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銘舉著槍,站在一眾人身後,槍口對準拉扯冷寒冰的男人,見面具男動了一下胳膊,他又把槍口調轉過去,低聲吼道︰「再動我就開槍了!」
盡管局面暫時得到控制,但是白銘還是把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里,對方人多,而且冷寒冰還夾在兩個男人的中間,若是真的開槍,恐怕免不了要走火誤傷。
或許是面具男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輕笑一聲,一把攬住冷寒冰的肩膀,冷冷說道︰「開槍啊!」
強大的力量將冷寒冰瞬間桎梏住,她強扭了幾下,卻沒能月兌離面具男的束縛,掙扎間,她回頭瞥了一眼顧晉杭,此時的他,已經倒在血泊里,面如死灰,奄奄一息的模樣。
巨大的絕望令冷寒冰睜不開眼,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咬牙切齒的對白銘說道︰「開槍!」
白銘的任務是保護冷寒冰的安危,此時此刻的場面只要他一開槍,局面便會失控制,到時別說是一個冷寒冰,恐怕連自己也難保,同時,拖走邵震雄的兩個男人見面具男半天也沒露出,已經從不遠處的地方趕回來,他能听到依稀的腳步聲,猶如危險漸漸臨近,他陷入掙扎,思量著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面具男與冷寒冰幾乎同時听到了這股聲音,面具男笑起來,寒風一樣陰冷的笑聲響在她的耳邊。
「開槍啊?」壓下冷寒冰手里的槍,抵著她的太陽穴,陰笑道︰「看看我們誰的槍更快。」
‘開槍!相信我!’冷寒冰看著白銘,自信兩人之間長久的默契,將自己的心聲傳達給對方。
‘你確定?!’白銘似乎看懂了冷寒冰的眼神,與她回望,給予一個回應的目光。
‘一、二、三……’
「砰!」槍聲響起的同時,冷寒冰扭身抬腿,一腳踢中身旁高大男人的腿心要害,在他痛苦嚎叫的同時,反手打落面具男人手里的槍。
白銘沖上去拿槍柄擊中面具男的腦袋,將其擊倒在地後,拉上冷寒冰就要跑。
「等等!」冷寒冰蹲,伸手掀起面具男的面具。
「該死!」一張完整的陌生臉龐呈現在視線里,冷寒冰知道上了當,懊惱的狠狠砸了下地,起身沖向顧晉杭。
「你醒醒,听到我說話了嗎,醒醒啊,不要睡!」顧晉杭的脈搏非常微弱,胸口的刀傷還在流血,冷寒冰低吼著,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希望能喚起他的意識。
「我們得走了!」白銘把另一個受傷的男人制服擊暈後,站在通道口四下張望,警惕的催促著冷寒冰。
「白銘,幫我看好他。」冷寒冰沖出通道口的小角門,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槍,循著腳步聲奔過去。
「喂,你……哎!」顧晉杭躺在面前,而冷寒冰將要身陷險境,白銘進退兩難,咬著牙決定去留時,腳下的男人突然開口。
「我沒事,你快去幫她!」顧晉杭說完,再一次陷入昏迷。
白銘也顧不得太多,一邊往通道外跑,一邊給袁建軍打電話。
「果果有危險,請救支援!」白銘掉斷電話,手機里的定位裝置會幫袁建軍找到自己的所在,他朝冷寒冰消失的地方沖出去,四處空無,他頓時驚呆當場。
小區外的窄路上,一輛面包車的頂蓋上伏著一個黑影,之前回來找面具男的兩個人听到槍聲立馬調頭逃跑,冷寒冰追上去時,他們開著車正要從小區的後門逃跑,她別無選擇,想也沒想便撲身上了車頂。
「富哥,車上好像有動靜!」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一頭汗水,拖著邵震雄這樣的大塊頭,兩個人的確有些吃力,他的身旁,開車的男人後背被汗濕了大片,听到他的話,那人側著耳朵仔細听了听。
「坐好了!」話剛出口,那個被稱為富哥的男人便狠狠打了一把方向盤,將面包車歪向一邊,緊跟著又是一記甩尾,右轉了半圈。
面包車頓時成了一條瘋狂的大蟲,左右蜿蜒,扭動在並不寬闊的馬路上。
冷寒冰伸展著雙臂,指尖用力扣在面包車兩側車門的凹縫里,她把自己牢牢的固定在車頂,咬著牙根堅持著毫不動搖。
突然,前方一輛大貨車迎面駛來,見冷寒冰伏著的小面包車左右搖晃,一時間左躲右閃,亂了方寸。
「跳下來,快!」面包車後,白銘開著車,把頭探在車外,朝危急中的冷寒冰大喊起來。
眼看著大貨車就要撞過來,冷寒冰依舊死死抓著車頂不放,回頭對白銘吼道︰「你閃開,別跟過來!」
她就不相信車里的人不想活,她賭他們怕死,一定會躲過迎面而來的貨車。
冷寒冰目光堅定,犀利的瞪視著前方,等待時機。
「嚓…… !」兩車相近時,面包車果然如冷寒冰所料,方向直轉,向小路旁閃過去,大貨車也向另一邊避去,面包車的前臉被貨車的保險框擦撞上,倒車鏡被夾掉,前擋玻璃被擠碎。
冷寒冰一個挺身,在車子滑進路旁水渠的前一秒,翻身踢開已經破裂開來的前檔玻璃,迎著兩張驚懼的面孔,撲身沖進面包車里。
「果果!!!」白銘眼看著冷寒冰翻下車子,而那輛車一瞬間便翻進路邊水渠里,他驚恐的叫了一聲,將車停下來,瘋了似的沖向路邊的水渠!
水渠里用來灌溉的清水混著腥紅的鮮血,流成血河,白銘愣了一下,四下張望不見冷寒冰,便撲上去沖漆黑的車里大聲呼喊。
「果果,你在里面嗎?能听到我說話嗎!」握著槍身的手心在冒汗,不止一次經歷冷寒冰與死神擦肩,每一次仿佛是自己親身經歷了死亡一般,痛苦煎熬著他的心。
「果果!果……」突然從車里伸出一只手,白銘表情一怔,看清那只手不是冷寒冰,怒極之下,抬手便給剛一探出頭的腦袋上重重一擊。
「果果……」他又喊道,站在車框上想要鑽進車里。
一只手沾滿了血漬,由車前檔破開的洞口伸出來,白銘抬著手,等著對方再次探頭。
「是我!」說是遲,那是快,就在白銘手起槍落的瞬間,冷寒冰輕呼一聲,滿臉是血的由破碎的車前檔洞口探出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