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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我想和你一起睡

這天下午放學,汪展博被吳宇叫去打籃球,三對三對抗賽。他們一隊是吳宇、汪展博、還有高二的一大個子。對方是一個校外野隊。十分強悍,吳宇和他們以前交過手,從來沒贏過對方,所以一直很不爽。

今天是打30分,誰先到誰勝。

這場比賽,和以前很不一樣,野隊一直很自信,可由于汪展博身手靈活,野隊對他防不勝防,他成了三人中主要的得分手,也成了對手重點看防的對像,正因為這樣,當展博不能得分時,卻吸引了對方的兩個盯防隊員,他們隊的其它倆人就可以順利上籃得手。

以前吳語跟這個野隊比賽,一邊倒的趨勢有了前所未有的改觀,最後階段,兩隊竟然打成了28比28。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兩隊都打紅了眼,野隊這邊打得很憋氣,他們沒想到汪展博的身手這麼好,現在球權又在對方。

吳宇他們也非常想贏下來,以雪前恥,情況對他們來說很有利。

只見吳宇轉身晃過對方的防守,眼角瞄到展博已經到了籃下,一個長傳,展博暴長身形,立索的接住球,轉身投籃,這時,眼看大勢已去的對手,已經到了氣急敗壞的程度了,腳下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小動作,將落地的展博拌到。隨著拉拉隊的歡呼聲,展博痛苦地倒在地上……

其它倆人都高興的擊掌擁抱,慶祝勝利,被這個野隊欺負兩年多了,今天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不過,這功勞得歸展博。

二人轉身要和汪展博擊掌時,發現展博坐在地上揉腳。吳宇急忙跑去扶起展博。

展博腳一落地,眉頭一下皺了起來。吳宇這才知道他崴的不輕,看起來很疼。他把展博扶到一邊坐下,關切的問道︰「怎麼樣?」

展博月兌掉運動鞋,吳宇一看已經腫了。一臉歉意地說︰「都怪我,不該拉你打球。」

汪展博心里明白,被對方陰了,不過,這種比賽,全靠雙方自律,此時,野隊的三個人早就揚長而去了。不走,展博也沒打算找他們算帳。

鑽心的疼痛,讓展博明白,這下傷得不輕,不過,為了安慰吳宇,他輕笑了一下,灑月兌的說︰「不關你的事。你給我哥打個電話吧,估計他在家肯定等著急了,我手機沒電了,他的號是135xxxxxxxx。」

嚴飛回到家里,做好了飯,看看表,已經快6點多了,展博還怎麼沒回來。往常這個時間,展博早就到家了,打他手機,關機了。是不是又遇到小流氓了?

嚴飛開始擔心起來,再也坐不住了,套上外衣,出了門,他先到了展博的學校,可若大個學校早已關門,人去樓空了。詢問校工,門衛告訴他,早就放學了。並且學校里沒有補課的學生。

嚴飛這下可心慌了,之前那種看到女乃女乃突然中風倒地時的感覺一下子涌了上來,他害怕失去,害怕再一次失去親人,展博對他來說,就是精神上的寄托。雖然他並不想承認這點,但這個撿來的弟弟比什麼都珍貴。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他早已把自己滿腔的愛給了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弟弟。

他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眼楮在人群里仔細的搜索,可是,沒有展博的身影,他後悔自己粗心,沒有問吳宇要電話,若大個城市,到哪去找啊,展博,你千萬不能出事,被你後媽推下懸崖你都挺過來了,你小子要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不會原諒你的,此時,他才感覺到,展博在他心里是如此的重要。

嚴飛不住地在心里祈禱……

就在他滿街亂串,心急火燎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陌生的號碼,嚴飛想也沒想接建接听。

傳來了吳語吞吞吐吐的聲音,讓他來體育場,展博打球把腳崴了。

嚴飛長長出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髒總算可以歸位了︰沒事就好,僅僅是腳崴了。

他二話沒說,直奔體育場跑去……

看到展博坐在那痛得直吸氣,嚴飛一句埋怨的話也說不出口。

他也不理吳宇,背起展博往外走,吳語急忙屁顛屁顛的跟上,一臉歉意的說︰「飛哥,我出去打車。」

嚴飛斜愣吳宇一眼,展博才上學幾天,就他的性格,才不會主動去找誰打球,肯定是這小子串籠的。也沒吭聲,心想,你惹的禍,讓你打車也是應該的。

把展博小心的扶上車,嚴飛坐在了他身邊。「去醫院。」

車向醫院的方向飛馳而去。

嚴飛坐在車里,感覺這車怎麼開得這麼慢呢,幾次催司機,把司機催得都有些不耐煩了。

汪展博看著嚴飛焦急、生氣的樣子,只好小心翼翼的說︰「哥,其實沒那麼嚴重,就是挫了一下。不用看醫生的。」

嚴飛根本不听他解釋︰「閉嘴,必須去」。語氣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弄得展博和吳宇都不敢吭聲了。

醫院已經下班了,值班的外科醫生,捏了捏汪展博受傷的腳,表示沒有傷的骨頭,但組織內有水腫肌,懷疑是跟健拉傷。拍個x光片,影像出來已後,無法確診,又做了一個mri,證實了醫生的診斷︰汪展博同學打球造成跟健拉傷。嚴飛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三人拿了一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打車回家了,到了樓下,吳宇說︰「飛哥,我幫你把展博背上去吧。」

「不用!!」嚴飛冷冷的說。吳宇吐了吐舌頭,這位哥哥,平時看起來挺平易近人的啊,怎麼生起氣來,那一身冰冷把空氣都凍僵了。不就崴腳了嗎,至于麼。

吳宇沖展博做了個鬼臉,一溜煙的逃離冷空氣的範圍,你樂意挨累,管我屁事。

嚴飛背著展博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也不說話,展博知道嚴飛因為他放學沒按時回家生氣了。但趴在他背上,聞著身上那種特有的青草的味道,格外的安心。

展博壞心眼的往嚴飛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氣。

嚴飛怕癢,沒忍住笑了。展博抓住機會,在嚴飛耳邊輕輕的說︰「哥,別生氣了啊。」又吹了一口氣。

嚴飛拿他沒辦法,只好威脅到︰「你再不老實,我把你扔地上。」

背上的展博不說話了,他知道嚴飛不會的,他緊緊的摟住嚴飛,安安靜靜的趴在他寬厚的背上,心底里涌起的那份溫暖傳變了全身,他甚至無恥的想,這樓梯再多幾節就好了,他可以這樣毫無顧忌的親近嚴飛,聞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這感覺太好了。他閉著眼楮,不說話,享受著這一刻。心里念叨著,再多走一會,多走一會。

嚴飛身體好,背著展博並不吃力,很快到了家門口。

這小壞蛋半天沒吵人了,是不是睡了。他輕輕的晃了晃背上的人︰「展博,醒醒,到家了。」

展博趴在他背上,壞笑著,以為我睡了,那好,我就繼續裝下去,讓你多背我一會。

展博沒動靜,嚴飛嘆了口氣︰「你這個冤家,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一手托著展博的,一手伸進褲兜掏出鑰匙打開門,換了拖鞋,一直把展博背到臥室,輕輕的放下,給他小心的月兌下旅游鞋和襪子,那動作非常輕柔,生怕踫到受傷的地方。

嚴飛給展博擺了舒服的姿勢,站在床邊想了想,去衛生間拿來一條熱毛巾,蹲下來,開始輕輕地給展博擦腳……

然後取出醫生剛剛開的紅花油,把手搓熱,倒在撐心里,在傷腳上來回擦。那手掌的熱度,順著腳踝迅速導向全身。那皮膚摩擦的感覺又舒服,又有點折磨人。

上完藥,嚴飛拉過一床被子,細心的給展博蓋上。

裝睡的展博悄悄的把眼楮打開一條縫,這時他的眼角慢慢的溢出了一滴淚水,模糊間,看到嚴飛小心的退出房間,在他心底涌出一個親切的符號「媽媽」。

小壞蛋可能還要睡會,嚴飛在方廳拿出課本,開始復習展博昨天教他的課程,慢慢走上路了,嚴飛現在學起來,一點都不吃力了。經常沒等展博教他,他自己就把課程學完了。

做了一會數學題,回頭望了望展博的臥室,這孩子怎麼睡這麼久啊,不餓嗎?看樣是打球太累了,讓他睡會吧,嚴飛開始預習新課。

裝睡的展博,此時的肚子可是「咕咕」響個不停,心里不停的嘀咕︰「你這個呆瓜,就不能給我個台階,叫我一下,我不就不用裝了嗎?」這才叫現世現報,誰讓自己欺負這個實心眼的山里娃了。

去打球之前也沒吃東西,中間只喝了一瓶可樂,現在肚子扁得脊梁骨都親吻肚皮了,唉,實在挺不住了。

展博假裝揉著眼楮,單腳從房間里蹦了出來。

嚴飛听見動靜,回頭看見展博,急忙起身,把展博扶到沙發上。

「怎麼不叫哥一聲,自己跑出來了。」嚴飛說,「餓了吧,我去熱飯。」

展博開始耍賴︰「哥,我都快餓死了。」

「等下就好啊,你先吃點水果墊墊,買了你愛吃的葡萄,已經洗完了,在茶幾上呢。」嚴飛說著話進了廚房。

看著嚴飛走近廚房的背影,那肩膀寬闊而溫暖,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這是他喜歡的。剛剛伏在那個背上,他安心而舒適。他想抱著他,永遠也不放手。

暫且先過過眼癮吧,他坐在沙發上,看不到廚房的嚴飛,他動了動身體想換個位置,卻踫到了那只受傷的腳。一股鑽心的疼痛讓他有了主意……

不一會,嚴飛就把飯菜熱好了,都是他愛吃的四個菜,自從展博上學以後,嚴飛扣門的毛病就改了不少,每頓飯,都會做四個菜。

坐在桌旁,倆人安靜的吃著飯,嚴飛冷著臉,不像以往那樣和展博聊天,平時的話,他會問展博學校里發生的新鮮事,也會把自己送餐時遇到有意思的故事跟展博嘮叨,小哥倆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這個山里娃還生氣呢,展博嘴角現出一絲笑意,他覺得嚴飛生氣的樣子,也可愛的不得了。得哄哄他。

「哥,還生氣呢?」

嚴飛抬頭白了他一眼︰「以後,回來晚了,給我打個電話。」這是展博受傷到現在,嚴飛唯一一句責備他的話,一個關切的責備。

展博不禁伸過手按在嚴飛的一只手上,小壞蛋修長的手指上傳過來的溫度,讓嚴飛像觸電一樣把手縮了回去。

展博臉色有些不好看,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他才不管,厚著臉皮,把嚴飛的手又抓了過來,他看著嚴飛的眼楮說︰「哥,我手機沒電了,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讓你擔心了。」

「唔,」嚴飛的心思還在展博抓住的那只手上。

「快吃飯吧,我不生氣了,你的腳還疼嗎?」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抽回了自己的手,拿了個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像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展博也拿個饅頭,咬一口,眼珠轉了轉,決定實施誘敵陰謀的第一步。

「哥,你看,這腳還挺疼的,我自己起夜也不方便,你收留我幾天吧,晚上讓我跟你一起睡吧?」

「嗯,好。」

嚴飛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展博受傷了,確實需要照顧。跟健拉傷,醫生說了這事可小可大,得好好養著。

汪展博這心里樂開了花,哥,你真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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