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讓所有人都退下,他才在床邊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在月華的臉上輕輕的撫模著,感受著她的存在,雖然不足以彌補心中不斷擴大的不安,卻依舊讓他滿足。
「小德子!」他突然道。
「奴才在。」小德子一直守在殿外,沒有離開。
「老五可走了?」無極面無表情的走出寢宮。
小德子忙將虎皮的披風為她披上,「走了一陣子了•••神色似乎有些濃重,奴才以為,是不是應該和皇後娘娘說說?」
他突然止住腳步,厲眼看著小德子,後者驚覺,忙跪地求饒。
無極冷哼了聲,半晌才道︰「老五的事和香妃的事就都交給你,辦的好了免除你今日過錯,要是有半點差池•••」
「奴才定當竭盡全力去辦,多謝皇上開恩。」小德子千恩萬謝的磕了幾個頭才站起來,小心的繼續道︰「左相他們去看夏氏和第五侍衛了,幾人悲痛不已,左相還暈倒了,高燒不退,皇上您看•••」
「你看著辦吧。」
「奴才遵旨。」
翌日早朝,第五峰因病缺席,無影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轉瞬即逝,天時地利,連上天都站在他這邊,何愁計劃不成。
「眾位愛卿,獠族屢次侵犯我朝邊境,不知哪位愛卿願出征一戰,為國家效力?」無極端坐在龍椅上,嚴肅的道。
無軒心中道了聲不好,皇上若是有意讓他出征的話絕對會指名道來,看現在的情況絕無意讓他出戰,好似做了套在等待什麼,皇上心中的大魚是二哥還好,若是第五雲瀚的話,就是他有心幫也無從插手。
「啟稟皇上,臣以為若是戰王出征,會被蠻族嗤笑我朝無人了,第五相是兩朝元老,長子第五雲瀚為衛國將軍,若是他重創獠族,之前的傳言也就平息了,倘若蠻子長驅直入,便將他一家老小斬殺,一血國恥。」陳漢忠進言道。
陳漢忠是瑞王一派的,不會無緣無故的替相府說話,定是二哥另有安排。
瑞王一派的紛紛復議,都一臉深明大義的樣子,雲瀚和雲翔現在除了悲痛,意志還很消沉,根本不想理會他們說什麼。
如今的相府已經不復從前,猶如冰窖般寒冷,就算回去也沒有歡聲笑語了,母親已逝,四弟身中劇毒,日後只能靠藥物來吊著一口氣,父親在天牢病重,月兒還被帶到乾清宮養傷,至今未醒,而皇上的意思已經顯露出來,她是他的。
雲瀚嘆了口氣,和雲翔對視一眼,下了決定。
「第五愛卿對此事有和看法?」諸葛無極試探道。
「微臣遵旨,只望皇上同意微臣出征前探望家妹一眼,有朝一日事情水落石出,望皇上看在相府忠心為國的主僕情分上•••善待家父與微臣的弟妹。」雲瀚好似在交代遺言般的道。
雲翔想說什麼卻無法開口,只能對他使眼色,雲瀚卻好似沒看到一般。
「愛卿的請求不過分,朕還是希望你能平安歸來,不然•••她定會怪朕了。」無極玩味的笑了笑,故意說得很曖昧,將月華的名節與他連在一起。
雲瀚雲翔和無軒幾人的神色都沉了幾分,無影則眯起了眼楮,第五月馨打探來的消息果然是真的,老四對第五月華的在意到了極致,可什麼時候的事?
他不是把她許給了老六了嗎?難道•••先給她指婚只是為了保住她不嫁于他人?哼!真是好計謀,不知斷了他的念想,還阻攔了她想法,真是一舉數得。
「皇上,臣弟願意•••」
沒等無軒說完,諸葛無影開口打斷了他,「五弟還是守在朝中吧,萬一真像眾位大人說的那樣,五弟可下的了手,將其斬殺?如此得罪人的事還是為兄來吧。」
他轉身拱手對無極道︰「皇上,臣願意擔此重任,不負皇命。」
無極哈哈大笑,譏諷道︰「既然二哥早就有此決定,朕•••也就不阻攔了。瑞王諸葛無影、衛國將軍第五雲瀚听令,三日後出發!」
「是!」兩人齊聲道。
他拂袖離去,嘴角掛著一抹笑意,小德子忙喊道︰「退朝!」
太陽西下,夜幕降臨,不復白晝的喧囂,一切都回歸了寧靜。
沉香殿內,沈香瑤早早的就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等待著皇上的到來。只是,無極遲遲未到。
這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這次,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待何時。沈香瑤焦急難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的走動。
「皇上駕到。」
一句話就讓她欣喜若狂,整理了一下儀容,上前迎接。
「妾身恭迎皇上。」
無極沒有說話,徑直走到寢宮的榻邊坐下,讓所有人都退下去。打量著不知死活的女人。
「你說,如果朕今晚寵幸了你,明日老六知道後會怎樣?」
無極堪稱完美唇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很淡,卻對香瑤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更加打定心中的主意。
「關于這點皇上不必擔心,妾身想了一個萬全之策,足以能夠瞞過明王殿下。」
「那就好。」
一個響指彈過去,沉香殿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無極的身影隱入黑暗中,同時又出現一個于他身形極為相似的人影出現在沈香瑤的面前,及其粗魯的褪去兩人的衣衫,雙雙倒在床榻上。
寂靜的殿內頓時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月光穿過雲層,將陰冷的柔光灑落在床榻邊。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糾纏不休的兩個人,無極譏諷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翌日清晨,桑竹進入殿內準備為主子更衣,卻發現這里狼藉一片,衣服四處散落,無一不宣誓著昨夜的瘋狂,榻上的香瑤依然在沉睡,布滿青紫淤痕的上半身在空氣中。
「娘娘,該起身了。」
沈香瑤清醒了一下頭腦,可見到床單上的暗紅,不由得想起昨夜的貪歡,嬌羞的神情爬上了雙頰。
「恭喜娘娘,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
沈香瑤听了臉更紅了,嬌嗔的道︰「就你嘴貧。」
懷上皇嗣之日就是她推翻沈碧瑤之時,到時候別說是第五月華,就算是無熙也可以除之而後快了。
雲瀚臨走之前去看了月華,月華緊閉在雙眸,渾身冰如雪,四周被安置了五六個暖爐也沒有喚回她的體溫,若是沒有呼吸的話,他真的不敢想。
他剛拉住她的手,下一刻頸上被一冰冷之物抵著,他想將劍推開兩寸,不想對方的內力遠遠在他之上。
雲瀚苦笑了下,「皇上,微臣只想和家妹敘敘舊,難道這樣都不行嗎?」
「當然可以,但你要是堅持握住她的手,真不敢保證你的頭還能否安好的在你的脖子上。」無極冷冷的看著他,出言警告。
「家妹都已經沉睡五日有余了,就當是微臣和她交代一下遺言吧,希望她能听到微臣的聲音醒過來,還請皇上開恩。」雲瀚誠懇的道,他知道此次一去絕不會有返還之日。
無極眯起眼楮,深邃的眸子千回百轉,最後勉強首肯,讓開了幾步坐在一旁。
「月兒,比起現在,大哥還是喜歡有說有笑的你•••醒來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雲瀚悄聲在她耳邊說著,內力通過雙手源源不斷的傳給她,只希望將她恢復神智,不再冰冷。
也不知是內力的關系還是因為他的話,月華的手指微乎其微的動了動,雲瀚長舒了一口氣,這是他的賭注,最後的賭注,只為她能明白當前的局勢,盡快的醒過來。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他暗自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痕,起身道︰「微臣定不負皇上所托,望微臣一人之死換來父兄幾人的一生安好。臣妹剛及笄,不懂人情世故•••還望皇上寬容•••相待。」
只有他自己知道,要說出這一番話近乎多艱難。
「朕定會好好待她。」無極別有意味的道。
雲瀚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月兒醒後定會竭盡全力保住父親和兩位兄長,而皇上對她珍愛的程度定會寬待他們的。
雲瀚出征已有大半月了,月華依舊一復一日的沉睡著,唯一不同的她的體溫漸漸回溫,可身邊的暖爐沒有減少,無極連批閱奏折都搬到了寢宮,為的就是第一時間看到她醒來。
因為他的獨佔,紅麗只能在他上朝時偷偷的來看她,一邊訴說著自己的思念和告知她雲瀚的消息,一邊將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剩余的時間只能在遠處遙望。
日子又這麼持續了大半個月,月華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了,卻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無極來回撫模著她的細致的肌膚,第一次有了束手無策的感覺。
她抗拒夏氏為她而死的事實,抗拒雲陽為了保護她而昏迷不醒,也抗拒著他的存在。
小德子輕聲喚道︰「皇上,上朝的時間到了,衛國將軍差不多該被送回來了•••」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將留戀收回心中,「走吧,朕倒想看看老二還能有什麼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