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柔還未言語,雙眸中已映出了細細密密的片片寒光,轉瞬便已飛至面前。瞳孔驟然縮緊,腦中已飛旋而轉。胸前作為防具的匕首太過精巧,那銀針無孔不入,哪怕運起十足的功力定也不能將其全部擊落。忙將水袖若雄鷹振翅般揮起,欲將這些致命的銀針擋開。
卻不想只是揮落了十余枚銀針,其余的針尖卻是擦著自己的衣袍向身後飛去?
未射中麼?
語柔一愣,轉過頭去向殿內看去,卻見殿內數根朱紅的門柱上細細密密的盯著數不盡的銀針,而針尾的方向不一。竟像是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若是針中機闊發動,那必然將殿內穿成蜂窩,哪怕一只螞蟻也是無處遁形了!
筱卉的冷笑伴著心頭不住的微顫字字灌入耳中︰「軒王妃,我倒要瞧瞧,你如何避開這針?」
隱隱听見無數機闊轉動的聲音,「咯吱咯吱」的聲響宛如一曲地獄的頌歌。只覺手心已滲出細細的薄汗,一柄龍鱗幾乎要拿不住。此番若是躲不過去,那便是要萬針穿心了!
語柔緊緊咬住銀牙,身形忽動,轉瞬便掠到筱卉身後。
筱卉大驚,忙忙回身抬手就朝語柔胸口擊去。掌風帶著凌厲的氣勢,眼瞧著距語柔越來越近,掌風甚至已將胸口的衣襟震得抖動起來。
就在此時,語柔一把抓過距自己近在咫尺的手腕,猛地向側方一拽,又將筱卉的身形倒轉了回去。另一只手伸出兩指直直扼住筱卉的咽喉,附耳輕聲說道︰「這陰險的手段究竟殺過多少人?如今,也讓你瞧著這根銀銀針刺入自己身體中的滋味罷!」
筱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尚未回過神來,本以為此番軒王妃必死無疑,可此番竟一躍而起,用自己當了擋箭牌。頓時猛烈的掙扎起來,口中的喊聲驚恐而淒厲︰「你——不要!放……放開我!」
語柔冷笑一聲,見她如此反應,便知這鴛鴦射月針的可怖了。
銀針抖動的更加厲害,筱卉亦是滿臉的驚恐之色。原先的不卑不亢和方才的沉穩嗜血都已尋不見蹤影。
眼看著根根銀針就要逃離束縛,在這本該祥和溫暖的室內劃出無數冷光。語柔這才帶著筱卉急退到門口,忽的將大門打開,瞬間閃出門外,又將大門 的闔上。
飛身躍起就落于院中高高的樹枝上。腳下才剛剛站穩,就已听屋內傳來數聲「咚咚」的聲音,有的甚至「嗤」的刺穿了白絹窗,在院中飛行了不過數尺便已因力道不足跌落在地。
筱卉只覺脊梁上不住的有汗珠滾落,打透了薄薄的衣衫,方才在高度緊張之下緊緊繃住的身體此時才得放松,腳下不受控制的打著滑。若不是仍被語柔控制住,只怕一不留神就要掉下樹去。
語柔瞥了一眼筱卉,才冷冷開口︰「我方才說過,想死,沒那麼容易。」帶著她落在地上,以掌化刀擊于她後頸之上。
筱卉在雙眼闔上之前只隱隱听到一句︰「你若這般輕易死了,還如何能得知你身後之人?」卻因的頸後的重擊,深深陷入昏迷之中。
軒王府地牢。
「王妃娘娘,此地著實不是娘娘該來的地方……」
語柔頭也未回,雙足立于陰冷潮濕的地面上,冷冷的看著面前被吊起的人。她衣衫狼狽,低垂著頭,儼然是還未蘇醒。
「將她澆醒!」一旁的獄卒見語柔疾言厲色,登時不敢再多言語,只得唯唯諾諾拿了冷水,猛澆到筱卉身上。
「嗯……」筱卉口中輕輕呼痛,只覺後頸酸痛異常,想伸手去揉。可手腕一動便傳來鐵鏈 當的聲響。
心中大驚,豁然睜開眼,卻是一片模糊昏暗的景象。定了定神,方才看清面前站的人。環視了一圈,又抬頭看向將自己雙手緊緊綁住的鐵鏈,不由得又劇烈掙扎起來。
「醒了?」語柔的聲音又回到那副淡薄。
「軒王妃,你也是個爽快人!要殺便殺,何必如此折磨我!」
「放肆,在王妃面前不自稱奴婢,什麼你啊我啊的!」
語柔抬手攔住身後正欲發作的之瑤,輕輕笑出了聲。可在這幾乎無半點光明的地牢中卻顯得格外陰森可怖︰「想要個痛快?好啊,只要你告訴本宮,你是受誰人指使。」
聲音本是極淡,可說到最後逐漸變成清冷的語氣。這綿里藏針的話猶如冬日的萬丈冰雪,讓筱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兀自強撐道︰「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為,你勿要牽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