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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什麼事啊?難道是試探?

我眼楮滴流滴流的打轉,小心的試探道︰「微臣不過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怎可要賞?更何況,陛下已經賞完微臣了。」

他修長的指尖敲打著桌面,思索著什麼。我越發的覺得這男人說的每句話都有深意,更加兢兢克克。

他瞧著我,蹙眉,似乎有些不滿。開口道︰「朕問你,你就如實回答,虛話朕听多了。」

我心里莫名的就多了些委屈和不屑,你不愛听虛話,難道要我說實話讓你砍頭?面上不動聲色,道了句︰「是。」

他眉頭不展,凝視我半響,道︰「罷了,就賜你御書房自由行走,可好?」

我索然無味,形式化的鞠躬行禮,毫無誠意的道︰「謝陛下。」然後低頭看著鞋尖。

待他喝完一杯茶後,又道︰「勉睿如今六歲了,到了進上書房的年齡,朕想著讓他拜你為師。」

勉睿二字听著耳熟,我略微思索猛然醒悟,是四皇子,想到種種不禁驚訝的失聲尖叫︰「我?」

我總覺的從他的眼里看到了笑意,他道︰「你。」

我躊躇的搓了搓手,低聲推辭道︰「微臣字都沒識全。」

「無事。」他臉上染上了陰郁,眉毛皺的像毛毛蟲一樣,擔憂的說道︰「我原本讓他拜了國子監祭酒為師。唐卿家教了勉睿兩天,說,‘四皇子太過聰慧,且心思極重。’朕也覺得如此。」

這話他不說完,我也能明白,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他輕咳了一下,「民間都說,賤養成活。」細細的打量我,「听說,愛卿連天花都挺了過來。」

我大概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忍不住猜測,他這是真心愛護四皇子呢?還是不想讓四皇子給二皇子造成壓力呢?

老實的點了點頭,道︰「臣明白了。」

他隨手從身上扯了一個牌子,扔給了我,「日後憑這個進宮即可。」

我接過後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是田白玉的料子,長方形,正面鏤空雕刻一條五爪金龍,有孔可穿繩佩系。翻過後,刻著兩個字——灝自。

……

出宮時,我手中捧著聖旨,直到到了家中也是面上茫目。這時不是應該疏離我,以對先前的事做出解釋麼?難道,他又要布什麼局?

我看不懂聖旨上復雜的字,只覺得腦袋疼,隨手將聖旨撇給了二哥,交代了一下。

大哥目光意味深長,二哥上下打量我一番,父親咳咳了兩聲,面目平靜的看著我,道︰「便是如此,你就要用心。」說完,轉身就走。

我納悶,看向二哥,後者呵呵一笑,道︰「你可知父親當初掙到皇子少傅用了多大的心力麼?」圍著我看了一圈,弄得我起了雞皮疙瘩。他嘖嘖了兩聲,道︰「真是好命啊!也難怪父親心里不平衡。」

大哥沉吟了片刻,「這理由根本不成立。」望著我,「你謹慎些。」

我點了點頭,回了自己院子。

用完晚飯,我躺在床上,模了模手中的玉佩,一時間搞不懂他要做什麼?有點甜蜜,也有點惶恐。

得之無味,棄之憐惜。

我翻了個身,唾棄自己真是個混蛋,可那竊喜感卻還是揮之不去。

燭光昏暗燭火搖曳,室內溫暖床柔軟,我磕眼閉目。

——

鮮血侵染,死尸與活人重疊,前世所認識的人任憑我如何哭喊,都一個個離我而去,徒留我孤單一人。

我驚恐的看向四周,發現了父親母親等人,高興的跑了過去,卻見他們一個個怒目而視,仿佛要生食我肉,【你這個竊取被人身體的賊。】

目光如同實物,敲打在我的身上。

我倉惶後退,擺手解釋道︰「不是,我來的時候……。」我說不下去了,心里發虛。他真的死了麼?我質疑自己,抱緊頭,蹲在地下。

大哥厭惡的看著我,寒聲道︰【騙子。】

我不是,真的不是,哭喊道︰「大哥大哥。」

二嫂厭惡的說道,【你怎麼還活著,你害我夫君還不夠麼?】

我涌出淚水,迭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向母親,期待她的安慰,卻發現她眼里都是失望,【你不是三郎,你是誰?】

我好絕望,空氣都被剝奪了,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喊道︰「爹,娘!」

「三弟!三弟!」我的身體好像散架子了一般,全身疼痛,隱約听見有人叫我,努力的睜開了眼楮,光芒刺眼,一分鐘以後恢復了視力。

我努力從夢中月兌離,啞著嗓子道︰「二哥。」

「嗯嗯嗯!」二哥忙不迭送的點頭答應著,欣喜的臉上流著淚水,。

我環顧四周,發現除了大嫂和二嫂沒來,剩下的都在。

母親坐在我床頭抹著眼淚,眼圈通紅,見我醒了,將我扶起,焦急的問道︰「三郎哪里不舒服麼?」

我靠在母親身上,搖了搖頭,接過大哥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問道︰「怎麼都在啊?」

父親揉了揉黑眼圈,舒了一口氣,道︰「你夜里夢魘了。」贊賞的看了一眼曲澀,「這丫頭夜里進來給你吹燈,卻看見你一動不動,就多了個心眼。」

一直充當隱形人的曲澀上前一步解釋道︰「爺怎麼叫都不醒,夢里叫著老爺、夫人、大爺、二爺,奴婢就自作主張把他們都請來了。」

我愧疚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著眾人道︰「我沒事,你們快休息吧!」

大哥點了點頭,道︰「下半夜我守著三弟,父親母親,二弟,你們先去休息吧!」

二哥搖了搖頭,道︰「還是我來吧!」

大哥淡然的否決道︰「二弟妹如今正是要人陪的。」

父親很滿意兄友弟恭的場景,不禁點頭。我心里是感動,掙扎著從母親懷里起來,道︰「我又不是小孩,更何況有曲澀幾人陪著呢!要是我在有事,叫你們就是了。」

大哥空洞的目光瞥了我一眼,道︰「我才懶得兩邊跑。」

我一時被頂住,不知道說什麼。父親撫著胡須,道︰「三郎不是小孩子,都回房休息,明日早朝呢!」

眾人說是,母親雖然不放心,但還是被父親拽走了。

我笑著看著他們慢慢離去,心里滾燙。

縱然我嘴上不說,可心里還是害怕,對這份炙熱的親人之愛,我放不下。

我心中有了認知,安心了不少,目光越發堅定,無論如何,我就是王傾言。說我卑鄙也好,殘忍也罷,我就是王傾言,也只會是王傾言。

因為我死的還少麼?不差他一個。

夜里,留了曲裾陪我。

……

做四皇子老師的事就因為感冒給當誤了下來,父親替我遞了折子。閆謹越派了御醫來檢查,發現是如此,並非我推月兌,就沒追究我失職之罪,只是讓我盡快養好病,皇子的課程當誤不得。

我咬著牙听完了這口諭,吩咐曲裾打賞,心里帶著怒氣,隱隱鈍痛。

我是個俗人,會執著于皮相,但也不會傻到去招惹蛇蠍美人,尤其是這個蛇蠍美人有著絕對的權力,當然,我也不反對,一開始讓我產生征服欲的,就是他這至高無上的權利。

起初的曖mei讓我沉溺其中,帶著自得,卻也不放在心上。可當我發現這一切都是我荒謬的念想之後,我在此之上建立的感情,一夕崩塌。

我想,他成了我求不得苦。

我暗自告訴自己,要是真的在苦苦糾纏,那就真的是著相了。

反正我又不是天生的同性戀,禁忌在這個時代行不通的。

即使是,大不了找別人唄!那個男人再漂亮,他有三千佳麗,女兒只比自己小一歲,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男人。

我就在日日喝湯藥,夜夜詆毀閆謹越中,迎來了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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