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踉踉蹌蹌的走進來,舉起巴掌不由分說的打在月馨的臉上,怒斥道︰「孽種,原來是你毒殺了田氏,還將罪名轉嫁到老身的身上,孽種,就算打死你我也要出這一口惡氣!」
氣憤的齊氏哪里還顧得上皇上和王爺在場,打的月馨連連躲閃。
月華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將無極等人請出了大堂,無影慶幸的笑了,好在自己沒有和相府有什麼瓜葛,不然聲譽全都毀了,撩起衣擺跟著走了出去。
他剛要邁出去的時候,突然感到被什麼拉住,一回頭,滿臉是血、渾身惡臭的月馨死命的拽住他的衣角,一點點挪動著身體抱住他的腿,看著那些蟲子不時地從她體內鑽出來,有的還順著腳爬上來,酸臭的味道從嗓子涌出,正巧吐了月馨一身。
就算這樣,她也沒有放開手,瑞王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了,她必須皆由他離開這里,齊氏緊拽她的頭發不放,心中的懊悔連蟲子爬上身都未曾注意。
「王爺,王爺救救我吧,王爺••••••」
無影覺得都快把胃都給吐出來了,死命的甩開她,可月馨像一個狗皮膏藥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回頭看了無極一眼,發現後者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他把心一橫,抬腳將月馨連同齊氏一起踹開,力度之大讓兩人雙雙撞到牆上,暈厥過去,無影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堂再次回復了安靜。
庭院內,第五峰苦笑著,感嘆自己真的老了,不然月馨的事情怎麼看的這麼不清不楚的。夏玲兒將手溫柔的搭在他的手上,兩人十分默契的對看一眼,露出了笑意。
母親喜極而泣的樣子,兄長們開心的暢談,就算周圍有侍衛監視,也讓月華感到溫馨,一掃之前的冷漠,尤里之外的柔和起來。
她的目光看向雲陽,心里的空缺總算彌補上了,這才是家的感覺吧。
無極的聲音悠悠的飄了過來,「月華小姐似乎不像傳言中那麼失魂落魄啊,反倒是像解決了難題一般輕松的很啊。」
其實她與四哥早有書信來往,一切與前世的手段絲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二哥送信的那日便是山河一品樓開張之時,諸葛無極出宮小德子自然跟隨,那麼其他的小太監的監視也隨之松散了很多,想要做點小動作就輕而易舉了。
就算之後無極怎麼盤問也無濟于事了。
「見到多年不見的親人還能失魂落魄的話,那臣女和三姐有何區別?」她淡淡的道。
「如此說來朕倒是冤枉你了,不過你的妝畫得惟妙惟肖,連朕都差點受騙,」他的手飛快的在她臉上輕拭一下,指尖便染上一層薄薄的胭脂,對上她疑惑的目光,笑道︰「若不是第五夫人的神色中沒有擔憂與傷痛,朕也會被你出神入化的演技所蒙蔽。」
月華笑著用手絹擦去臉上的妝容,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肌膚,事情被揭穿她也不在意,畢竟她想要的結果已經出來了,相府沒有田氏和月馨會安全很多。
其實蘭秋很早之前便向自己投誠,能治出引蠱毒的香料全靠她將月馨的藥偷龍轉鳳,並讓她在其中增添了一味藥,促使蠱在月馨體內可以更快的繁衍,早上蘭秋察覺到月馨的心思托人給送來口信,隨著將計就計的想法在心中形成,捆綁梅蘭梅香的繩子也是按照她的吩咐隨身攜帶。
臉上的傷是她一早就畫上去的,防止被發現才披散著頭發,月馨打她的時候,第一把掌她用了三分內力抵擋,只為留下個比較真實的巴掌印,在這基礎上將其嚴重化,母親幫她梳洗時哭的泣不成聲,她只得將真相告知,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出了破綻。
現在她要鏟除的就是諸葛無影了。
三日後,皇都被轟動了,今兒是首富舒清英要迎娶紅塵樓第一花魁紅麗的日子,首富不愧是首富,十二人抬得轎子早早的就停到了紅塵樓的門口,轎子上瓖嵌滿了金燦燦的裝飾和各種各樣的名貴寶石。
紅麗頭戴著純金制的鳳冠,上面的寶石最小的也有拳頭般大小,連蓋頭都是用最輕的紗捻著金絲織成的,流蘇上的七彩琉璃迎風定當作響,身穿的是皇都最有名的繡娘們連續幾個日夜不眠不休趕制成的金絲描鳳嫁衣,這樣規格的婚事真是百年一見,最讓人嘖嘖稱奇的首富竟甘願娶一個青樓妓子,而地位是妻子不是妾。
隨行的樂隊一路吹吹打打,在皇都的各個角落都繞了一圈,才來到了舒府,舒府雖然不大卻熱鬧非凡,來拜訪的除了富商、朝中的大小官員之外,瑞王拉著一臉不願的逸王也來祝賀了,月華自然笑著相迎。
當她踢了轎門,扶出了紅麗,後者用不滿的聲音輕聲道︰「報復了我你心里可好受些?」
「听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她對眾人笑著,對他愛理不理的。
他寵溺的笑了笑,錙銖必較的小女人,「我不過之前做了一件先斬後奏的事,你也不至于將我的頭上弄得如此之重,全都是沉甸甸的金子,若不是我有內力,脖子不出半盞茶就被壓斷了,你敢所你不是有意的?」
月華依舊沒有看他,聲音冷冷的道︰「你會錯意了,不過是兌現對你的承諾罷了,沒想到爺好心被驢踢。」
紅麗嘴角抽動了兩下,這小女人真是欠收拾,竟然暗指他是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到洞房花燭之時就算她遭殃的時候,她第二日若能下得了床他就叫紅麗!
「一拜天地。」
兩人對外一拜。
「二拜高堂。」
月華的目光看向角落的家人,就算在場的人再多也無法忽視父母眼中的辛酸,說出去都會覺得是鬧劇一場,身穿男裝的女兒娶了一個身穿女裝的男子。
「夫妻對拜!」
當大堂中央的璧人相互一拜,無霖的心里泛起酸意,清英要的是傳宗接代的女人,這是自己給不了她的。
沒等司儀來得及說「送入洞房」的時候,跑來了個相府的家丁,悄聲的在第五峰耳邊說些什麼,父親頓時神色大變,帶著母親匆忙離開了,大哥雲瀚緊跟其後。
月華一怔,二哥怎麼沒來?
剛想跟著去看看,縴細的手腕就被紅麗拉住,強行拉著她進入了房間,後者微惱的掙開他的手。
他給她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將那些想鬧洞房的人攔在門外,媚眼如絲的嬌聲道︰「今兒是我紅麗大喜的日子,各位爺都我家相公年紀輕了些,對于某些事情還一知半解,**一刻值千金,諸位要是耽誤我的好時辰,我紅麗可不饒你們。」
眾人听得臉紅心跳,花魁就是花魁,說話都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光明正大的告訴他們她著急洞房,他們要是再鬧下去,得罪了紅麗倒無所謂,得罪了舒清英可太不值得了,都模模鼻子轉身離去了。
他轉身對她道︰「我知道你著急,但你現在不能去,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行,要是你執意要去的話,只會將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工愧于虧。」
月華現在又慌又亂,看父親的神色定是家里發生了大事,若是按照她的計劃,今夜「第五月華」將消失在世上,但這事她已經和父母兄長打好招呼了,時間也對不上。
還有一件事是她不解的,為何二哥沒有來?難道是••••••
「不,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忐忑不安的心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袍子沒解開就被撕扯開來,匆忙的換上暗色的衣服,扣子都沒扣上就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沒等她走遠,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攔在她的面前,玉弦依舊蒙著面,沉聲道︰「你去有些不方便,不如讓屬下代為打探可好?」
看著他幽深的眸子,她猛地拽住他的衣領,「是諸葛無極干的嗎?」
玉弦沉默了片刻,幽幽地道︰「皇上沒有任何傷害相府的旨意,還請小姐放心,屬下去去就回••••••還是、還是把扣子扣好吧••••••天冷。」
說完閃身離去,紅麗站在暗處將剛剛的一切收為眼底,過了片刻才將月華帶回屋子里,兩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玉弦回來了,但帶回來的消息讓她幾乎傻掉了。
第五雲翔被火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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