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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身心交困

()自從弟弟和弟媳為了生兒子而離家出走後,做為姐姐的得紅就把小佷女歡笑掛在了心上。她原本打算是把小歡笑接到自己的身邊。但是得田和秋蘭卻認為她已經有了三個孩子,最小的也只比歡笑大一歲。又沒有公婆相助。怕難以照顧的過來,就把歡笑送到了她姥姥家。這就象是把得紅的心給撕開了一樣,因此她改三差五的就去李村看望佷女,有時候還把歡笑接來過周末。

又是一個周末,這不,得紅又來接歡笑了,雖然得紅和這里並不是直接的親戚,但是因為她常來常往,再加上雙方有一個共同地愛心著力點——小歡笑。這無凝使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加的親熱和容恰。大家圍著歡笑有說有笑的,而我們的小歡笑也露出了那久違的笑容。看到外孫女少有的開心,姥姥感受激的看了看得紅後對歡笑說︰

「笑笑,姑姑來接你去姑姑家,你高興嗎。」

「高興。」她看看姑姑語氣低沉的說︰「要是爸爸媽媽也來接我就更高興了。」歡笑的一句話使原本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歡聲笑語剎時變成了長吁短嘆。為了使氣氛緩和一下,得紅就開導笑笑︰

「歡笑,姑姑好不好?」

「好-姑姑好,姑姑親。」

得紅又指著姥姥和姥爺問︰「姥姥和姥爺呢︰」

「姥姥和姥爺也好也親。」不等姑姑再問,歡笑就指著舅舅和舅媽說︰「舅舅和舅媽也好也親。」說到這里她用一雙大眼楮環視著大家後繼續說道︰「可……可你們不是媽媽呀。」你們雖然親,可你們不是爸爸媽媽呀!這是來自一個小女孩心靈深處的吶喊。她不僅是使在場的幾位親人感到驚訝,同時也讓我們所有知道的人感到從未有過的震撼。這人深思的呼喚,不知道能夠喚醒多少睡夢中的人。尤其是那些年輕的爸爸媽媽們,當你們以工作或者是其它的借口把孩子托付給別人照看時,你是否想過,無論他們對孩子是多麼的關心多麼的親熱。但有一點你們要清楚和明白的︰他們不是孩子的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在孩子的幼小的心靈中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也不管你在這個階段取得了多麼驕人的成績,都無法彌補孩子心靈上所受到的創傷。

夜,這是一個沒有月亮但卻有滿天星辰的夜晚,因此還不能說是漆黑。星光閃爍下的磚瓦場沒有了白天的機聲轟鳴,少了的白天的喧囂熱鬧。夜色使它多了幾分的寧靜,幾分的美麗。星光籠罩下的磚瓦場已經進入了睡眠壯態。在這里沒有失眠和展轉反則,高強度勞累一天的人們那疲憊的身子一躺下就熟睡如死。甜美的鼾聲和囈囈夢語從那集體宿舍和單間的宿舍里蕩溢而出。揉和入這美麗的夜色之中。其實所謂的集體宿舍就是在沒有粉刷牆壁的大房間的地面上鋪上麥秸,每個人在把自己的席子和被子鋪上去就是一個床位。而單間宿舍則是那些帶有家屬的員工自己建造的,這種房間,狹小低矮冬冷夏熱。劉得田和李秋蘭就住在這樣的房間里。這是他們來到這里後,在表哥表嫂的幫助下修建的。勞累了一天的兩口子已是進入了夢鄉。那里是否美麗,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是借著外面的燈光所照射過來的余輝,我們可以看到秋蘭的臉上展出了甜美的笑容——秋蘭和得田終于有了自己的男孩兒,于是他們踏上了歸鄉的路。他們抱著自己的孩子,帶著一個大大的包裹,那里全是給女兒歡笑買的東西。他們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接去了秋蘭的娘家,因為他們的寶貝女兒在姥姥家。快要見到女兒的喜悅使秋蘭感覺不到一路上的勞累。她一邊走一邊興奮的對丈夫說︰

「快,快點,歡笑一定在村口等咱們呢。」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但這里的所見卻令她他們失望,這里除了或大或小的樹木之外沒有一個人影,更不用說他們的女兒了。她失望的看著丈夫。得田說︰「也許她今天沒有來。走,咱們去她姥姥家看看。

在去姥姥家的街道上他們現了他們的寶貝女兒歡笑,秋蘭驚喜的放下所帶的行李,興奮的向女兒跑去,一邊跑一邊叫著女兒的名子。但歡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秋蘭顧不得這一切,她一把把女兒摟在懷里哭泣著問︰

「歡笑,想媽媽嗎?」

但是歡笑卻拼命的從媽媽的懷里掙月兌出來躲到一邊用驚恐的大眼楮看著自己的母親問︰

「阿姨,你是誰呀?這麼面熟,我好象認識你。」

「我是媽媽呀!」秋蘭說著伸手又要拉女兒。但是歡笑卻迅的閃到一邊說︰「

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不要我了。」說完轉身就跑。秋蘭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喊︰

「笑笑別跑,我是媽媽呀!」

歡笑頭也不回的一邊跑一邊說︰「騙人的,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不要我了。

「歡笑,你別跑啊!我是媽媽呀!笑笑笑笑」

「秋蘭,秋蘭你怎能麼了?快醒醒。」

秋蘭睜開眼見丈夫正用焦急的眼神看著自己。

「又做夢了?」得田幫妻子擦拭去臉上的淚水。

「嗯,我看到了歡笑,可她不認識我了,還說媽媽不要她了。我想抱她,可她卻跑了。」秋蘭說著就撲進丈夫的懷里放聲痛哭起來。」

得田起身給妻子倒了杯水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喝點水壓壓,趕緊睡,明天你就不要干活呢。」

秋蘭喝完水後,得田摟著妻子,象哄孩子一樣的哄著妻子入睡。

就在他們朦朦朧朧剛剛入睡之時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緊張的呼喊聲把他們從似睡非睡的壯態中喚醒。

「得田,秋蘭快醒醒。別睡了——」

是表嫂的聲音,得田忙起身開燈︰「表嫂,出什麼事了,深更半夜的。」

「據可靠情報,鬼子要來這里掃蕩了,快讓秋蘭和我一起躲藏起來。」

兩口子慌了,對于這一情況,在他們剛來之時。表哥和表嫂都已經告訴過他們了。因為他們所在的磚瓦場是外來人員的聚集地方。也是那些違背計劃生育政策後為躲避處罰者的避風港。他們或者是四處漂泊流浪,東躲**經過九死一生後游擊到這里來的。或者是經過親戚朋友的介紹從家里直接來這里避難的。這里被他們戲稱為生游擊隊的根據地。當然根據地也並不是沒有危險的,因為這里隨時都有可能遭遇政府的突擊檢查。因為這些地方也是計劃生育工作人員重點監督管理的場合。這種現象不僅在這里有,就是在全國也是一個十分普遍的。

秋蘭穿好衣服後開門正要走。「等等。」得田拿起自己的棉衣給秋蘭披上,「外面太冷,注意別感冒了。」

表嫂羨慕的對秋蘭說︰「還是得田心細,你表哥要是對我這樣就好了。」

「表哥對你不也是挺關心體貼的嗎?」秋蘭拉住表嫂的手說,「咱們去哪里呀?我有點怕。」

表嫂安慰道︰「別怕,有我這個老游擊隊員在這里呢。你盡管放心,這種場面我見的多了。可以說是老戰士了。我有著十分豐富的戰斗經驗。跟隨著我保你萬無一失。」

在這支生游擊隊里面即有經過戰爭洗禮的老戰士,也有剛入伍不久的新兵。她們被這突來的情況搞的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有幾個新來的連急帶怕的放聲哭了起來,這些女人的哭泣聲加上那些孩子們的哭聲,便會使人不由的產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恐慌。表嫂不僅是一個作戰經驗豐富的老戰士了,而且她還有著濃厚的戰友情。她不僅帶著表弟媳婦秋蘭撤退轉移。看著這亂糟糟場面,表嫂壓低聲音的對大家說︰「大伙兒都不要慌,大伙兒都不要慌,老戰士帶著新戰士一起隨我往磚瓦場後面的桃樹園里轉移。」

秋蘭走後,得田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慌,他正要出門看就听有人喊話︰「女人和孩子撤退以後,男人不得隨便走動,各回各的房間關門熄燈睡覺。」

黑暗中,得田躺在床上即緊張又擔心,甚至是有點害怕,雖然表哥在此之前都把所有他知道的應對之策都告訴了他,他也進行過無數次的演習並且是自認為萬無一失。但是等到真正的事到臨頭之時,他還是有些緊張。除此之外他還在些擔心,擔心親愛的妻子是否平安。就在他為這些事情心煩意亂之時。場院里響起了一陣雜亂之聲。他十分清析的听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說︰

「安照我們原先布置的熱行,三個人一組分頭檢查。注意紀律,態度要和善,不要罵人。」

接著便是敲門聲和盤問之聲。工作組終于來了。得田那原本緊張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呼吸變的緊張而又急促。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維。自己的屋門終于被敲響了。得田只覺的心髒的跳動加劇。渾身的血就象是要沸騰似的。敲門聲剛一響還未等到叫門聲。劉得田便象被觸動消息的彈簧一樣的跳下床開燈開門。

隨著破門的開啟,進來了三個男人,根據體形,我們把他們分為矮子胖子和瘦子。瘦子打量了一下得田充滿凝惑的問道「這麼快就開門了,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要來呀?」

得田心里一激靈,馬下意識到了自己犯了個十分低級的錯誤。原來表哥就曾經對他說過︰如果是工作組的人來敲門時要磨蹭一陣子再開門,要裝做迷迷糊糊的象是剛睡醒的樣子。以免引起工作人員的懷疑。可自己現在卻因為心慌緊張而導致了這一致命的錯誤。就在他不知所措懊惱之際之時胖子又追問道︰「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心里有鬼?——嗯——」說著他兩眼死死的盯著得田。目光似乎是要把得田刺穿。」

這一問反使得田鎮定下來,他穩了穩神說︰「我是听到外面有動靜,亂糟糟的,我正要出門看看是怎麼回事兒,沒想到你們就來了。」說著他打量了一下進來的這幾個人反問道︰「你們是干什麼的?怎能深更半夜的闖進來,把我嚇了一跳。」

「嘿——想不到你還挺能說的呀,身份證呢?」

「你們是干什麼的?為什麼要我的身份證?」

「我們是計劃生育工作組的,來這里是檢查工作的。」

「你說你是工作組的,有證明嗎?」

「要看我們的證明?」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嘀咕的同時也仔細的重新打量審視著這個說胡話的年青人。

瘦子乜斜著眼楮盯著得田陰陽怪氣的說︰「你要看我們的證件,是嗎?」

「是的,要不然我怎麼能夠相信你們所說的呢。在說你們也應該有該有這個規定的。工作前要出示證件。」

胖子冷笑著說︰「我們是有這個規定,我這就給你看。」說著冷不防的一拳打在得田的臉上。

「你們打人?」得田吼叫道。

「打你是小事,我們還要把你抓走呢。」

「你們憑什麼打人打人抓人。」

始終沒有說話的矮子說︰「就憑你剛才的態度我們就可以打你抓你。」

得田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我剛才怎能麼了?」

瘦子一字一頓的說︰「你真是一個法盲,連最基本的法律觀念都沒有。你難道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是阻撓我們工作人員的依法檢查工作。你違犯了計劃生育的政策和法規。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因此我們抓你是依法行事,如果你敢拒捕的話我們可以當場把你打死,這都是政策給我們的權力。」

「我沒有阻撓你們的工作,我只是要看一下你們的證件。」得田感到有些好笑的說︰「不要說你們,就是公安局的在執行搜查任務時也是要出示證件的。」

「公安局的算他媽的什麼東風西。」胖子不屑的說︰「說你是法盲一點都有不假,你應該知道的,計劃生育工作是當前我們國家所有政策的重中之重。在這方面公安局也陪合我們的。不瞞你的說,我們的每一次行動都有公安部門的隨同,就拿今晚來說吧,公安局就出洞了幾十名警力和我們一起來的。而且他們是要听我們的吩咐差遺的。」說著他用手一指得田︰「你信不信?只要我一聲招呼他們就會過來要你不死也要月兌層皮。」

得田說︰「這個我是非常的想信,但是我要看你們的證件總沒有錯吧?」

胖子冷笑道︰「有史以來,在我們執行工作中,從未有人敢要我們的證件看的。」

「在執行工作中出示證件是你們工作的前提,你們非但沒有這樣做,連問都不讓問。你們未免的也太囂張了吧。」

「不讓你問是有不讓你問的道理的。」瘦子振振有詞的說︰「問我們要證件就是對我們的不信任。對我們的不信任就是對計劃生育政策和法律的輕視,而輕視政策和法律就是輕視制定法律和政策的國家領導人,你最終輕視的就是鄧小平。」說到這里他看看得田然後皮笑肉不笑的說,「還說我們囂張呢,我看最囂張的是你,我今天就是要代表國家領導人,代表鄧小平來教訓教訓你。」說著他又一拳狠狠的向得田打去。

這次得田有所準備,他閃躲開後看看面前的三個小丑,感到又可氣又可笑。他言語無不譏諷的挖苦道︰

「就你們還代表國家領導人呢。他們要是知道有你們這樣的代表的話不被活活的氣死也會自殺的。」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對面前的三個代表說似的︰「哎中央的政策是好政策,這個是不容懷疑的。但是上面的好經卻都讓你們這些歪嘴和尚給念跑調了。」

胖子吼道︰「你小子敢罵我們,你是不是活夠了。我要你的命。」說著沖著外面大聲的叫喊︰「胡山。胡山。」

就听外面有人答道︰「有。」

「帶幾個治安員過來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帶走。回去後我在慢慢的收拾他。」

就在治安員過來的同時,得田的表哥也和幾個工友聞迅過來。幾個人一邊護著得田一邊向工作組的求著情,求他們放過得田。工作組態度堅決一定要把得田抓緊走。

就在這時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問︰「怎麼回事啊?這麼多人在這里吵吵鬧鬧的。」得田听得出來,這聲音正是剛才在院子里布置工作任務的聲音。

由于房間小,幾個沒有進屋的工友和治安員都有站在門口,看到此人過來後都自覺的讓開一道縫隙讓他進去。

「怎麼回事啊?」

瘦子搶著說︰「組長,我們安照你的安排在執行工作,可這小子不僅不陪合反而還阻撓我們的工作。」說著他用手一指得田,「就是這小子。」

「是啊。」胖子和瘦子也隨聲附和道︰「他不僅阻撓我們的工作而且還罵我們。」

「哦—是嗎?他問劉得田,「是這樣的嗎?」劉得田瞟了組長一眼,對方中等身材。削瘦的臉龐一團和善,眉宇之間露著一股旁人不易覺察的正氣。

「不是這樣的。是他們在說謊。是這麼回事。」劉得田就把經過向組長沉述了一遍。

組長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有些氣憤的對三個屬下說︰「我不是一再的向你們強調嗎。要文明執法,在執行工作時要先出示證件。可你們怎麼就是記不住呢?」隨後他加重語氣的說︰「你們說說看,象這個樣子和土匪又有什麼區別呢?」

矮子不服氣的說︰「可是以前我們跟著洪組長的時候都是這樣干的呀?洪組長不僅不指責我們反而還支持我們呢。」

「是啊。」瘦子也接應著說︰「按你的話來說,洪組長就是土匪頭子了不成?可是洪組長因為工作出色,成績顯著現已提撥到市里了。」說到這里他十分不滿的看了組長一眼。

「你們這是長期跟著洪組長所養成的不良習慣和惡劣的工作作風。雖說是積習難改,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改掉的好。否則在今後的工作和生活中是要吃虧的。」說著他取出自己的證件給得田看︰「這是我的證件,請你陪合我們的工作。我要查看你的身份證。」

得田取出身份證雙手遞到組長的手里。組長接過仔細的看過後問道「來這里多久了?」

「快兩個月了。」

「家里幾口人?都有誰?」

「總共三口人。我和老婆還有一個孩子。」

「她們現在在哪里呢?」

「她們都在家里。」

「這麼來說你是一個人在這里呀。」

「是的,就我一個人。」

「你一個人怎麼不住集體宿舍呢。」

「那里人多太亂,一個人住這里清靜。」

還沒等組長再問什麼,在一邊的胖子插話道︰「組長你不知道,這人是很狡猾的,過來的時候,我們剛一敲門門就開了,他好象是做好了準備知道我們要來似的。我可以肯定他是生游擊隊的,肯定是他們事先知道了消息後把老婆給藏了起來。」組長雙眼盯著得田問︰「是這樣的嗎?」

得田此時已經是恢復了平靜,他不慌不忙的指著胖子對組長說︰「對于他所說的什麼我事先知道消息而有所準備的把老婆藏了起來。這完全是信口雌黃的胡言亂語。」

「那你為什麼能夠那麼快的開門呢?」組長也是滿臉凝惑的問。

得田搖搖頭嘆口氣說︰「我是听到外面亂糟糟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了呢。想出去看個究竟。我正在開門的時候他敲門了。這只不過是趕巧了而矣。」說到這里他又看看胖子說︰「即使是你門不敲門,門也會開的。」

組長不在理會他們了,而是打量起了這間屋子。這樣的房間與其說是房間,道不如說是工棚更加的確切一些。它不僅低矮狹窄而且牆壁和屋頂也很簡陋和粗糙。面積最多不會過二十平方米的。就是這樣狹小的地方卻集客廳廚房臥室與一體。屋內擺設簡單而又簡陋,可說是一目了然,盡入眼中。忽然他的目光在靠後牆的一個底矮的衣架上停頓了一下,但卻迅的移開,他現在那衣架上有女人的內衣和內褲。他用目光掃視了一下另外的三個助手,現這三人的目光還在屋子里掃來掃去的,便知道他們還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他縐著眉頭想了想後用手指著床下問道︰「床底下是什麼動景?我怎麼听到有聲音呢?」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床底下,三個助手更是彎著腰探著頭往里面看的時候,工作組長在人們的不經意間來到衣架前轉身擋在那里。這時候他的三個助手已經起身向他報告說床底下並沒有什麼可凝之物。組長滿臉的凝惑,似有不信的說︰「不會吧!我明明听到下面有動靜啊。」

胖子又探子用兩只手撐著地十分仔細的往里面看了看還是沒有什麼現,便站起來一邊拍著手上的塵土一邊說︰「沒有,是沒有可凝的地方。」

組長說︰「哦——,沒有就算了,看來是我听錯了。」說著還自我解嘲道︰「我還以為下面藏著個大活人呢。」

瘦子說︰「也許那是老鼠吧?」

組長笑著說︰「也許是我多心了,沒有更好,說明這是一個老實人。」隨後又招呼隨從︰「走吧,這里沒什麼了,咱們去別的地方看看。」組長在最里面,當然是最後一個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回頭對得田說︰「為了安全起見。你要記住以後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如果有人敲門的話,你一定要問清楚是誰,他們要干什麼,然後再考慮要不要開門。」接著在強調說︰「即使是在家里也一樣。」

得田感激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我一定會注意的。」

組長笑了笑說︰「我們工組的性質就是對于轄區內的外來人員聚集的企業進行突擊檢查,對于你們這里我們隨時還會來的,但是我希望下次來的時候不要讓我再見到那些東西。」說著他用手指了指衣架上的女人衣服後轉身就走了。得田的心里一驚,渾身的血液象凝固似的,只覺的周身冷。等到他緩過神來連聲說謝謝的時候。組長已經走遠了。

那些被稱為生游擊隊的人們和劉得田一樣,由于事先便知道了消息,得以順利的轉移了老婆和孩人,因此那些工作組的人就無功而返了。等到工作組撤退後男人們便不約而同的向磚瓦場後面的桃樹林方向奔跑,一邊跑一邊叫著親人的名子。但是那些女人們並沒有向她們的親人迎過來而是圍在一起。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男人們緊張的問。

「哎呀!艷紅的可能要生了。」女人們焦急的回答。

「唉不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嗎?怎麼提前了?」艷紅的丈夫趙已擠到跟前拉著妻子的手焦急的問。

艷紅疼的已經是不能回答丈夫的話了,正在照顧她的秋蘭說︰「可能是剛才的奔跑再加上受到了驚嚇,動了胎氣,要提前生了。」說著她看看趙,「先把她弄回去再說。」

得田說︰「弄回去怎麼辦?還是馬上送醫院。」

「送你的頭啊!」表嫂叫道︰「你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是啊,不能去醫院。那樣的話不僅我們是自投羅網,如果是暴露了真象的話還會使你們受到牽連的。」說著抱起心愛的妻子往回走。

到了住處,表嫂幫著趙把艷麗在床上躺下後,就吩咐他去燒熱水。隨後又對秋蘭說︰「你來幫我的忙。」

「干什麼呀?」秋蘭不解的問。

「幫我接生。」

「我?」

「對,就是你。」

「可我一點兒都不懂啊!還是讓懂得這方面知識的來幫吧。」秋蘭十分為難的看看表嫂又看看另外的幾個女人。

表嫂看了看眾人後對秋蘭說︰「不用她們了,她們幾個都懂。」

秋蘭愣住了,十分不解的看著表嫂︰「你這是為什麼呀?放著懂的人你不用,卻要用我這個什麼都不會的人?」

「正是因為你一點兒都有不懂,你表嫂才讓你跟著學呢。」一邊有女人對秋蘭說。

「讓我學?」秋蘭凝惑的看著表嫂。

「是啊!」表嫂意味深長的說︰「有一點你是知道的,我們這里的女人生孩子是不能去醫院的,因為那樣會暴露我們的根據地的,繼爾給我們帶來巨大的災難。為來避免這種災難,女人們都是相互接生的。因此凡是來這里生孩子的女人都要先學會接生。你也一樣。」

「我明白了,你放心嫂子,我一定要學會。」秋蘭說眼楮有些模糊的點著頭說。

「唉——。」有人感嘆道,「為了革命的下一代,我們這是自力更生啊!」

女人們在屋子里緊張的忙碌著,男人們在屋子外面的寒風中焦急的等待著。他們的忙碌和等待,都是為了一個新生命的到來。他們都相信和肯定這個即將降臨的新生命一定會給他們帶來歡樂帶來喜悅。一定會為這寒冷的冬天增加一份溫暖。而這一切的寄托都落在了那名躺在床上的產婦身上。產婦的申吟聲漸漸的加重了,繼而變成了喊叫聲,那喊叫是因為疼痛而出的。但是在這疼痛的喊叫聲中,人們卻听不出有一絲的痛苦。反而有一種喜悅和幸福的感覺。那種感覺只有在收獲的季節里才會有的,而這種收獲是在經過辛勤的耕耘與汗水的澆灌後又經過漫長的等待後才姍姍到來的。因此,無論收獲的季節是多麼的勞累,人們都是沉侵在歡樂與幸福之中,這就是農民的思想,是那些城里人永遠都無法體會而且也不能理解的。

「哇……」一聲響亮而清脆的啼哭使所有緊張的心一下子放松下來。門開了,一個女人出來報喜道︰「是一個胖小子,母子平安。」

人們興奮的叫了起來。而孩子的父親趙更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在大家的提醒下才回過神來大叫道「等過三天吃喜面的時候我請客。」

帶工的老班頭也大聲的叫道︰「所有的費用我包了。」

有人打趣道︰「老班頭,趙生孩子,你請什麼客呀?」

「我高興,難道你們不高興嗎?大家都是跟著我干的,從今以後不管是誰家生了孩子,所有的喜酒我都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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