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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絕世珍品換一諾

()听聞一連數日,軒王都歇在了臨華殿,不曾召見任何姬妾。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府上都在妄自猜測,這樣奇怪的行為,只有在桃夭宮那一位入府之後才發生。難不成,是因為她?各宮姬妾有喜有憂,喜的是軒王府終于能夠重新洗牌。而憂的是軒王府難不成要重新洗牌?每一位姬妾都爭相獻媚,有送點心的、有親自為王爺排演舞蹈的、甚至還有裝病的……

語柔許是這王府最清閑的一個,別的嬪妃都爭破了腦袋,自己卻是練武吹笛一樣沒落下。累了就倚著床榻讀書,墨香四溢,任由這斑駁的陽光灑了一身還滿。不用其他嬪妃拜見,偏巧自己練武的時間太早,和嬪妃平日出門的時間錯開了。幾日都未曾見到桃夭宮以外的人。王府中的人莫不奇怪,王爺怎麼會讓這樣一個女子做王妃。

月圓了,月缺了,便自己一人越上牆頭,對著月亮說話。清閑到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一身背負了的,是阮家滿門的榮辱。

王府的嬤嬤說,軒王本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既賢德,又有治國之能,偏偏心不在此。兄弟情深,甘願輔佐自己的同胞弟弟,也就是當今聖上登基。長兄如父,皇上也待自己的哥哥格外親厚些。語柔想不通,父親入朝數十年一向兢兢業業,始終守好自己的本分未跨出半步。聰明如軒王,為何要處處排擠父親,乃至一再彈劾,終要治父親于死地?

臨華殿,張德正猶豫要不要和主子說這幾日王府都要炸了鍋,卻听一個聲音由遠及近︰「三哥,這幾日都不見你上朝,四哥便讓我來看看你,沒想到卻是在這偷懶。」

人未到聲先到,鳳軒黎看著疾步走入殿中的男子,目光柔和了幾分。「子墨,休得胡鬧。如今該稱皇上了。」七王爺,鳳子墨。寄情于山水,得意于詩畫,就是對這朝政看的比誰都輕。民間遍傳,這鳳家,若不是當今聖上願意「犧牲自己」坐這王位,只怕要讓給外姓人了。高處果然是不勝寒。

「三哥當真無趣的緊。」鳳子墨撇撇嘴,有多久沒有和這兩人把酒言歡了?江山比女人還可怕,當真是要不得的。

鳳軒黎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七弟,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散漫了些︰「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些,該是時候娶個正妃收收你這性子了。」天天四處游歷,喜歡一些奇怪的東西便罷了,這般年紀竟然還孑然一身。

「一個人樂得逍遙快活。哪像三哥府中美女如雲……」鳳子墨眼瞅著面前這人沉了臉色,才嘿嘿一笑︰「還說我呢,自己不也沒個正妃。」

沒想到說完這話,軒王臉色更沉。張德清咳了一下,打破了這僵局︰「回稟七王爺,王爺已于半月前……」感覺周遭空氣更冷了,縮了縮脖子,還是把最後幾個字說完︰「娶了王妃。」

「什麼?三哥,你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可是宮外那人?」鳳子墨目瞪口呆,卻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繼續說︰「對了,听說阮丞相家的嫡女也想嫁予你做王妃?阮家的女兒,想嫁你,太可笑了,哈哈哈。」

完全忽略了幾乎接近冰點的空氣,鳳子墨起身便往後院走,邊走邊道︰「我去看看三嫂,三哥,待你忙完了來找我。」張德松了口氣,總算七王爺走得及時,不然……看著自己主子手中幾乎捏碎的杯子,嘆了口氣,自己也跟著追了出去。

「七王爺,您慢點。」張德氣喘吁吁的追上已走出很遠的鳳子墨︰「王妃這會兒該在桃夭宮歇息呢。」

「桃夭宮?為何不住瀾泫閣?若卿姐她……」說話間,便已走到桃夭宮門口。鳳子墨順手推開宮門,大步走入院內。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尚且算是清秀的女子,穿的一身素雅,手里拿了一卷書,倚在門邊,淡淡看著自己。若說她是新來的嬪妃,可這一身穿著也太素淨了些;若說她是宮女,那這渾然天成的氣勢……

「那個,若卿姐呢?」鳳子墨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這女子。

語柔皺著眉想了一陣,才答道︰「印象中,這里沒有叫若卿的,至少,桃夭宮沒有。」

「張德,不是說若卿姐她在桃夭宮麼?」難不成張德歲數大了,人也糊涂了?

張德無奈的微微搖頭,看著七王爺道︰「七王爺,眼前這位,就是王爺剛娶的王妃。」

語柔看著面前這人和鳳軒黎微微相似的眉眼,氣質卻全然不同。風流不羈,壓了金線的袍子隱隱透出華貴,腰間的羊脂玉若隱若現一個「墨」字。當下笑道︰「原來是七王爺,語柔有禮了。」

倒是鳳子墨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三嫂……三嫂家里是……該不會是阮……」

語柔眉眼間帶了一絲疑惑︰「家父正是阮致遠,阮丞相。」

「七弟,你也太莽撞了些。」鳳軒黎不知何時出現在宮門口,看著眼前這兩人,語氣中辨不出喜怒。

「呃,三哥……嘿嘿,來看看三嫂。」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不禁滲出一身冷汗。

「現在看過了,可以走了?」正大光明的趕人,也就只有自己的三哥做的出來。不過,自己確實有話要問他。正欲轉身,卻瞥見院子一角的圓桌上擺著圍棋盤,竟然是自己尋了好久都沒尋得的……大步走過去,定楮一看︰「竟然真的是琥珀棋子?!三哥,我尋了這樣久的東西,你得到便罷了,竟然還送了三嫂?嘖嘖。」果真是娶了王妃,便忘了自己這個親弟弟了。

語柔看了一眼,這可不是師兄送自己的麼。萬千情緒涌上心頭,哽在咽喉,到口中卻只化作輕輕一個嗯字。相比起語柔面上的淡定,這廂可沒那麼淡定了,嘰嘰喳喳從琥珀棋子的來歷,到價值,再到自己尋寶的過程,最後變成一句︰「三嫂,我們對弈一盤可好?」說到對弈,自己可真是自信滿滿,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語柔輕笑,同樣是鳳家人,這鳳子墨可比某人有趣的多。「既然這樣,只對弈反而太無趣,不如賭點什麼如何?你若贏了,本宮便把這琥珀棋子贈予你如何。」

鳳子墨雙眼放光,一臉的志在必得。當即坐下,一手執子,細細把玩著,仿佛是已經屬于自己了。語柔也不惱,對面而坐,兩人當真下起了棋。

遠處鳳軒黎早已黑了臉色,看著眼前完全把自己忽略的兩人,大步走近,還未開口。語柔便已說道︰「觀棋不語真君子。」順手落下一子。

鳳軒黎瞬間滿臉慍怒,自己對他們對弈一點興趣都沒有!只不過兩人坐在一起自己不知為何看著心里就是不舒服!定了定神,剛張口道︰「子墨……」卻被這人打斷︰「三哥,你先進屋略坐坐,等我贏了這琥珀棋子,你可不許心疼。」倒是把這當自己家了。鳳軒黎冷哼一聲,剛想說這棋不是自己的,看著兩人專注的神色,一揮衣袖,走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鳳子墨額上滲出密密的汗珠。這姑娘,哦不,三嫂當真厲害,自己踢館無數,真以為無人能勝過自己,最多是打個平手。哪想人外有人,竟然還是女人!

語柔卻一臉淡定,嘴角一如既往含了一抹溫婉的笑。鳳家人,乃至天下人,都太過小看女人。以後若折在女人手里,有他們後悔的。輕輕落下一子,將看著如殘兵敗將的淺色棋子又吃掉一大片,方才歪著頭一臉笑意︰「七王爺,你輸了。」

鳳子墨雙唇緊抿,對著棋盤看了良久,向後一仰身子,松了神色,嘆了口氣道︰「輸了一子。三嫂,本王下甘拜下風。」語柔笑道︰「七王爺承讓,語柔棋藝退步了,只贏了一子。」鳳子墨淡定不了了,能贏了自己,還是退步了?又重新打量了這女子,忽然有些明了三哥為何要娶她做正妃了。

不過,鳳子墨凝神想了一會兒,說道︰「三嫂似乎沒說過若贏了本王賭注為何?」

現在才想起來,太晚了吧。語柔心中想著,化作唇邊一縷輕笑,緩緩開口︰「現在還不知道想要什麼,等日後想起,自會向王爺相討。今日天色已晚,七王爺請先回吧。到時可不許後悔。」

鳳子墨听到最後一句話,心中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只得道︰「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三嫂早些歇息吧,本王先回府了。」走出桃夭宮,看了看早已昏暗的天。奇怪,明明記得還有什麼事情……算了,總歸也不是什麼要緊事,等明日再說吧。

語柔看了看空落的院子,對站在一旁的之瑤說︰「我晚上要出府,去準備吧。」之瑤一愣,點了點頭退下了。想著今天的事,鳳子墨進門後要找的人,若卿?進門前好像也听到他提起這個名字。

喚來府中的丫鬟,問道︰「府中有嬪妃叫若卿的麼?」丫鬟想了一陣,才答道︰「回王妃,沒有。」語柔輕輕哦了一聲,又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人︰「你眼生的緊,是剛來的麼?」

丫鬟緩聲答道︰「回王妃,奴婢是閔月姑姑剛調來的宮女,筱卉。」

語柔盯著這宮女,說道︰「沒有外人在就隨意點,回話的時候不用行禮了,也不用喚我王妃,叫主子就行。」

卻見這宮女仍是跪著,答道︰「規矩不可費,請王妃贖罪。」

語柔聳聳肩︰「那便隨你吧。」拿起手邊的茶盅,剛要喝,筱卉已經上前伸出手道︰「王妃,茶涼了,奴婢給您換一杯吧。」語柔沒作聲,定定地看著,把茶盅遞給她,筱卉俯了俯身,下去了。

是夜,語柔還是換了平時出門的裝束,臨走前對之瑤說道︰「若有人來,便說我今日吹了風,頭疼睡下了。還有……去查查筱卉是誰的人。」說罷便幾步跨出門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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