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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第一章 白琳的報應

清晨的陽光透過蒼翠的古松,灑下絲絲縷縷明艷璀璨的光束。樹下一個人滿面安詳的女子靜靜地佇立著,時不時的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模著那圓滾高挺的月復部。

「小萍,可以走了。」

片刻後,一個男人走了過來,輕柔的將手上的外套披在了女人的肩上,扶著她,相攜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等等我!」

當兩人走到門外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轉眼間,氣喘吁吁的婦人便跑到了他們的跟前。

望著一手捂住肚子毫無形象喘氣的蘇蘭,程昱眼底閃過一絲說不清的暗芒,說話的聲音也少了當初的冷銳和鋒芒︰「怎麼了,媽?」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昨晚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我陪小萍去產檢嗎?怎麼又把我撇下了?」完全沒有半年多以前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此刻蘇蘭臉上的抱怨甚至是往昔從未出現過的表情。

程昱聳聳肩,顯得有些無辜的說道︰「可父親早上跟我說,你們今天約好了去釣魚。」

「什麼約好了,那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決定,我可沒答應。」

「是嗎?那你先去問問父親的意見,他要是答應了,你就跟我們一起去。」

「還要問他……」

望著程昱母子兩和諧的對答,阮薇萍嘴角不自覺的浮起一絲滿足的笑容。

眼前這再平常不過的對話,放在往昔,阮薇萍簡直連做夢都不敢想,但是而今卻那麼真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邊。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感嘆一聲,人的禍福旦夕實在是難以琢磨。

半年多以前,蘇蘭和白琳之間那場瘋狂的大打出手,讓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那場架雖然看得大快人心,但是卻多少也給人帶來了一定的悲傷,至少,阮薇萍並不願意看到程昱的母親那樣可憐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雖然蘇蘭和白琳曾經不止一次的傷害過她,可是當看到那不可一世的蘇蘭近乎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看著程曄每天憔悴不堪的守候著,看著程昱眼中偶爾閃過的黯然時,她的心里感受到的不是快慰,而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微妙觸動。

經過半個月的精心調理,程家人不得不帶著悲傷接受蘇蘭無法蘇醒的噩耗,或許這樣的結果給程家帶來了和平和安寧,可是一種類似陰霾的東西總是若有似無的盤旋在程家大宅的上空。

本以為事情就此成為定局,可卻在距離蘇蘭昏迷半年後的某一天里,又發生了峰回路轉,或許是上蒼被程曄那衣不解帶,悉心照料的真誠感動了,那天中午,沉睡半年的蘇蘭奇跡般的蘇醒了過來。

阮薇萍還記得當時程昱得知這件事情時,臉上那變幻莫測的表情,從激動到憂慮,短暫的兩分鐘沉默後,他緊緊地握住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別擔心,我會陪在你身邊。」

那一刻,無法言表的感動溢滿她的心頭,忘記了當時那紛亂的思緒,至今憶起,阮薇萍只能記住當時滿滿的熱淚盛滿了眼眶。

帶著復雜的心情,他們兩人驅車趕回程家大宅,卻在下車的那一瞬間,得到管家又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消息。

蘇蘭失憶了!

往日那高傲狂妄,不可一世的程母蘇蘭失憶了!忘記了往昔的一切,記憶只停留在婚前的日子里!

當瞠目結舌的程昱兩人見到剛剛蘇醒的蘇蘭半晌後,阮薇萍才由衷的感覺到,這樣的改變對程家人來說,或許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因為他們在程父眼中看到了對程母的柔情,在程母眼中看到了對程昱的憐愛和對自己的喜愛。

如今,距離蘇蘭蘇醒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在程家上下的協力照顧下,蘇蘭已經能夠跟正常人一樣生活起居了,而她的性格也因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往常那高不可攀的女王主母已經消失了,現在有的只是一個溫婉賢淑的當家太太。

想起這大半年的種種,阮薇萍忍不住輕輕地撫模高挺的肚子,牽唇一笑,或許是這兩個小家伙給他們帶來的好運吧。

再過幾天就是預產期了,而這次也將會是兩個小福星出生前最後一次產檢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蘇蘭不甘寂寞的跑出來,鬧著要跟著一起去。

「爸。」望著在後面追出來的程曄,阮薇萍出聲打斷了程昱母子間的對話。

轉身看到程曄的身影,蘇蘭如少女般不滿的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到了他的身邊。

「曄……」

對阮薇萍點了點頭,程曄自然至極的牽起蘇蘭的手,對程昱說︰「帶你媽一起去吧,到現在她還沒沒看見過兩孩子呢。路上開車注意點,早點回來。」

「我真的可以一起去了?」蘇蘭瞬間眉開眼笑,被程曄牽起的手忍不住搖了搖,仿佛得到家長應允而心滿意足的孩子。

程昱眼角微微一挑,似乎對程曄做出的決定感到了詫異。

不過這也難怪,自從三個月前程母醒來以後,就一直被程父帶在身邊寸步不離,不要說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是連程家大門幾乎都沒有出去過。

詫異歸詫異,程昱倒也不是很反對父親的決定,「那好吧,走了。」轉身攙扶著阮薇萍徑自往車庫走去。

已經不是第一次開車經過那條幽靜的綠林大道了,但是此刻車內的蘇蘭卻仿佛第一次看見的那般新鮮,雙眼一直望著窗外,偶爾也會拽著阮薇萍給她介紹一番。

駕駛座上的程昱從後視鏡內看到後座上談笑風生的兩人,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暖暖的笑容,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直到車子到達醫院,蘇蘭才戀戀不舍的收回好奇的視線,安靜的陪在程昱他們身邊走進醫院,相對于一路上的各種新鮮,她最最感興趣的還是兒媳婦肚子里的孩子,听曄說,是對雙胞胎,不知道兩個孩子到底是更像兒子一點呢,還是更像媳婦一點呢?

就在三人說說笑笑的走進婦產科的時候,一道縴瘦的身影出現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如果此刻三人見到這個人,不知臉上會出現怎樣的表情?

是厭惡,驚訝亦或是純然的無視?

沒錯,這個人就是消失了很久的白琳。

米白色的風衣包裹著已經不再豐滿的消瘦身軀,夸張的黑色墨鏡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著,少了往日那妖艷的風采,更多了幾分憂郁和頹廢。

四射的驕陽溫暖的灑在她的身上,讓她不自覺的停下了緩慢的腳步,放開手中的行李箱,她緩緩地摘下墨鏡,隨手撩開了被風吹亂的發絲。

眼光下,那巴掌大的臉龐上沒有絲毫血絲,蒼白的有些駭人,曾經靈動的雙眼,也變得低沉漠然,隱約間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黯淡無光。

抬手遮住了有些刺目的陽光,白琳想起醫生的囑咐,盡量不要直視過于刺目的光線,否則不利于眼楮的恢復。

微微閉上了眼楮,白琳有些不明白,明明應該是溫暖的陽光,照在自己身上卻只能感到無盡的寒冷呢?

是心太冷了吧?

放下那陽光下能清晰的看見血管的手,白琳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

回想這大半年的生活,她感覺自己就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每天遵照醫生的吩咐吃飯休息治療,其余的時間,她幾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麼,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距離爹地被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可是她一直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直到昨天醫生通知她可以出院了,直到她拖著行李茫然四顧,不知去路的此刻,她才深深地感覺到,原來,她一直逃避的,一直不願相信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爹地真的已經因貪污受賄而被抓捕了!他的後半輩子真的只能呆在那高高的四方牆內,而她也真的再也不能無賴的窩在他的懷里撒嬌了!

一陣清風吹過,白琳感覺臉上有些濕濕的,隨手一模,竟然是滿滿的淚水!

飛快的擦掉臉上的淚痕,戴上墨鏡,拖著行李離開了這個她住了大半年的地方。

李醫生說過,不能流眼淚,不然會對眼楮的恢復有影響。

她要好好的听醫生的話,她不能讓爹地最後為她做出的努力也付之東流!

是的,最後的努力!

至今她依然忘不了,半年多前李醫生找到她時說過的話。

「白先生在半個月前已經幫您聯絡好了,國外最好的整容科以及眼科治療醫生,只要您配合治療,您現在的所有傷都會得到解決,相信不出一年時間,您就能恢復如初了。當然,費用問題您也不用擔心,白先生已經全都預先支付好了。」

她不知道當初听到這番話,是怎樣的心情,爹地被抓走了,可是在這最後的時間內,他卻還是為她做了那麼多,而她從此以後卻再也沒有回報的機會了!甚至連在他身邊盡孝道的機會也沒地有了!

回到自己小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這一天,她去了很多地方,全都是曾經爹地名下的產業,只是如今那些地方,不是被查封了,就是變成別人的東西,包括他們曾經的家。

如果,當初如果爹地不用她的名義,買下這棟別墅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或許她現在連一個棲身的地方都沒有!

盡管現在夕陽艷麗璀璨,但窗簾被拉嚴實的別墅內依然昏暗無比,半年多沒有人打掃的屋子內蒙滿了灰塵,不少地方甚至遍布著蜘蛛網,可此刻的白琳已經沒有心思去打掃它了,或者說,她根本就無從下手。

頹廢的靠在髒兮兮的沙發上,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沒有了……沒有了……爹地,什麼也沒有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發泄似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她不願意面對如今的一切,沒有爹地的世界,她幾乎失去了一切,白家大小姐的尊貴身份,往日奢靡的貴族生活,還有那雖然少,但是卻從不或缺的親情。

「爹地……我想你,琳琳好想你……」

嘶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委屈和悲傷,她不停地哭泣著。

單薄消瘦的身體因為一天沒有進食而毫無氣力,甚至連坐著的姿勢都沒法維持了,她軟軟的滑下沙發,跪坐在地上,彎著腰,俯臥在地上,長長地黑發四散著,遮住了她憔悴的容顏。

低低的嗚咽聲延續了幾個小時後,才徹底沒了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當白琳醒來的時候,四周已經陷入了一片漆黑了。

面對周圍漆黑寂靜的四周,白琳仿佛絲毫不覺得害怕,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黑暗和死寂,抱膝靠在沙發邊,她雙眼無神的對著黑暗發呆,直到白晝的到來,那是去焦距的雙眼才緩緩地動了動。

有人說,新的一天就是新的開始,而對白琳來說,這確實一個新的折磨,比起陽光四射的白天,她更喜歡漆黑的夜晚,那樣,她就可以不用想任何東西,甚至不用思考。

呆坐一夜,發麻的身體讓她不能立刻動彈起來,直到一通電話想起,她才找到了仿若失去了的知覺。

「喂。」沙啞的嗓音低沉地幾乎听不見。

「白小姐,我是李醫生……」電話那頭傳來白琳听了大半年的熟悉嗓音。

她沒有說話,靜靜的听著李醫生的問候和囑咐。

直到,那邊的人交代完了,她才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習慣了听李醫生的囑咐,還是在那低沉的聲音里听出了絲絲的關心,總之,本準備繼續頹廢下去的白琳,最終還是站起來了。

沒有收拾屋子,而是從行李里拿出一套干淨的衣服換上後,出門了。

打車來到一家高級酒店準備吃些東西,再找人去打掃屋子,不過當她吃完東西結賬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現在口袋里的錢,竟然支付不起這樣幾個簡單的早點費用!

「對不起,小姐,您的信用卡失效了。」

「對不起,小姐,這張卡也失效了。」

「對不起,小姐……」

「……」

當服務員遞七次回來說對不起,並用異樣的眼神看待白琳的時候,白琳幾乎生出了一種立刻逃離此地的沖動。

第一次!從出生到現在為止,第一次,她遇到了這種尷尬的境遇!

這些原本都是無上限的信用卡,甚至其中有一張是全國限量發行的至尊卡!可是毫無例外,這些都是她爹地的附屬卡!

如今爹地被抓,所有財產查封,而她也徹底從高高在上的公主,墜落成了一個任人嘲笑的灰姑娘!

當白琳將包里所用的卡都試了一遍後,終于在其中找了一個能夠使用的,也總算將她從服務員鄙夷譏諷的眼神中救了出來。

白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家餐廳,也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別墅的,一頓早餐更是清楚的讓她認識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沒有了爹地在身邊,她甚至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打掃屋子?她不會!

曾經,白家大宅里有兩個以上的佣人,而家里所有的別墅,也都是定期有鐘點工打掃。

做飯?她不會!

除了當初為了討好蘇蘭,而特地學習的幾道高級點心和羹湯之外,她甚至連一頓家常便飯都不能做好。

工作?她不會!

大學里,她一直屬于玩票性質的學習,除了密切關注程昱的一舉一動,她幾乎天天和那些不良學生扎堆混在一起。

而畢業後,她更是端著白家大小姐的身份,踏踏實實的做一個米蟲,花錢對她來說是小意思,至于賺錢,那就是一個天大的難題了。

如今,沒了為她護駕保航,提供花銷的爹地,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生活下去!

回到別墅,狠狠地將包砸在牆角的塑像上,更是瘋了一樣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後,她才舒坦的喘了口氣。

理智回歸大腦,看著滿屋狼籍,她呆呆地站立了片刻,才紅著眼楮給保潔公司打去電話。

別墅的清潔工作交給了鐘點工,而她則開始為自己接下來的生活做打算。

站在車庫,雙眼無神的看著那輛落滿灰塵的跑車,猶如枯骨的手指輕撫著車身。

還記得這是去年生日,爹地送給她的禮物,從國外進口的限量級跑車。

這是她最愛的一輛車,可是現在為了生活,她不得不將它賣掉!

過幾天就是爹地的生日了,現在爹地還屬于不能探視其間,她必須有足夠的錢,去疏通關系,見爹地一面,哪怕只能說一聲生日快樂!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胡亂竄動的悲傷和痛苦,她給往日的一個朋友打去了電話。

記得當初,這個朋友想用三百萬買下這兩跑車,只是當初的她對三百萬不屑一顧,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接了,而現在,這三百萬對她來說,卻是一個天文數字!她需要它們!

「你要賣車?」

高級咖啡廳里,簡單的敘舊之後,白琳開門見山的說出來自己的來意,而對面的好友琳達卻是一臉驚訝的神色。

點點頭,白琳笑道︰「想換一輛了,想起你曾說喜歡我那輛車,所以就打算賣給你了。」

「換一輛?」琳達眼里掠過一抹諷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說︰「我記得那可是你最愛的一輛跑車,想當初我們可是羨慕慘你了,怎麼突然要換車,難道是看中了今年那款最新的了?」

壓根不知道好友口中所謂的最新款是什麼樣子的,白琳只好有些尷尬的避過好友直視的眼神,不自在的笑笑。

「是啊,最新款很不錯,我挺喜歡。」

「白大小姐果然大手筆,新款可要五百多萬呢!」

「呵呵,喜歡就行了,才五百多萬呢。」一如曾經的張狂話語不經思索的月兌口而出,待到反應過來時,白琳扯扯嘴角,掩飾性的端起咖啡喝了起來。

「才五百多萬?」琳達陰陽怪氣的重復著白琳的話,隨後,雙眼盯著她,嘲諷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真有意思!白琳,你真當你還是以前的白大小姐嗎?你爸那點事現在大家誰不知道?當然了,在過去,五百萬對你來說是九牛一毛,畢竟你爸貪污的財產數據已經公布出來了,不過如今……」

話語意味深長的停在了此處,琳達不掩諷刺的搖搖頭,嘖嘖兩聲︰「別打腫臉充胖子了,什麼換新車,你賣車根本就是因為你缺錢對不對?」

琳達嘲笑的嘴臉,在白琳看來比刀割還要難受。

想當初,這個只懂得巴結自己,跟在自己身後轉悠的女人,何曾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了?

可是現在……

不斷地做著深呼吸,壓下心里那股想要潑她咖啡的沖動,白琳不斷告訴自己要忍,為了爹地,為了三百萬,一定要忍下去!

「是,我承認,我現在很需要錢,那輛車,你到底還買不買?」放在膝蓋上的手死死地攥緊,白琳從牙縫里吐出這句話。

「買!當然買!你缺錢,當朋友的這點忙還是要幫的,更何況我確實挺喜歡那輛車,雖然二手的听起來有些不爽,不過我就湊合著開開吧。」

放下手中的咖啡,琳達正了正神色︰「說說吧,你打算開價多少賣給我?」

「三百萬。」不願再多看一眼琳達冷嘲熱諷的態度,白琳快速道。「這是你自己開過的價,我們現在還用這個價。」

見白琳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琳達臉上的譏笑更甚了︰「三百萬?哈,白琳,雖然听說你半年前受傷了,不過我想腦子應該沒問題吧?可是現在怎麼就說起了胡話呢?」

「你什麼意思!」心中蓬勃的怒火,幾乎洶涌而出,白琳氣憤的盯著琳達。

「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當初我開價三百萬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當然了,也是為了讓你多點炫耀的資本嘛,你還真當你那輛破跑車值那麼多錢?真是笑死人了,說話也不經腦子,真是會獅子大開口!」斜眼輕蔑的覷著白琳,琳達高高的抬著下巴。

桌子底下緊握的拳頭不斷的顫抖著,白琳咬牙問道︰「那你說多少?」

「一百萬。」

「你在開玩笑嗎?」

「怎麼?這個價你不滿意?要知道你那車可是一年前買的,現在已經過時了,而且你消失的這段時間,保養護理什麼的也都停滯下來,轉手給我,我開之前可還得花筆保養費。再說了,以你現在的身份和條件,我願意買你的車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別人估計根本就不願和你有丁點關系!」

「你——」

緊緊的咬著牙,白琳狠狠道︰「我那車當初可是二百八十萬!」

「那又怎麼樣?」絲毫不將白琳的神色看在眼里,琳達毫不介意的聳聳肩。「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價,我們就換一個,八十萬。」

「你說什麼?」

「不喜歡?好吧,我覺得你可能更喜歡五十萬。」

「我——」

「呵呵……生氣了?不想賣了?好吧,既然如此,那我現在正式宣布談判破裂,交易失敗!」琳達囂張的笑著,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拿出錢,放在座子上︰「知道你沒錢,今天這杯,我請。」

說罷,琳達拿起包準備走人。

「等等!」盯著桌上紅艷艷的鈔票,白琳低低的說道︰「八十萬……我賣!」

白琳的話讓琳達停下了腳步,轉頭笑臉吟吟的盯著她看了半晌,直到滿意的從白琳臉上看到羞怒,才滿意的點點頭︰「好,成交。」

當八十萬的支票到手的那一瞬間,白琳感到了無比的諷刺和悲戚!

「白琳,你真當你還是以前的白大小姐嗎……」

「當初我開價三百萬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當然了,也是為了讓你多點炫耀的資本嘛……」

「以你現在的身份和條件,我願意買你的車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別人估計根本就不願意和你有丁點關系!」

「……」

琳達的話如魔咒般不停在她腦海里盤旋著,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窖!

原來這就是她所謂的好友嗎?

苦難中,不伸以援手,反而落井下石!

她想過因為爹地的事情,自己的生活和未來都會發生巨變,但是她不曾想過,甚至連自己過去的朋友對自己的態度也會來個大轉變!

現在回想當初那些被人認捧著高高在上,身邊到處充斥著贊美和羨慕的日子,突然間就變得那麼的諷刺!

是自己做人太失敗了嗎?不然怎麼會瞎了眼,結交了這些狐朋狗友?

朋友給予的打擊讓白琳很是傷心難受,然而她卻不知道,這,僅僅只是開始!

------題外話------

彌補親們的番外來啦,雖然晚很長時間,但是花花保證,對白琳絕對虐到讓你們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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