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鄭多多勒住馬。
再到桃花源,又是清晨,望著面前沉睡的山,心中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輕輕叩門,大師兄從第二間屋子里出來,看清來人,滿臉寫上不高興,猛的拉開圍門,「你怎麼回來了。」
鄭多多瞅到旁邊的獨孤,師兄弟這般不和睦,會不會被嫌棄…。低聲回答「回來看看。」
大師兄的表情馬上就變得警戒起來,「現在這里可沒有空的屋子,也沒你住的地方。」
鄭多多一愣,隨後暴汗,誰要搶你這一畝三分地啊。
「我此次回來不是為了這件事,問完事情我就走。」
大師兄的表情才微微放松,「那你趕緊問。」
「請問師傅…。」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誰啊,這大早上的。」
二妞睡眼蓬松,從屋子里出來,手里抱著被吵醒的女圭女圭,凌亂的發散向各處,像是被驚醒的母獅。
鄭多多心里一顫,「二妞。」
二妞抬起頭,此時太陽初生,一切還看的不甚清楚,見圍牆邊站著三個人,兩黑衣人站在門外,其中一人背靠牆而立,看不見臉,一黑衣人對著這方,待看清他的眉眼後,二妞大驚,「君君。」
大師兄的眼中閃過一絲暗沉,對鄭多多重新戒備起來,鄭多多再次暴汗,我對你的妻子毫無興趣。
「二妞,你還好嗎?」
當二妞再次見到這個曾經喜歡過的少年,卻驚異于他的改變,他真是上帝的寵兒,隨著年歲的增長,眉與眼出落得愈發精致,再瞅瞅他身上的暗花錦衣,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站在他面前的丈夫顯得十分寒磣,二妞笑得苦澀,「好。」
鄭多多不再言語,重新望向大師兄,「請問師傅在嗎?」
大師兄搖搖頭,「當年你走之後,師傅也走了,從此再沒有回來過。」
「那你可知師傅的下落?」
大師兄笑的諷刺,「我怎麼會知道,你不是師傅最鐘愛的徒弟嗎?如今怎麼跑來問我了?」
看著他眸中的不平與憤懣,鄭多多嘆口氣,「那可否讓我們去看看師傅的房間。」
「看吧,看完就走。」
二妞看著二人的互動,此時默默的讓開道路,師傅的房間門半掩著,推開,意想之中的灰塵迎面而來,他的房間之中也積著厚厚的灰,屋里的擺設極為簡單,一床一物櫥,沒了…。
四下看看也實在沒有什麼東西,物櫥里的書皆是鄭多多看過的古籍,四下翻翻,找到一疊堆得亂七八糟的信,都是些簡短的話,定楮一看,竟是自己父親孟清平的筆記,寫的話也讓人模不著頭腦。
「已辦妥。」「知道了。」
大概都是些這種意思的話,鄭多多抬頭,看見一臉沉思的獨孤,「走吧,去天機寺看看。」
獨孤輕輕點頭。
出門,與院中的大師兄夫妻二人對視,面面相覷,鄭多多終是道,「告辭,保重。」
來之前,鄭多多便想到可能出現的場景,但從沒想到是這樣的情結,讓他一陣心酸,十幾年的交情竟是如此淡漠,像是出人預料,卻又是自然而然,讓人抓不住原因。
大師兄只是點點頭,便率先進屋去了,二妞目送二人離開,卻也不再言語,在這種沉默中,或是永別。
轉至天機寺,寺前站著一名小和尚,四處張望,待看到騎馬而至的鄭多多,迎上前來,「阿彌陀佛,施主可是孟丞相。」
鄭多多回禮道,「正是。」
「如此便是了,師傅特意命我在此等候孟丞相。」
「請問圓通大師有何指示。」
「師傅說,孟施主的問題他解決不了。」
鄭多多一愣,老圓通知道她此次前來的目的嗎?
「大師這是何意?」
「師傅說你要找的人一向行蹤不定,他也不知下落,但終會找到,只不過要經歷一番奔波。」
鄭多多嫣然,「大師是不打算見我嗎?」
「非也,師傅此時已不再寺中。」
「如此,多謝大師,孟某告辭。」
小和尚急急招收,「孟施主且慢。」
鄭多多勒住馬,回頭,「師父還有何事?」
「師傅走時曾交代了一句話,讓我告訴孟丞相,你認為的不可能就是原因,阿彌陀佛。」小和尚說完,轉身走了。
鄭多多……老圓通,你就不能把話說的直白一點嗎?
經此一事,鄭多多覺得自己對師傅的認識真是少的驚人,他的背景,除了姓名她便一無所知,而且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姓名好像也是假的…。
鄭多多無奈,突然想起在房間中發現的信,「獨孤將軍,不如我們去找我的父親問問師傅的下落。」
「依丞相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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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太陽明晃晃的照在蘇國皇宮之上,太後娘娘急匆匆的行走在往御書房去的道路上,頭上裝飾的金步搖撞的叮叮作響。
後面跟著的宮女太監緊緊的跟上,「太後娘娘,您慢點兒啊,你若有什麼閃失,奴才幾個腦袋也賠不起啊。」
太後毫不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到達御書房門口,擋住要去通報的太監,直直的闖進御書房。
蘇瑾皓像似一點兒都不為她的到來感到吃驚,「母後。」
「皓兒,哀家听說你今日在朝堂下旨,要封那李家的姑娘為湘妃?」太後也不繞彎兒,直直奔入主題。
「是。」
太後看不清兒子的表情,感覺就算他人坐在自己面前,依然抓不住他的哪怕一分一毫。
「為何?你可知前幾日,李太師的夫人給我通過氣,有意將自己的女兒許與孟丞相,而且照多日的傳聞來看,李家姑娘與孟丞相的確有意,上次張家姑娘便作罷,這次又是為何?」
「母後不是要我幫您除掉孟貴妃嗎?如今怎麼跑到這兒來為孟丞相鳴不平了?」蘇瑾皓的眸幽黑,看的太後娘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哀家那是氣話,說出來之後便有幾分後悔。」把听音宮弄成那個樣子,太後的心中本就有幾分不忍,孟家世代忠良,怎可為已成過眼雲煙的往事來毒害他們,這樣豈不讓天下人寒心?
「哦?母後後悔了。」
看兒子的眼中似含了一絲笑意,太後微微窘迫,「皓兒,往事便如過眼雲煙,又何必執著于已經逝去的曾經,這除了給自己平添許多苦惱,又有何意義?所以哀家決定放下了。」
「兒臣不知母後何時竟如此灑月兌了。」
「也是剛剛開悟的。」想起那日少年溫和的眸,太後的臉上浮現笑意,「所以,你別和孟家過不去了,就把那李湘兒許配給孟丞相吧。」
蘇瑾皓嘆氣,「母後,如今不是想放下就能放得下了。」
難道兒子喜歡上那李湘兒了,太後大驚失色,這可如何是好,「皓兒,你有後宮三千,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又何必和孟丞相搶這一個呢?」
「非也,母後可有將父皇與孟貴妃隱居的事告訴其他人?」
「當時你外祖父問起,我在氣頭上曾抱怨過幾句。」太後說完,自己一想,隨即柳眉擰起,「難道?你外祖父…。」
蘇瑾皓點點頭。
太後的表情愈發凝重,「那他們叫你娶那李家姑娘,究竟是何意?」
御書房內一片寧靜,每個人都深陷在自己的思緒里,不清楚這樣的事又會給蘇國帶來怎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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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多多騎在馬上,突然想起現在他們的狀況怎麼像爸爸去哪兒了?
踏入行宮境內,二人均感受到氣氛的不尋常,此時已臨近傍晚,可行宮之上竟未點燈,四處皆是黑黑的一片,下馬,借助夜晚的保護,悄悄的向里面潛入,宮殿向外的路上布滿了哨卡,哨卡上把手的人皆是黑衣的暗衛,從遠處看根本看不到他們,若是貿然靠近,怕是連鄭多多都難逃一死。
鄭多多的表情十分凝重,先皇帶姑姑到此處隱居,本來就是輕裝簡從,怎會埋伏這麼多武藝高強的暗衛,還設下許多的陷阱,這分明是要致闖入者到死地的節奏,若是行宮外便開始戒嚴,還勉強說的過,可這從山下便開始的密不透風的包圍圈著實讓人不解,這分明是向所有人宣告這里住的有大人物。
越靠近行宮,其嚴密程度愈是讓人咂舌,若兩人不是晚上,而是白天到達,恐怕已死無葬身之地。
二人勘察行宮的每一個角落,終于在一個角落的房間里見到一絲亮光。
屋里走著一個人正仰著肚皮睡覺,另一人推門進來,大怒,「王二,你怎麼這樣就睡了,皇上怎麼說的,若是出了差錯你擔待的起嗎。」
王二悠悠轉醒,「能有什麼事,外面守著那麼多人呢,又不是瞎子,帶著這東西睡覺忒不舒服了。」
王二嘴上雖有抱怨,可還是順從的將面具帶上了。
鄭多多一驚,這分明是自己父親的樣子,這些人到底有什麼企圖?父親他們此刻又在哪里?
「月國。」
獨孤默默的湊到鄭多多的耳畔,低聲說道,里面一面旗幟上的古怪圖案,獨孤認出是月國的國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