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淚在你這里?」軒轅晟再次變成復讀機了,一雙邪魅的眼楮頓時睜得大大的,太不敢相信了。
「是。」緋顏簡明扼要的回答。
「上官衛怎麼會把它交給你?朕記得那個時候母妃把相思淚給他的時候,說的那兩字,給她!為什麼是你?」軒轅晟雖震驚,但頭腦的思維還是相對清晰的。
「給她?」緋顏默念這兩字,也是有些怔住。想不明白的事,她從來不喜胡亂揣測。
「許是皇上听錯了,也許是要給其他人,但是父親貶謫回鄉,再無機會給那人,只好把它暫留緋顏這里。」她想了想,對軒轅晟說道。
軒轅晟心里漫過無限恐慌,母妃跳水之前把相思淚給了上官衛,證明這東西意義非凡,又說讓上官衛把相思淚給誰,那這個誰,又是母妃的誰?
如今相思淚在緋顏這里,那緋顏,緋顏會不會是?
不,一定不是,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妹妹?
軒轅晟越想越慌亂,如若緋顏真的是他的妹妹,那他們,又算什麼?
尉辰逸看他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便猜到他此時想到了什麼,因為他和他一樣,也是如此想的。
他的心情更加復雜,如果真是這樣,興許有朝一日,他還有機會伴她左右,可如若真是這樣,那她該情何以堪?
尉辰逸糾結于內,雖然很想擁有她,但卻不希望她不快樂。
緋顏看著眼前的兩個豐神俊朗的男子,覺得莫名其妙。兩張俊臉表情萬千,卻都無聲無息,沒有言語。這是什麼狀況?難道這分鐘那兩人在進行高級別的意識溝通?
「皇上,天色已晚,您不是急著回京嗎?」緋顏看看蒙蒙的天,昏鴉飛過,不留絲絲痕跡。
軒轅晟回神,眼神有些糾結的看著緋顏,心里絲絲線線糾糾纏纏,剪不斷理還亂。
他看著昏死在巨樹前的馬匹,本就無處發泄的內火,更是噌噌往上冒,回頭對還在沉思的尉辰逸說道︰「都虞候,回到官道找匹馬來。」看看四周,發現在哪處荒野也未可知,便吩咐尉辰逸找馬。
尉辰逸身子些微繃緊,回神應道︰「是。」便打馬而去。
直到子時,三人才回到南城門,軒轅晟用令牌叫開了城門,三人便直往皇宮而去。
軒轅晟直接去了緋顏的清逸殿偏殿,尉辰逸也回了他的住所。小李子接到通傳說是皇帝回京,在軒轅晟他們到達清逸殿時,他也火急火燎的剛剛趕到,連頭上汗水都來不及擦,就喘著粗氣準備行禮,軒轅晟直接大手一揮,說道︰「哪兒來打哪兒去,今晚不用伺候。」說完便拉了緋顏,直接進了內室,大門一關,留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覷。
春蘭在矮塌上早听到聲響,正準備起身,緋顏柔柔的聲音便傳來︰「夜深了,不用起了。」
她知道軒轅晟著急想看相思淚,便直接走到梳妝台前,打開一個普通的裝盒,那血樣鮮艷的物件,在燭光下便耀了人眼。
軒轅晟拿起它,小心翼翼。當觸到那細若無物的絲線時,身子明顯一怔。這線他太熟悉,因為他的弓弦便是同樣質地做成的。
他想起緋顏看到她弓箭時的反應,能說出天絲便也不足為奇了。
「果然是相思淚,上官衛什麼時候給你的?」他捏緊了它,卻又不敢太過用力,它的樣子如此通透,他怕一用力便在他手中化為烏有。
「父親歸鄉時托給王太師轉交為臣妾的。」
「可有什麼話留下?」軒轅晟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道。
「讓臣妾好生戴著,說……」她陡然一驚,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話忘卻了?
緋顏急急從下方抽屜中翻出一封信,正是上官衛寫給她的。她慌忙打開,手指微微顫抖,一眼便看到那句話「此玉名為相思淚,是你娘親留給你的。」
娘親?
她的娘親不是蘇依蘭嗎?
可這相思淚確實又是藍貴妃給上官衛的,這說明什麼?
來到這個時空,看到蘇依蘭和上官衛從來都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上官衛沒有其他妻妾,只有蘇依蘭一個女人,她在心里還時不時贊嘆,在古代上官衛這樣的男人,怕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還羨慕蘇依蘭的福氣。如今看來,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假如,假如她的娘親真的是藍貴妃的話,那,她和軒轅晟豈不是……亂lun?
這些想法都是電石火光間從她的腦中劃過,軒轅晟並不知她所想,只是看她說到一半卻把書信翻出,覺得十分詫異。
他踱到她身旁,也逐行看起這封信來,同樣看到了那句話,頓時便如墜冰窖,四肢冰涼,冷得他喘不過氣來。
兩人就這麼呆呆站著,沒有絲毫聲響。良久,同時對看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不敢置信和尷尬。
怎能不尷尬,如若兩人是兄妹,那以後要如何相處?莫不是不再相見?
找什麼理由不見面?胡亂找個借口貶她入冷宮?可若她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怎能如此待她?那麼便謊稱她因病而故,放她離去?
放她離去……
他想到這里,心便慌亂不已。這些天,她給了他太多震驚,她的冷靜,她的智慧,讓他一次次對她刮目,而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她的影子。
而緋顏此刻,也是糾結得很。
雖然她並非真的緋顏,可這具身子卻真真實實的是她的,如若兩人真是兄妹,OHMaygod!真是混亂不已。
他和她誰也不想開口,卻又不得不說,緋顏暗自捏了捏手心,呼出一口氣,說道︰「皇上,興許是個誤會。」
「顏兒,你覺得尉辰逸如何?」軒轅晟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天外飛來一句。
「很好。是個不可多得的男子。」緋顏心下澀澀,有種名為憤怒的情緒在心里滋生。
她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現在就想著如何處理她了,哼,尉辰逸倒真是個好男人,又對她傾慕不已,既然你軒轅晟如此問了,那我緋顏也不能不實話實說是吧?
「很好?怎麼個好法?」軒轅晟的臉一下子黑了,咬牙切齒的說道。
「溫潤,干淨,如若誰嫁與他,定會幸福。」
「你!」軒轅晟忽而把她嵌入懷中,把她的頭按在胸前,聲音低沉而憤怒的傳來︰「該死!」