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豹兒跟在她身後,不時舌忝著她的手背,似在問她怎麼了。
走在草地上,她突然停下了步子,望著曾經家的方向,沛城。
那一年的沛城,多美呀,滿院的犁花開了,飄灑下來就如白雪般,孩子在蹣跚學步,他在亭中休憩,她躺在他懷中,看著老四逗樂孩子,口水拂了老四一臉,還有一旁環著自己腰撒嬌淘氣的小六。
那副畫面,已不見,也許以後也不在會有。
一月後,江夏
傳來了武帝病重的消息,還有三皇子逼宮,囚禁皇後的事,當小堇跑到醫帳告訴她時,她只一笑,大概那只是一個鋪墊吧,他要動手了。
小堇站在她身後,問她為什麼不開心,還問她為什麼最近都沒見著姐夫。
她說她沒有不開心,而他一直呆在前方軍營中。
小堇總是不滿足的看著她,單依緣不知道她眼中到底在渴望什麼,她才十四歲,為什麼眼中就有了不滿足,可最近她也心情不太好,偶爾小六來纏著她,她都沒了往常的耐心,只將小六交給良辰美景,讓他們哄著。
走出醫帳,就見樺楓下馬向她行禮。
「王妃,王爺派小的來告訴王妃,王爺今晚回來。」
他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陌生,連見面都要先派人通傳了。
「知道了,辛苦了樺將軍。」
她記得,今天是他的壽辰,二十二歲,每年她都會給他做一碗壽面,在他與軍士把酒狂歡後,回來吃她做的壽面。
風,輕拂
夜,微涼
當她挽起簾布進去時,那碗壽面在手中滑落,他,一月不見,她想自己執著的是什麼,她說自己傻,太跟他較真,今晚會好好補償他的。
可現在他卻抱著其他女人在他們的床上纏綿,而那個女人為什麼偏偏是單小堇。
「你們在干什麼?」
兩人交織纏綿的身體終于分開,單小堇害怕的躲到了床上的一角,在他身後緊握著他的腰身,他不發一語,微低下眸,許久,「我喝醉了。」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
好簡單的答案,滿帳的酒氣,她信了,但是不會原諒。
她點頭,「我信。」可是眼中的清冷越來越清晰,淚水已變成痕跡。
說完她就走了,去了醫帳。
然後那夜,他沒有吃到一口壽面,他久久的盯著地上那碗已碎的面,然後他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將單小堇端來獻媚的那碗面,重重的摔出了帳外,「滾!」
單小堇嚇得從床上跌撞出了帳。
在醫帳內,她沒有哭,也沒有撒潑去摔什麼東西,只是靜靜的望著一個方向,看著出神,直到清晨,良辰牽著兩個孩子出現在她面前,她才清醒過來。
「娘親,你在想什麼?」
小女敕手沒輕重的拍著她冰冷的臉,她一把抱起承兒,一手攬過熙兒,「娘親沒事,娘親想好好睡一覺。」
「那你睡吧,要熙兒陪娘親嗎?」
「不用,良辰,你帶公子們出去玩。」
他們走後,她就那樣躺在了軟榻上沉沉睡去,第一日美景進帳也沒見什麼不妥,只為她蓋上一條錦被,就離開了,第二日,美景在進帳時,她還在熟睡,似乎沒有要醒的意思,喚了幾次也不見有反應,這才去回了皇甫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