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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為誰去【手打VIP】

「我知你?」單小堇風艷一笑,嘴角笑意諷刺,「陛下何曾給過這後宮女人知你的機會。」

她低低笑了,笑得帶點感傷,「我努力了十年,也只想要你給我一個知你的機會,可陛下您卻視我如草芥,肆意輕視。」

皇甫少卿捂住心口,喘息聲變得沉重不堪,「這些年,我一見到你就會想起你師姐,還有…少錦。」

「提他們做什麼。」單小堇一語還擊,她今日要看著他死,明日她就是能掌控天下的人,「陛下,不如看看臣妾為你準備的。」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想做得太絕。」

身後侍女聞言端來一杯酒,皇甫少卿抬眼,輕淺的叫了她聲小堇。

她卻應聲而去,看著他端起酒杯端詳了許久,隨後一飲而盡,「酒不錯。」

「愛妃,能答應朕一個要求嗎?」

「什麼要求。」單小堇微怔,皇甫少卿覺得對梅希蘭他能說出那些話多是因為愧疚,但卻對眼前這個女人說不出字紙半語,他知道,他對她沒有愧疚,更沒有情愛,他和她之間的牽連也只是因為她是單依緣的親人,是她的出現讓他失去了一些珍貴的東西,「你會放過承兒熙兒還有嘉寶嗎?」

「不會!」她異常堅決的語氣告訴他,他的天真,「我怎麼能留他們,換作是陛下你能留下他們嗎?」她大笑一聲,很滿意他臉上的蒼白,她也要他嘗嘗什麼叫絕望和傷心,嘗嘗她在深宮因為他的冷漠而飽嘗的十年絕望。

皇甫少卿听罷,滿意的點點頭,謝謝你給了我這個答案,那他就在無顧及了,空杯在一刻就在他手中被捏成碎片,「怎麼可能?」單小堇怔然驚恐,「你明明中了毒,怎麼可能還有內力!」她驚慌,指著他,連曹品武都警備了起來,拿劍的手卻不知不覺滲出了冷汗。

「兩月前從我派逸王出江夏開始,愛妃你就在我的膳食中加入了芳樾草,致我內力漸失,而後曹將軍你。」皇甫少卿如神抵般站在他們面前,就算面對外面的千萬軍士也不皺一下眉頭,「將軍你也將十萬皇騎軍安排進宮中,也只為今日逼宮。」

曹品武不作聲,額角卻滲出了冷汗,皇甫少卿輕蔑眯眼看著他們,「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而且還聯盟了南涼的鐘離玨,看似非常完美的計劃,可是你們怎麼不想想朕能容你們這些年橫行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單小堇想知道,這個冷酷的男人還有什麼理由去解釋自己的殘忍。

「因為朕要那十萬皇騎軍!」

十萬皇騎軍是西涼開國之君所建議的一支軍隊,本屬于皇室掌握,但因此後百年間皇室斗爭,結果軍權漸漸旁落進一些將領手中,這對皇室來說是隱患,所以他一直想拿回來,這次機會來了,他布局,甚至裝病危,也只是引君入翁。

「你拿什麼來拿!」曹品武大步向前,將劍抵在了他喉間。

入夜了,有些冷,單依緣站在窗邊打了一個寒顫,「天冷了,披件衣服。」身後是齊洛溫柔的聲音,他是不醇酒,但真的能醉人。

手在衣物中模上心頭,這里怎麼會忽然感覺一陣陣刺痛,就像失去澈兒時的疼,一樣清晰。

「齊洛,你知道江夏的情況嗎?」

「你想知道他的消息?」齊洛嘴角上揚,表現出一絲不耐,「我可沒那本事能打听到天元帝的消息。」

單依緣沉眉,低低苦笑,「你就不能不要這麼說話嗎?」

齊洛自己也是低低笑著,不為什麼,就是想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世上,注定多他這麼一個傷心的人。

夜,依舊

月,淒涼

「動手吧!」皇甫少卿用眼角余光看他,盛人的氣息逼迫他不得不更加握緊劍把,曹品武心下緊張,臨死之人能有如此氣魄的他是第一次見,「陛下,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別怪微臣了。」

皇甫少卿不想在听廢話,直接閉上了眼楮,準備迎接那一劍。

可就在曹品武準備用力之時卻听見一聲淒慘的叫聲,他身旁的侍衛長應聲倒地,長矛從心髒穿刺而過,單小堇嚇得退了好幾步,慌亂著叫他︰「殺了他!快啊!」可是宮殿外越來越大的聲響,還有撕殺聲都讓曹品武下不定決心,對上皇甫少卿冷如寒冰般的眼,更是畏縮了。

良久,皇甫少卿開口了︰「曹將軍,你以為你能指使得了門外那幾萬軍士,別忘了,你只是統領,而他們真正听令的人是擁有龍烈令的人。」在說皇甫少逸早已秘密回了江夏,準備平亂。

當皇甫少卿將奏折下壓著一塊紅色龍紋靈牌丟出來時,曹品武握劍的手更加顫抖,「你原來早就有了這塊靈牌。」

「逸王出宮便是到翠靈山為朕尋找這塊令牌。」

靈山,皇甫家世代帝後的死後陵墓,開國帝王臨死時將龍烈令埋進了自己的陵墓中。

殿外,一聲聲保護皇上!誅殺叛臣的聲音傳來!

「一月前,朕就讓逸王出宮,暗中調兵布置于皇城周圍,錦王也將南寧的一部分兵力調往江夏,等的就是今天你們按耐不住。」

曹品武手中的劍掉落,撲通一聲跪倒在他腳下,「陛下,臣該死!是單妃逼臣這麼做的。」

女人的悲哀莫過于此,不是成為男人權利斗爭的犧牲品就是替罪羊。

比起剛才的慌恐,現在的單小堇端坐,不語,沉靜如常,這便是家人,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家人。

他來到她身邊,單小堇抬眸,用企盼的眼神,望著那雙雙日思夜想的手,因為都是女子,因為都想依靠。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她緊緊握住那雙手,他,手心一顫,竟也沒有閃躲,「你為什麼十年了都不喜歡我,她有什麼好,師傅護著她,你愛她,還有那麼多人喜歡著她,可是為什麼沒人喜歡我。」

「有的,只是你早就傷了他。」皇甫少卿終還是甩開了她的手,單小堇低頭默默落淚——小錦,對不起。

「你會殺了我嗎?」

「會。」他堅決。

「我憑什麼要死!」她哭訴,「你們害我成這樣憑什麼死的是我?」

「記得剛才我問你會放過承兒他們嗎,你說了什麼。」皇甫少卿低眉看她,「所以我現在告訴你,換作是我,我會怎麼做。」

皇甫少卿轉身坐回龍座,這時,皇甫少逸也帶領著大批侍衛進了內殿,他說︰「我會跟你一樣。」

在他們謀逆前,皇甫少卿自問沒有找到動他們的理由,但今日他們終于按耐不住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皇兄!」殿外,皇甫少逸已將與操品武合謀的武將拿下,而其他闖宮的皇騎軍也在看見龍烈令的一刻跪倒在了皇甫少卿一方。

「宮外宮內已經解決了。」皇甫少逸臉上沾著奮戰時染上的血色,他如鷹般銳猛鷙冷的眼神掃在殿下一干人身上,「曹府的人呢?」

「全部抓起來了,就等你下令。」

「放了鈴兒!」單小堇就像是突然發狂般,上前緊緊上住他的袍領,「求你了,放了鈴兒,念在她是你的……」

「夠了。」皇甫少卿冰冷的推開她,「鈴兒,你就當沒生過這個她。」

「什麼?」她傻了眼,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皇甫少卿不想在廢話,命人將他們拖了出去,轉身吩咐皇甫少逸,這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曹家。」他頓了一頓話,繼續道︰「只將曹品武和與之有直接關聯參與了此次謀反的殺,其他人流放吧。」

皇甫少逸不解,「皇兄,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

「罷了,我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收回兵權。」皇甫少卿再出聲,語調一徑淡,「其他事,你決定。」

「是,弟弟明白了。」皇甫少逸看了眼地上的單小堇,「她怎麼辦?」

皇甫少卿想了想,他有考慮過如何處置單小堇,就如剛才他所說的,她說不會放過他的孩子,那他現在理所當然就該殺了她,可是他又想,如果殺了她,那個女人又該傷心了。

「貶為婢,終生不得踏出冷宮。」

十五歲,在她最美麗的年華,他牽她的手,吻了她的頰,許下諾言,執她之手,與她攜老。

可是兜轉十三年了,他傷她,風吹起她如花般破碎的笑容,後來,也最終失去了她。

他悔過,惱過,可是都不及她說自己要去另一人男人身邊來得痛,可後來,當那個男人也失去了她時,他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可是她卻還是在次選擇逃離他,在她將最絢麗的美麗釋放後,在他還沉浸在她原諒自己的假象中時,在他放下一切尊嚴挽留她時,她卻深深的傷了他。

他從來都是驕傲的,「老四,南涼的情況如何。」

「嫂嫂…」皇甫少逸覺得這個稱呼不太合適,自己也很好奇皇兄在听到他下面話後的反應,就改口道︰「不是,鐘離靈月自從嫁給齊洛後,他們就一直利用齊洛手上的財富收買鐘離玨身邊的人,先是高放,現在又是一些文臣,在加上鐘離淵現在大軍壓境,南涼恐怕會有場大戰。」果不其然,在他听到鐘離靈月或者是听到她嫁人那話後,身子明顯僵楞住了片刻。

「稍休整後,你還是修書給小六讓他回來,南寧我會派秦川去守,以後十萬皇騎軍就交由樺楓。」

「那南涼那邊?」皇甫少逸奇怪了,不說說早早解決這邊後就攻打南涼嗎?皇甫少逸還等著跟鐘離玨決一生死。

「這個日後在說,這些日子我不想在起紛爭。」他想好好在想想一些日子,是該繼續這樣不停的追逐還是真正的放棄算了。

好象輕松的後者比前者更難抉擇。

南涼,西邊密林,皓月當空,三更天剛過。

「丫頭。」鐘離淵欲上前,他知道單秋白死了,「師傅的事…。總之我會為師傅他老人家報仇的。」

鐘離靈月冷冷地哼了一聲,「謝謝,我會自己去報這個仇。」現在她不就是在報嗎,手拿著鐘離玨的禁宮軍布圖,還有山關軍事布防圖,這些都能讓鐘離淵的軍隊輕松拿下山關,南涼最重要的軍事重城,她手拿著的就是南涼的半壁江山。

「給你。」她一扔將圖紙甩給他,沒有好臉。

「丫頭,你臉色不好,多多休息。」鐘離淵拿過圖紙,又看眼她身後的齊洛,「你好好照顧她。」

「多謝關心,他將我照顧得很好。」她現在變得真有些刻薄了,對誰都是冷冷冰冰的,也就齊洛能跟她說上幾句話,可也只能說上幾句,幾句後她又會變得極端,她愛哭,愛掉眼淚,可現在卻是死忍著,看著讓人難受,齊洛曾經勸過她,哭出來會好受些,可她說什麼。

她說︰我不哭,以後我都不哭了,越哭我就覺得自己更無能,更軟弱,就是以後看到鐘離玨挫骨揚灰,我也只會笑。

齊洛忽然覺得很心酸很心痛,本該那般美好的女子,現在卻成了這種心境。

逸王府,後院

「叔母。」嘉寶女乃女乃糯糯的聲音傳來,小身子整個靠到了楚綠翹那邊。

「你給遠點!」皇甫少逸一聲喝,將嘉寶提走,遠離自己女人身邊,太醫交代不可動了胎氣,上月宮中出事,她就因為擔心自己動過一次胎氣,他回府後擔心得要死。

今日這小東西跑來不知道怎麼嘴巴甜得能膩死人,而且也不跟他頂嘴,以往這小姑女乃女乃可是他說一句,她就能頂自己十句回來,嘉寶可憐汪汪的大眼看著楚綠翹,「叔母我是真心來看你的,父皇說叔母要生小妹妹了,嘉寶喜歡小妹妹,所以來看看她出來沒有。」說完還不忘白皇甫少逸一眼,那意思就是我沒把你的孩子怎麼樣,而且自己還帶了禮物來,「叔母送給你的。」小手奉寶般將一串紫色的長鏈拿了出來,楚綠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如此漂亮的項鏈,上面除了紫色的晶石還有好些其他顏色的寶石,估計又是小丫頭從他爹的國庫里偷拿出來的。

皇甫少逸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禮物還不錯,點頭表示收下了。

「我們的公主殿下肯定有事吧。」皇甫少逸試探著去套小人的話,孩子就是孩子哪經得這樣的試探,一個勁的點頭。

「說吧。」

楚綠翹倚在皇甫少逸懷中,模著那張可愛的小圓臉,「快說!」皇甫少逸一點都不給這個當朝一品公主面子。

「叔母,我看不懂。」

「看不懂什麼?」

「是娘親給我的書,我看不懂,我想問哥哥們,可是哥哥們每天都在御書房跟爹商量事情。」嘉寶很委屈的嘟起小嘴巴,然後從身後拿出那卷書。

拿出後,楚綠翹欣喜若狂,坐不住了,連皇甫少逸拉她都沒把她拉下,「小東西,你可真幸運!」

「啊?!」嘉寶張大眼楮看著她,她又怎麼了,不就一破書卷嗎?

藥聖篇,醫界至寶,里面記載了歷代名醫如何制藥,甚至還有神醫殘卷,每個學醫之人都想一睹其風采,沒想到這東西現在落在了這丫頭手上。

御書房,激烈的爭吵後還是歸于平靜

就南涼出兵問題上,兩父子出現了分歧,皇甫承已經年過十三了,在很多事情上他已經有很多自己獨到的見解,包括如何用兵,如何用人,簡直就可媲美以往的自己,這讓皇甫少卿很欣慰,而皇甫熙雖然性情孤傲,但又能幫助到皇甫承,在很多事也能出謀劃策。

可皇甫承似乎也繼承了他的那股好戰之勇。

「為什麼我們不能現在就攻打南涼?」

「時候未到。」

「兒子親自領兵如何。」他很自信,這一年來,他的武功已經精進不少,「兒子不是為了母親,兒子只是想實現父皇的心願,早日統一中原大陸。」

皇甫少卿狀似不經心地問︰「真的?」

月上中稍,冰冷幽長的長亭中

「為什麼剛才不附議我的提議?」皇甫承狀似不經心地問,身旁的皇甫熙緩緩的點點頭,「我也覺得好不是時候,皇兄你不要心急。」

「為何不急?」皇甫承嗤笑,道「你不覺得父皇已經開始不在關心娘親的死活了嗎?」

皇甫熙低斂下眼,確實最近暗衛打探回來關于南涼的消息,父皇都總是讓他們看,自己卻不曾看一眼,看完後也就問問他們怎麼看,一字不提娘親。

「我等不及了!」

他欲轉身,卻被皇甫熙拉住,「沖動解決不了問題,如果我們現在出兵,保不準鐘離玨會做出什麼傷害母親的事,現在不動至少娘親還是安全,還能想辦法將娘親帶出南涼。」

思玉殿外,皇甫熙本想就留在東宮住一宿,可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這里來,他大概是有些想嘉寶了。

「殿下。」一個急促的聲音出來,皇甫熙回頭看去,粉雕玉酌的人倒有幾分面熟,「你是…?」

「奴婢李果兒,殿下是來見公主殿下的嗎?殿下現在在內殿,奴婢馬上去通報。」

皇甫熙恍然,原來是她啊。

還是他將她當玩具送給了嘉寶,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久到他都已經從一個孩童成了少年。

「算了,晚了,本王先回去了,明日告訴你們公主本王在來看她。」他甩扇輕搖,只是漫不經心地說,目光懶懶地瞟向地上的她,好看的薄唇噙著一抹放浪的淡笑。

說罷,他轉身離開,卻留下李果兒長久的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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