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估模著太後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為她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同樣的心態,並且更希望太後讓她一直跪著而不是向她問話。因為有些話,她當真不知道該如何說。
就如同這句話讓她沒法接,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回話也不妥當,于是隨口回了一句︰「太後謬贊了,小女子著實惶恐。」
「惶恐?哀家倒瞧著你住在書韻宮很是怡然自得,沒有半分惶恐之意。連淑妃親自前去想要見一見你都得不到恩準。」
面對這語調有些重的話語,語柔仍是垂著頭,沒什麼波瀾道︰「太後娘娘著實冤枉小女子了,小女子身中劇毒,成日在寢殿中昏睡。並沒有人來通報淑妃娘娘何時前來。若是小女子知曉,必定會親自出殿相迎。」
淑妃面上青一陣白一陣,那書韻宮的禁令本是尹書凡下的,確實也怪不得這來路不明的女子頭上。不過是借此來向太後告一狀罷了。
皇上登基以來並沒有立後,後宮諸事都交由她與德妃打理。
如今連她都做不了主的事,可不是要來求一求太後。畢竟太後她老人家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後宮之主。
久不理事的太後听聞此事當即有些不悅,她自听聞過原先太後治理後宮時的鐵血手腕,而且太後眼中向來揉不得沙子。
當即一道懿旨就將那個神秘的女子請來問話。
本是想給她一點顏色瞧瞧,讓她不要恃寵而驕。但此時的情景似乎是反過來了,語柔這一席話著實讓太後噎了一噎。
只聞茶盞重重置于檀木桌上的悶響,接著便是有些沉怒的嗓音︰「穆語柔,你可知罪!」
語柔愣了愣,她沒想到太後連她姓甚名誰都打听的清楚。但又了然那畢竟是太後,若不是事先知曉否則又怎會同意尹書凡在她眼皮底下帶回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她輕輕抬眼對上太後含著怒意的眸子,如實道︰「回稟太後,語柔不知。」
她確實不知。她也知道或許這樣會激怒太後。從前她也有隱忍的時候,比如隱忍鳳軒黎最初對她的忽冷忽熱甚至將她打入地牢,但那是因著她必須要取得他的信任。
後來她隱忍蘭若卿三番兩次要殺她,那是因著她信他。
如今她來了浩越,雖說孤身一人也沒什麼背景,但她不覺得有什麼理由需要讓她在這里隱忍受欺負。
她雖討不得什麼便宜,但也定然不能讓自己吃虧了。
「大膽,太後娘娘面前你還敢這樣無理!」
太後沒接話,一旁的淑妃倒是接過話頭。語柔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漠然道︰「淑妃娘娘此言甚是。小女子答太後娘娘的話,太後娘娘還沒有開口,淑妃娘娘先答了話,這不是無理是什麼?」
「你——」淑妃薛以珊臉漲得通紅,指著語柔你了半天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順了順氣,又對著一旁的太後急道︰「母後,臣妾不是……」
「好了。」太後揮手打斷她的話,並沒有回頭看她,若有所思的眼光始終停留在語柔身上︰「淑妃,你先下去吧。哀家有話要單獨問一問她。」
薛以珊面露不甘的神色,但太後始終沒有再瞧她一眼。本來此番是要借著太後訓誡一下那個穆語柔,那日皇上帶回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一事闔宮上下皆知。她也著人去打听過,但仿佛那個女子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查不到任何訊息。
她覺得若是這樣一定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姑娘,哪怕日後她進了宮位分也必定不及自己,所以也需要在她面前立一立威。
可哪知,太後竟然將她趕了出去留下穆語柔單獨問話。她怔了半晌,只得起身行禮道︰「臣妾告退。」
言畢步履急促,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有些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殿外。
殿中此時就剩下語柔與太後兩人。
一時靜極,只聞太後手中的一串紫檀佛珠被撥的 啪作響。
半晌,語柔方才听到太後的沉穩嗓音自頭頂響起,少了一份怒意,多了一分洞悉︰「現在,可以跟哀家說說你進宮的意圖了吧。不要告訴哀家你是因與皇兒兩情相悅才進宮的。」
語柔一驚,這才斂起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眸光都銳利了幾分。果然不愧是處在一宮之主的後位數年,經過改朝換代仍能坐穩太後之位不倒。只怕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她看穿了。
她覺得這時若是再有所隱瞞必定會引起太後的懷疑,還不如大方承認。
念畢嘴角擒起一絲笑意︰「太後明察,語柔進宮確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