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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凝貴妃

無極前腳走後,紅麗就潛進來,有些焦急的拉住她的手道︰「小月兒不要再睡了,雲翔在昨夜逃出天牢,不知所蹤,雲瀚也出事了,據說身負重傷•••你要是再不醒來的話,相府真就支離破碎了!」

他不厭其煩在她耳邊一遍遍的重復,不知過了多久,月華的手指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隨後,一雙杏眸十分緩慢的睜開,呆滯的眼神看著天花板。

「小月兒,太好了!太好了!」紅麗將她輕輕的扶起,並為她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嘴邊。

她並沒有喝,水順著嘴角滴落在衣襟上,沉默不語的坐在那里,腦中混沌的很,猶如老電影畫面一幕幕的浮現,又如走馬燈快的讓人觸模不急就轉瞬即逝。

紅麗擔心的噓寒問暖,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突然,月華扭動僵硬的身子,雙眸凝望著遠處的某一點,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光著腳就向外走去。紅麗想伸手攔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當她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寒風夾著雪花仿佛一把把利劍在她身上割,可月華就像沒有知覺一般,任憑單衣隨風飄擺,大片大片的雪打在臉上也面不改色,紅麗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為她披上,緊緊的將她抱在懷里,動作卻異常的輕柔。

「你要去哪兒?我帶你去,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好嗎?」

月華好像听到他的聲音一般,喃喃地道︰「母親•••哥哥•••母親•••」

他的動作一致,隨後咬牙道︰「我帶你去。」

「你們哪都別想去,把炎王給朕抓起了,竟敢擅闖朕的寢宮!」無極不知何時來到兩人的面前。

「只有朕才知道你母親的尸首在哪里,你要是不過來,朕現在就將她拋擲荒山野嶺里喂野獸。」

不知她有沒有听進去,嘴里一直在喃喃的喊著母親和兄長,紅麗知道諸葛無極說得出做得到,無奈下只好放開手,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當月華**著雙腳站在雪地上時,無極劍眉緊蹙著,沉聲喝道︰「來人,月兌衣服。」

身邊的數十名侍衛齊刷刷的將棉服月兌下,一件件的鋪在她的腳下,確保她每一步都踩在衣服上。

無極上前將紅麗的披風扔到了地上,為她披上自己的,「朕帶你去看你的母親和幾位兄長。」

月華的身子一滯,用呆滯的目光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卻又隱隱有著不好的感覺,精致的臉上有著一絲驚恐又被木然的表情掩蓋了。

無極則緊緊握住她的手,向深宮中走去,這次,他絕不能讓她再次陷入昏迷。

她的動作很緩慢,甚至可以說是僵硬,腳依舊在冰冷的風雪中,無極卻極為耐心的在她身前為她擋風,四周還有數十名侍衛為其撐傘擋風。

紅麗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心里的苦澀一點點的漾開,就算再怎樣掙扎都無法對抗天命,她不會屬于他。

當眾人來到一座荒廢已久的宮殿前停下了腳步,這里死寂一片,積雪成堆,無人清掃,唯一的有生命的在宮殿上空盤旋的烏鴉,一個個瞪著血紅的眼楮,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仿佛在等待一頓美味的大餐。

「你的母親和兄長•••都在里面。」無極定定的看著她,銳利的眼神想將她透一般,可她的神情依舊呆滯,看不出在想什麼。

踏上台階,堅硬冰冷的觸感沒有讓她有一絲置疑,緩慢的推開宮殿的大門,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其中夾雜著濃濃的湯藥味和腥臭的血味。

屋子里漆黑一片,卻隱隱看到不遠處有兩口冰棺,月華踉踉蹌蹌的走過去,一個是最愛的母親,另一個則是成熟穩重的大哥,渾身血跡斑斑,一些箭頭還沒有拔出來,觸目驚心的插在他的要害。

她頓時頭一暈,晃了兩晃,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向寢室走去。

寢室不大,一盞燈便可以照亮,兩張床榻並排放著,床上的人是她另兩位兄長,一個臉色發青昏迷不醒,一個則是癱軟在榻上,看到她來了,嘴里發出的聲音語不成調,她木然的走進,才發現他的舌頭被割掉了。

「二•••哥?二哥你怎麼會•••會•••變成這、這樣?」月華一臉驚慌,眼淚在眼楮里打轉,跌跌撞撞的沖了過去,當拉起他的手時,她發現二哥的胳膊軟趴趴的,骨頭都碎成粉末了,眼淚也無法抑制的流下來。

所有的記憶全都涌現,神情再次的出現崩潰的跡象。

雲翔看到她的出現,臉上露出了一絲愉悅的神色,干枯的嘶啞聲從口中溢出,在看到諸葛無極無聲無息的站在月華的身後,銳利的目光閃過一絲得意和警告,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這是天要亡我相府。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連母親和大哥都帶走•••」月華蜷縮在那里,雙手抱著抱住頭不住的哭喊著。

「冷靜一點,月華!」

無極想要抓住她,卻被她掙月兌開來,他用了幾分內力,握住了她的雙手,用力的一抖,強迫她面對他,大聲喝道︰「給朕冷靜點!」

她杏眸圓睜絕望的看著他,淚水不絕的涌出,顫抖的道︰「是你麼?是不是你設計的這一切?皇上,皇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相府在你眼里真的就那麼礙眼嗎?」

他深邃的眸子眯了起來,語氣透漏著一絲危險的味道,「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她迷茫的看著他,修長的縴細脖子微微的歪了歪,「我在和誰說話?當然在是在和鏡月的天,鏡月的主宰!就是因為太忠心了才會被當做犧牲品不是麼?」

無極冷冷的看著她,「朕沒有做錯,相府的事主謀並非是朕。」

月華無精打采的垂下頭,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抬起頭來,一行猩紅的血淚,雙目無神喃喃地道︰「皇上能否出去一會,臣女想和家人單獨相處一會。」

看到那一行血淚,就算他想拒絕也無從開口,只能深深的看她一眼,轉身離去,並命人關上房門。

剛一回頭就看到一臉擔憂的紅麗,無極深邃的眸子閃爍點點殺意,譏諷道︰「怎麼?炎王對她還不死心?她注定是朕的人!」

紅麗一雙丹鳳緊盯著緊閉的房門,一點都沒將他放在眼里,不甘示弱的譏嘲道︰「皇上怎麼就如此肯定她一定就會是皇上的人,她也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就憑朕是鏡月的天,鏡月的主宰•••」無極的傲氣不可一世。

「本王見識淺薄,有一事不明敢問皇上,真的會有人和愛上間接殺死親人的凶手麼?」

紅麗看也不看的打斷他,問的話卻讓他火冒三丈,這點正是他擔心的,以往所有都掌握在手里,只有她,突如其來的她讓他亂了方寸,表面上她順從萬分,可實際上卻一點都不將他放在眼里。

私自與第五侍衛通信、將他的玉佩轉借他人、明明是獻舞卻殺意閃現•••一項項都是殺頭的大罪,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為何會對她如此寬容。

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里,他真的慌了,頭一次感到了害怕,怕她再也醒不過來,也忽視了家人對她的重要性。若是她真的恨他的話•••不!就算她恨他,她也只能是他的。

就在這時,宮殿內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仿佛受傷的野獸瀕臨死亡的吼叫,時而低鳴,時而仰天長嘯,時而嘶啞,震得樹上和房頂的積雪片片飛落,驚得烏鴉紛紛離去,聲音痛苦而絕望,悲傷而淒慘,在皇宮的每個角落里回蕩不散。

她在用生命嘶喊!難道她想就這樣耗盡最後一絲內力嗎?

紅麗飛快的兩步上前,想推開宮殿門,卻被無極阻止了。

「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你要是不讓她發泄她也會死!來人,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內!」無極說完,拂袖而去,她不會有事的,因為她是他看上的女人。

叫聲一直持續到傍晚才停止,可月華到了深夜依舊沒有出來,紅麗靠坐在窗下,靜靜的等待著,他知道她難過,她恨,甚至會想死,但他依然堅信她會振作起來。

「紅麗•••不要等我了,你走吧。」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紅麗的身子一滯,不自然的道︰「你決定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揚聲道︰「來人,我要見皇上。」

他定定的看著緊閉的窗戶半晌,一雙魅惑的眼楮寫滿了堅定,「天若不老,此情難絕。」

月華听了淚水順勢而下,她以為她的淚早就流干了,她以為她不會在意,她以為她可以放下,結果,她什麼都做不到。

「覆水難收,破鏡難圓,為何不放手!」她靠在窗邊,明明之隔一扇窗的距離,卻讓她感到相隔萬里。

「好好照顧自己,我最近要部署一下,好接應你的計劃。」他輕撫著窗框,黯然道。

傻子!他就是個傻子!

「他快來了,我也該走了•••你自己小心。」他不放心的囑咐道。

紅麗前腳剛走,諸葛無極就趕來了,兩人在宮殿里說了半柱香的時間,無極就一臉得意的下了道聖旨,便離開了。

月華推開門,一頭銀絲隨風舞動,一夜白頭,是吊念也是懲罰,是警鐘也是告誡,今日開始,她便不是第五月華,而是從地獄爬出前來復仇的凝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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