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還是按照原定的那般進行了下去,小王將軍的堅持在自家媳婦兒面前太不夠看,只得沮喪著蹲在了門外的牆角,怨念地望著緊閉的房門,默默畫著圓圈。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嫌疑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歲模樣,普普通通的面貌,放在人堆里鐵定馬上消失在人流之中,女的倒是有一張漂亮的臉,據說曾經是個小有名氣的明星,在基地里也算是個知名人物。
耿楚涵仔細看著被攙扶著走進來的兩人,本以為對方只是假借發熱來除掉自己,可是看到那個女人身體里明顯涌動出來的帕拉氣息,他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你就是耿楚涵?」女人的身子晃了晃,看上去很是虛弱。
男人的情況要好上一些,默默的攙扶著女人,一言不發。
「這些天我在外面也晃悠了很久,你們不可能沒見過吧。」耿楚涵示意兩人坐在自己面前,說道。
「也是。」女人點了點頭,在男人的幫助下坐下,抬起頭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干什麼,我們打一個賭,要是你贏了,我就告訴你隱藏在這個基地中我的那些同伙,怎麼樣?」
耿楚涵倒是顯得很吃驚,不過面上仍是保持著沉靜,說道︰「什麼賭?還有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是個講信用的賭徒,另一個賭已經輸了,自然需要履行當時定下的契約,賭約很簡單,就是你能夠活著走出這間房子,便算你贏,你死在了這里,就是我贏。」女人笑著說道,不過她顯然差不多到了極限,說完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甚至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好。」沒有多說廢話,耿楚涵很爽快的應承下來,看著女人在他應下後很快就垂下去的手臂,他大概明白了所謂的活著走出去是什麼意思。
如同之前在研究所見到的一模一樣,女人的肚皮鼓動起來,像一個皮球一般迅速的膨脹,男人在女人失去氣息的同時猛地發起了攻擊。
寄身帕拉的破體而出和男人攻擊幾乎是同一時間襲來,得益于那雙眼楮的功效,耿楚涵能夠清楚的看見快到幾乎只有一道影子的寄身帕拉,他直接無視男人那沒什麼力道的攻擊,注意力全部在寄身帕拉身上。
幾人之間的距離很短,所有的動作都發生在瞬息之間,耿楚涵飛速的舉起早就準備好的激光槍,子彈出膛的剎那,寄身帕拉的牙齒已經接觸到了他的脖子,稍稍遲一步,隱藏在那尖利牙齒下的毒素就會進入到身體里,隨著血液瞬間流遍全身。
寄身帕拉哀嚎一聲後很快就化成一灘綠水,而在這時男人手中的匕首也刺進了他的手臂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是一陣酥麻的感覺從傷口處蔓延而來,刀尖處流出的血水泛著水墨一般的黑,顯然匕首上事先涂抹上了劇毒。
「你輸了,哈哈哈!」男人用盡了身體里的最後一絲力氣,攤到在地上放聲大笑起來。
「不,我贏了。」耿楚涵抓起了隨時戴在身上的匕首,手起刀落硬生生地砍斷了自己的右手,咬著牙撕碎衣角,用碎布堵住噴血的傷口,露出一抹勝利在握的微笑。
然而,在這之後更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耿楚涵左眼處的花紋仿若活過來一般,迅速的蜿蜒而下,鮮紅色的紋路很快就布滿了全身,紋路的頭部朝著斷臂之處涌動而來,斷口處的細胞被這些紋路激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分裂著,分化著,生長著,連帶著神經,血管,骨頭,肌肉獲得了新生,一條完整的手臂短短的幾分鐘之類便生長了出來,完全看不出有過斷裂的痕跡。
不單單是躺在地上的男人,就連耿楚涵自己也是異常震驚,這樣的恢復速度,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所有,他想起了那個通道里發現的一切,一個瘋狂的科學家,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還有一段瘋狂的愛情。
「原來真的是你。」男人捂著胸口劇烈喘息著,他睜大著眼望著天花板,喃喃地說道,「阿麗,果然和湛權說的一樣,最後一次賭注我們輸定了。」
耿楚涵咬著下唇,死死握住剛剛生長出來的右手,腦子里似乎想了很多,可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整個人亂轟轟的一片,無數的熟悉的,不熟悉的畫面閃過眼前,直到自己的指甲深深陷入剛長出來的肌肉里,傳來一陣刺痛,才轉而看向地上的男人。
「我贏了,現在輪到你履行賭約了。」他強迫自己想著當下最重要的事,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當做幻想。
「你想要的名單在我和阿麗居住的那間房子的枕頭里,看在你是博士的兒子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也算是報答博士曾經的救命之恩。」男人呈一個大字躺在地上,偏過頭看向已經死透了的女人,露出了溫柔的神情。
「第一,你剛剛提到湛權,他到底做了什麼?」耿楚涵沒有漏過男人的喃喃自語,或者可以說,單單是湛權這兩個字,引起了自己的關注。
「他曾經聯系上我和阿麗,和我們打了一個賭,他贏了,我們就必需提供給你們所需要的情報,不過怎麼提供由我們自己決定。」男人回答道,「至于賭約的內容,你不用打听了,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那麼,第二,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事情,比如……」說到這里,耿楚涵停頓了片刻,終究還是指著自己的右手臂,「像這樣斷臂會自己長出來。」
「你是博士和那個女人的兒子,會發生這樣的事自然很正常。其實,只要不是受重創傷到要害部位,你就是一個不死之人,這就是那些人一直追求的永生,不會生病,不會老死,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也是我們的首領一直在尋找的人。」
「第三個,你們首領為什麼尋找我?」
「這個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首領在一年前向所有人發出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尋找博士的遺孤。」
「遺孤?你的意思,博士已經死了?」和得知耿父死亡消息時不同,在耿楚涵的認知里,自己的父親只有那一個人,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的死訊,並沒有引起多少悲痛,有的只是一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遺憾。
「一個沒有思想的植物人,和死了應該差不了多少。」大概是回答完了最後一個問題,完成了自己的承諾,男人緩緩閉上眼楮。
耿楚涵能夠感受得到男人的生命快要走到了盡頭,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想要毀掉這個世界?」
「大概是因為我本來就活不長了吧,所以想要在死之前干一件大事,我阿,還不想死……」男人的聲音很輕,幾乎無法挺清楚,最後一個話音落下之際,他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名單最終如願找到了,讓耿楚涵震驚的是,敵人竟是在東北基地滲入極深,就連洪盛輝心中的那些能夠全然信任的人中,也赫然在上面。無論如何,東北基地的危機算是解除了,這些人的抓捕以及處罰的事,自然全部是洪盛輝應該做的事。
永生這個秘密他藏在了心底,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在面對小王的時候,更容易被這小子傻兮兮的愛影響,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一個擁抱,一個親吻,亦或是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升起一股感動。
除去那一份名單,他在枕頭下發現的還有湛權刻意留下的暗語,表面上是和死去的那對男女交流,只要用心一點,便可以發現那小子想要傳達的真正意思——里應外合,徹底摧毀湛敵人的根據地。
中央基地是一片安寧,至少表面上看來就是如此,湛權僵硬著身子抱著嗷嗷待哺的女嬰,小心翼翼地將女嬰和搖籃里的男嬰放在一起,取出一個女乃嘴堵住了女嬰的小嘴,止住了這小丫頭的哭聲。
可惜的是,搖籃里的男嬰被女嬰的晃動驚醒,還沒張開雙眼便哇的一下大哭起來,兩只小手身在半空中,不知道在抓些什麼。
「別哭了。」湛權對著搖籃里的嬰兒說道,挺著背坐在搖籃旁的椅子上,伸出手開始輕輕晃動搖籃。
可能是這些晃動不均勻,女嬰口中的女乃嘴一下子掉了出來,她眨了眨眼,小嘴一撇,立即加入了男嬰一起制造噪音。
湛權翻開了放在膝蓋上的育嬰詳解,細細看了那上面列出的一條條養育孩子的方法,找到解決方法後關上書本,一本正經地對著搖籃里的兩個嬰兒唱起了搖籃曲。
他的音色出奇地動听,約莫唱了一小會兒便引起了兩個嬰兒的注意,兩雙黝黑的眸子盯著他,小小的手指放在小嘴里不斷吮吸,似乎沉浸在優美音樂之中,漸漸停下了哭聲。
「沒想到你帶小孩子真有一套。」房門被打開,吳明擺著笑臉走了進來,溫柔地說道。
湛權並沒有搭理這個人,等到嬰兒們慢慢入睡後,他徑自站起來走進了廚房,拿下放在牆邊的圍裙帶在身上,順手翻開了早就準備好的食譜。
「阿權,我對你可是真心的,那個耿楚涵只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罷了,我看他恐怕早就忘了你,和那位新上任的王將軍相親相愛去了,更何況他和你注定是敵人,你不如跟了我吧,我保證會一心一意對你好。」吳明緊跟在湛權身後,擺出自認為帥氣的姿勢,說道。
依然沒有得到湛權的絲毫回應,他干脆湊了上去,看著那人一板一眼地按照書上的步驟做著紅燒魚,說道︰「我十分愛吃魚呢,等阿權做好了一定要嘗一嘗。」
湛權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過頭說道︰「耿楚涵說過喜歡吃魚。我做的魚,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沒資格品嘗。」
再一次踫了釘子,吳明只得悻悻然離開,他直接坐著電梯到了頂樓,沿著走廊一直走到盡頭,恭恭敬敬地敲了幾下門,等到里面的人出聲後才走了進去。
「他還是老樣子嗎?」屋子里的老人開口問道。
吳明拘謹地站著,回答道︰「是的,一直都在那個房子里照顧兩個孩子,除了魏磊以外,沒有和任何人接觸。」
「看來我這個兒子是真的懂得愛情了,這樣也好,有感情的人總比沒有感情的人好控制,你去告訴他,我答應讓魏磊帶來的人看管兩個孩子,叫他安心幫我做事。」老人依舊保持著嚴肅的面容,只是說起自己的兒子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
「我知道了,大人。」吳明躬身身子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後才擦了擦滿頭的虛汗,對方明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可是每每和這人見面,他總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升到頭頂,無名的恐懼充滿內心。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上夜班,所以就今天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