臉怪異的表情,站起身來往車子方向跑。
「袁局?」白銘剛一跑到自己的車前,便看到袁建軍從剛剛停穩的車里走下來,他朝車里看了看,只他一人,他心里不免疑惑起來。
「果果沒事吧?」袁建軍尋著白銘手機里的追蹤器趕來,遠遠的看著一蹙火光,耳邊傳來的爆炸聲,害他一臉驚懼,滿眼焦急。
「沒事,不過邵震雄好像情況不太好!」白銘指著草叢邊的黑影,低聲說道。
袁建軍緊繃的情緒微微放松,見白銘拉開車門要上車,他突然扯住對方的手腕。
「袁局,邵震雄要去找孿鵬翔,我看還是先送他去醫院吧,不然……」
「帶他去,孿鵬翔人在墨夜酒吧!」袁建軍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神情,轉身拉開自己的車門,遲疑片刻回身又說道︰「照顧好果果!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還有……別說我來過!」
說完,袁建軍上了車,連車燈都沒有開,掉轉車頭快速駛離了現場。
白銘怔愣片刻,蹬進車里,快速的把車挪向距離冷寒冰最近的路面。
「上醫院吧!」當邵震雄被抬上車子,冷寒冰坐進車中時,白銘開口說道。
冷寒冰扭頭看向白銘,布滿血絲的眼底加上一臉的血漬令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疲憊與狼狽。
她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得到答案,白銘為什麼突然出現,邵震雄為什麼想見孿鵬翔,那個立哥究竟想要做什麼,他的目的到底是要誰的性命,顧晉杭現在怎麼樣了……
所有的問題一下子涌動腦袋里,冷寒冰眉心蹙緊成一團亂麻似的,耳朵里嗡嗡的響著,太陽穴狠狠的跳疼。
「剛才的人是袁局長嗎?」她問道,眼楮里閃過一絲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