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匆忙回到了皇宮,一邊走一邊問小德子︰「清遠大師現在在哪里?」
「回皇上,大師現在在太上皇哪里,要不要奴才去••••••」小德子小心的問道。
「不用,朕就在御書房等吧,」他一抬頭,正好看到清遠微笑著,雙手合十站在那里,無極笑道︰「朕看不用了,他已經來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無極將清遠帶到了乾清宮。
「大師今日何以來此?」無極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
「老衲只是覺得皇上有些時日沒有去听佛理了,所以就貿然來訪了,還望皇上不要見怪才好。」清遠雙手合十的道,「從皇上的面色上來看,似乎對一些事情已經了然,似乎又陷入困惑之中啊。」
無極一怔,抿了口茶,「大師不愧是大師,朕的確看清了一件事,但朕卻沒有迷惑而是更感興趣了。」
「恕老衲直言,以皇上的性格定會將心愛之物留在身邊吧。」
「當然,朕就是鏡月的天,朕要的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他肯定的道,並悠閑的喝了一口茶。
清遠並沒有接著他的話說,而是長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皇上知道沙漠和綠洲的故事嗎?沙漠猖狂無忌,吞噬田地,唯有樹木可以阻擋它的前進,也就是說能包容沙漠的只有綠洲,但若是綠洲過大同時也會吞噬沙漠,想要綠洲和沙漠並存就要保持不超越彼此的界限。」
無極神情微微一怔,清遠大師在暗示他若是執意想擁有第五月華,不是她吞噬了他,就是他吞噬了她,若想擁有,只能保持彼此的距離。
「也未必如大師所說吧。」他習慣性的轉動著手上的扳指。
清遠听出他聲音有些不自然,繼續道︰「想留住手中的沙礫,不是緊握,而是輕輕捧在手里,若是皇上執意將其鎖在身邊,只能讓它流逝的更快。」
他苦笑了一下,結果是事與願違,適得其反嗎?
「為何朕總覺得大師總是要和朕對著干?」
「皇上,請听老衲一言,」清遠起身雙手合十,「命中注定的東西是誰都改變不了的,倘若靜靜守護,最後會有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也說不定。」
意想不到的結果••••••
無極陷入了深思,連清遠離去都沒有注意到,直到小德子稟告,「皇上,太上皇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告。」
「好,起駕。」
月華回到相府是已經是傍晚了,陪著父母用完晚膳,回到落月閣已經月上樹梢了,秋天的夜晚總是泛著絲絲的寒意,她躺在床榻之上睡意皆無,若有所思看著天花板。
大約過了一炷香之後,她一臉不耐的翻身起來,冷笑道︰「你打算偷看到何時,不如出來本小姐讓你光明正大的看個夠。」
一個黑衣人閃身而出,站在她的面前,一言不發,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仿佛像看穿她的心事。
月華緩緩的從床上站起來,搖曳生姿的來到黑衣人的面前,邪魅的一笑,無名指動了兩下,抬起雙手想環住那人的脖子,後者卻後退了兩步。
「還都來了,何必那麼害羞,來吧。」
縴細的雙手出其不意的攻向黑衣人的面罩,他眼神一緊,下意識的舉手抵擋,當發現時已經中了她的計謀了,她的唇邊那抹冷冽,冷的可以冰封任何事物,可依舊美艷動人。
她的抬起腿猛地踢向他的腰側,後者屈肘抵擋,最奇怪的是黑衣人並沒有反擊,月華的神色更加凝重,看來自己是被小看了。
「今兒真是個好日子,您能紆尊降貴的來此,真是臣女的三生有幸。」她譏諷的道。
黑衣人動作一怔,她看準時機將他的面罩扯下來。
她把玩著手中的黑布,笑意盈盈,那笑卻不達眼底,「皇上到哪里都是理所應當的,何必偷偷模模看臣女的笑話呢?」
諸葛無極沉默了半晌,單膝下跪,「屬下玉弦見過第五小姐,是皇上派屬下來••••••保護小姐的。」
月華譏諷的揚起嘴角,「皇上,您這是嫌臣女今日鬧得笑話還不夠多嗎?」
一樣的聲音、一樣的面容、一樣的氣質若說是別人打死她都不會信。
玉弦沒有起身,抬起頭將脖子上的一處不明顯的傷露出來,「小姐,皇上有一批暗衛是從小訓練,無論是聲音氣質都找最相似的,並找高歷王朝的神醫岳君傲做一種面部改造,將他們的面容改成和皇上一模一樣的,然後必要的時候,會代替皇上引開敵人的注意力,適當的時候也會替皇上抵擋一些不必要的糾纏。」
她記得前世對付沈香瑤的時候,諸葛無極只是去了一小會便到她的身邊,但第二天沈香瑤卻過來炫耀,說皇上寵幸了她一夜,那時自己根本不介意,可現在想想還真有些不對,而諸葛無極的脖子上沒有他的那道傷痕,而這傷也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
「是嗎?那你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月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玉弦恭敬地道︰「皇上怕小姐不信,所以特地囑咐讓屬下告知的。」
保護?說的還真是好听,這就是給自己添堵來了。
「哦?那你打算怎麼保護?十二個時辰陪吃陪睡的貼身保護還是只在暗中保護?」她的手指有一搭無一搭的敲著交疊的腿,貌似不經心的問道,杏眸中卻在盤算著諸葛無極倒地知道了多少。
「只在暗中,沒有要事,不必進宮回報。」他回答的一板一眼。
月華听完神色更加凝重了,短短的幾句話卻隱藏了很多信息,若是其他人這麼說就無所謂了,可諸葛無極疑心極重,他能如此說定是對她的身份猜出來一二,應該是缺少證據或是現在只是想將她控制在他的視線之中。
「那我能隨意的指使你嗎?」見他點頭,她繼續道︰「諸葛無極還算對我不薄,給我派了個幫手給我。」
劉娉婷顯而易見的是諸葛無影派來打擂的,就算再出色的無霖和無極都沒有對同一個人投出支持的態度超過三次,很明顯劉娉婷是他派來的;不過到了後來,他對陳碧桃也表示支持,可能是不想讓劉娉婷那麼顯眼,也可能是和陳碧桃背後的人達成了某種協議,而和他能達成協議的不二人選自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相。
最近沈家一直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只是多次派人監視自己的鋪子,而沈丞相也曾暗示過她有意合作,被她婉言拒絕了。陳碧桃的出現應該和沈家月兌不了干系。
老東西,將歪腦筋動到她的身上來了,她沒有時間理他他卻自己送上門找死,那她也不介意成全了他們。
但••••••那個宜蘭絕不是個簡單的貨色,能讓一個西域的美人千里迢迢的趕來,背後之人定不簡單,身份非富即貴。
戰王無軒是絕對不可能的,以他對自己的感情絕不會安插一個眼線在身邊的,這不符合他的性格;無霖就更不可能了,雖然沒有對自己動手動腳,卻也不停地示好,按個女人在身邊無疑就是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遠;至于諸葛無極,她覺得也不是,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覺得這並不是他的性格。
「給我查查宜蘭的身份,並查處她和誰走的近,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知道麼!」一雙杏眸閃現了一絲殺意。
玉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了。
無極坐在御書房內深思著,回憶著下午的一切,原來父皇不自然的原因是在這里啊。
小德子從門外走進來,「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沈碧瑤她來做什麼?
「讓她進來。」無極冷聲道。
沈碧瑤不急不緩的走進來,翩翩下拜,「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他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皇後深夜拜訪定是有要事相商吧,說吧。」
「良太嬪娘娘病了,而且听御醫說命不久矣,皇上您看要不要讓他們見一面?」她開門見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