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你這一手手藝是哪里來的?」王孜風邊吃,邊問。那模樣格外的滑稽,沒有絲毫形象可言。心中則想,這心兒才八歲左右的樣子吧,這烤肉的技藝當真不錯,而且,這心兒明顯是大家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
不老子這次沒有和王孜風搭話,而是吃的津津有味,嘴巴沒得空閑。青童則是老老實實的吃著自己的。
「好吃嗎?」歐陽心很開心,看著別人吃的那麼香成就感油然而生,說「是我外公去打獵的時候都帶著我,我們祖孫兩打著獵物就會自己烤著吃。」說到這,心兒的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回憶著與外公兩人打獵的那段日子。「因為外公休沐在家,所以總有時間去打獵,而我,只得專程向家里的廚子學了烤肉的技藝,只為了我們祖孫兩在山上也不會委屈了自己的嘴。」外公因為母妃之事,執意要卸甲歸田。父皇見外公意以決,便允了外公。許是莫家的忠心,也或者是對母妃的情誼,並沒有收回外公手上的兵權,反而把兵權移交到了舅舅手里。也因為如此,使得莫家在皇家奪嫡之爭中,如履薄冰。于是,外公愛上了打獵,不管是出于不想一身武藝荒廢,還是為了在朝廷中表現出一副閑敷的態度。「那段時間,與野獸花草為伴,很是舒心。」這話,一點都不像一個八歲孩子說,繁華過後的沉寂。宮中的孩子,總是這般早熟。
不老子眯眯眼,道了一句,「那老小子似乎過得不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歐陽心對于自家這個早年便離開天國的爺爺會認識外公是意料之中的。莫家是天國的世家,在天國延襲了三百多年,與天國皇室的關系一直不錯,莫家世代英烈,可以說是天國皇室守護神一般的存在。不然,發展至今也不會手握天國三分之一的兵權。外公與不老子爺爺是同一個時代的年輕俊杰,這樣優秀的他們認識不足為怪。更別提還有莫家跟皇家的關系了。
「老爺子可是羨慕心兒外公有這麼可愛的外孫女?」王孜風似笑非笑。
不老子眼神一掃,道「昭兒丫頭也是老夫的孫女。」邊說,邊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王孜風,見王孜風還是那副樣子。不老子轉而得意的說,「而且,昭兒以後可都是跟著老夫我,是那個老小子嫉妒老夫才對。」以後昭兒的手藝都是老夫的口福了。
心兒這時想起自己的竹筒飯應該好了,看著所剩無幾的烤肉,心兒很無奈,他們是打算吃白飯嗎?雖然是烤的,但也是用來送飯的啊!不然她干嘛把兔肉切成片放在木盤子里?「爺爺,孜風哥哥,你們別吃了,等等就沒菜送飯了。」心兒對于自己手藝受歡迎很高興,但一想到要吃白飯,就很氣憤。從只為了與外公兩人在外狩獵就專程學烤肉等技藝就說明,心兒不是那種委屈自己味覺的人。
不老子,王孜風見心兒不高興了,兩人立馬放下筷子,乖乖坐好,一副乖寶寶的萌樣。兩雙眼楮還眨巴眨巴的,無辜之極。心兒目光見了兩人面前少的可憐的肉又掃向了仍在吃的青童,青童顯然沒有關注三人的談話,不老子和王孜風見了,立馬一人一邊的迅速的奪下了青童手上的筷子與木碗,青童沒有反應過來,眼神不解的看了下王孜風,又看向不老子,最後目光定在了歐陽心身上,「怎麼了,心兒小姐?」
歐陽心什麼也沒說,只是搖搖頭,便去拿竹筒飯了。幸好她加了肉在飯里,心兒自我安慰的想,當歐陽心來到燜竹筒飯的地方,傻眼了,「你是什麼人?」
只見,面前一個瘦巴巴,髒兮兮的孩童,大約四歲的樣子,髒的連樣子都看不清,但那雙明亮的目子卻格外的醒目。這個孩子此時正蹲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吃著心兒那些竹筒飯,听到心兒的聲音小孩這才停下了動作,緩緩抬起頭,怯怯的看著心兒,格外惹人憐惜。
不老子,王孜風,青童聞聲而來。
王孜風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歐陽心,再看了看小孩手上的明顯是他的午餐的東西。挑眉,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哎呀,小女圭女圭,哪的啊!」
只見那個小孩听了王孜風的話,縮了縮肩膀,顯然是有些怕。
歐陽心眼微微勾起,嘴角上揚,一副完美,親切的笑容。「告訴姐姐,你是誰?」吃了她午餐的孩子吶……
小孩看了看笑的燦爛的王孜風,又望向溫和親切笑顏的歐陽心,然後再一副怯怯表情瞄了眼不說話、純屬看戲的不老子與表情沒什麼太大幅度的的青童。轉過頭一副可憐樣看著他覺得比較好說話的歐陽心。「我,我叫洛兒。我不是故意偷吃你們的東西的,我只是好餓了,才……才……,對不起,我會幫你們做事還的,不要打我……」說到最後,帶上了哭腔,哀求。
這不過一個四歲左右的孩子啊,是什麼讓他看透了人心,餓了的他,偷吃,怕是給打怕了。又是誰忍心對著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下手?
歐陽心看著跪在地上叫洛兒的孩子,目光里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後,望向不老子,「爺爺。」詢問不老子該怎麼處理。
不老子听了歐陽心那聲爺爺叫著,心涼巴涼巴的,不會是要帶上這個孩子吧……不要啊,他不要當養女圭女圭的女乃媽子啊。看看看,這里除了他這個老的,哪有一個靠得住?都是一些娃啊,他是不是可以考慮去當人販子啊!他其實只想看戲,可以不?「心兒丫頭,這個,要不我們到下一站給這個孩子找個人家……」只要不是自己養就好。
歐陽心听了,便明白爺爺是不想帶著這個女圭女圭了,不過,也好,還是給這個女圭女圭找個人家的好。畢竟她和爺爺的身份帶個孩子也不是長久之計,反倒有可能害了這個孩子。「是,心兒知道了。」
王孜風折扇一搖一搖的,笑的不關已事。青童看了眼孩子,見自己少爺什麼都不說,也是靜靜不語。
不老子轉身回了車子,說「好了,抓緊時間趕路,只有到下一個鎮子再吃點東西了。」哎,好好的一餐啊。幸好……
歐陽心听了,走進孩子說,「洛兒是吧,跟姐姐來。」說罷,牽起洛兒的手向水邊走去。
洛兒自是听明白了不老子的話,抿抿唇,猶豫了一會才說,「姐姐不打洛兒?」洛兒的一雙眸子深邃,如黑夜一般純粹、幽靜。
歐陽心听了,道,「你還小,也是餓的受不了了才如此,以後萬萬不可再犯,不倫什麼原因,偷盜總歸不好。」說到著,低著頭,看著洛兒,溫婉的笑著,宛如冬日暖陽,「洛兒可明白了。」
洛兒見到這樣溫暖,比白晝更加明亮的笑,只是默默低下了頭,低低回了句。「嗯,知道。」
王孜風見了,轉身。「走,接著吃烤肉去。」王孜風可沒忘沒吃完的口福了。
可是等他回去,才發現什麼都沒有了。暴跳,「誰……」
青童逃離兩米。少爺危險……
不老子在馬車內啃的開心,幸好,剛剛走的時候把剩下的烤肉藏起來了,哈哈,全是老夫我的了……老夫真是有先見之明啊!嗯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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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羅朝陽走出自己的屋子。看著天上的星空,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時,羅朝陽眸子一眯,沉聲道「誰?」
只見清風一過,一名黑衣人出現在羅朝陽面前,那人一身都是黑的,就連頭發都隱到了大大的衣帽下面。不見其容,那人佝僂著背,看身形像一個老者。在夜空下,顯得神秘,危險。
羅朝陽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問到,「閣下是……」試探的問了下。
那人不理羅朝陽,反而道,「這是給你的信。」說罷,就給了羅朝陽一封用信封裝好的信。
羅朝陽听了,緩緩從那人手上接了過來。見這人沒什麼異動,才看了起來。看完,注視著老者,「閣下認識在下的父親?」信是他父親給他的,說是,地國戰王那邊他以說通,怕是宇文蘭已經知曉,讓他萬事小心。
黑衣老者听了,道「一面之緣。」
老者的聲音很平淡。羅朝陽听了,問,「晚輩如何稱呼前輩。」一面之緣父親便如此信他到讓他傳信?他又是誰?
老者道,「老夫姓尹,世人都喚老夫尹公。」
羅朝陽听到這,便是明白他與這人絕對還會見面,若是不見面的話,決沒有必要告知姓名。羅朝陽于是問到,「父親……」
尹公似是知曉羅朝陽要問什麼,說「他很好,已經離開了地國,雲游去了。」
羅朝陽這就放心了。羅家只不過為了完成使命,才讓他一人出世。若是父親也出來的話,反倒麻煩。「多謝前輩相告。」
尹公沉默,許久,方才道「楚家的小子也很好。」說完,一閃便再不見蹤影。
羅朝陽追出幾步,他是誰?夜空下,羅朝陽沉思,與父親一面之緣,又知曉楚家與他家關系。
另一邊。
不老子一行人也在入夜前住進了客棧,飽餐一頓就各自做各自的事了。
咚咚……
‘吱……’門開了,開門的是洛兒,看到屋外的王孜風,不語。
王孜風一笑,「小女圭女圭,叫哥哥。」邊說,人已進了屋子。見屋子里沒別人了,坐了下來,「心兒沒回?」
洛兒听了,回到「姐姐去爺爺那里了。」邊說,邊關上了門。
王孜風見了,饒有趣味。「女圭女圭,倒是聰慧。」語中贊嘆不言而喻。這樣的王孜風不似平常的那樣不著調,一舉一動都讓人看不透。
直到王孜風走出屋子,洛兒仍低著頭,不知想什麼。突然,洛兒起身,看著王孜風的背影,問「我可以多跟著你們一些時日嗎?」
王孜風停下腳步,「隨你。」而後,便腳也不停的走了。
洛兒坐到了地上。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