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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朝天下知

皇上冊封華蔻公主的聖旨已經昭告天下,對于這位小公主的榮寵之盛更是舉國震驚,雪花般的折子紛至沓來,無一不是在指責老皇帝太過榮寵這個皇室之女,逾越了大周公主冊封的定律,嫡庶不分,于禮不合,禍亂綱常。

大周朝極其重視嫡庶之分,就連皇家也不例外,尤其是四大古世家,尤為甚之。

大周皇室慣例,皇後所出嫡女,才可分封食邑和封號公主,一般妃子所出的庶女,不過是宮中養到大給了些嫁妝嫁人罷了。好一點的才會封個縣主、翁主之類的,這其中受寵的才會有個封縣的食邑作為供養,而且僅僅是只承襲一代而已。

尤其是當今弘德帝,在位四十余載,皇後死了倆,如今第三位在位的是敬儀皇後,嬪妃無數,所生下的兒子女兒更是上百位,便更會遵循祖制,除了當初的玉妃娘娘和如今的德妃娘娘以外,從未有半分逾越。

紅豆在傅家就是個庶女,沒想到回了皇家,依舊是個庶女……只是境遇天差地別。

傅家,人人都拿紅豆不當人看,對她動的只有利用之心,可在皇家,雖然更加危險,可至少弘德帝對這個ど女是真心的疼愛與寵溺。

按理來講,庶出皇室之女不應有封號和封地,可沒辦法,誰讓她是玉妃所出,又和老皇帝弘德帝分別了十載,弘德帝對她心有愧疚?再加上對這個ど女的欣賞和疼愛,才讓這個沒有疼惜過任何女兒的冷血弘德帝,對這個小女兒動了真情。

只是一個妃子所出的庶女罷了,老皇帝莫非是老糊涂了,給了她封號和那麼多賞賜不說,不說,居然還給了涼郡、涿郡兩大郡的封地?!

這可是連幾位嫡出的公主都未曾有過的榮寵。

對于所有人而言,嫡出就是高高在上,理應享受著一切的富貴與權勢,庶出就是低人一等,活該被嫡出踩在腳下。

這就是大周朝的認知。

每天紛至沓來的彈劾奏折幾乎淹沒了弘德帝的桌案,而離御書房不遠的寢宮里,紅豆每天都能听見老皇帝在御書房里的咆哮聲和憤怒聲,也同樣听得清,為了給自己封號和封地的事情,那個「父親」到底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其中,不乏有傅家在其中攪風攪雨。

可即便是這樣,弘德帝依舊堅決地昭告了這封詔書,無比堅定地冊封著華蔻公主的封號和封地,縱使有幾位御史台的老臣跪在大殿外三天三夜,依舊無法改變老皇帝的決心。

更或者,皇權容不得他們有分毫質疑。

紅豆的公主府,老皇帝是派西域摩爾氏的建築師和內務府一起著手建立,皇家銀庫撥的銀子,老皇帝又貼了一大筆自己的私房錢,上千名工匠日夜趕工,再加上端王做出來的設計圖紙,似乎所有人都誓要將對這個小公主的捧上天去。

偌大的公主府,幾乎比太子府還要大,其中的奢華瑰麗,比皇上在江南的行宮更甚。

現在,只等著公主府建成,眾位王爺們所厚贈的大禮便會送達,現在唯一到手的就是地契和幾位王爺給的山莊和大宅子……至于紅豆想去哪里住,那就要看她自己的喜好了。

紅豆正趴在床上躺著,嘴巴里不停地吃著各地進貢來的水果,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供著,讓她的身材都圓潤了些許,再加上宮中美容潤膚的秘藥方子極多,本就極好的肌膚底子,現如今養得越發雪女敕,再多吃上幾日,怕是就要胖成個球。

卜姑姑率著幾個奴婢走了進來,看見紅豆越發圓潤雪女敕的樣子,忍俊不禁,齊齊的福身一禮,「公主萬福,奴婢給公主請安。」

「咦?姑姑今兒倒是難得過來瞧我。」紅豆笑眯眯的向卜姑姑招了招手,「扶我起來。」

「小姐……不,公主還是趴著吧。」跟在卜姑姑身後的芥末抿嘴輕笑,「幾日不見,公主越發圓潤了,怕是再養下去,就要成個球了。」

紅豆氣哼哼的瞪了一眼芥末,「你這死丫頭,還記得來看主子我啊?這些日子,都死哪快活去了,見面就擠兌我!」

主僕之間,平常倒是經常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眾人輕笑了出來,卻沒敢笑得太過放肆。

「奴婢可冤枉死了,」芥末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小模樣,「這些日子,奴婢可是從早到晚都沒閑著,天天被卜姑姑往死里操練著,行走、坐立、福禮、說話、微笑都有規矩,以前還覺著卜姑姑太過嚴厲,可這些日子一看啊,原來以前姑姑都是留了情。」

「豈止這些?」旁邊的綰綰扁了扁嘴,「一大清早就起來訓練,下午還要去學如何伺候主子,晚上也不歇著,去學學那些宮女們的手段,最嚇人的是……居然還要學拌嘴吵架!」

卜姑姑笑罵,「你們倆個死丫頭,在公主面前編排我!往日教你們的都是些基本,現在才是真傳,我是教你們怎麼在宮里活下去。」

「你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站在卜英身邊,一位同樣樣貌清秀平凡的姑姑開了口,淺笑著道,「當初卜姑姑教人兒的時候,多少宮女想著法子往她手底下鑽,就是因為能從卜姑姑手底下學到真本事,日後不管去了哪里,都能獨當一面,受到主子器重。」

紅豆將視線投向了這位清秀的姑姑,面露遲疑,「這位是……」

「回公主的話,奴婢喚作如意。」那女子恭敬的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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