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自鄙夷,這種男人就是社會的敗類殘渣!他哪里配得上公務員這個職務?簡直就是給共‘公務員’三個字丟臉!轉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程昱心頭冷哼一聲,他更加配不上那個優秀的女人!
那天晚餐後,程昱用保護阮薇萍安全做借口,向她爭取接送她上下班的機會。
阮薇萍沉吟了半晌本想一口拒絕,但是在看到他那真摯的目光後,卻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了,雖然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並不後悔這樣的決定。
不過很顯然程昱的顧慮是多余的,因為自那天之後,方瀟然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面前過。可是這樣的情況顯然並沒有成列在兩人的思考見,對此他們一直保持置之不理,繼續我行我素,一個心甘情願去接送,一個甘之如飴被接送,默契程度高的嚇人。
而這件事受到刺激最大的人要數昭華公司總經理陸鑫了。
由于近期凱撒瑞納雅集團執行長魯德特決定參觀昭華公司,所以阮薇萍理所當然的陪同在側為他講解介紹,而陸鑫也就有了更多的借口增加兩人的相處機會。
本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事情,但是就是由于這樣的頻繁接觸,讓他發現了一直潛在的最大一號情敵的存在!
每當他下班時準備找借口送阮薇萍回家的時候,那個名叫程昱的男人都會幽靈一般的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並且笑容純良的告訴他,由他做阮薇萍的護花使者護送她回家,他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陸鑫那個氣啊,很有種一巴掌拍掉那個可惡的笑臉的沖動,但是卻因為各種因素,只能把這樣充滿暴力的想法憋在心里,不僅得眼睜睜的看著阮薇萍上了程昱的車,還得三五不時的陪上禮貌的笑意。
這讓他深感憋屈,但卻又無能為力。
煩躁,糾結,苦惱,焦慮……各種情緒開始不間斷的出現在陸鑫的身上,最後直接導致他開始出現對阮薇萍毫不掩飾的愛意,只要不是在非常嚴肅的場合,凡是阮薇萍會出現的地方總會多出一道火辣辣的視線,灼熱而熾烈讓人無法忽視。
對此阮薇萍煩不勝煩,幾次想要找陸鑫談談,可是他卻一直顧左右而言其他根本就不給她控訴的機會,實在被阮薇萍逼急了,他就丟出一句︰「我對你的愛是真心的,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麼我要把他憋在心里?若是可以,我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陸鑫愛你阮薇萍!」
對于這樣的愛的宣言,阮薇萍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多番拒絕,卻從來沒有好的成效,不知道該說陸鑫固執還是應該說他執著,明明阮薇萍把話都說的清楚到不能再清楚,可是他依舊我行我素,對她熾熱的愛意不曾減少一分。
若是別人阮薇萍還可以采取不理不睬的無視態度,可是偏偏陸鑫又是她的上司,而且他只是一直向她熱烈的表示著愛意,不曾做出一點點越矩的行為,讓阮薇萍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同一間公司里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無論如何想要無視是不可能的,所以除非必要,阮薇萍盡量避免兩人相見的機會,否則她真怕哪天會被那灼熱深情的目光給燒死。
他們兩人這樣明顯的異常表現很快的落入公司有心人的眼里,于是一場深情總經理對美女經理展開熱烈追求的話題,像狂風過境一般很快的席卷了整個公司,引起來八卦者的高度重視。
一時間,阮薇萍繼上次插足風波後,被陸鑫這樣不曾收斂的舉止再一次給推上了公司流言的風口浪尖。平時不論走到公司的哪里,總會若有似無多出幾道隱蔽的卻充滿好奇的視線,這讓一直低調行事的阮薇萍大皺眉頭。
不過讓阮薇萍驚訝的是,鐘美玲居然開始安分守己了,她完全沒有攪渾這趟混水的意思,每天出入工作都很是低調,平日里看見她也不再出言相擊,安靜的讓人不可思議。
不過阮薇萍也懶得去研究她是怎麼回事,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她能安分點倒是少了她許多煩惱,畢竟眼前的事情就讓她應接不暇了。
于是原本上班最早,下班最晚的阮薇萍開始了正規的朝九晚五工作時間,盡可能的避免少點時間呆在公司里,這樣的結果直接導致,阮薇萍家里的書房變成另一個工作室。
「你沒跟他說你有男朋友了嗎?」程昱慵懶的坐在阮薇萍的書房里,一邊悠閑地品茶一邊漫不經心的看著對著筆記本忙個不停的阮薇萍。
「呃……這個到時沒說。」阮薇萍頭也沒抬,猶豫了片刻吶吶的搖搖頭。
輕呷了口清香四溢的茶水,程昱忍不住對伏案工作的阮薇萍翻了個白眼︰「笨啊你,這麼有力的借口干嘛不用,難怪你被人家逼到這種程度,無主的名花誰不爭?」撇撇嘴他月復黑的掩飾了自己的私心。
「這個借口有用嗎?陸鑫太固執了,就算說了又能怎麼樣?現在公司里到處議論紛紛,流言像暴風雨一樣,根本擋都擋不住!」阮薇萍皺著眉從電腦上抬起頭來,臉上的神色無不彰顯她心頭的煩躁。
「當然有用!現在你的身份是單身,男未婚女未嫁,他追求你很自然而且這樣更是向別人展示他的痴情!」程昱清朗一笑,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嘲諷,起身為阮薇萍也到了同樣一杯茶,接著道︰「但是你若是名花有主的話,他這樣的行為就算是第三者插足了,到時候他有什麼立場和顏面繼續苦纏下去?」
「這樣真的可行?」阮薇萍輕呷了口茶,蹙眉狐疑的看著他。
「那當然!」程昱精明一笑,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悠然中帶著一種老謀深算的味道。
「改天找個時間,把你們部門的同事都叫出來聚餐,借機把你的男朋友……也就是我介紹出去,保證所以的流言不攻自破!」痞痞的朝她眨眨眼楮,程昱嘴角漾起一抹戲謔︰「放心,這次也算在我們的約定內,我不會收取你的報酬!」
被公司的事情弄得一籌莫展的阮薇萍,也只好無奈的采取了程昱的建議,雖然這個方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之有效,卻也總比沒有辦法來得強。
當然了,對于他們彼此間的所謂男女朋友關系,他們兩人早已保持極高的默契度,一致對外,自個兒知道怎麼回事就行了,反正現在這層關系,彼此都需要,卻也都不需要。
可是真正的心思是怎樣的,也只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了。
不過,還沒等到阮薇萍將程昱的計劃付諸于行動,法院那邊就已經先一步傳來了消息。
這是阮薇萍自那天之後第一次見到方瀟然,法庭上他們兩兩對峙,阮薇萍一如平時那般清單冷漠,只是進來的時候瞥了方瀟然一眼,之後便沒有再給他多余的視線。
方瀟然施施然的站在被告席上,眉目間沒有了昔日的神采,帶著點點愁苦的味道,臉頰上的淤青尚未散去,青青紫紫的完全破壞了他俊逸的臉龐,另一邊的擦痕都已結痂,卻依舊顯得猙獰可怖。頭發隨意的有些凌亂,一件簡單黑色的大衣披在身上,渾身散發著濃濃的陰郁。
從阮薇萍進來後他的視線就一直沒有移開過她的身上,憂郁而思念的眼神叫人看得有些傷感。
這次的案子很簡單也很常見,離婚關于財產分配的問題。
由于房子和車都是兩人婚後共同財產,所以即使離婚也是夫妻共同擁有,除非兩位離婚的當事人達成了協議,否則將進行適當的財產分配!
阮薇萍向方瀟然提出告訴,並指出當初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是未經過她同意,采取迷醉欺騙手段簽成的,所以法庭當即判處那份離婚協議書上的所以內容條款全都失效,財產方面重新分配。
接下來阮薇萍又拿出證明兩人工作收入的工資單,向法官提出對于房產以及其他財產的歸屬權。
一切都很順利,兩人的工資單明確的表明了兩人不成比例的工作收入,同時也判定了這份財產的所有者,于是結果不言而論,通過法律的途徑,阮薇萍成功的拿回來屬于自己的一切!
而在這個過程中,方瀟然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就那樣痴痴地盯著阮薇萍,渾濁黯淡的目光無比眷戀的流轉在她身上,默默無言的訴說著自己對她的相思。
一場毫無懸念的官司,阮薇萍沒有過多的喜悅,因為這樣的結果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官司結束後,她輕輕的掃了頹廢不堪的方瀟然,眼中閃過一抹無情的快意。
退庭後,阮薇萍在律師的陪同下直接去了方瀟然家辦理財產交接手續。
再次踏足這棟房子,阮薇萍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感慨不已,萬種思緒紛至沓來叫她心中頗為復雜。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曾以數種不同的心態走進這里,有期待,有傷心,有恐懼,有害怕,有無奈……然而今天,她卻以勝利者的高姿態再次來到這里。
再沒有了過去的種種交雜的情緒,此時此刻她很平靜,從法院到這里,不長不短的時間已經足夠她沉澱自己的心態,穩定自己的情緒,現在甚至連那種報復的快感也逐漸平歇了下來。
這間房子有過她太多的回憶,無論是最開心的還是最痛苦的,幾乎全都在這里經歷過,恍然回首,也不過是幾年的時間而已,卻讓她有種歷經滄桑的感覺,那麼遙遠,那麼漫長。
如今她終于擺月兌了那種愛的束縛,放游自己的心無拘無束的飛翔在天地間。
曾經的那些堅持和執著,現在回想起來,她能夠灑月兌的一笑置之。
進了門,看著四周熟悉的格局,不熟悉的布置,阮薇萍扯扯嘴角劃過一縷嘲諷的弧度,安靜的同律師坐在客廳里,等待著方瀟然交出房產證和車子的種種證件,完成交接手續。
阮薇萍和方瀟然不是一起回來,卻是同時到達,從下車到現在,除了律師與他的一些交涉,他們兩人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
方瀟然沒有磨蹭,爽快的拿出那些東西簽下了法律程序的文件,整個過程都非常配合,一直保持著沉默。
在律師整理那些東西的時候,他的雙眼一直緊緊地盯著阮薇萍不曾放開,那視線里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復雜的叫人難以看懂,但是最後的最後他們都化成深深的眷戀和不舍。
等到阮薇萍收拾好所有東西準備和律師一起離開的時候,他才緩緩地叫出聲來︰「小萍,能和我聊會兒嗎?」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蒼老悲涼,苦澀中帶著一股來自骨子里的沉重。
阮薇萍停下了腳步,轉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正準備拒絕,一旁的律師卻突然現已不開口,「我在門口等你!」也許是被方瀟然整場官司的配合所動容,也許是被他此時的頹廢悲涼所撼動,讓他情不自禁的開口為他說了一句話。
「不用了,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阮薇萍面無表情,連聲音也淡淡的無波無瀾。
律師聞言扶了扶眼鏡,轉頭無奈的看了神色悲寂的方瀟然,聳聳肩沒在說話抬腳跟著阮薇萍的腳步準備離開。
「小萍!」
聲線略微提高,方瀟然驀地從沙發上起身快步的走到阮薇萍的身邊,一把拉起她的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在阮薇萍抬手甩開之前放開了。
沉沉的吸了一口氣,他雙眼專注的凝視著她,低低的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屬于你的,還給你我毫無怨言。過去的那樣殘忍的對待你,全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即使你不接受。還有,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我不能給你的,沒有珍惜的,希望他能全都做到。」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和祝福!這些全都是你自己做的孽,你休想推月兌較少心里的罪惡感!」阮薇萍冷漠的撇他一眼,「三天後我會來收房,到時候我不想再看到你!」
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方瀟然的心突然就空了一塊地方,窒息的痛向他席卷而來,靠著牆壁緩緩地滑落在地,視線變得空洞起來……
「官司怎麼樣了?勝訴了嗎?」晚飯的時候,程昱一邊吃飯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阮薇萍點點頭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頭看了程昱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閃動著喜悅的光彩,微笑道︰「因為我準備的證據比較充足,法院已經那些東西都判給我了!交接手續也已經辦妥了,三天後我就去收房,他們兩個人欠我的東西,終于開始歸還了!」吁了口氣,阮薇萍好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那可得恭喜你了!」程昱同樣展顏一笑,起身從一邊的酒櫃里取出一杯紅酒兩只高腳杯,利索的打開倒上一杯遞給阮薇萍。
「你這回來的第一仗算是打得相當漂亮了,祝你無往不利,討債之戰終能旗開得勝!」舉起杯子,程昱臉上掛著慣有的輕佻肆意的淺笑,黝黑的雙眸閃動著一縷不易察覺的溫柔。
阮薇萍端起杯子悠悠的晃了晃,紅色的液體妖冶的貼合在晶瑩剔透的杯子內壁上晃動,姿態優美而柔滑,給予強烈的視覺享受。
看著他輕挑淺笑的模樣,阮薇萍呵呵一笑嬌嗔道︰「說的好像打仗一樣,那麼夸張!不過……」俏皮的眨眨眼間,阮薇萍歪歪腦袋,「也差不多了!謝謝你!」
「叮!」清脆的踫杯聲響起,兩人各自笑開了。
等到杯中紅酒全盡的時候,程昱一邊為阮薇萍夾了菜,一邊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嗎?房子收回來了,你會回去住嗎?」視線落在阮薇萍的臉上,眸底帶著一股幾不可見的緊張。
阮薇萍聞言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從飯菜中抬起頭來直直的盯著程昱的雙眼,黑白分明的雙眼清澈中帶著一抹探究,專注的看他,似要從他的雙眼看進他的心底深處一般。
「嗯?怎麼不說話?」被阮薇萍那樣的目光盯得心里發毛,久久不見她有回答的意思,程昱輕輕的掩下心頭的急切,又接著問了一句。
難道她真的要回去嗎?一個是自己的房子,一個是出租的房子,相信任誰都會選擇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可是若是她真的回去了,那他要怎麼辦?現在好不容易將兩人的關系弄得這麼融洽,要是她這一走,他的感情豈不是更加難以找尋了嗎?心頭有些惶然,面上卻依舊帶著淺笑,讓人看不出絲毫異樣。
眉角一挑,阮薇萍輕笑一聲,夾起碗里的菜慢悠悠的吃著,間歇瞥了程昱一眼,直到他不耐煩的又要開口問話的時候,才施施然先一步說道︰「我還以為你很了解我!」抬手撩了撩耳邊的碎發,阮薇萍笑的有些戲謔。
程昱微蹙的劍眉悄然的舒展開來,嘴角一挑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漾起一抹燦然的笑,心頭也跟著松了口氣,他想他應該知道她的決定了。
見他如此,阮薇萍也知道他明白了,淡淡的點點頭︰「那房子我不想要了,現在討回來純粹是為了一口氣,不會回去住了,我打算托中介公司把它賣掉,以後等自己漂夠了在重新買一套房子住。」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月,但是她已經喜歡上這里的生活了,平靜中帶著點點舒適,不論環境還是其他,總之她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也習慣了每天下班被人接送的悠閑。
「想法不錯!」程昱配合的點點頭,低頭喝了口湯,黑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一種溫馨的氣息悄無聲息的彌漫在這間不大的飯廳里,同一時間的方瀟然家中卻到處充斥著低氣壓。
鐘美玲坐在沙發上,看著一邊沉默不語的方瀟然,終于壓制不住心頭的火氣,氣憤的朝他大吼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對她余情未了至于讓你這樣瘋狂嗎?打官司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一直瞞著我!直到東西全沒了,才來通知我淨身出戶,直接走人!方瀟然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還把我當成老婆嗎?做事情都不需要跟我商量的嗎?」
一口氣吼完這些話,鐘美玲氣的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天知道她現在多麼惱火,本以為現在的計劃實行的很好,不久後就要看到阮薇萍一無所有的慘狀,沒想到今天一回家,居然被告知自己先一無所有了!
欺人太甚!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更可惡的就是這個從說完事情後就一直一言不發的男人!
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一直不告訴她,他是什麼意思?他還把她當成老婆,當成這個家庭的一份子嗎?!別忘了,現在他們結婚了,這里的財產也有她的一份,憑什麼不過問她就將所有的一切分配了個干淨?
「這些本來就是屬于她的東西,現在只是物歸原主而已。」方瀟然依舊低著頭沒有看她一眼,平靜的聲音低沉而嘶啞。
「物歸原主?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三天之內搬走是什麼意思?我們的積蓄全都用在這里的裝潢和添置上,要搬到哪里去?你把東西全都讓給她,我們一分錢沒有你是準備睡大街嗎?」怒火中燒,鐘美玲幾乎氣紅了眼楮,而方瀟然那平靜的模樣更讓她怒火狂涌,頓時嘶聲力竭的咆哮起來。
方瀟然低垂著頭,毫無表情的面上一片平靜,話說的聲音低沉近乎呢喃︰「這些都是我欠她的。」深沉的語調帶著一種毫無生機的平靜,沉寂的讓人心頭忐忑。
不過憤怒中的鐘美玲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她一把掃開擋在前面的頭發,粗暴的舉止像極了一只噴火龍︰「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是在後悔娶了我,還是在後悔跟她離了婚?」
鐘美玲雙眼氣的通紅一片,咬牙切齒的怒視方瀟然,似乎只要他一個說錯話,她就會撲上去跟他拼命似得。
客廳的空氣也隨著鐘美玲的話音落下變得緊繃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分外緊致。
沉默良久,一道低沉的聲音才打破這樣緊張的氣氛。
「我們離婚吧!」
方瀟然才緩緩地抬起頭,將一直投放在地板上的視線轉移到鐘美玲身上。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除了臉頰處的淤痕,眼瞼處也是一片青黑之色,雙眼呈現出一片灰敗的死寂,下巴上長滿了細碎青黑的胡渣,整個人看上去極度的憔悴,與往日的模樣大相徑庭。
「你說什麼?」鐘美玲眉頭深鎖,仿佛沒有听懂他的話一般,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他,冒火的視線帶著強烈的瘋狂,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進他的心。
「我現在一無所有,你沒有必要再跟著我,你還年輕我不想拖累你,所以,我們離婚吧!」直到此刻方瀟然的眼里的視線才開始逐漸凝聚在一起,他平靜的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平靜的說著這番話,不讓鐘美玲有听不清楚的機會。
沒有去計較鐘美玲在外面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也沒有指責此刻她的惡言相向,心如死灰的他忽然覺得生已經毫無意義了,曾經已經傷害過一個女人,現在沒必要再去傷害她了,一個出過軌的男人,又有什麼資格教訓爬牆的女人呢?若是她真的喜歡那樣的生活,也許現在放她自由才是給她最好的歸宿。
鐘美玲的心跳忽然就停頓了一下,一種無以言狀的恐懼瞬間將她包圍,直愣愣的看著他,似乎無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一般,做不出任何反應。
「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離婚,到時候我會把剩下的積蓄全都給你……」見她不說話,方瀟然也不在意,繼續用那毫無波瀾的語調訴說著接下來自己的安排。
話還沒有說完,鐘美玲像是徒然驚醒了一般,眼眶一紅,氣惱的撲過去對著方瀟然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方瀟然你混蛋!誰說要跟你離婚的?誰答應要跟你離婚了?你憑什麼一個人自作主張安排我的去留?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我的去留?你憑什麼!……嗚嗚嗚……」說到最好她直接撲在他的懷里放上大哭起來。
方瀟然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打罵哭鬧,直到她嬌小的身軀撲在他懷里顫抖起來的時候,才不忍心的抬起雙手將她攬在懷里,「我這是為了你好,跟著我這樣一無所有的男人,你不會幸福,我願意放手讓你去找尋自己的幸福。」
如今的他沒有了心,沒有了情,沒有了信念,沒有了追逐……一無所有的他拿什麼去給她幸福?如今看透這一切,他自問已經沒有顏面活在這個世上,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拉著她陪他受苦?
「混蛋!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鐘美玲趴在他的懷里,用手狠狠地捶打著他的胸膛︰「誰說你一無所有了,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家!這些東西沒有了,我們可以再掙回來,但你怎麼可以連我也不要!」
此刻鐘美玲忘記了之前自己耿耿于懷的財產問題,滿心滿眼的全都放在了婚姻問題上,她決不讓自己的婚姻落得跟那個賤女人一樣讓人嘲笑的地步!
這輩子她跟孩子無緣了,現在她有的只是身邊的這個男人了,除了他,她不知道哪里還會是自己的歸宿。她不想孤獨終老,她不想一輩子無依無靠的漂泊,而他就是她最好的港灣。
錢財沒了,可以再掙,房子沒了可以再買,但是若是這個男人失去了,她就再也找不到了。試問那個男人願意娶一個不能生育,不能傳宗接代的女人?若是離婚,等到她人老珠黃芳華消逝的時候,她幾乎可以預想到那會是怎麼悲慘的命運!
所以,她決不能放棄他!
「我不想拖累你!」方瀟然嘆了口氣,被她哽咽的話語弄得無法維持原先的平靜了。
「不,不要這麼說,我們是夫妻,我們是一體的,有難本來就應該一起面對!」鐘美玲坐正身子,雙手捧起他的臉,柔柔的說道︰「錢財只是身外物,失去了我們可以再掙回來,我們還年輕,那些都不是問題。但是請你不要對我說那種離婚的話好不好?瀟然,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淚眼朦朧的鐘美玲沒有了片刻前的凶悍模樣,可憐兮兮的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柔弱不堪的模樣讓是個男人都會想要將她摟到懷里好好疼惜一番。
「美玲……」方瀟然默默無言,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
「不,不要再說了,瀟然,求你別再說那些讓我傷心的話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除非我死!」鐘美玲雙目灼熱的盯著他,用嚴肅的話語截斷了他所有的想法。
看著他似乎還要再說什麼的樣子,鐘美玲一急,連忙仰頭用唇瓣堵住他干澀的唇瓣,將他接下來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火熱的伸出舌輕添他干燥的唇瓣,吸允他冰冷的溫度,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急切的揉撫他凌亂的發絲,繼而又熱情的來到他的身前將他的衣物褪去,貼上自己柔軟的身子在他身上緩緩摩擦,竭盡所能的運用各種手段去誘惑他,勾引他。
曖昧的氣息一觸即發,她高超的挑逗手段讓方瀟然無法逃避,很快便化被動為主動,一個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用自己干燥的唇瓣瘋狂的吻著她柔女敕的唇瓣,雙手也肆無忌憚的游走開來……
思緒開始飄遠,視線變得迷茫眼底布滿**的色彩,心底的點點排斥被他驀然竄出來的欲火焚燒殆盡,此刻他只想瘋狂的佔有身下柔軟的身子,只想用**的充足來安慰內心的空洞,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鐘美玲動情的仰著頭,讓他順利的進行接下來的步驟,嘴角劃出一抹得逞的媚笑,而那笑卻絲毫沒有溢入眼底,帶著霧氣的眸子凶神惡煞的盯著天花板,眼底狂涌而出的是無盡的恨意。
她心里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讓阮薇萍好過!這里所有的一切,總有一天她會一件不少的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