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心里就不舒服,噘嘴道︰「真是君心莫測,還以為是陪我出宮游玩,卻不知是另有所圖。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他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不以為然道︰「沒听過一舉多得嗎!」邊說他邊月兌去了外袍,扶著我的肩和我一起躺下。
話雖如此說,我心里卻是半分沒有怪他的意思。貼著他的胸膛,取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心底沒有解開的有關天鷹教的話題,問道︰「方才我听到你們分別提到呂大夫和錦王高俊明,難道天鷹教的幕後主使不是呂大夫而是高俊明?」
他側著身子,手臂搭在我的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模撫著,漫不經心道︰「你的想像力怎麼總是這麼豐富。」
我不理會他言語中的調侃,腦海中努力回憶著上回船上與高俊明對話的場景,極其認真道︰「不然你們為何會提到高俊明?何況人心難測,同樣是皇室子孫,難不保他錦王就沒有異心。」就憑直覺,他高俊明也絕不簡單瞑。
他撫在我腰上的手,突然往上移,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一手罩住我胸上的柔軟,使勁捏了一把,故作責怪道︰「是不是,我太寵著你了,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了。」
曖昧的舉動配上寵溺的口氣,怎麼听都頗有縱容的意味。然我還是被他毫無防備的惡作劇,痛得胸口一疼。忙不迭拍開他的魔爪,控訴道︰「快放開,你弄痛我了。」
他痞痞一笑,手掌復又糾纏上來,戲虐道︰「弄痛了嗎?哪里?嗯……那好,那我幫你揉揉。」說罷還不知輕重地揉捏起來珥。
淺淺痛意摻雜著酥酥麻麻的感覺,即便與他已經發生過最最親密的事情,我還是被他肆意的舉動,羞得臉色爆紅,嗔怒道︰「別鬧。我是跟你說正經的呢!」
他心情甚好地輕笑出聲,「嗯,你說。」
這人,真是!瞧他這沒正經的樣子,我心底直翻白眼。
然心底的疑惑沒有解開,只有先不管他的小動作,繼續順著自己的思路猜測道︰「難道說是呂大夫和高俊明都是天鷹教的幕後主使,他們倆人早已狼狽為奸?」話一出口,又覺哪里不對。只有轉過身,與他面對面,眼巴巴地望著他。
他停下手下的動作,改為搭在我腰上。黑眸即便在夜色中,我還是感到灼灼閃亮。然他瞬間的沉默,讓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觸及到了他的禁忌,換句話說,這已經是菱國的頭等機密大事了。心里猶豫著是否該說,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的。
他卻已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地像是在述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天鷹教其實早在很久就已經密謀組織起來了,幕後主使就是呂大夫。他想取而代之的野心早在我父皇在位時就蠢蠢欲動。還記得之前爭論不休的大型祭祀嗎,其實也無非是呂大夫想引我出宮,想置我于死地的手段罷了。」
聞言,我並未太過驚訝,畢竟我心里一直懷疑是呂大夫,但那話里那句‘置我于死地’,還是令我微微心顫。然心顫之余,又似乎覺得事情太過直白簡單了,似乎呂大夫只是浮在水面上的一顆誘餌,這誘餌之下還有更大的黑洞。
還記得上回與他出宮遭遇天鷹教偷襲那次,我就猜測是呂大夫所為,他當時的態度卻是模凌兩可,甚至給我的感覺,他還似乎認定另有他人。那麼那個他人是指錦王高俊明嗎?那麼他方才為何又說呂大夫才是天鷹教的幕後主使呢?
想到這,我不禁又問,「那你們為何會提到高俊明?」
不料他伸手就敲了下我的腦門,責怪道︰「你還刨根盤底呢!」
腦門被他偷襲了一下,雖說不怎麼疼,卻也是‘咚’一聲響,我伸手一捂,撅嘴嘟囔,「反正你都告訴我了,也不差這點了吧!」
他輕笑出聲,略顯好笑道︰「說你什麼好呢?會提到錦王是他這次鏟除天鷹教也出了力,立了功。」
我聞言,卻是愣怔,怎麼也沒想到高俊明也是參與這次計劃中的一員。努力回想在休息室時听到的,確實只听到了他的名字,並未听到其他。我將信將疑地問,「那今晚為何不見他人?」
話一出口,就覺自己像是在盤問他,身子不禁討好地往他懷里蹭。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虛,一個翻身,順勢將我壓在身下,灼灼目光緊鎖著我,戲謔道︰「我讓錦王先行回京了,這個答案,我的愛妃是否還滿意?」
被他的稱呼一驚,還來不及反應,他灼人的熱吻就一落而下,狂野而激烈地不容許我再想其他,腦海也迷糊起來,所有的疑惑和問題,化作輕吟,一聲蓋過一聲,伴隨著沉沉喘息,交織著情人間最纏綿動人的旋律,在這寂靜而悠遠的雨夜慢慢渲染瑰麗美景……
翌日,等我醒來已近午時,身旁早已不見他人,唯有渾身的酸軟代表著昨夜的瘋狂。
今日雨過天晴,地面已半干,透過層層白雲的日頭,撒在身上暖洋洋的。府中一切如常,不見黑衣人也不見高天凌他們,昨晚緊張肅殺的氣氛早已蕩然無存,平靜得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
待我吃過早餐,他才來尋我,身後跟隨著步雲、霍青。瞧見他們行色匆匆的模樣,我知道今日就是我們回宮的日子了。
坐上馬車,回頭探向府門口,隨著馬車漸行漸遠,‘穆遠鏢局’的牌匾在我的視線中越漸模糊。是時光太快還是人生太匆忙,上一刻的時光是永駐,然下一刻的卻是未知,我心中難掩落寞。
雅致的馬車廂內很是寬敞,我和他相依靠在一邊,另一邊足夠再躺下一人。他許是瞧出了我的異樣,摟著我肩的手挑起我的臉頰,居高臨下地瞅著我,深邃的目光似有催人沉靜的力量。
默了瞬,他半開玩笑道︰「睡了這麼久……還累?」
他言下的累字,有些揶揄的意思。不禁讓我想起昨晚……,頓時我臉色一赧。我也不作答,臉一側,掙開了他的手。
然心底實在觸動太多,始終高興不起來。尤其腦海浮現昨晚他叫喚的那聲‘我的愛妃’,我的心情更是壓抑。老實說,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稱呼。听到‘愛妃’二字,不自覺就讓我想起賢妃,他當初也是那麼溫柔地叫她。
他微低下頭,審視的目光在我臉上流連了一圈,而後問道︰「舍不得離開這里?」
聰明如他,多多少少是猜出我的心思的。我老實點頭,「我很喜歡這里。」
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是真喜歡這里。這個山清水秀的江南城鎮,這座清新雅致的水鄉府邸。在這兒,我感受到久違的溫馨與自由,一種生活的寧靜。
他屈臂將我橫抱在他腿上,如同抱女圭女圭般,將我大半個身子攬在他胸口,圈住我身子的手掌順勢撫著我的背脊,安撫性地輕拍著,輕哄道︰「小傻瓜,喜歡這里我下回再帶你來便是了。」
他越是溫柔,我越是感傷,心也越發難受起來。將臉埋在他懷里,我有些埋怨地悶悶說道︰「回了宮,你國事纏身,哪里還有時間陪我出來。何況……你還有滿後宮的愛妃要照顧……」越說聲音越小,話也越發酸起來。
聞言,他卻是心情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手掌惡作劇般地捏住我的下顎,似要將我看個透徹,哂笑道︰「醋味真大。」
原本我就心情不好,又瞧見他故意戲弄我,心底堵得越發難受。一氣之下索性推開他,坐到車廂的另一端,頭撇向一側,生起悶氣起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愛上他的那刻起,我就很清楚自己的命運已經無法選擇,我與他之間的愛情就沒有一對一的公等。
許是這段時間過得太過逍遙快樂,以為不看、不想、不問就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實到頭來,那只不過是我自己掩耳盜鈴的心態而已。
我異常的緘默,漠然生氣,多少都有些無理取鬧的樣子。
他一一看在眼里,過了良久,他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長臂一伸,續而將我攬在懷里,柔聲問,「生氣了!」邊說邊用指月復輕撫著我的臉頰,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好似無限寵溺,一個好似無限委屈。
相視一瞬,他續又溫言道︰「好了,我說過的話自然會做到。就像我只允許你一人叫我穆弈一樣,記住,你是我唯一會帶來這里的女人,因為只有你才有資格做這里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